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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咽了口口水,他只觉得看着兰儿身上就会莫名的燥热不堪,口渴的紧。方才他咽口水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尴尬的笑笑,几步走开倒了数杯水连着喝下,像是缺水许久的样子。
杜思林无奈的看了一眼兰儿,摇头。与兰儿几天相处下来,她知道兰儿并非有意勾人,只是引人靡靡早已不再深刻在骨髓里,而更像是升华了出来与灵魂融为一体,但凡定力不够的人,都是要被勾引住的。红颜祸水,兰儿有着狐狸的媚态,却要比狐狸多了一分刚气。刚柔并济,任谁都是要在她的红裙下臣服。
“还是……说说正事吧。”陈周赟紧了紧嗓子,他仿佛也有口渴的趋势,未免丢人,他忙收了不受控制的联翩心思,说道。
条件有限,没有茶几或是多余的凳子,于是几人便直接坐在了床上。
“胎光,你有什么看法?”陈周赟问。
杜思林思附了一番,细细道:“我总觉得这个骠骑城不是那么简单,但是具体不简单在哪里,我也说不上来。至于警察局的那具尸体倒不是什么大的问题,过会儿兰儿去一趟就行。倒是那个老王家……”杜思林晃了晃脑袋,甩走刚刚浮现的宋姐谈及老王家不自然的神情,继续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出殡那么大动静,反正手上也没什么要紧事,去看看也无妨吧?”
话音还不曾落下,兰儿“咯咯”的笑开了,笑声似铃铛般清脆可人,撩拨的人心旌荡漾,“原来胎光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呢!”
杜思林干笑两声,伸手夺过兰儿手中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道:“谢谢夸奖,闲来无事,满足一下好奇心罢了!”
在一旁专心抽烟的董双河闻言嘴角不由抽搐了两下,今日她愈发的觉得杜思林明显的腹黑起来。也不知是不是三魂七魄齐全了的缘故,较之以前倒多了不少情绪,不再天天绷着一张冰块脸毫无表情像面瘫。却也变得让人时时刻刻都想抽她一巴掌。
午后刚过不久,杜思林五人一齐除了旅馆,宋姐望着他们离去时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淹没在了喉中。
被派到警局去完成任务,兰儿百般的不情愿,可五人之中也只有她能不声不响的就做到这件事,无奈之下也只得同意。
本着快去快回的原则,刚出来没多久,兰儿就脱了肉身,直接奔去警局。
有些闷热的空气里,夹杂了些许火的气息,像是燃烧了什么东西一般。
站在中心街道的这头望向那头,远远似是飘起了白雪。乐队演奏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到杜思林耳中的时候却依然清晰,还有哭泣声。
青蓝的天不知何时变得暗沉下来,风开始肆虐,刮过杜思林的脸颊,带起三千青丝纷飞飘扬。她负手立在街头,白色风衣掩盖住她嶙峋的瘦骨,将她的脊背勾勒的笔直。
从远处慢慢拉近的队伍,有两人走在最前,在道路两旁隔一段距离便插一面旗帜,再有一人单手端了一面铜盆,时不时的伸手往里抓出把纸钱,大力一挥甩向空中。白色的纸铜钱四处飘散,如同纷纷的飘絮白雪,才刚落地,又被风迎起。在这人烟稀少的街道里漂浮沉池。
“不是都统一火葬了嘛,怎么还抬了棺材?”陈周赟心里疑惑,小声嘟囔着。
诚然,队伍的中间,四人抬了一副棕铜色木质棺材,因着距离,棺材的具体模样看的并不太清。
杜思林摇头,也不知是因着陈周赟的疑问还是别的,一双墨色的眼眸深邃如宇宙中的黑洞,吞噬一切,她的脸色一下子便跟着青了下来。
董双河看着越来越近的出殡队伍,一脸沉吟,说:“里面好像不是尸体。”
话音刚落,耗子和陈周赟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她,在等她的下文,却发现董双河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想法,耗子不由问道:“你怎么知道里面装的不是尸体?”
过了许久,直到插旗的人将旗帜插/入了杜思林的面前时,董双河才用极低的声音吐了句话出来:“没有尸气。”
正常来说,人死之后,无论多少,总会生出尸气来。董双河几乎是从记事的时候就与尸体打交道,又因了这样那样的缘由学了赶尸术,对尸体分外敏感。就像杜思林对鬼神一类敏感一般。所以纵然是隔了一个厚实的棺材,若真有尸气的存在,董双河也能从被稀释了数以万倍的空气中嗅出。她说没有,那便真的没有。
“是僵尸。”队伍从四人面前行过,哭喊声乐器声将杜思林不高的音调淹没,她的这句话似是只有她自己听见了。
是的,轮天眼下,从棺材细小的缝隙里逸散出来的红色气焰,只是,这红,带着几分诡异妖娆。竟像是夹杂热气升腾,仿佛这天儿便是因着这股子热气而变得闷热。
出殡的队伍很长,杜思林只觉得眼前人来人往,白色纸钱在空中翩翩起舞,直到队伍的末尾,两个扛了树苗的年轻人走过,才算真的结束了。
“走,我们跟上去,看他被葬在哪里!”杜思林丢下这一句话,几步向前跟了上去,却也没有尾随在队伍的后面,而是有意离了一段距离,像只是闲逛的模样。
董双河没有多说什么,也跟了上去,留下陈周赟和耗子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情况,但见着两人都走了,也便快步尾随。
不是尸体?那会是什么?陈周赟回忆着方才队伍经过自己眼前的情景,那棺木单单看着便是极沉的,加上里面还躺了个人,再放些什么陪葬物下去的,就算是四个青壮男子,都不该抬得这般稳健轻松才是。想到这一层,陈周赟用眼角悄悄瞥了眼杜思林,才发现杜思林一脸的铁青。当下也是暗道,这下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试问寻常小事又怎会让杜思林有如此凝重的表情呢?四人之中,也唯有耗子不明就里,单纯的抱着看热闹看到底的心态,虽是瞧着其余三人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也便很识相的保持了沉默。
队伍走了约莫有半小时,地方越来越偏,周遭的人也越来越少,到最后除了杜思林四人,几乎已没了出殡队伍以外的人。
快要到山脚下的时候,杜思林却不再跟了。她停下来,说:“兰儿那边应该差不多结束了,你们先回旅店跟她会合吧,我们四个人,目标太大,总跟着人家也不好。”
陈周赟思量了一番,觉得杜思林的话有道理,此时他们四人依旧跟在队伍的后面显得分外扎眼,队伍末尾的那几人总要时不时的回头看他们几眼,低语几句,像是在讨论他们一直尾随的目的。
“你自己要小心!”陈周赟嘱咐道。
杜思林点头,算是应了,移开目光的时候恰巧对上了董双河的眸,二人目光一交汇,心中便各自有了几分底。
他们不再跟着出殡的队伍,而是按着原路往回走。杜思林也佯装回去,只是在走了一段路后,见不再有人注意这边,身形一闪,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陈周赟怔怔的看着几乎是瞬间消失的杜思林,喃喃:“这速度,还是人的速度吗?”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来了,因为节日特殊的缘故,我就不祝大家节日快乐了哈!(掩面~)
写到这里,开始收前面的伏笔了,虽然离结文还是有一段距离,但我已经能看见胜利的曙光了~!哈~
假期第一天被某许久不来的亲戚折磨的死去活来,瘫死在床上,怪不得人家这一个礼拜都经常肚子痛!!桑心,明天的话,应该还会有一更 就是时间可能会挺晚因为晚上下班都要大概十点半tat
另外,谢谢童鞋们的花花~瞬间有动力有木有!!!
然后,到了晚安的时间~好梦诸位~
第85章 旱魃
树丛中;一道矫健身影穿梭;偶尔枝叶被擦动引起的沙沙声也并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墓穴选在山腰处,是风水极好的地方;下葬的步骤均是照着程序进行,杜思林在不远处的树干蹲守了许久,知道腿都泛起些麻意来了,整个仪式才结束。
一行人又呼啸着原路返回,准备夜间的白酒席。
杜思林随手拈过一片树叶;绿的通透;却不润泽。树叶边卷了小卷;一副水分供应不足的模样。四周打量一番;发现并不是只有手中的叶子才是这般,唯有一些新生的嫩叶青青葱葱,不知干渴。
摊开手,任树叶飘起,杜思林又盯着那处墓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直到空中忽的响起一声雷。
雷在南方虽是常见,却也不是这个时节应当出现的现象。
杜思林望着空中闪烁的电光,嘴角勾起一抹笑,几个跳跃,消失在树影中。
街道上的人依旧没有太多,零散的白色纸钱满地都是,中间的方形空心像是一张张扭曲的唇,勾勒出嘲讽的神情,又像是一只只微弯的眸,眉宇间带着叫人惊惧的笑意。
空气当中的水元素似是被这片大地氤氲的热气所蒸发出去,显得燥热不堪。杜思林以最快的速度回了旅馆房间,快到都不曾通过正门进去,而是从打开的窗户中钻了进去。
房间里的四人面面相觑,看着这几乎是从天而降的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董双河,她呵呵干笑了两声,揶揄道:“什么时候胎光也学会不走正门了?”
杜思林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几步走到床头柜前,倒了杯水一饮而尽,似是要缓和一下自己的心情,随后抬了一抬眼皮,带起些许笑意,道:“趁你现在还有机会调笑的时候我不跟你计较,等过了今天晚上,想开玩笑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听着杜思林话中的含义,董双河和兰儿的表情还算镇定,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毕竟二人都是从生死间走过来的,耗子则是依旧不明白杜思林的话中话,唯有陈周赟心没由来的一沉,他想,他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果然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陈周赟忍不住问,此刻他的脸拉得比驴还长,原本白净斯文的脸上挂着严肃的黑色沉默,“兰儿去了警局,那具尸体竟然变成干尸了。”他想到了不久前兰儿回来时脸上的不可思议,想这件事和杜思林所想的事会否有什么关联,便补充道。
“变成干尸了?”杜思林瞥了眼陈周赟,目光迅速的落在兰儿身上,“具体有什么特征?”
兰儿蹙眉,殷红的唇微微撅起,回忆了一番,说:“全身的皮肤都干了,摸上去却还很有弹性,呈黑色,但又有些偏红,我摸过了也没有黑色玉柱,但是那具尸体里也没有什么魂魄了,死了挺久的,估计是散了吧。哦不对,”兰儿忽的眼睛一亮,食指点了几下,道:“他好像被咬了两次,左边右边各一个口子!”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杜思林坐下,单手扶额,心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僵尸阿。
“你明白什么了,倒是给我们说说!”陈周赟的额头析出密密麻麻的小细珠,许是热极了又许是叫杜思林急的,他松开领带和白色衬衫脖颈处的扣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能平静些许。
杜思林瞥了陈周赟一眼,陈周赟今日显得忒沉不住气,不似往日的沉着,难道天气热了人也会跟着闷躁起来?再看耗子,却不见有什么不同,只是比平时多喝了几杯水。
“那棺材里的,我想应该是魃,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