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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宝珠迷上吃山楂酱,一大罐子两三天便见了底儿,今个魏思沛午后便出了医馆,急匆匆回家赶了牛车便回村,村里有地窖,好些人家入秋攒了不少,这时去收个新鲜,他不愿买现成的山楂酱,便自个收来回去自个儿熬,说是吃的放心。
王氏听着厢房里没了动静,思量着宝珠约摸歇下了,便缓步出了门,今儿陈二牛跟润生爷俩下了地里,约摸傍晚才回来,眼瞧着太阳还未落山,径直便去屋里做针线活儿,这几日她抽空便缝缝赶赶,外孙还未出世,衣裳已经做了四五件,她二嫂整日下工也不得闲,房里裁裁剪剪的,也给侄儿备了两件,王氏还嫌不够穿,这两天又做小袄子。
太阳落了山,她刚想起身去做饭,便听着大门轻响,随后牛车咕噜咕噜进门声儿,她忙起身去前院,魏思沛刚拴好牛,一回头,笑着对王氏说:“娘,今儿村里刚收了山楂,一会儿给宝珠熬酱。”
王氏笑应了,让他快去房里歇着,自个上前儿去提了山楂往灶房去了。
魏思沛点点头,一个下午没见,心头挂念着宝珠,抬脚便往厢房去,一进门,宝珠正案上坐着涂涂画画,她在屋里也不闲着,这几日又忙着设计新点心图样,魏思沛笑着进屋来,温声唤她,“娘才说你歇着了,怎的又起了?”
宝珠抬头朝他笑个,“成日睡着,晚上倒没了瞌睡,今儿少睡会。”站起身来伸个懒腰,低头轻抚了抚肚子,“过不上几十天他便出来了,也不知是男孩女孩。”
魏思沛笑着扶她走两步,“男孩女孩都好,只一个却太孤单了些,明年再为他生个伴好不好?”
宝珠嗔他一眼,“才歇了大半年便吃成了个大胖子,成日又憋在屋里,怪无聊的,总要再缓几年的,我可不愿明年又来这么一回。”想起什么,轻笑出声,“我娘生我时不也同时得了一对双胞胎?你怎知我就生不出一对来?”
魏思沛闻言不由多瞧了几眼她肚子,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倒是有几分可能的,宝珠现在的肚子,比街上那些孕妇都大些,便不是两个,也该是个胖娃娃。”
宝珠朝他皱皱鼻子,一说起双胞胎,她便来了精神,这会儿又思量起娃的名字,笑嘻嘻拉他案上去商议,若得了男娃儿,该起个什么名儿,若是女娃儿,该起什么名儿,若凑一对,正好提前都备上了。
一转眼便进了十一月,这期间,陈翠喜又来过两回,只汴州那头却无消息传来,宝珠只得宽慰她稍安勿躁,便是最坏的打算,韩家那头没帮上忙,他一个头名的解元也必定受些重视的,到时再想想旁的门路,静静等候朝廷安排就是。
魏思沛也是这个意思,“他既然答应了帮忙,必定也遣人去了,只官场复杂,那些个举子挤破脑袋也只为了捞上个官职,耗尽了钱财打点贿赂,你托人,我托人,情况便复杂了。”
韩家答应周旋已是给足了思沛面子,思沛口里的情况陈翠喜心头自也明白,只脸上仍带了些失望之色,连连叹气道:“原先只说不在意,事到临头却为他不值当,我娃儿这些年挑灯夜读,日日辛苦,好容易得了第一,竟连个地方官也盼不上,造孽啊。”
魏思沛又宽抚她几句,待她离开,马上便案上写一封书信,县里雇人往汴州送了去。
宝珠瞧着她姑像极想不开,当晚便跟王氏说一回,第二日王氏专程又去劝说陈翠喜,让她这事儿上头务必想开了,当下世道便是如此,平常心对待就好,再说,她不也盼着积德早日成家么,若不做官了,也别跑老远了,就在县里谋个职,陈家如今县里也算坐稳了,必定能照应上他,将来再说一门亲,儿孙满堂的不比大老远做个官强?
她这一番劝说还是起了大用了,陈翠喜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只要一家团聚,儿孙满堂的就成,这些年积德省城去,他爹又四处跑货,自个一个人也着实冷清,对王氏说的,心头倒十分向往。
她干脆也不张罗了,成日安安心心上工,下了工又劝说积德想开了,若不成便县里谋职,他是个举人,比秀才强出许多,也别去做教书先生了,州府上打点打点,县衙里谋个文书,典史这些个不入品阶的官职也是可以的。(不须朝廷录取)
王氏眼瞧着她最近欢喜起来了,这才算是松一口气,生怕她有了旁的想法,眼下宝珠这几日便临盆,她也没有旁的功夫操心她姑,随着日子一天天临近,这几日全家都紧张起来。
这日早饭后,宝珠照例跟思沛两个外间巷子里散步,马上临盆,魏思沛成日陪着她走动的勤,说是活动活动有利于生产,也不走远了,就在自家宅院里,宅院外的巷子里走走。
两人方出门没多久,巷子口便急匆匆跑来个人,魏思沛瞧他穿着县城信局的衣裳,知道是送信的伙计,当下便停了步子原地候着,那伙计急匆匆赶来,果然在两人跟前儿停下,他认得魏思沛,当下便递给他一封信,“汴州来给魏郎中的。”
魏思沛点点头,顾不得进院子便拆了信,越读眼中笑意便越深些,急的宝珠拽拽他袖口,踮了脚尖凑上去瞧,他却忽地合了信,斜睨宝珠一眼,失笑道:“这回可如了你的意,燕州府衙吏目掌文书,正八品。”
宝珠登时便笑开,“有一句话说的好,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些时候没消息,三姑怕只当这事儿没谱了,这时候若听了,怕要好一阵欢喜!”
魏思沛深吸一口气,定定瞧着宝珠,“他费了许多功夫才将积德安排在咱们燕州。”
宝珠见他神色有异,忙收了欢喜神色,“花了许多银钱打点么?”
魏思沛应一声,将手中的信缓缓收作一团捏紧了,朝她摇了摇头,“别说这个,得闲便跟三姑知会了,早做准备,月底便要上任。”
宝珠嘿嘿笑着挽上他,“你不说我也知道,知州跟前做官,这样好的差事,三姑那些银子不够瞧的,你爹为了讨你欢心,这事必定不遗余力去办,恐怕散了许多家财哩。”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去,想起一家子为这事儿惦记了这么些天,今个终于得了好消息,连脚步也带了几分轻盈,惊的魏思沛慌忙拉她,“宝珠慢些走,天大的事儿也别慌张。”
宝珠笑嘻嘻回头,刚想跟他说不碍事,肚子却忽然间一阵抽疼,她不由原地半弯了腰,紧紧捂着肚子,咬牙道:“思沛哥,好像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流出来了……”
挣扎着说了这一句,那阵疼痛越发激烈,她脸色白了白,身子不由摇摇欲坠起来,只还未落地,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耳边听得他焦急的呼喊声,“爹,娘!宝珠要生了,快去叫产婆!”
这几日宝珠临盆,王氏便不叫陈铁贵出门去,这会儿两口子正厅里说话,听见外院魏思沛的叫喊声,两人登时便反应来,陈铁贵蹭地起身,披了外套,来不及扣上便往外头奔,稳婆是前些个早知会好的,离的不算远,只魏思沛抱着闺女经过身边时,瞧见她苍白的面色他便火急火燎起来,卯足了劲,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往那户人家赶。
王氏毕竟有些经验,她不慌不忙宽慰魏思沛几句,自个便去灶上烧一大锅热水,又将取出事先早备好的厚褥子往宝珠身子下头铺,将一叠干净巾子放在她枕头边上,见魏思沛正她旁边说些鼓励的话儿,她转身便出了门,用最快的速度跑去巷子外头焦急地等候着。
宝珠这时候才真正定下心思来,对生产的事儿,前头便有了心理准备,这会儿魏思沛在她跟前儿不停宽慰鼓励,她心中稍安,一阵阵的抽痛也咬牙忍着,知道这时候没有麻醉药剂,产婆也只能保证胎位正确时将孩子接生来,除此之外,一切都要靠自己。
想是这样想着,可那疼痛越发钻心,饶是她努力坚持着,也忍不住一声声叫喊起来,魏思沛焦急地房间里转圈圈,不安的目光不时落在她身上,方才与她说的话儿宝珠尚能点点头,这会儿怕已经疼的顾不得了。
正在此时,外间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传了来,随后,脚步声呼啦啦进了堂屋,堂屋里传来一个柔和的笑声,“兄嫂不须着急,外头候着就成。”听这声音便知是稳婆来了,魏思沛这才定了心神,忙掀了门帘让了稳婆进屋来,又将一锅热水送了进去,自个便紧紧贴着门,细细听着里头的动静。
稳婆有条不紊地吩咐,“是了姑娘,再用力些。”
“对对,看的到脑袋了,再使劲!”
小半个时辰里,听得里头声嘶力竭的哀嚎也变得断断续续吃力沙哑起来,冷汗便滴滴答答顺着他鬓角滴了下来,这时王氏却站起身来,大大舒了一口气,“听稳婆那话,是母子平安了。”转眼见魏思沛身子抖的厉害,忙上前拍他一下,“思沛宽心,宝珠没事儿。”
她话刚毕,便听的里头传来一声婴儿啼哭,王氏几个刚要迎上去,紧接着稳婆又发出一个惊讶的叫声,“呀!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呢!姑娘,这是双胞胎呀!”
这下不仅王氏,连陈铁贵也蹭地站起身来,他原地急匆匆踱几下,忽推开门抬脚跨出门槛,头也不回道:“听着心头怪紧,我在外头等着!”
王氏忙赶到房门前,原本心头已松了一口气,这会不免又提了起来,当下便在门口喊道:“娘昨个烧了香,神佛都保佑我娃儿,定能平安哩,听稳婆的话,加把劲啊!”
而魏思沛此时,手心早已满是汗水,听了稳婆那话,他心头激动的久久难以平静下来,抬手轻抚过眼角旁的湿润,竟是流下了欣喜激动的泪水,他心里此时空荡荡的,只有一件事儿,便是不停默念着母子平安。
片刻后,随着另一声响亮的啼哭声,房门被大力推开了,中年稳婆笑呵呵出了门,恭喜道:“小哥有福,是龙凤胎,恭喜嫂嫂了。”
第216章 正文完结
整个分娩的过程里,宝珠一直很清醒,这会儿听得一阵婴儿此起彼伏的啼哭声,嘴角不由轻弯了,想起身瞧一眼孩子,无奈实在乏力的紧,刚抬个脑袋,整个人便再次无力地躺下。
外间产婆与王氏的恭喜声阵阵传来,片刻后,门被轻轻推开,宝珠转过头,大眼一眨不眨瞧他,“思沛哥,我真的生了双胞胎呢。”
魏思沛紧抿了唇,目光扫过宝珠时,眼中闪过的是怜惜与自责。
他一阵风似地冲向床边,伸手轻抚着宝珠脸颊,喃喃道:“让宝珠受罪了,往后再不生了。”
宝珠还是头一回瞧见他神情如此沮丧内疚,想来也是,自个儿刚经历了分娩的痛苦,这会儿怕是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紧。不过,比之身体的疼痛,心头却是雀跃的,没想到无心的一句话,竟真真应了,那一对娃娃,也不知是什么模样……这样想着,不由又露出个微笑来。
魏思沛替她掖紧了被子,柔声道:“疼么?”
王氏紧随而来,听了他那话不由一愣,当下失笑道:“这话问的?生娃儿哪有不疼的道理?再者,哪有当爹的不关心孩子,一进来先拉着媳妇瞧个没完的?”
她呵呵笑着上床前,将一对包裹好的婴儿抱去床头给宝珠瞧一眼,“眼下小家伙儿还皱巴巴的,过段时候才有模样哩,你爹正灶上烧着热水,一会儿洗出来就能喂奶喽!”
魏思沛只在一旁站着,静静瞧着宝珠,脸上与王氏喜气洋洋的表情不同,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紧张与担忧。
王氏哄着宝珠歇个小片刻,见她睡下了,又听外头陈铁贵端来热水,这才抱着两个娃娃去厅里。她见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