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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神色骇然一变,颤声指着她,“不行,如果你把孩子弄没了,朕不会放过华云旭他们”。
“你要挟我”?华凤兰忍着眼泪瞪着他,心中憋着的怒气和伤心让她窒息似得,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在灯下一照,宛若幽灵一样。
皇帝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突然察觉到她身体晃了晃,慢慢的往地上倒下去。
他忙上前一步,正好让她坠进了自己臂弯里,她双手吃力的将他往外推,嘴里怨恨的喃喃,“不要碰我…我们完了…完了”。
“朕不许你这样说,朕要与你长长久久”,皇帝涩着眼眶紧紧的抓着她手按在脸色,她鼓瞪着通红的眼推了他两下,突然呼吸急促的闭上双眼,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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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大殿里,寒冷的风呼呼的从大门口刮进来,皇帝披着单薄的衣物坐在椅子上,如木雕一般一动不动的望着外面泛起一丝鱼肚皮的夜。
新的一天又要来了,可他的人生好像又坠入了另一个深渊里,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点幸福的端倪,如今那幸福又再也看不到踪迹了。
从前,他千辛万苦的想着坐皇帝,后来,他坐上了,终于身边,他一个个重要的人都离去了,这条龙椅,坐的越稳,他就越孤单,也许,坐在这个江山上,有些东西是注定无法拥有的,从前,他以为两者可以兼得,其实从来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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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继续。。。
☆、生产
“皇上,您这样会感冒的”,汪公公拿着一件披风担忧的走到他面前。
皇帝冷漠的看了他眼,忽然夺过他手里的披风用力撕扯开丢在地上,双眸血丝通红,“你走吧,朕不想看到你”。
“皇上,老臣可以走,但是您也该清醒了”,汪公公重重的跪在地上,哽咽着磕了两个头,缓缓转身,苍老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出大殿。
皇帝低头捂住脸,灼热的泪沾湿了指缝,他知她性子,她定是再也不会原谅他的,想到她那充满仇恨的眼神,他甚至会感到一阵恐惧,可是她不会原谅他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皇上,娘娘醒来了,她想见您”,陈太医出现在他身边,目光同情又复杂的看着他钿。
皇帝一怔,慢慢的起身拿着拐杖往寝室里走去,这是两人曾经洞房花烛,互许终身的地方,而今,却要用最残忍的方式彼此面对。
他拂开层层帐幔,终于看到她,表情木然的坐在床头,一张绝美的脸比身上的白色纱衣还要雪白,她的眼神望着窗外,眼眶里全是泪水,一副凋零的模样。
他嗓子被捏住似得微微作疼,好半天,握紧了手中的拐杖,生涩的道:“只要你不伤害孩子,朕可以答应你,让项钧在押解他们去京外的路上放过华家其它的人”杂。
华凤兰凤眸中掠过深深的怒意,她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一下,冰冷的一笑,“你嘴上自是可以说的漂亮,谁知道你会不会说一套做一套,背地里将他们杀了”。
“朕不会…”,皇帝只觉得浑身血液往脸上涌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
“凭什么”?她冷凝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皇帝苦笑了声,想不到他与她之间竟然不信任到如此田地了,“华老太太和华擎泽已经死了,朕还难为那些小辈做什么,你可以信,也可以选择不信,但是你要明白结果都不会改变什么”?
她全身一震,没有想到一夜之间,他就像彻底变了个人,她咬着唇,心里的冷意多过心痛,“你当真这么狠”?
她的眼眶里泪水涌出,皇帝闭上眼,险些忍不住摇头,可摇头的结果是什么,处决了湘贵妃和汪公公,别说他做不到,他就算做了,不出半年,楚仪定会不保,他就算带着她先逃,这天下之大,谁又会容得下他们。
“你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吧,朕会让人好好安葬了你祖奶奶和你叔父他们,是朕对不起你”,他挺直着身子转过头去,那一瞬间,仿佛听到自己心坍塌的声音。
“我恨你,姬赫遥,我恨你”,她看着他背影,那声音里深入骨髓的恨意让他背脊被箭穿插进心肺,他险些站不稳,甚至不敢多留,不敢回头,踉踉跄跄的快步支撑着走出了寝宫。
在他离开的那一刹那,泪水汹涌的从她眼睛里瓦解的涌出来,他站在寝宫外,听着里面的哭声,她的泪水,在他心里积聚成河。
忽然觉得,或许一开始的时候他就不该让她进宫,一切都错了,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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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华家人的处决昭告了天下,没多久,又从皇宫里传出来谣言,听说皇帝再也不曾踏足过瑶华宫了,如今的皇帝最宠的是湘贵妃,一个月里,听说他有十五天歇在湘贵妃那,皇后已经彻底失宠了。
五月来临的时候,宫中天气渐热,可瑶华宫里犹自春寒,这座冷清华丽的宫殿如今像一座陵寝一样幽静,宫女们甚至不敢笑,也不敢大声说话,因为皇后讨厌。
夜晚,听到里头的声响,如兰亲自端着脸盆往里走去,看着穿着一身白纱立在窗前的女子,她将近临盆的身子,却越发瘦的厉害,除了隆起的肚子,身体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削瘦的,瘦的一阵风,好像就能刮走。
“娘娘,该梳洗了”,如兰将脸盆放置架子上,轻声提醒。
她回头,一双乌幽幽的眸突然抵了抵唇,细声道:“你听,外面有烟花声”。
如兰心里咯噔了下,勉强笑了笑:“奴婢好像也听到了”。
“今天是什么喜庆的日子吗”,华凤兰失神的问道:“宫中…许久没有放烟花了”。
如兰看着她这副模样,心自酸痛,险些落下泪来,忙低下头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华凤兰漆黑的瞳孔忽然射出一股凌厉,如兰腿脚一软,着急的道:“好像是湘贵妃的生辰…”。
“湘贵妃的生辰早过了,你在骗我”,华凤兰挺着肚子一步一步的走近,苍白的脸颊让如兰心里一阵剧痛,不忍的落泪道:“其实今天…是皇上册封湘贵妃为皇贵妃的日子”。
“皇贵妃…”,她身躯震了震,这些日子沉静如死水的瞳孔里终于流露出一丝震惊的凄然,她沉静了良久,忽然笑起来,“皇贵妃,哈哈…皇贵妃…”。
她笑的越来越大声,脸上的泪水也越来越多,这个女人杀了她最爱的家人,他不但没有处罚她,反而立她为皇贵妃,是不是不久的将来,他就会废了自己,将湘贵妃扶坐皇后,怪不得人家说天家最无情,她从前不信,现在信了,她当初怎么就那么傻呢,会信他,会心甘情愿不顾一切的爱上一个皇帝。
“娘娘…”,如兰被她状若疯癫的模样吓得微微颤抖,也跟着哭起来,“娘娘,您别这样,皇上的心还是在您身上的,奴婢几次三番看到皇上肚子一人散步到瑶华宫门口,每次看了会儿又走回去,奴婢感觉的到皇上也是在想您”。
“想我,哈哈,他怎么会想我,他的心里只有他那个好贵妃”,她跌跌撞撞的一步步朝床榻上走去,如兰瞧着她凄然的脸色,担忧的想去扶她。
她却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走…”。
她躺上、床,如兰还是不放心的拧了块温热的毛巾过去擦拭着她脸颊,她眉头痛楚的紧皱,雪白的脸冰凉冰凉的,凉的她打了个寒颤,突见她薄纱下一片湿润的痕迹。
她呆了呆,猛地,毛巾落在地上,她摇了摇她,她一动不动,她尖叫了声,急急忙忙往外跑去,“娘娘羊水破了,要生了”。瑶华宫里的人一片慌乱,按照日子推算着也不该这么快生产的,尤其是在这个喜庆的日子,一时之间众人都没做好准备,好在朱嬷嬷经验丰富,立即让人通知了产婆和太医过来,另外又让人去通知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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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里,是历来皇后住的地方,而如今湘皇贵妃却打破了以往的规矩成为了唯一一个不是皇后却住进凤阳宫里的人。
今夜的凤仪注定是个喜庆的日子,灯火琉璃,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经久不息。
皇帝斜靠在温泉池边,旁边安放着一颗亮如白昼的夜明珠,四周,水汽弥漫,他闭上双眼,脑海里是那一夜的倾国倾城,那时候,她依偎在他怀里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人长久…人长久,他苦涩的将手压在自己逐渐绞痛的心口。
自从处决了华家的人,他又冷落了华凤兰后,朝中大臣的怨言也渐渐平复下来,这几月国中的情况也渐渐好转,可他并没有感到喜悦,也没有开心,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越来越孤凉。
为什么不论怎样,他都会觉得不开心。
他得到了一些,却也失去了另一些…。
“皇上又在想皇后了”?湘贵妃轻轻掀帐进来,见他痛楚的模样轻轻的叹息。
“朕想一个人静一会儿…”,皇帝眼睛也不睁,声音淡淡的。
“皇上打算一直不原谅臣妾吗”?湘贵妃苦涩的发声。
“朕不是已经赐予了你无上的权利,如今你虽然不是皇后,却掌握了宫中的权利,住着凤仪宫,已经远胜皇后了”,皇帝面容带着几许倦色和冷漠,“你应该懂得,有时候得到一些东西就会失去另一些东西”。
“臣妾明白”,湘贵妃看着他寂寥的背影,悄然叹息,“就如现在的皇上”。
皇帝背影几不可微的颤了颤,外面突然传来汪公公急促的声音,“皇上,不好了,瑶华宫传来急报,说是皇后娘娘羊水破了,要生了”。
“哗啦”,皇帝猛地支撑着身子从水中站起来,一张脸在琉璃灯下衬得惊慌惨白,“速速摆驾去瑶华宫”。
瑶华宫外,一片杂乱的脚步声从远至进,皇帝仅披着一身单薄的明黄衣袍,连腰带都来不及系,一头乌鸦色的发丝湿漉漉的,满脸焦灼,随手抓了一个宫女怒吼的问道:“皇后怎么样了”?
宫女被他狰狞的模样吓得泪落,“先前娘娘羊水破了也不叫疼,还好是伺候的如兰姐姐发现了,太医说娘娘根本没有想要生产的打算,再这么下去恐怕会…会有性命之忧”。
皇帝心脏一颤,支撑着从轮椅上起身,一瘸一拐的往禁闭的寝殿大门走去。
“皇上,您不能进去”,汪公公拦住他,“不吉利啊”。
“滚开,有什么比朕的孩子和女人更重要”,皇帝恶狠狠的将他推开,冲了进去,屋里的人吓了跳,纷纷让开了道,让他一眼便看见躺在床上紧紧揪着床单,双眸禁闭,满头大汗,脸色煞白的女子,整整两个月不曾见,没想再见到她会是这番情景。
她竟瘦的下巴尖尖的,干裂的嘴唇咬的出血,却一句呻吟也不肯溢出来。
“皇上,奴才催了半天,娘娘一直忍着不肯生啊”,稳婆着急的道:“这不是个办法,随时会一尸两命啊”。
他血红着双眼推开稳婆,冲到床边上,紧紧的抓住她冰凉的手,怒吼:“你睁开眼看看,是朕来了,凤儿,朕求求你,难道你忍心自己的亲生骨肉有事吗,你不想见到自己的孩子吗”。
她手指憎恨的掐进他手里,别开脸,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打湿了脸颊,“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我也不会给你生孩子,这个孩子她根本就…不该存在…这宫里呆着也没有任何意思…”。
反正横竖都是痛苦着,爹爹也不在了,成日里一个人活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还有什么意思。
“皇上,娘娘已经没有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