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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勇武侯府可有派人来?”
夏绿摇了摇头。
戴夫人无力的摆了摆手,陈宛凝心里一咯噔,瓮声问:“可还是与大嫂他们夫妻有牵连?”
戴夫人自知瞒不住,再勉强找借口也没意思,道:“陈宛秋癫狂时,曾言曾欺辱过她的,她一个都不放过。便是下了毒叫人家生不如死,就曾联名道姓的提及了你大嫂苏氏。”
“什么?!”陈宛凝震惊不已,一时间竟也找不到话来。
陈夫人反应更大:“若是大嫂死了,那姑妈的私房我就拿不到手了?”
陈宛凝一下子哽住,脸色铁青。盯着陈夫人半晌,啼笑皆非。
戴夫人也觉得面上无光,这都什么时候了,陈夫人惦记的还只是傅母的那点子私房!
陈夫人自知失言,忙补救道:“大嫂那个人心眼多着呢,哪里会定定的叫陈宛秋算计到啊!再说大嫂和陈宛秋也没有多少渊源。她们俩什么时候有龌蹉了!”
陈宛凝浑身僵住,如果真有这回事的话,那最可能的就是那天了。陈宛秋千方百计的让她把苏颖哄骗到陈府来,陈宛秋又把苏颖叫到亭子里,在那个空档。那一壶茶……
若说龌蹉?陈宛凝知之甚多,更有甚者陈宛秋的奶娘就是死在了侯府,再加上苏颖直言陈宛秋是“借尸还魂”的,陈宛秋想要“杀人灭口”!
“疯了,疯了……”陈宛凝喃喃道。
陈夫人见陈宛凝自言自语,好像受了很大刺激的模样,也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母亲让大夫给我们诊脉。是想看我们有没有被陈宛秋下毒吗?”
一针见血。
陈宛凝猛然抬起头来,望向戴夫人,戴夫人点了点头。
陈宛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喑哑着问:“母亲是派人去和大嫂说了?陈宛秋还指名道姓的提到其他的谁了吗?不,不能再有人出事了!”
陈宛凝越说越急切,“既然是陈宛秋下的毒,那她肯定会有解药!事到如今,咱们可不能再顾忌了,去搜检陈宛秋的院子。肯定能找出些什么的。”
“母亲,我怀疑邱姨娘和梅香的死不是意外。既是邱姨娘知道了她不是原来的陈宛秋了,梅香又是她的贴身丫鬟。肯定也是发现了什么,才叫她给灭口的!”
想到这些,陈宛凝青白着脸,呆呆地坐在脚踏上,又开始无意识的攥紧手指,两只手心都被刻出血来也不知道,说着泪珠子噗噗往下掉,嗓子眼里呜噜噜直动。
不知是想到什么,手脚都开始哆嗦。
“陈宛秋给父亲下毒,请了好些个大夫都没查出来,就连刚开始请的太医也没觉察到异样,还是后头请的路院判才诊出点门道来!这一次,她若是想置我们于死地,寻常大夫会诊出来吗?”
虽然陈夫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可陈宛凝后头说的太吓人了,
陈夫人头“嗡”的一声炸了,“死,我不要死啊!”
戴夫人十分冷静,白着脸拉住陈夫人的手,呵斥道:“浑说什么!那不是一般的大夫,专攻毒这一块的,他既是说了你们没事那就是没事!”
陈夫人哆嗦着嘴说:“真的哇?”
戴夫人厉声道:“那是自然。”
陈夫人可真是被吓住了,戴夫人的话一颗定心丸,顿时就把陈夫人给唬住了。
陈宛凝见戴夫人一副平常的样子,脑子里嗡嗡作响,方才又怕又委屈的情绪瞬间崩开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直哭的眼泪鼻涕俱流,半点平日里侃侃而谈、比陈夫人还稳重大方的样子也不剩。
陈府乌糟糟的,时刻关注着陈府以及陈宛秋动向的暗卫们,平日里四平八稳的暗卫们看起来仍旧八风不动,唯有在看被派遣去跟忠睿王爷禀报的暗卫时,眼里稍微流露出点羡慕的神色。
本来么,忠睿王爷派他们来监视陈府,多少是有点大材小用的。
不过鉴于陈宛秋有外挂空间,神识外放的时候就能察觉到,暗卫可都是能人,用了很短一段时间就摸清楚了这外放的范围,再然后发挥所长,在这样颇为特殊的环境下监视着陈宛秋的一举一动。
忠睿王爷并没有亲眼看到过陈宛秋“变戏法”,所得知的基本上都是靠暗卫们的口头汇报或者是文书报告,可暗卫们不一样啊,他们可都是亲眼目睹到陈宛秋的“神秘莫测”,乍一下实在是受了不少的冲击。
精神上的冲击,日积月累久了,也是会产生心理阴影的。
忠睿王爷的暗卫们实在是很忙。早期陈宛秋的人马众多,又频繁出门,暗卫们斗智斗勇,为了完美的完成任务,真是够拼的。
好不容易等陈宛秋的翅膀被忠睿王爷剪除了。暗卫们又面临着来自四面八方“同行们”的来来去去。
作为这一行里的状元,就算不是状元,那也得是榜眼或是探花,暗卫们力求做到最好,争取不被其他的“同行们”发现,一旦被人家发现了。不是他死就是他死。
不仅如此,还要面临主子随时变化的命令,拿捏好其中的分寸,增一分减一分都不妥当,必须恰如其分。
就比如现在。原本以为陈宛秋不能“变戏法”,身边也没有得用之人,身旁之人皆避之如蛇蝎,“靠山”已经清醒了,身份也被揭穿了,还差点毁容了等等的,可陈宛秋的杀伤力非但没减,反而是变得“杀气腾腾”。可真是见佛杀佛见神杀神,再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了。
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吧,陈宛秋是完全没有计划性的。不改张牙舞爪的姿态,俾睨天下的语气特别有。
戴夫人在和陈宛秋的较量中,因为陈远良的涉足,戴夫人一直都是不甘拜下风的,可她到底是管家多年,说句吃的盐比陈宛秋吃的饭都多也不为过。
在陈宛秋无所顾忌。情绪不稳的情况下,套陈宛秋的话。让她说出了好多“真心话”。
陈宛秋在意识到不对劲后,戴夫人什么都没说呢。她就突然狂化了,特别激动的指着戴夫人的鼻子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戴夫人不过是反口相讥,说了那么一句,戳痛了陈宛秋,陈宛秋情绪更激动了,不但动口还动手了,随手操起一旁的花瓶就要砸戴夫人,语气森然:“你就是个恶毒的嫡母!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要下毒害我,哈哈!难道就只准你下毒害我,就不准我打击报复回去了?!啧啧,你不但自己恶毒,还养了两个恶毒的女儿,一个个心黑手辣!”
陈宛秋话太多了,她说话的空档,觉察到里面不对劲的夏绿和冬雪就闯进来了。
一对一变成了一对三。
结局就像是夏绿告诉给陈夫人的那般,陈宛秋束手就擒,胳膊被粗壮的婆子剪到身后,本来她嘴巴是没被堵住的,可谁让陈宛秋骂骂咧咧的,还骂的特别难听,不用戴夫人吩咐,婆子就拿住帕子把她的嘴给堵住了。
这一幕暗卫们全程目睹,不但把陈宛秋和戴夫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还在陈宛秋被绑起来关住了的时候袖手旁观。
暗卫们收到主子的命令就是如此啊——顺其自然、袖手旁观,不过袖手旁观也是有附加条件的。
之前一段时间还是别让陈宛秋死在旁人手上,过了几日就是死在旁人手上也没关系,这两天又变了,变成了别让陈宛秋在今天之前死了。
忠睿王爷打算让陈宛秋“死得其所”,而且还得死的“天时地利人和”。
为了达成主子的命令,暗卫们也是蛮拼的。
等暗卫将消息传达到忠睿王爷耳边时,忠睿王爷还在敬国公府。
敬国公府还是先帝在时御赐的府邸,修建的富丽堂皇。
如今除了敬国公世子夫人,并没有其他正儿八经的女主人,不过世子夫人并没有住到最居中的一处最宽广的院落,据说那原本是敬国公夫人的居所,自从敬国公夫人去世后,就再也没有旁的女人住进去过了。
忠睿王爷在听到这点的之后,难得的没有露出嘲讽之意。
忠睿王爷陪着忠睿王妃到这处院落里来,忠睿王妃原本在外人面前挺得直直的背以及强撑住的优雅笑容,全都消失不见。
忠睿王爷并不以为意,他之前才和敬国公,他的岳父,见过面,敬国公近年来很少上朝,尤其是皇上登基后,几乎是长年累月的也不能在殿内见上几面。
和忠睿王爷差不多,不过不同的是,忠睿王爷在外人眼里就是个再典型不过的纨绔子弟,而敬国公是伏枥的老骥,人家仍旧志在千里呢。
不然,怎么就有原杭州知府是敬国公府门下。后来被扯出来的可不仅仅是如此,所以说敬国公是名副其实的老骥。
敬国公对外说身体不大好,所以这次会面也就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再之后招待忠睿王爷的就是他的小舅子,敬国公世子了。
小舅子不甘不愿。想来如果不是碍于忠睿王爷的身份,敬国公世子早就挥舞着拳头,朝忠睿王爷俊美的容颜而去了。
忠睿王爷对敬国公世子的虚以委蛇不以为意,事实上,他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在忠睿王爷看来颇为有趣。
忠睿王爷微微一笑。不过笑意并不达眼底:“你私下里的那些小打小闹,本王奉劝你还是及早收手。”
对忠睿王爷来说是小打小闹,可小动作多了也实在是碍眼,就像是整日在耳畔嗡嗡直叫的蚊子一样。
敬国公世子眼框一缩,色厉内荏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忠睿王爷冷笑一声。敬国公世子既然这么说,就表明他心里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挑了挑眉,“除了那些不痛不痒的想针对勇武侯的,难不成你还竟有旁的大手笔?
这句话讽刺意味颇重,敬国公世子刹那间涨红了脸,紧攥着拳头说:“我竟是不知姐夫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敬国公世子很少叫忠睿王爷为“姐夫”,寻常叫声“王爷”都带着微微的不屑与浓浓的敌视。现在叫起“姐夫”来。就只剩下浓浓的敌意。
再者说到“关心”两个字的时候,也不由得加重了音。这可不是什么关心,这是见鬼的监视!
对此。忠睿王爷笑而不语。
敬国公世子见不得他高高在上,一副施舍的姿态,加重了讥讽的说:“还是姐夫您变换了口味,看上勇武侯府的哪位佳人了?”
“我以为你姐姐已经把话说的够清楚了。”忠睿王爷脸上仍旧带着笑,把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响动。反衬出他这一瞬间刀锋般锐利的眼神。“可不是谁都能有被本王纵容的资格的。”
他这么说的时候,笑容就跟凝固的冰雕一样。丝毫未变,可特别的不真实。又带着刺骨的寒意。
敬国公世子不自觉暗吸了口气,他既是觉得忠睿王爷的后一句太讽刺了,又不得不屈服,忠睿王爷是在拿他姐姐来威胁他!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她姐姐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身为王妃,难道随意处置几个侍妾都不行吗?搁在寻常人家,嫡妻随意处置侍妾,便是发卖了打杀了都没问题的。
还有他姐姐都是被逼的,京城里谁不知道忠睿王爷宠妾灭妻,什么糟七糟八的人都往府里带,半点不把他姐姐以及敬国公府的尊严放在眼里。
“让我收手没问题,但我有个条件。”
忠睿王爷微微挑了下左边的眉毛,饶有趣味的说:“哦?说说看。”
“你不能再软禁我姐姐!”敬国公世子在忠睿王爷的目光下脱口而出。
“软禁?”忠睿王爷一愣,重复了下这个词,哈哈大笑,“本王何曾软禁过本王明媒正娶的,受过册封的王妃了?外人可道是王妃一片慈母心怀,愿意代世子受病痛折磨,甘愿入佛堂,接受佛祖的佛光沐浴呢。”
忠睿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