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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命妇皆坐在殿中。离太后不算近,但这些人都是在贵妇圈中摸爬滚打半辈子的,皆是同穆敬梓嫡妻沈氏一般十八颗心肠的人。怎么能不会陪太后说话,你一言我一语。舌灿莲花,将太后逗得合不拢嘴。
女人之间话题不多,说来说去也就是丈夫孩子,命妇之中绝大数都是太后的同龄人,有的已经抱上了孙子,有的儿子女儿却还没有嫁娶,她们入宫讨好太后。也没什么别的目的,主要是求太后为子女指婚,以后在京中也好有面子。
这殿中除了太后与贵妃,若论身份贵重。也就是果毅公夫人沈氏了。她今日喜洋洋的穿着一身簇新一品诰命服,霞帔加身,坐在下首第一的位置上,正笑吟吟的与太后论家常。
是啊,旁人与太后之间的关系是君臣。但唯有她,还多了层亲戚,但沈氏在奉承太后的同时也不忘了顾及其他命妇,说几个不疼不痒的小笑话,供大家一乐。如此长袖善舞的人,在京中人缘自然不会差。
太后被沈氏的笑话逗得笑了一气,才指着她对容萧笑道:“哎呦,不知果毅公夫人这张巧嘴是随了谁,说出话来一套套,都不带重样儿的。”
容萧不着痕迹的看了阶下末位上低眉敛目的命妇一眼,笑道:“果毅公夫人的笑话,便是臣妾也头一次听,当真有趣得紧。”
“臣妇没什么本事,说话也直来直去的,亏太后和娘娘不嫌弃,乐意听臣妇聒噪。”沈氏掩口一笑,“其实也都不是什么新笑话了,太后若爱听,回头臣妾天天来给您讲。”
“还说呢,平日一月中你怎么也要入宫两次,怎么最近反而少了?”太后问了一句,又叹道,“哎,这阵子宫中的事接二连三,哀家也许久没这样笑过了,想起冬至那一日,哀家真是。。。。。”饶是处置了烟波致爽亭的一干奴才,太后对上次冬至皇帝御赐一事依然心有余悸,若皇帝有个三长两短,她这太后,也算是做到头了。太后话说到一半便停住,毕竟初一大节,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
容萧也知太后被那一次的事吓得不轻,至今都有些怏怏的,当即安慰道:“太后宽心,哪个盛世还没有杂音相扰呢,冬至已经是腊月下了,咱们今日可是新一年。”容萧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新年是来了,但旧账还得算,她虽不懂武,但也能看出那刺杀二人以一敌十,一招一式均有法可循,枪风诡辩莫测,并不同御林军行阵所授,更像是师承在外。况且,最后在湖边假山中找到的两具御林军尸体,也证明,这二人并不是御林军中人,乃从宫外而来。心里存着一个又一个的疑惑,却无从解开,渐渐也就被琐事冲淡了,今日太后一言,才又唤起了容萧心里的这根弦。
“是,旧事便不提了。”太后应一声,强打起精神问沈氏,“听说皇上给泽哥儿提了个差事,已经上任了?”
“是通政司经历,年后便去衙门。”沈氏眉开眼笑着接话,笑道,“老爷还怕泽哥儿年纪小,不经事,这几日都特地敲打着他。”
通政司经历,皇帝能给儿子下发的这个职位,穆敬梓夫妇简直不能再满意。对于沈氏来说,虽然经历只是个七品小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却难得在京中任职,假以时日,进封也是囊中之物。这个想法与穆敬梓不谋而合,但着眼点却不同,沈氏盼着唯一儿子能留在京城,穆敬梓则侧重于通政司这个部门的本来价值。
像林平广一直想将儿子放到军中一样,穆敬梓也一直想在朝廷里安一只手,但自从容青政远赴边疆,朝堂对穆敬梓便显得有些鸡肋,原因无他,是因为他穆敬梓实在在文臣中没什么自己人,穆家门人中考科举的本就没几个,考中便更少。而就这么几个凤毛麟角,现在还窝在翰林院编书。穆敬梓行军打仗,勾心斗角都是把好手,但这并不代表他在文臣中也能收买人心。
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穆敬梓一向知道,所以接到圣旨时穆敬梓高兴,并不是在高兴穆泽有出息,而是发现,皇帝离不开自己,离不开穆家手下的兵权。所以才要用封官荫子来拉拢他。
通政司是皇帝的喉舌和耳目,掌出纳帝命,通达下情,堪核关防公文,奏报四方臣民实封建言,陈情申诉军情、灾异等事。其职能就是检查内外奏章和臣民申诉文书,开天下之言路。
通政司经历,便在其中掌收发文移及用印。
给穆泽这样一个职位,当真算是皇恩浩荡了。
果然,太后对这个官衔也很满意,又问道:“衡哥儿这次可来了?”
“来了,应该与老爷一道在瀛台。”不管心中对穆衡有多么不喜,沈氏在外却一直以好婶娘的形象出现,况且她也明白,穆衡不娶亲,穆泽也不能越到哥哥前头去,所以在对穆衡的亲事上,格外上心。笑着对太后道,“臣妇最近除了忙着筹备新年,便是准备衡哥儿的婚事了,虽然还没定下来,但眼瞅也快二十的人,他想不到的,臣妇这个做婶娘的,却没有不想着道理。”
“瞧瞧,这是上哀家这儿来讨旨意了。今儿在座便有不少夫人,家里可都有待字闺中的姑娘,哀家也不给你瞎指,你且自己去寻。不过话可说在前头,人家要是不乐意,你可不兴硬来。”太后说着,指着沈氏对在座命妇笑道,“这可是皇城里有名的不饶人,她待会儿若是欺负你们,便与哀家来说。”
“哎呦,太后这是臊臣妇呢。”沈氏脸上一红,笑道,“将臣妇说得好像那土匪一般。”
众人均笑,容萧示意锦宜传糕点与冷梅茶来,大家这才品糕吃茶,气氛渐渐活络,也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
大家都累了一上午,离晚上皇帝赐宴还有些时候,太后中午特地命人传了午膳,待用过午膳,太后照例要歇午觉的,容萧便带着命妇告退,传庄、惠二妃,与德嫔、敬嫔带着众命妇到西苑暖房中观花,自己扶锦宜流光回了清宁宫去。
虽身体并无不适,但容萧穿半日凤冠朝服,精神上也有些乏了,回到清宁宫没呆一会儿便有些犯迷,兼之殿中地龙烧得很足,更让人恹恹欲睡,没一会儿,容萧便觉得书上的字都开始重影儿,斜靠在罗汉榻上打盹儿。
见她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头,睡得辛苦,流光凑前撤了容萧手中的书,小声道:“娘娘若困顿便睡会子。”
容萧掀了一下眼皮,见是流光立在榻前,因问道:“几时了?”
“回娘娘,还不到未时呢。”流光往身后沙漏瞧了一眼,小声道,“离晚膳还有三个时辰,娘娘且放心去睡,时候到了,奴婢唤您。”
容萧心中本盘算着事,听她这么说也知时间还早,这时候大家都在西苑和瀛台,不会有人来扰她,也就应了。便吩咐宫人下帐,退换常服,又嘱托流光锦宜几句,室内融融,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香甜,也不知过了多久,容萧昏昏才转醒,只觉得口干舌燥,额头上也腻着一层薄汗,因迷糊唤着:“外面是谁守着,撤个火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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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晚了,实在对不起大家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名纸朝来惟通谒
容萧本是面壁侧卧,这一转醒也将身子翻成仰卧,杏红罗帐下,迷糊却见个人影靠坐在床边,吓了一个激灵,待仔细瞧了,才见是皇帝。
“皇上,您怎么来了?怎么不唤臣妾起来?”容萧吃了一惊,也忘了行礼,反正她如今基本天天都能瞧见皇帝,之间繁文缛节,也大多省了。
“你这屋里真热,弄得朕也困了。”齐衍说着,踢了靴子,轻轻推了她一下,“给朕挪点儿地儿。”
太后、皇帝、贵妃、都不在,外面晾着的一圈人怎么办?
容萧蹭着往床里挪了挪,轻声问他:“皇上,什么时辰了?”
“还早着呢,再睡会子。”她皮肤越发好了,两颊睡得粉嫩嫩的,巴掌大的脸上还印着两点红印子,齐衍看得心里痒痒的,却又顾及她怀着身孕,不敢轻举妄动,只揽她一同躺下,“放心,他们都到瀛台看戏去了。”
背靠在他的胸口上,容萧一听得出他声音中的倦意,虽然这样大白天的跟皇帝睡觉有些不雅,但想来也没人敢说皇帝不是。帐外空无一人,想是都到外间守门了,容萧更是放心,索性已经躺在床上了,不如继续睡。
混混沌沌又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流光在帘外轻唤:“娘娘,娘娘。”
容萧因睡过了一觉,这阵也寐得浅,一下便醒了,偏头见皇帝睡得正沉,她吐了口气,才轻手挪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准备退着从床尾下去,这套动作入宫来她做了许多次。但许是怀孕的缘故,如今动机便略大了些,皇帝拍了下她扭动的身子。声音里还含着浓浓睡意,“怎么了?”
“是孙夫人来了。”凑到他耳边。容萧轻声道。
“不是晚上么?让她在门口候着。”被扰了好眠,齐衍有些不乐意。
“她一上午都惴惴不安的,是臣妾叫人传她来的。”难得见皇帝的起床气,清俊的面孔倒有几分任性可爱,容萧浅笑,劝道,“皇上且睡。臣妾一人去便使得。”
不情愿哼了一声,齐衍迷蒙中扶了她一把,将她从身上托过去,“往后别这么爬上爬下的。摔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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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萧下榻,为皇帝遮好帷幔,才到边上暖间,由流光锦宜梳理摆弄着,容萧问。“孙夫人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炷香的功夫了,奴婢见您跟皇上睡得熟,本想叫她晚些再来,但想起娘娘吩咐过,才将您叫醒了。”流光手脚麻利着为容萧绾了倾髻。笑道,“晚上赐宴着吉服,娘娘绾这个髻就行。”
对镜揽妆,换了件四喜如意云纹锦长衣,外罩了碧霞云纹连珠对团绒小袄坎肩,只在脸上扑了层薄米粉,唇上是花汁唇彩,容萧满意点点头,对锦宜道:“将孙夫人请到正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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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神色打量着这位孙夫人,容萧心中暗暗吃惊,论年纪,她比自己母亲大了莫约十岁,但论面相,自家娘亲称她一声老夫人都不为过。
孙夫人五十岁上下,身量不长,做五品命妇装扮,半新不旧的霞帔在身上,兼之头上松石抹额,更显她青丝中的银白醒目,许是丧女之痛刚过,她头上并未佩戴过多装饰,只有一根白玉扁方,和耳坠子上的翡翠圆珠。
容萧微微一笑,开口道:“孙夫人不必这么拘谨,本宫叫你来,不过是随便说话,你这么坐立不安,弄得本宫也拘束了。”
孙夫人起身,拢着愁容的脸上挤出一个笑来,“本不该进宫叨扰娘娘的,可臣妇心里存不住事,那件事,前几日老爷回府便和臣妇说了,臣妇便一直七上八下,今日才舔着脸来见您。”
容萧点点头,却并未接她的话,只端着手边的茶细品,笑道:“夫人心里存着事儿,估摸午膳也没用好,本宫这儿还有些小厨房新做的茶点,不若就着茶尝尝。”
孙夫人憋着一肚子话哪能吃得下什么糕点,但面对贵妃笑盈盈的邀请,只能谢恩。
喝了一盏茶,闲话几句,容萧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孙夫人,才开口道:“听闻夫人的小女儿,如今也二八之年了吧?”
这句话无疑是一个希望,孙夫人忙道:“回娘娘,小女如今已经十七岁了。”
十七岁,不大,但也不能算小了。容萧浅笑:“总记得原先听宁妃说,还未及笄,一晃眼都是大姑娘了。皇上跟本宫提起那件事时,本宫还吃了一惊,现在看来,还真叫夫人来对了,也不知令爱有没有许配人家,若是已经结下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