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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天这么冷,不去。跑马场还有积雪呢!”
“你不想出去么?”赵灼然以为她困在这里那么久了,会想到外面走一下的,透一下气。“出去走走,对你身体好。”
赵灼然说起到外面去,芳华就想起了她囚禁自己的事儿了,便口气凉凉地说:“你不是不让我踏出去王府一步的么?”
赵灼然轻笑一下:“还记恨呢?”
“记得一辈子。”
“你心眼怎么那么小?”
“我是个女子,心眼当然会小一点了。哪像你,堂堂的‘匹夫’一个。”
赵灼然不语,但在眉眼中带了一点笑。
在都城呆了三天后,
生怕前线会出什么岔子的赵灼然要走了。芳华披了一件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可双颊还是被冻得红红的,小模样倒也挺招人疼的。
赵灼然一身戎装,手里拿着一根鞭子。
王府大门前,不停有马打响鼻,踢蹄子。这一次赵灼然只带了几个心腹回来,加起来也不过十个人。
“赵灼然,你答应过我的,不死在我前头。你敢死在我前面,我会不惜跑到战场去,把你给挖出来。”
“要不是再抽上两鞭子?”赵灼然龇牙咧嘴的。
芳华白了她一眼。她好好地跟赵灼然的时候,赵灼然总是没点正形。她摊开手心,一道折得小小巧巧的平安符给露出来了。这平安符,是她那次从京城回来那会儿到庙里求的,现在算是派上用场了。
“这是我从寺庙求来的,带上它吧。”
赵灼然接了过来,看了一下,塞进自己的腰带里。她上马,抓住缰绳,低着头对芳华说:“芳华,我答应过你就一定就会做到。我会回来的。”
芳华半眯着眼,挑衅地说:“你敢不回来试试?”
赵灼然灿然一笑,策马飞奔而去。
☆、春意盎然03
前线的局势一天比一天严峻;没人能预测大齐朝什么时候能打胜仗,甚至连赵灼然自己也不能。胡人就像是卯足了数十年的劲一样,让赵灼然头痛不已之余,只得一次又一次出兵;一次又一次抬着手足的尸首返城。
天启十五年三月;胡人倾巢而出;跟大齐朝大战打一场后,死伤无数;退了三十里而守。赵灼然没乘胜追击了,而是赶紧忙着筑城。这一仗;她损伤了不少的兵力,再跟胡人磨下去的话;实在是耗不起了。
四月中旬;下了一场雨后,被踩得硬梆梆的战场难得钻出了一些嫩芽来,看得大将小兵两眼发酸,心里直念家。还不到月底,芳华日盼夜盼,终于把赵灼然给盼回来了。
恰好,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一回,赵灼然就跟上一回一样,偷偷摸摸回来的,还是大夜里的。当芳华次日用过早膳之后,才晓得她回来了。下人告诉她,赵灼然正在马厩喂马,她就乐得连装扮一下都忘了,直往马厩奔去。
隔得老远,赵灼然就听见芳华的脚步声了。她放下手里的干草,看着两眼就都挤到一块去的芳华向着走来。
不顾杵在一旁的将士,芳华倒是主动得很,黏了上去,说:“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赵灼然轻咳了一下,把芳华的手从自己的腰间上拿下去。她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碧珠等三人下去。
另外的两个将士识趣地滚到一边去了,可刘中郎将就跟没听见一样,很不识相。同时女人,她要是看芳华看得顺眼的话,芳华此刻的笑就是甜到入心入肺的。可是她素来看不惯芳华的。她只看到芳华一脸的狐媚样,恨不得将赵灼然吞了。
芳华瞪了碧珠一眼,叫她会做人一点,别碍眼。
赵灼然瞥了一下碧珠,碧珠方才走开。她半低下头,装模作样呵斥芳华了:“你没看见人多呢?当着他们的面你不嫌难看么?懂点规矩。”她打量一下芳华,发现芳华比她上一次回来的时候圆润多了,就手痒起来了,往芳华的脸上掐了一把,肉肉的。
芳华拍掉赵灼然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她瞪了赵灼然一眼后,想骂上她一两句的,可想到她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就没跟她计较:“是,我不懂规矩,你的将士懂就行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来叫醒我?”
“三更半夜的,叫醒你做什么?你给我当丫头么?”
芳华给她这么一提醒,就想了很久之前琢磨过的事儿了。她一直觉得赵灼然是个女人的话,她身边的刘壁柱十有八九也应该是个女人。她瞅了赵灼然一眼,有点酸溜溜地说:“丫头?你身边不是有一个么?用得着我么?”
赵灼
然听她那口气,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笑问:“吃味了?”
“谁吃味了?”芳华口不对心,“你是高高在上的齐悦王,弄个十个八个丫头在身边带着,我还吃了你不成?”
打小,赵灼然在后宫就见多了女人吃醋了,芳华这小模样,她还看不出来么?笑眯眯地看着芳华,她问:“真没?可我怎么看你都像。”
“没。”
“碧珠跟了我很多年,你就别乱想了。”赵灼然搂住她的肩,往马厩边上推去。“你也知道我是个‘匹夫’,总不能让个男子跟在我身边的吧?你呢,就别那么小心眼。要不,你给我当丫头呗!”
能不小心眼么?芳华想了想,那是不可能的。既然自己都把赵灼然看上了,刘中郎将对着赵灼然这么多年了,难保会没别的想法。她回过头扫了赵灼然一眼:“碧珠?不是刘壁柱么?”
“一样,一样,反正就是同一个人。上战场了,总不能取个女儿家的名字,就改了。”
“她跟在你身边很多年了?”
“打从我封王出宫,她就一直跟着我了,十多年了。”
芳华的心很不舒服,就跟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怪不痛快的。她决定要把碧珠的底子弄个明白,省得自己一天到晚的不自在:“她是宫里的?”
“她曾是母后身边的小丫头。”
打小就认识了,芳华暗想。可下一刻,她打了一个冷颤,心里头都凉了一大半。她想到了碧珠不但是梁太后身边的人,还是梁太后派来盯着赵灼然的眼线。没准碧珠哪天向梁太后告密了,她柏芳华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死。她有点战战兢兢地问:“她不会把我们的事给你母后说了吧?”
芳华一想到梁太后那张孤傲的老脸,心里就怪不自在的。她可没忘记回京城那会儿进宫觐见时,梁太后那犀利的眼神,就跟锥子一样,巴不得将自己刺了一遍才肯善罢甘休。
磨镜这种事,在宫中梁太后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到了她自个儿闺女身上,她还坐得住么?芳华猜,这老太婆不太可能放过她的。
赵灼然让她这么一说,也不禁琢磨起自己跟芳华的事儿了。她倒不是信不过碧珠,毕竟碧珠跟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她是担心梁太后那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虽说都城跟京城隔了个好几千里,可宫里的女人,没一个简单的。梁太后一而再再而三告诫过她,叫她别往太过接近女人家。她跟芳华太过亲密了,对芳华是个祸害。
“放心,碧珠不会这样子做的。我了解她。”
“是么?”芳华喃喃地说。碧珠看她的眼神,就跟看半个仇人一样,会没事么?
“好了,难得我回来一趟,你就开开心心的,
别多想什么了。走吧,我们去骑马。我带你去跑马场溜达一下。”说罢,赵灼然就把芳华往马背上抱去,自己也跳了上去。她这头才抓住缰绳,那头芳华就小心眼地回赵灼然一个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我共骑一匹马,你就不嫌难看么?”
“没关系,老百姓见了顶多是说你罢了,说你没半点妇道人家的样子,跟我这个王不沾边。”
芳华瞟了她一眼。
赵灼然含笑不语。
出了王府,走在大街上,芳华瞧着满街的人不断来往,就问:“这一回,你会呆上几天?”
“不好说。”
“不能多呆几天么?见你一回,我还得等上好几个月。老让我等,我都快成怨妇了。我也知道,打仗的不好□。”芳华知道赵灼然回来一趟也不容易,可她还忍不住抱怨一下。等赵灼然那种滋味,让她不好受。每天,她临睡前,总会想一下赵灼然什么时候会回来看自己,哪怕一会儿也好。现在,赵灼然的人回来了,她就会想要是赵灼然能多呆上几天就好了。满足了,就会越贪婪。
芳华无奈,赵灼然同样无奈。
她说:“以后我多些回来就是了,省得你变成怨妇。”
赵灼然带着芳华在跑马场溜达了大半天,教了芳华一些在战场上怎么才能把马骑好不被摔下来的技巧,然后让芳华一个人跳栅栏。
说实在的,芳华在这一方面还真不是好料子,好几次差一点摔下去了。赵灼然杵在一旁,见她不行了,就讥嘲上几句,让她一下子提起劲了。
回去的时候,芳华说,骑马她不咋的,可弓箭的话,她还行的。她可没告诉过赵灼然偷偷地练过半年了,把靶子当成赵灼然来射。
一路上,芳华一直在想一件事:她该怎么样让赵灼然来跟自己同床共寝。就算她们不能做到真正夫妻的圆房,可她还是想赵灼然睡在她身边,让她靠着,让她安心。
赵灼然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让她真正安心的人。
“今晚,你还睡在东厢么?”问这句话的时候,芳华窘困极了。她知道就算自己不用拿手摸一下自己的脸庞,也知道脸蛋是滚烫的。
赵灼然失声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亲,你期待么?╭(╯3╰)╮
☆、春色盎然04
天渐渐入黑。
芳华用过晚膳后就没见了赵灼然的人影;就理所当然认为是自己让她难堪了。可当其时,赵灼然明明笑出声了,弄得自己窘迫到不行。她揣着那点捉摸不透赵灼然的小心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敢去书房找赵灼然了。
这会儿;月色已经明亮了。
春儿看了芳华好一阵子;觉得有些奇怪。芳华下午回来时还兴高采烈的,怎么才吃了个饭;就变了个样,挺闷闷不乐的。
坐在桌旁;芳华托着腮。现在她回想起来,没想到自己那会儿居然提出那样子的要求;顿时骨子里那一丁点的妇德让她觉得也有点羞耻。可瞬间之后;她又觉得没什么了。赵灼然没跟她同床共寝才惹人非议呢!她想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去跟赵灼然说,不由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几次,她都跨出房门了,可又缩回来了。
芳华犹犹豫豫,磨磨蹭蹭,看得春儿都忍不住翻白眼了。
“小姐,别再晃来晃去了,看得我都快头晕了。”
芳华坐了下来,看了一下门外,心想赵灼然是不会过来的了,就叫/春儿替她解衣了,准备就寝了。
春儿刚把她的首饰拿下去,赵灼然就无声无息地进房间了。这一回春儿醒目多了,发现了赵灼然也没吭声,而是匆匆行了一个礼后,就静悄悄地撤了出去,把房间留给这两人。
芳华低着头,并不知道赵灼然进来了,直到她抬起头来,看见铜镜中的赵灼然才晓得。她有点怔住了,光盯着镜子。
“怎么?给我吓到了?”赵灼然莞尔,就拿起梳子给芳华梳头发。
芳华微微摇了一下头,说:“我只是以为你不会过来了。”她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烫起来了,连心跳都快了。
“我再不过来,府里的人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