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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眉页脚俱是平整的,宝珠笑着翻几页便有些昏昏欲睡。
小憩一会儿再醒来时,外头仍闹哄哄的,各方来客她认识的不多,只听着其中偶尔夹杂着魏思沛清朗的声音,知道他就在院子里,心头莫名地安心起来。
片刻后,门被人大力推开,宝珠惊的就要取盖头,眼角瞥见是招娣,这才松口气,笑道:“我一个人呆着十分无聊,表姐一上午只顾了瞧热闹,这时才来!”
招娣兴高采烈道,“方才县里来了两个官兵,你猜怎的?”
宝珠瞧她面目也知不是坏消息,笑着摇她,“别卖关子,快些说!”
招娣嘿嘿一笑,“妹子面子可真大,连县衙老爷大老远的给咱们送来了贺礼!这回咱们可扬眉吐气了!”说着,讽刺一笑,“你不知道,方才里正那副讨好的嘴脸,还有你小姑跟你奶奶,脸上都带了些酸气!”
宝珠忙竖起食指嘘的一声儿,“咱们不过仗着县衙老爷家眷常去点心铺子,实际上哪里有什么大交情?至多不过欣赏咱们做的点心,加上积德哥在县里还是有些名气的,这些年咱们县里何时出过省里排前的秀才?你好生想想这里头的门道,往后还是低调些的好。”
招娣不服气道,“原本你今个得了那样大的面子,你奶奶该为你高兴才是,我瞧着她们不欢喜,心头就来气!”
宝珠知道她是直心肠,瞧人只分辨片面的好坏,这会儿也不细细劝说,毕竟要改变她耿直的个性是个大工程,只再三劝她,“往后出去了,不熟的人问起铺子的生意,你便说凑凑合合。外头人心难测,咱屋里原本是穷人,这几年忽然富了起来不知遭多少人眼红,一言一行都要谦虚着来,咱们虽不害人,却难保别人不惦记,人若是起了坏心思,你又怎知到底做出什么事儿来?”
招娣细细想想,觉得有几分道理,忽地一捂嘴,“难怪方才好多不熟的亲戚们打问我县里的生意。”
宝珠摆摆手,“罢了,多是起了好奇心思,往后注意些就成。”
招娣嘿嘿笑着挠头,“这些话儿其实我爹也告诫过我,不许跟旁人吹嘘炫耀,可我只想着今个都是你屋亲戚,便没多防备。”
两人又零碎叙了些话,直至正午,听得外头嚷嚷着开席,宝珠忙推招娣出门吃些东西,待她走后,才竖起耳朵听着魏元与陈铁贵各自发表席前话儿。
她爹依旧是淳朴实在的风格,一通感谢今个亲朋来捧场,又夸赞思沛几句,便乐呵呵结束了。魏元那头便有水平的多,既不显得文邹邹,又诙谐大气,连番祝福了一对新人,说的一院子人都呵呵笑开。
听闻肚子咕咕叫两声,宝珠才惊觉自个也有些饿了,笑着拿起他给的鸡蛋剥开吃了,复又上炕小憩。
再次醒来时,一睁眼便瞧着魏思沛定定地坐在身旁瞧她,宝珠揉揉眼睛,坐起身问:“几时了?”
他笑笑,“席刚毕了,你再歇一会儿,我跟爹娘引着几个近亲县里瞧瞧新房,你晚些再去也不碍事。”
第194章 终成眷属(三)
宝珠点点头,“今儿亲戚多,你也不必各个去应付,若乏了便跟娘说一声儿,瞅空歇一歇。”
魏思沛摇摇头,“忙归忙,我心头却欢喜,亲朋相聚,过了今日,往后见一回却难,在我心头里,你的亲戚便是我的亲戚,理应面面周到了。”
话说着,王氏进了门,笑着瞧他们一眼,“你姑奶几个已经等不得了,咱们先新宅子去,屋里有你爹,你妗子跟嫂子照应着。”
魏思沛笑着起身,回头叮嘱宝珠两句便跟王氏去。
他们走后,宝珠下炕去窗子跟前儿挑了帘子看,村里的亲戚吃了席便散的差不多了,只陈家一些远亲并不着急走,三三两两围坐院子里寒暄着,陈翠喜跟二嫂几个正外头招呼。
直到傍晚,良东几个才驾车来接宝珠县里去,新屋已经收拾出来,红烛燃着,床上披了大红帐子,宝珠兀自坐下,屁股猛地一硌,掀开棉被一瞧,花生,瓜子,桂圆,红枣铺了一床。
赶天擦了黑,关系远些的亲戚们三三两两也散的差不多,只余下几个同辈与陈铁贵隔壁屋里吃着酒,余下住宿的陈家亲戚魏思沛便驾车回村安置他们,这会儿王氏无事,便叫来宝珠厅里点收贺礼。
“你姑,你大舅小舅,你姥姥,县太爷,这些家子都是重礼,物件儿你大嫂都记簿子上记好了,这些个往后都是要加倍回的。”王氏一边叮嘱着,想起什么,皱眉道:“今个积德喝的多,方才虎子一路抬了回去,你三姑这会儿心里怕不好受。”
宝珠诧异,“积德哥竟也来了么?我怎的就不知?”
王氏叹,“你们拜堂那会儿,他孤零零站在人群后头,娘瞅着他那面色,实在不忍。可怜他心头挂念,大老远跑了来,偏眼睁睁看着你与思沛拜了堂。”她心头虽动了恻隐之心,却不忘了叮嘱宝珠,“娘告诉你,只让你往后加倍注意些,姑娘家最重名声,况且你又成了亲,既知他心思,往后还是断了往来的好。”
宝珠点点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便听王氏又咦地一声儿,拿起簿子朝宝珠招个手,“你且来瞧瞧,这几个字是谁府上,怎的送了好些个礼?”王氏虽不识得几个大字,“陈”、“王”二字却识得,若非这两个姓,多是村里人随礼,名字后头至多记些银钱儿,她瞧着那几行是一家人随的,密密麻麻记了好些行,只前头那名儿又不识得,心头便疑惑。
宝珠凑过去瞧一眼,疑惑道:“济州夏府?”
王氏更为纳闷,“咱们屋可没这么个亲戚,难不成?”
宝珠知道王氏心头所想,拧眉道:“不对呀,思沛亲爹不是汴州韩府么?怎的冒出个济州府的?”
王氏兀自疑窦片刻,忽道:“他不是有个姥姥,虽也在南边儿,听说与他亲爹却不在一处,既然他爹能寻思沛到这儿,他姥姥屋想必也得了消息?”
宝珠点点头,“是有这个可能的,回头问问思沛哥的娘亲是否姓夏不就得了?”
两人猜测一会儿便不再谈论,又接着簿子清点一番,韩府今个果然也着人送了礼,宝珠大略瞧一眼,又回翻一页对比一下,夏府随的礼竟也不输韩家人,光缎子便足有两箱,另还有些茶叶香料当地特产。
直至清点至末页,才在最后发现了不起眼的赵喜妹三个字儿,宝珠惊得掉了簿子,欢喜道,“娘,宝云姐姐今个来了?”
王氏一挑眉,“说来今个全村怕都跑来瞧了热闹,偏没见赵家人的面儿。”摇头笑笑,又道,“兴许她也来过,娘今个忙着,倒也没瞧见。前头因着那事,帖子也没往赵家送,说来是娘的不是,你们终究是亲姐妹,你姐姐还是惦着你的,快,寻来看看,瞧瞧你姐姐送了啥。”
宝珠嘿嘿笑着,因前头一笔一笔簿子跟礼品挨个对了数儿,眼便瞧着最后一个未拆开的布包,“簿子上写着一对白玉耳坠子,瞧那布包满满当当,兴许里头还带了些旁的?”
王氏呵呵笑,“是了,今个人多,你大嫂忙过头了,总有一两个疏忽的。”
宝珠点点头,弯腰拿起布兜至几子上,欢欢喜喜打开了看,笑容却猛然凝在脸上,王氏一动不动瞧着布包里一双破旧的布鞋,鞋面居然是烂了的,眉头便蹙了起来,她心头尚余一丝期待,将布鞋拿开,见布包里再无旁物,当即便沉了脸儿,气的胸口剧烈伏了伏,“亲妹子成亲,送一双破鞋来,这是什么道理?”
宝珠冷笑道,“怕记恨着我抢了思沛哥。”话毕了,拎着鞋便要往外头丢。
王氏忙拦她,忍不住埋怨道,“你大嫂也不知怎么去当的差事,回头我便问问她,怎的清点都不清点,这样的东西也收?”
宝珠摇摇头,“娘也说了,今个人多,总有疏漏的,谁去防备一个女娃子?大嫂怀着身孕,月底便临产,她一向不喜人多,今个顶着大肚子来帮忙,娘怎么好去说她?”
王氏叹气道,“今儿大好的日子,让我娃儿受了委屈,这事儿赖娘,原不该让你来清点,左右晚上你大哥来了也能清点,偏等不得了!”
宝珠摇头道,“我不生气她喜欢思沛哥,只气她竟不将姐妹情放在心上,但凡当我是妹子,也不该这样做。”
王氏低叹一声,伸手夺过布包,“没的你瞅着心烦,娘带出去扔的远远的去。”
王氏出门后,宝珠见清点完毕,提笔在夏家前头单另画个圈,便收了簿子放进厢房。
只是原本大好的心情到底受了些影响,招娣最爱说笑,往常自个稍有低落与她玩闹一会儿便缓过劲儿,偏今个招娣跟着小舅回了屋,因她新婚,铺子歇着两日,连二嫂今儿怕也跟着思沛哥几个去送娘家人,她有些无趣地坐在桌旁发一会儿呆。
扪心自问,若今天嫁给思沛哥的是宝云,自个能否心平气和?答案是否定的,只她虽有心结,怕也会与积德哥做出一样的选择,也许会独自在某个角落里伤心,也许会来婚礼现场偷偷再瞧他一眼,不管怎样,伤心是必定的。
这样想来,反倒不如方才那般气愤失望。
一时又念起积德哥,娘说他今个喝多了些,也不知他现在好不好,这个时候,自个没办法为他做任何事,只能在心头期盼着他早些想开来,不再因她而屡屡伤心,不再让姑担心。
平日忙的没工夫瞎想,这会儿得闲了,屋子里安静的出奇,脑子里的事儿便一茬接一茬,不知过了多久,听得门外一阵笑闹,王氏院子里道,“可回来了,宝珠这会儿怕厢房歇下了。”
院子里传来润泽温和的笑声,“洞房便不闹了,小妹今个也累了,妹夫也忙一天,再折腾他们怪没趣。”
又听良东道:“思沛兄弟,噢,往后该叫妹夫了,妹夫忙到这时候儿,早些进屋歇着吧。”
润生今儿也喝多了些酒,仍有些恋恋不舍,“方才妹夫还说再与我喝两杯哩。”
魏思沛笑着摇个头,“我瞧着宝珠今儿乏,咱们几个有话儿明个再叙,我定然陪二哥再多喝两杯。”
王氏忙笑,“成了,你爹他们几个今个怕喝的晚,你们别屋头去打扰了,灶房温了一锅排骨汤,饿了便喝些去,填个肚子就各自回屋歇着,有啥明个再叙,往后都一家子了,还等不得了?”
听得他们一个个散了,宝珠心里才忐忑起来,一时不知该怎样好,想了想,终究挪步至床边儿,挨着床沿坐了。
片刻后,走廊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房门吱呀一声被从外头推开,缓缓又被合上,一阵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站在门口久久未挪动步子,宝珠迟疑一会儿,抬头道:“今儿怕喝了不少,喝些白水。”
“早知今个要喝酒,提前喝了些醒酒的,这会儿倒也清醒。”他上前几步圆桌旁坐下,宝珠起身为他倒一杯水,在他对面坐下,一时倒有些拘谨,没话找话道:“今儿忙吧?”
他攥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含笑瞧着宝珠,“忙的开心,这会儿一点也不累。”
宝珠点点头,下意识道,“那早些歇着吧。”话毕了,才猛然惊觉说错了话儿,不迭抬眼瞧他,见他笑的格外欢畅,忙撅嘴道,“今个你去外头睡,跟哥哥们挤着去!”
气氛至此才略融洽了些。
魏思沛抿唇瞧她,“宝珠真要赶我出去?”
宝珠悻悻道,“你方才笑的不怀好意,明明在嘲笑我。”
他唇角一弯,一伸手,摸上宝珠脑袋,柔声道:“都听宝珠的,下回不笑你。”
宝珠越瞧越觉得他笑的得意,索性坐去床头,一脱鞋,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