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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转正实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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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道。“都是些混账话,别脏了太后耳朵。”

“既是混账话就别拿出来说。”太后脸冷了,撂了手里的牌,这些天后宫传的风言风语太后早就听到了,无非就是围着容氏的清白说事。皇上将人安在了沁园,一帮人谁也不敢伸手招惹,心里又气不过,只能传些败人名声的话。只是没想到,这贤嫔胆子忒大,传话传到了寿康宫来。

太后拉了脸,在座的人都有些慌,一时僵着身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如果你明理,有些话应该入耳就忘,忘不了就憋到肚子里。现在半推半就的拿出来是什么意思。”太后生气不光是因为后妃嚼舌头,更是因为她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别见天在哀家跟前磨牙,有胆子去跟皇上说去。若不是你们作难,容氏至于气急杀人么?事已至此,哀家也不瞒你们,容氏那边已经有太医查过了,除了惊惧过度毫发无损,倒是那死了的侍卫,不知叫谁灌了五石散。五石散是宫中禁药,一经查出,不管是谁家的官小姐,一律赐死。”

此话一出,众人都跪下了,连带一边吃茶的三人也跪下请罪,贤嫔更是暗骂自己大意,着了宁妃的道儿,只能白着脸不住请罪。

太后接过曹嬷嬷奉上的天池茶,慢条斯理品了一盏,缓缓道:“惠妃身子刚好,受不得寒,先起来回去吧。”太后站起身来,“至于其他人,都在这儿给哀家跪着,什么时候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

众人跪在地上,都觉得膝盖一阵阵的冒着凉气儿,这时节宫里还没点起地龙,寿康宫的菱纹青砖又硬又冷。

敬嫔不自在的挪挪身子,狠狠剜了贤嫔一眼。要不是她挑事,大伙也不至于都在这儿跪着。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眼,跟这样的人处了几年姐妹,背信弃义、落井下石不算,还这样败坏旁人名声,一手手的死招使出来,也不怕遭天谴。

贤嫔自然是看到敬嫔瞪自己的,但她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跪着,垂着眼,像个泥胎一般。反正思来想去,所有证据都被她毁了,冷宫的几个奴才已经杖毙,小代子又是宁妃手底下的,横竖不能指到自己身上来。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若是身子受不住,就着人跟太后禀一声,别硬撑着。”庄妃跪在沈团儿身边,只看她鬓角额头微濡,上半身也一晃一晃的打摆子。

“奴婢没事,就是香熏得有些晕。”沈团儿正跪在胎瓷青鹤鼎炉边上,鹤口里放的是檀香,离近了气味便有些浓。

庄妃看了眼她脖子上围圈领,低声道:“现在是什么节气,怎么就围上皮毛了。若是身子不爽利,可要早说。”

“没,奴婢没事。早上起来的时候觉着冷就围上了。”沈团儿支吾着往边上挪了挪。

庄妃看她不愿多说也就不问了,反正她在宁妃宫里,同是协理后宫,自己问多了倒让宁妃不快。

沈团儿直挺挺跪着,胸里却是嘭嘭心跳如雷,太后话中的“五石散”像针扎在她的骨头缝里,泛起密密麻麻的恐惧的痉挛。容氏的五石散不是她下的,但并不代表她手中没有与五石散同样效用的东西。

领下那道划痕细细的疼,昨日宁妃那一巴掌不过是警告,沈团儿知道,若是自己在违背宁妃的意图,她真的会把扳指呈给皇上,到时穆衡。。。。。

你不得皇上宠幸,为什么要逼我?

你怀不上孩子,与我何干?

寿康宫内,谁也没注意到,跪在角落的沈团儿渐渐捏紧的手指。



“皇上,请您卸了臣弟的差事。”礼亲王齐诤跪在太和殿内,一头磕到底。

“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齐衍抬手命人扶起他,和善笑道,“有什么只管说,咱们兄弟间,不兴那跪来跪去的一套。”

“不瞒皇上,臣弟离开卫邪时,曾发过誓,此生不再与那里的人相见。”齐诤一向怯懦的眼中此刻充满隐忍的愤怒,“请皇上卸了臣弟的差事吧,臣弟现在暂理理藩院,按理说该接了这个差事。但刻在骨子里的屈辱,臣弟不能忘,与那些人推杯换盏,把酒高歌,实不能从。”

在朝中从来说话不敢高声的礼亲王今天竟然公开和皇帝叫板,面对这一幕,坐在太和殿的几位大臣心里都有些吃惊,但也都是眼鼻观心的坐着,没打算介入到人家兄弟之间的事里。

卫邪王呼和前日上表,请求万寿节来朝。齐衍是大昌的皇帝,面对藩国合情合理的要求,没有拒绝的道理。可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会对这件事,反应这么大。

“你不愿见,朕也不勉强你。”毕竟是手足,齐衍不想太过苛责,只道,“旁的不来也就罢了,只万寿节这一天,你一定要到。”

万寿节是皇帝寿辰,若是作为亲兄弟的礼亲王不去,那就是明明白白的打皇上的脸。齐诤虽然心里别扭,但显然还没跟命过不去。

果然,齐诤低头领命。

“朕知道你在卫邪受了委曲,心里不痛快。这样,等万寿节过了,朕准你两天假,什刹海那边有个园子,景致不错,你去散散心。”齐衍开口安抚两句,就准备接着议事。

“臣弟心里从来都不是自己委屈。”齐诤道,“现在,臣弟希望皇兄能万寿无疆;当初那十几年,也无一时刻不在盼望皇父江山永固。卫邪那些年,臣弟也是因为心念大昌安危才苟且偷生。”

齐衍在龙椅上支头听着,嘴角含笑,可在一边执尘的常福禄,却发现皇上眼里渐渐没了笑意。

坐在下面的几位大臣,也敏锐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皇上想一带而过的事礼亲王却抓着不放,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满皇上的旨意,还是后知后觉的开始邀功。什么叫江山永固、大昌国土。这是一个当王爷该替皇上操心的么?!礼亲王的话,委实逾矩了。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那些话让齐衍很不舒服,好像自己这个皇位和天下都是靠他一个质子委曲求全换来的,齐衍打开一封折子,眼也没抬,淡淡道,“朕与众爱卿还有事要议,你先跪安吧。”



第九十六章 相处(男女主开始学着好好相处)

虽说冷宫中的太监被尽数挞死,但宗人府还是找到了线索。

议事朝臣尽退后,延亲王齐铭跟齐衍进了西暖阁。

明窗下摆着盘残棋,齐衍坐在窗下,有一下没一下翻着手中棋谱。窗上糊了层绡纱,不真切的阳光从菱格子里透进来,让他整个人的轮廓都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齐铭肃手在一旁侯着,脑子里想着刚查到的事,又看到眼前景象,只觉得六弟这个皇上,当得也不甚舒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个是当了皇上的兄弟,一个是毕生倾心的女子,他能做的,也只有将心意压在心底,彻查此案罢了。

“说说,又查出什么了?”将一颗黑曜棋子放下,皇帝修长的手指在棋秤上轻轻打转儿。

“回皇上,冷宫的太监没过几堂就不清不白的没了,想是有人鸟尽弓藏,提前下了手。”齐铭躬一躬身,从袖中掏出一块粗制红布,“不过人虽死了,臣弟还是在冷宫外找到了一块酒坛封布,请皇上过目。”

一旁常福禄从齐铭手中接过,小心呈到齐衍跟前。

将红布在两指间轻轻捻着,齐衍淡淡道:“这不是宫里的东西。”

“是,”齐铭看皇上神色了然,又道,“宫中酒水大多是蜡纸封口,细织红布外包,各宫有各宫的镶标。臣特地去尚服局问了在职尚仪,冷宫发现的布是粗织麻后染,所以颜色也留不住。摸两下就掉色了。”

“依你看,这酒是在宫外买的?”齐衍问道。

“酒是什么地方的臣不知道,但坛子和酒封肯定是从宫外来。”说起这个,齐铭有些无奈。“只是背后的人实在狡猾,京里有名号酒坊的酒封都印着签,买卖也有存档。这种粗劣的酒封,也只能是街边巷子里小酒肆的,贩夫走卒推着车哪里都能卖,几个铜钱一碗。根本无从查起。这条线算是断了。”

“五石散的事,顺藤摸瓜,必要时,朕准你搜宫。”齐衍眉峰微蹙,又道,“户部那边,交给尚书刘修仪,你先着手宗人府。朕倒要看看,谁的手能伸进来。”

“臣弟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施然行了一礼。齐铭道,“宗人府存档里,容氏落在冷宫,封号已经消了。如今。。。。。”齐铭面露难色,“臣不是插手后。宫的事,只是容氏一栏空在那里。臣委实不知怎么下笔,还请皇上定夺。”

窗屉不知什么时候推了条缝,齐衍没有说话,只向外看去,目光落在院中如荼丹枫上。

齐铭低头立了半晌,见无人答话,也不敢抬头去看,只暗恼自己急功近利。如今谁也不知圣意是什么,若因自己一句话便触了皇上逆鳞,恐非但帮不了。反而给容萧惹了麻烦。

齐铭手心冒汗,正反复琢磨着怎么将刚才的话盖过去,便听皇上问道:“五哥,你与五嫂。。。可吵过嘴?”

齐铭一愣,一时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支吾着说不话来。

“恩。”齐衍看着窗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道,“是明年就要选秀了,照例是要往亲王府指人,朕想问问你的意思。”

选秀的事现在就问,皇上这是想提前往府里塞人还是提点自己少掺和宫里的事?齐铭想了想,回到:“臣与王妃。。。相敬如宾。成婚以来,也未脸红过。至于其他妾室,都是识礼的人。”

齐衍回过神来,点头笑道:“五哥好性子,从来不会苛责谁。当初庄妃为她妹子求婚,也是为这个。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皇上谬赞了。”齐诤言辞谦和,“其实臣的府中也有拈酸吃醋、相互踩挤争宠的事。别看都是念过书的,说起酸话来,花样可不少。毓芝性子软,又是主母,有时让妾挤兑了,也不跟臣说,只自己忍着。亏得刚成亲时,臣还觉得她成日板着脸,是个有心机的,好几次差点冤枉了她。”毓芝是五王妃的闺名,齐铭对这个妻子没有夫妻之情,心中有愧,便在生活中尽可能照顾,撑足了正室的腰。所以在旁人眼里,二人也是举案齐眉的一对。

“可现在,你们很好。”

“臣后来了解了她的性子,也知道她受了多少委曲。自此便是事急,也都先听她的解释。若真是歹毒的人,也不至于一次两次着了人家的道儿。”齐铭说到此处露出一个笑来,“索幸毓芝确实贤惠公允,臣的信任也没错付。”

齐衍微微一笑,“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常福禄察言观色,躬身过去给齐衍换了盏茶,才低声道:“皇上,快到晚晌了,奴才叫人传膳吧。知道您这两天胃口不好,御膳房新上了莲叶粉蒸鸡。”

皇帝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檀木嵌螺钿大理石炕桌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常福禄在一边候着,正犹豫该不该叫人传膳,只听皇帝问:“沁园那边,怎么样?”

常福禄立马转过弯来,“亏皇上挂念,容主子已经大好,服了几剂药,天儿好的时候也在园子里转转。容主子贴身的丫头,两天前也已送回去了。”

“恩,”齐衍伸腿蹬上蟠龙米珠粉底朝靴,吩咐道,“去沁园。”

沁园与乾清宫、太和殿都不算远。齐衍没叫人备辇,只一路步行。正是晚膳当口,路过乾清宫时,往整个皇城看去,灯火辉煌,千百间殿宇大半掌灯亮起,摇摇绰绰地往乾清宫方向拱照着。



传驾太监是常福禄的徒弟常德,容萧正在用膳,便见常德疾步从门外进来立在外间,锦宜跟着进来,隔着珠帘向容萧福身道:“主子,常德公公来传驾,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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