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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现在不过是个奶娃娃,宝珠叹了口气,就算有什么心思想帮助家里,以她目前的能力还是差太远了,况且,她深知自己不过是这世界中的一个异类,并不敢太过张扬,农村人迷信思想重,若她表现的太异于常人,或许等待她的将是一个她无法承受的后果。加之宝云被送走一事也让她充分了解到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所以,她还是决定安安分分地度过童年再说,前世的童年可以说毫无色彩,老天如今让她再活一次,她总要弥补前世的遗憾。
正感慨着,前院传来陈刘氏大剌剌的声音,“秀儿她娘来啦,哎呀呀,快到屋头来坐着!”
润生一骨碌跳下凳子,欢呼着冲出房门,“姥姥、舅舅、妗子、小姨来了!”
润生姥姥将润生揽入怀中,夸道:“小子今年又长个了!”抬眼四处找了一圈,“润泽呢?”
“娘!”王氏带着润泽从灶房出来,迎上去接了娘亲李氏手中提的礼。
润泽贴在他娘王氏身边,声音有些腼腆,“姥姥舅舅妗子小姨好!”
宝珠忍不住细细打量起自家大哥,润泽比润生大四岁,身量却不矮,宝珠目测约有一米五,十一岁的小男娃有一米五的个头,放现代也不矮了,男子一般十三岁到十五岁才抽身子,宝珠想着,这一点倒跟了爹,自家大哥将来兴许是个高高个呢。
润泽眉眼跟了王氏,眼睛不大,单眼皮,眉毛细长。皮肤微黄,倒不像陈家人那般黝黑,清秀的不像个庄稼人。
“好好!润泽真懂事。”李氏瞧见两个孙子都很懂事,满脸欣慰,又瞧见自家女儿黑瘦了一圈,眼圈便热了起来,抓着女儿的手问:“宝珠呢?”
“妹妹在屋头呢,姥姥我领你去!”润生蹦跶着在前头带路,陈刘氏吩咐翠芬进了灶房,招呼着李氏走在后头,朝西屋来了。
门帘被掀开,李氏微微一愣,随后呵呵笑着抱起宝珠,不住赞着,“难怪你娘疼着,咱们宝珠就是漂亮,来,给姥姥笑一个?”
宝珠想了想,还是做了一个符合儿童的行为,扁扁嘴,朝她娘挥舞着小手,眼圈一红,就要哭了。
王氏急忙从她娘手中接过宝珠,“孩子还没学会认人呢,等大些了就知道了。”
李氏越看宝珠越欢喜,直夸的不停嘴儿,王氏也跟着合不拢嘴,陈刘氏招呼着王氏娘家人坐下来,又拿了瓜子点心进门,两手扑索扑索袖口,“这不是逢上家里头困难嘛,今儿个也没准备啥好的,粗茶淡饭的,亲家母可别嫌弃呀!”
“老嫂子,看你说的,粗茶淡饭就成,芳儿,去灶房看看,把咱拿来的鸡蛋也给弄上。”
润生小姨应声往灶房去了,李氏又对陈刘氏说,“老嫂子别挂心钱儿,该吃就得吃,别饿着我们小宝珠,钱儿不够了让秀儿回来跟我要,我们老王家多少还是能拿出来些的!”
王氏在旁听她娘说的话,心中委屈至极,忍不住鼻子一酸,也起身跟着小妹进灶房帮忙。
陈刘氏收了笑容,“我可比不上大妹子你有福气,铁山还没说上亲那,今年都二十了,我和他爹整日里愁这事,现如今说亲,没个五贯钱儿能行?”
“嗨,我小闺女还不是没说上亲?年前说了三四家都没成,现如今哪家日子都不好过啊!”
陈刘氏点点头,“可不是,可不是哟!”
两人又拉扯了些闲话子,陈刘氏要去灶房帮忙,便留下润生润泽陪着李氏。
陈刘氏前脚儿出了房门,李氏后脚便将润泽叫到跟前,从怀里摸出几十个钱儿,“润泽,把这个装着,姥姥走了再给娘,知道不?”
宝珠瞪圆了眼睛看,那一把钱儿约摸四十来个。想着:李氏对女儿倒是真心疼爱的。
舅舅站起身在屋里走了一圈,对他娘李氏说,“咱姐过的这是啥日子,屋头蚊帐都烂得不成样子了。”
李氏叹口气,压低声音训斥儿子,“你就莫添乱了,还嫌你姐姐不够苦,这些话儿莫在你姐面前叨叨!”
宝珠听见舅舅又小声嘟囔一句,“卖孙女的钱儿也没说给姐姐换个蚊帐。要不了十文钱的东西!不带这么亏自己人的,也不知我姐这些年咋熬下来的。”
第7章 着火
快到晌午的时候,陈刘氏已经出嫁的三女儿陈翠喜领着六岁的儿子来了,宝珠几乎没从爹娘口中听说过这个三姑,只昨天晚饭时听陈刘氏说起这个女儿,早早便嫁了人,夫家离得很远,隔了好几个村子呢。
一进门与众人照了个面儿便丢下儿子在院中玩耍,自个儿上灶房寻她娘和她小妹去了,房中除了宝珠只余下二舅和宝珠姥姥李氏,陈翠喜前脚儿走,李氏便撇了撇嘴巴子,“啥样的娘啥样的娃,侄女过满月,空手来不说,愣头脸儿,还没规矩,他们陈家人我是死看不上眼的。”
宝珠迷瞪着俩儿眼昏昏欲睡,忽然听见姥姥李氏一番话,差点被逗乐,脸颊肌肉抽了抽,勉强保持淡定,坐了一上午,感觉肚中有些饥饿,透过窗子望了望灶房的位置,盼着她娘快些来喂奶。
一上午的功夫断断续续又来了些客人,多是些本家叔婶、与陈家要好的村人,晌午一到,陈刘氏赶来招呼李氏,“大妹子,开饭了。”
宝珠也被王氏抱着往院子里走,陈家总共摆了两大桌,男人们去了堂屋一桌,陈刘氏领着一家女眷孩子坐在院中。
两张大方桌拼一起地方还嫌挤,孩子们便被大人抱在腿上,陈刘氏清了清嗓子,“今儿个我孙女满月,大家都放下了地里的活赶来的,不必客气,尽饱吃就成!不够了再上!”
也就陈刘氏三女儿,宝珠的三姑接了一句话,“嗬!娘还整的跟过大年一样,还有肉和鸡蛋,来来来,大家别客气,都动筷子!”又扯着嗓子朝鸡舍喊,“积德,快!都开席了别玩儿了!”
陈刘氏老脸儿一红,连连应和,“是、是,大家快开始吃吧。”
三姑儿子叫积德,宝珠忍不住抿了抿小嘴儿,这名字起得可真一板一眼,因此便多看了积德两眼,瞧见他正窝在鸡舍外头围的麦草垛里玩耍。
宝珠原先是不懂的,前世她虽是孤儿,却一直在城市里长大,对于农家诸事,这一世才慢慢有所了解,五月里收了麦子,便要将麦柴从地里收拾出来,一堆堆捆在一起用牛车运回家中烧火做饭使。
瞧见积德手中拿的倒像是个火折子,宝珠眨眨眼,定睛一看,见积德手脚麻利地在麦草垛中埋些什么,又一溜儿跑到他娘怀中,指着席间一盘炒肉片叫嚷着要吃。
三姑陈氏夹起满满一筷子肉到自个儿碗里,叮嘱儿子,“快吃快吃,还有呢!”
宝珠她娘王氏瞧见那小子满脸污垢,一身油污的模样便来气,又见不得陈翠喜的穷酸模样,勉强放缓了语气,眼儿也不抬地说,“三妹子,也得给娃收拾收拾再带出门儿啊,看娃脏成啥样儿了?”
陈翠喜“咕嘟”一声吐出一块儿骨头,“见天给他收拾,不出一刻准儿给我弄成黑猴儿回来。”
积德一听这话便不乐意了,吸溜一下快扯到嘴巴里的鼻涕,抓起碗边的骨头便朝王氏砸了过去,正正砸中王氏怀里的宝珠。
桌上众人呆愣了几秒,忽然便听见宝珠“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王氏急忙掏出手帕擦了擦宝珠小脸蛋,哄着,“宝贝儿乖不哭,娘给你揉揉,咱们小宝珠要吃奶喽,不哭喽!”一边站起身哄着宝珠,回头便狠狠剜了宝珠三姑一眼,又将宝珠抱进西屋。
宝珠她娘正在西屋给她喂奶的空当,便听见院中传来陈刘氏扯着嗓门叫骂的声音,宝珠心中暗暗发笑:顽皮小儿,小小年纪便满肚子坏水儿,陈刘氏这一顿算是教训的极好。
再回来时见积德皱巴着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鼻子了,陈翠喜的面色十分难看,筷子在碗边放着,训斥儿子:“再哭娘一会不给你买糖吃了!”
积德果然停止了抽泣,对他娘说,“娘,我吃饱了,玩儿一会去!”
陈翠喜本想让儿子多吃些好的,但又怕儿子再出岔子,也不阻拦,由着他去了。
中间出了这么一茬子不愉快,加之陈翠喜一张脸儿拉的极长,王氏娘家人脸色便十分难看,没吃多大会儿,宝珠姥姥李氏率先放下筷子,宝珠妗子也跟着放了筷子,在座众人也就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一时间桌上气氛十分怪异。
“大妹子,吃好了没有啊?咱今儿个菜也不丰盛。”陈刘氏干笑两声,没话找话说,想了想,忍痛说着,“等宝珠百天时再好好办一回。”
李氏冷着面孔,不冷不热回了一句,“怕是我这把老骨头吃不起那样好的饭菜,外孙女儿满月还没过,就被人砸了脑袋瓜子,下次来不定怎么样儿呢!”
宝珠三姑“嗖”地站起身,“亲家姨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我那娃是淘了些,我娘方才也教训了,你们还想咋?我的娃自小我还没舍得打过,今儿个宝珠满月便挨了他姥姥一顿,也够你消气儿了吧。”
“哐啷”一声,宝珠小妗子芳儿也“嚯”地站起身,掀的凳子哐啷啷倒地,指着陈氏怒斥:“你说啥?你说啥!你跟我娘说啥呢?”
“哎哟哟,我的娘咧,亲家妹子,这是做啥哩,我这三丫头不会说话,你们原谅则个,莫动气。”
李氏收了冷面孔呵斥,“都是一家人,莫丢人现眼了,都快坐下!”
“是了是了,还是大妹子明理儿,翠喜,你就少说两句罢!日后管好你那皮猴子,不然以后就别上门了!”
陈刘氏正忙着打圆场,忽然袖口被拽了拽,孙子润生指着鸡窝旁的麦草垛尖叫道,“奶奶快看,着火了着火了!”
宝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麦草垛上已经升起了浓浓的黑烟。
“我的亲娘哟!”陈刘氏尖叫着冲向灶房,众人恍了个神儿,也手忙脚乱地跟着陈刘氏往灶房跑,拎桶接水,七手八脚地赶到跟前儿时火已经熊熊燃起来了。
王氏瞧见陈氏儿子积德正躲在鸡舍墙根里顺着缝儿往外头瞧,心下明白了,冷笑一声,“整个麦草垛怕是要烧没了!”
外头的动静惊动了堂屋里的男人们,一众人也急急忙忙赶来扑火。
第8章 矛盾
眼见着水缸里的水见了底儿,陈二牛本还想和几个儿子到河里挑水,回头便瞧见火势愈发猛烈,一阵风来,立即就燃到鸡窝顶棚,心中一沉,急忙又往邻居家跑。
陈刘氏也顾不得什么礼节,扯着嗓门扑天喊地冲向鸡窝,“唉哟!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呀!见不得我们陈家日子安生些哟……”
李氏与宝珠妗子也捂着鼻子冲了进去,将十来只鸡赶了出来,宝珠眼尖,瞧见趁乱夹在李氏几人中间往外溜的鬼祟小身影儿,可她口不能言,本想哇哇大哭几声引起她娘的注意,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掺乎,大人的事就留给大人来解决。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整个鸡窝便被夷为平地,连鸡窝东边好大一片菜地都烧的焦黑,好在扑灭的及时,火势没有顺着烧去东边屋子,也算万幸。
陈刘氏想起她好不容易种下的菜地,又想起年年都要休整的鸡舍,心中怒意唰唰唰往上窜,沉着脸儿放声指责,“自家里起火绝不是没有缘由的,在场的都说说,哪个杀千刀的干的缺德事儿?”
众人围了一圈儿议论纷纷,听见陈刘氏这话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宝珠三大爷也跟着说:“大嫂这话说的,大伙成心来吃满月酒,谁还能干出那无聊事?准是外头谁家孩子淘气,扔了火苗子进来。”
“可不是,哪村儿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