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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请三人去别院小坐,清朗正在院中洒扫,看见赛琪,愣了一下,对着晓晓一笑,“汀芷姑娘这么早就回来了。”
“恩,你去前面打点些可口的茶点。”比起笑面迎人的掌柜,她更愿意吩咐清朗,感觉他会让自己更加满意一般。晓晓本是警惕心很小的人,再说还想着让清朗跳槽,多说些话总是好的,虽然,咳咳,不知这话算不算有用。
葛家兄弟不想打扰她们两姐妹密聊,晓晓就没有废话,让清朗备两份吃食,放在凉亭一份。
看见晓晓和赛琪进了隔院,又听见关门声,葛炎才开了口。
“你有心事。”
“是。”葛冰坦言,知道瞒也瞒不过,除非他假装不知。
葛炎不再说话,等他的解释,他当然知晓,仍旧抿唇沉默。
僵持到清朗放了吃食又在离开,两兄弟开始努力将注意力放到糕点上,一个碟子里的微甜,一个碟子里的微咸,都是精致可口,视觉味觉俱佳。
两人本都不是爱吃零食的人,偏生这个时候都不愿面对尴尬的僵局,不一会儿竟将点心消灭的只剩一块,两人的手又同时放在了最后一块上。
每当这个时候葛炎都会让给葛冰,不管是什么,从没有例外,这次直到葛冰诧异的挑眉看他,他都没有移开手。
葛炎勾起唇角,“你在想今天出现的男子?”
葛冰犯了小孩子脾气,努努嘴,“为什么要告诉你?”
葛炎无所谓撇撇嘴角,“好吧,你不说我就去告诉公主有人存了非分念头,夜不安眠。”眼波中挑着一丝威胁人的得意。
葛冰鼻腔里哼出一声,“是你自己念着公主吧?以为别人不知道。”
“你可以去告诉赛琪啊,我要告诉的人可是晓晓!”葛炎笑容里又多出抹邪恶,他不这样,葛冰那种性子又怎会承认?若不是深知弟弟对感情的慢热,他也不会过问这件事。
果然葛冰脸色一下红了大半,捏着糕点的手也松了,嘟囔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公主宛若青莲,我有点好感再正常不过了。”眼神辗转不定,似乎落在哪里都会不安,天知道他存的是不是简单的好感?得知她遇刺后的遭遇,便一心在想,是不是她口里轻描淡写就能证明求生的过程没有惊心动魄过?虽然模样几乎相同,初见时却觉得她的貌美不似赛琪那般惹眼,娇小俏皮让人怜爱,再见,却颠覆了自己的种种印象,她是一个不能让人小觑了的女子,揪起了他心里的牵挂。
葛炎还想再说什么,只见赛琪从里面跑出来,晓晓跟在身后抱着一个七弦琴,看着葛冰弯弯眼眸,“姐姐说你会弹,我就抱出来了。”
赛琪赞道:“葛冰弹得可好呢!”
葛炎笑的有些诡异,被她瞪了一眼才微微收敛。这丫头听见葛冰的琴声就会睡过去,亏她能说的这么自然。
葛冰含蓄道:“公主过奖,我不过是略懂一二。”
晓晓把琴在圆桌上放好,“我是一窍不通,不过喜欢听就是了,请吧!”瞄一眼桌上的空盘子,拍拍手掌,清朗就从别院外探进头来。
“再弄一份点心来!”
话音落地葛冰和葛炎脸上都透出些红。
看着晓晓期许的目光,葛冰不再推脱,纤纤细指随意拨了一下琴弦,柔和的音色倾泻而出,心念一动,竟是难得的好琴。又看一眼晓晓精致的面庞,手指开始在琴弦上拨动,跳动的音符连成悠扬的旋律,恬淡幽远让人想起悄然开放的昙花,周身仿佛缭绕着醉人的香。晓晓不知这一曲名为《醉芙蓉》,悦然其中,刚才绷紧的神经渐渐松弛。
一曲终了,竟然看见赛琪早已睡的香甜,微微蹙眉。
只见葛炎竖起食指示意她不要出声,葛冰则颇无奈的摊摊手,他的曲子对赛琪就像催眠的咒语,恐怖的是不让她美美睡上至少半个时辰,她就会像得了软骨病委顿成一团提不起精神。
葛炎将赛琪抱去晓晓的房间躺好,晓晓给她盖好薄毯子,吩咐清朗在外面看着,才随葛炎出隔院到大院中的凉亭小坐。
一向淡漠的葛炎意外的不停找话题生怕冷场,在一边的葛冰则表情怪异的不停企图用眼神将长兄秒杀。
晓晓看的有趣,暂时忘记遇见陆羽的事情,学会逃避,是她找寻快乐的另外一种方式,有时,也不失是一种良策。
用午膳的时候才将赛琪叫醒,席间周梓硕陪着赛赞布说笑,哄的他笑容不断,甚至让晓晓怀疑,这么慈面的男人会不会失却王者风范?虽然她耳中听闻的蓝照国王是个手段狠辣的男人,到底耳闻不如一见。让她对这个老爹多出很多好感。
一桌六人正说说笑笑的吃着,外面忽然冒起一个娇嗲的女音,听上去是和门外侍候的伙计起了争持。
晓晓和周梓硕对视一眼,自是知晓门外的是绣娘,可她现在的情况无异于软禁怎会找到这里?
杨家的事晓晓还没跟赛赞布说起,杀鸡用牛刀的事她不想干,对付杨俊毅自然不必动用自己的身份,就算他丈人是七王爷,众口铄金,况且他们并不是莫须有的诬陷。
晓晓看周梓硕脸色微变就要起身,摇摇头,打个响指,屏风后侍候的伙计就俯身凑了过来。只见她微笑着同嘀咕几句,那伙计皱皱眉头,就推门出去了。
不消片刻,争吵声平息。
周梓硕看着晓晓自顾加菜的悠然模样,即便猜不出她说了什么,也猜得到刚才话里的含金量了。虽然让她服帖的跟来洛阳,算是他施展了一小下的美男计,但现在的状况还辨不清自己的身价,绣娘太也不自量力,难怪会被人卖掉。
晌午休息后,周梓硕安排了江上泛舟的节目,晚膳则去了如意居,一家晓晓颇为怀念的酒楼。席间,赛赞布说明天便要带赛琪回蓝照。晓晓大事为了当然不会就这么走了,找个借口推脱,意外的赛赞布沉吟一下就答应了,显然与晓晓相认这回事还虚妥善处理。只是执意要将葛家兄弟留下作护卫。
他们俩一直贴身看护赛琪,这次赛赞布又没带其他心腹在身边,晓晓讨价还价了半天才说服他带上一个,葛炎自然趁机让葛冰留下了。
出了如意居,晓晓和周梓硕与他们分道扬镳。他问起晓晓中午对伙计的交代,只见她依然笑得天然无害,“不过是告诉她听说边疆军队缺少军妓罢了。”
周梓硕咋舌,比歌姬更不如的身份,亏她想的起来。转念,她这一身的厉刺不就是自己一点点教出来的么?
晓晓心思全在另一处,也没注意他脸上的表情,忽然灵光一闪,仰头对他眨眨明眸,“杨俊远大婚当天咱们送个美娇娘去当小妾会不会恶毒了一些?”嘴角甜甜的酒窝写明了对自己伟大构想的得意。
周梓硕伸手刮刮她的鼻梁,“你喜欢吧。”杨家他本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知道了一些早该知道的事,让汀芷尽了兴致,杨俊毅的价值也算用光了。
晓晓踮起脚去刮他的鼻梁,老大不满意,“总让你改掉这个习惯,怎么记不得?”
周梓硕喝了些酒,虽然不多却有些沸腾,由着性子将她控制在怀里打横抱起,“好吧那就开始培养新的习惯。”
晓晓在拳打脚踢只引来一阵奇异的目光之后,终于无奈的收敛了,颇为无面的将脸埋进里侧。唉,就算好男风不算奇事,大男人抱着小公子招摇过市,仍是惹眼啊!只盼不要被谁记住,有天认出来就好。
周梓硕温香软玉在怀,哪里还管那些,只当怀里的小猫咪乖巧了,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不远处,陆羽望着打情骂俏之后渐渐消失的两人,脸上的笑容冷的足以让世界降温。文媚儿抱着孩子站在身后,忽然觉得自己今天想吃如意居的菜是很造孽的一件事,见陆羽转身,不敢说客栈在相反的方向,怯怯的跟了上去。
十七章:我回来了
晓晓还在和周公理论刚才的梦是怎么回事,一阵接一阵的敲门声灌进了耳朵。奈何周公笑的狡诈,桀桀看着她,“想知道梦见的是谁?哼哼,那可是天机不可泄露的事!”便悠悠然飘走了。
好吧!她挠挠蓬乱的长发,撇撇嘴,这一整晚的混乱还真是,累就一个字!
“汀芷姑娘!”
今天来叫门的竟然是清朗,晓晓嘟嘟小嘴,周梓硕昨晚不会真的喝醉了吧?
“什么事?”晓晓提声问,带着浓浓的鼻音,没睡醒最好的证明。
“葛冰公子到了,当家的不在,所以……”
“恩,你先让葛冰等一下吧。”又这么早就出去了,难为他撑起这么大的家业,自己这半条米虫,到了洛阳似乎除了吃喝睡就没做过什么,不尽职的有一拼啊!转念想自己对洛阳的事情本来就不熟悉,心安理得了很多。
葛冰正在大厅饮茶,一身白衣飘逸自然,身侧的座位上放着小小的包裹,应该是简单的行礼,昨天说好,今天他就搬过来好照应,没想到这么早就来了。晓晓拍拍半痴呆的小脸,挤出一个甜笑,“葛冰,早啊!”早上可是她和周公约会的时间,况且今天还在讨论她一整晚都在追逐的一个男人,唉。
葛冰抬眼,看看她微肿的眼皮,“我,是不是来早了?”
晓晓也不客气,坐到他对面,嘟嘟嘴,“知道就好,不过我也饿了,正好一起吃早饭,就原谅你吧!”抬了抬头,清朗已经将吃食送到桌子上,不知道她的这些习惯是不是周梓硕告诉他的。
安置了葛冰的房间,晓晓说今天想去看方妈妈。葛冰倒是比她还了解,说是她出事之后尚斌就置了新的宅院,不想方妈妈伤心难过。有了这个向导,晓晓也就免去走一趟医馆。
两人说说笑笑便到了地方,晓晓看着紧闭的黑漆大门,伸手拉住门环心潮翻涌,竟犹豫着不知如何扣下。
葛冰冲她晓晓,“若是不习惯就继续做汀芷吧。”继而叩响了旁边的黄铜狮子拉环。
一会儿功夫,就听见院子里响窸窸窣窣的声响,想来是杏儿急急踩着碎步开门。晓晓忽然觉得温暖,这种久别后的熟悉让不安的心绪缓缓平息,然而还是不自然的退到了葛冰身后。不过是想恶作剧一下,晓晓找出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为自己点点怯懦开脱。
杏儿透过门缝见是葛冰,大眼睛一弯,拉开门,“葛公子好久不见啊!”微微侧头看见了葛冰身后的白布靴,露出不解。
晓晓感觉到葛冰背过手拉了拉自己,这才深吸口气,从后面跳出来,很白痴的笑说:“怎么样,吓一跳吧?”眼眶却早已随着倒吸的凉气红了大半。
而杏儿的反应也好不到哪去,像被下了诅咒,定定的看着一身淡青色男装的晓晓,大眼睛眨了又眨,半晌,凑到她身边,扯住晓晓的脸蛋就是一下。
晓晓脸色大变,大声呼痛,杏儿才如梦初醒般一把抱住绣眉紧蹙没好气嘟着小嘴的晓晓,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齐齐奔涌,“真的是你,有血有肉的,不是鬼魂啊!”
晓晓望天,她还真是给杜撰大白天见鬼的人面子。
杏儿在她身上磨蹭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直起身子抹抹眼泪,“正好,今天陆公子也在,他知道你没事一定会更加开心。”
“陆羽?”晓晓听见这个杏儿口中的好消息,瞬息万变的脸色,最后连同被她残害到发红的那一块,都定格在惨白。
葛冰听见这个名字眉心一紧,目光落在晓晓有些瑟缩的肩上,心情顿时复杂了。
“你怎么了?”杏儿当然能看出晓晓不对劲,这么明显,想到他们之前有些复杂的关系,面露难色,缓缓道:“你们之间出了些误会……我觉得你该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