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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香包这么难啊!”雀灵伸了个懒腰,叫起苦来道,“还没杀个人来得痛快呢!”
院子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个个都诧异地把雀灵盯着。梨花忙轻轻地撞了雀灵一下,雀灵立刻扮作可爱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道:“说错啦说错啦,我说还没杀个鸡快呢!”
院子里又恢复了闹哄哄的景象。梨花小小地掐了她一把,附耳笑道:“死丫头,再敢乱说话,撵你回京城伺候你主子叔叔去!”
雀灵吐了吐舌头,挽着梨花的胳膊撒娇道:“主子婆婶子,别撵我去,我就在您这儿待着,可好玩儿了!我记住不乱说话就是了!”
梨花的鸡皮疙瘩又要冒起来了,忙点了点头,抽回手看陌香她们画盒子去了。不是她觉得雀灵撒娇恶心,而是一想到雀灵是暗杀者的身份就感觉怪怪的。恐怕只有严琥珀受得了她的撒娇了。
这时,不知谁提了一句谢大娘,有人立刻像献宝似的插了一句:“谢大娘家快办喜事了吧?我那天瞧着有人来相家了,还能给谁说媳妇,不就是那还没定亲的老五吗?”
玉桃一听这话,手里的针就扎了在指头上,忍不住小声地哎哟了一声。龚氏并不知道她和满祥那事,凑过脸来取笑她道:“听着心里不舒服了?吃醋了?”
玉桃垂着头,死死地咬着下唇瓣,闷不吭声地继续缝了起来。另一个妇人接过话笑道:“我看是快了!今天我来的时候看见谢大娘提着篮子往海子庙去了,一准是得了姑娘的庚帖,拿去合八字了!我看呐,大家都回去翻翻箱底儿,备着红封子等着送礼儿吧!”
满院子又荡开了笑声,唯独玉桃死沉着一张脸,木讷地缝着手里的东西。梨花抬头看了她一眼,正好看见她又把针扎手指头上。她疼得皱紧了眉头,把手指放在嘴边吸了吸。梨花想了想,起身道:“都歇歇手吧,活儿也不是一天都能干完的,喝口茶再做。”
“多谢东家娘了!”大家齐声说道。
梨花起身走到玉桃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头,叫了她到伙房里。她一脸怨妇的表情,盯着被扎破了的手指看,问道:“梨花姐,有什么事吗?”
“听着心里不舒服了吧?”1digY。
“没什么不舒服的!往后他是他我是我,他娶谁都跟我没干系!”玉桃倔强地说道。
“那你难过什么?净拿针往自己手指头扎呢,不疼吗?”梨花一边从铁锅里舀起滚水泡桔花茶一边问道。
玉桃扭过脸去,不答话了。梨花放下了木勺子,从糖罐子取了一把冰糖放在水缸子里,用长木筷子搅了搅问道:“这两天都没见着满祥吗?还给他娘关着?”
玉桃轻轻地嗯了一声,反复地揉搓着被扎了的手指。梨花往外面看了一眼,把她拉到了身边,小声说道:“我有个主意,冒险些,但能试出满祥待你是不是真心的。你可愿意?”
玉桃有些犹豫,似乎还在跟满祥赌气儿,说道:“他都那样儿了,还有什么真心可言?不试了,横竖往后我跟着你,做丫头也好,做管事也罢,我也不想嫁人那回事了!”
梨花单手撑在灶台上,拿起长木筷子敲了敲她的额头,说道:“你跟满祥真是一种人,性子倔,又喜欢说反话。明明喜欢对方喜欢得要死,非在面子上绷得死死的,打死都不承认句实话,那不是自己活受罪吗?”
玉桃捂着额头,嘟起嘴委屈地说道:“那我有什么法子?难不成还能硬闯到谢家去把他拖出来,求着他娶我?我倒还没那么犯贱!”
“可你真就不想跟他过一辈子了?”
“梨花姐……”
真呐矩合得。“那就是想呗!哎哟!”梨花揉了揉额头道,“跟你们俩说话一样的费力呢!你们不凑一堆儿还真浪费了!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玉桃把耳朵凑到梨花嘴边,梨花叽叽咕咕地说了好一通,然后才挪开问道:“怎么样?我这法子行吧?无论结果是什么,好歹你都不会吃亏,总好过你真去跳河吧?”
玉桃想了想,点头道:“行,就照你说的吧!横竖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往后都跟着你,替你当丫头当管事呢!”
梨花笑道:“那我可赚了!”
“梨花!梨花!”龚氏忽然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说道,“外面七姑她们来了,你出来一下吧!”
梨花拍了拍玉桃的肩头,抱着水罐子出去跟段七姑她们打招呼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曹氏的绯闻
段七姑,云阿婆和东三婶已经坐在院子里帮忙往枕头里装花了。见了梨花,段七姑抬起头笑容满面地开玩笑道:“梨花,来你这儿做半天工行不?横竖闲着也是闲着,挣二三十个铜板买块布头做鞋子,你不嫌弃吧?”
“嫌弃!”梨花笑道,“嫌弃你们只做半天,要不索性都到我这儿来帮忙算了!”
“我倒想呢!”段七姑一边抓花装枕头一边笑呵呵地说道,“瞧着龚妹子干一天能一百个铜板,开罗干一天有二百五十文,庄上谁不眼红的?可惜我没那好命哟!难得今天空闲着,这不就来挣点花销来了?”
梨花坐下笑道:“今天怎么有空来呀?不怕曹管家娘跟你急?”
“她?”段七姑飞了个白眼,不屑地说道,“都有两天没见着人影儿了!兴许躲回娘家去了!”
四周的妇人们都安静了下来,纷纷转头看向段七姑,七嘴八舌地问起了怎么回事。段七姑忽然有种受捧的感觉,眉飞色舞地在脸上比划道:“头几天她和马六在房里闹腾,脸都给打肿了,连房门都不敢出呢!我们只当是两口子吵嘴掐架,没什么大事。可前天又闹上了!大半夜的,马响儿哭得惊抓抓的,把我们都吵醒了!”
“哟?闹什么呐?往常两口子闹一场也就罢了,这回还闹几处?”龚氏停下手里的针线好奇地问道。
“谁知道呢?大半夜的,闹得房子都要拆了!我和云阿婆跑房门口一看,吓坏了!马六像是喝了酒,手里拿了根这么长的粗棍子——”段七姑夸张地比划了一下继续说道,“管家娘就倒在床旁边,头发都散了,跟个鬼似的,胳膊上都是红印儿呢!哎哟哟,我还是头一回看见马六把管家娘打成这样儿!”
院子里一片哄然,纷纷议论了起来。龚氏又吃惊又好笑,激动地拍着膝盖乐道:“马六长本事了?往常也就给她一两巴掌,叫她肿肿脸就罢了,这回还整这么大回事?可叫人过瘾了,她也有今天呢!哎哎哎,七姑,到底为了什么呀?马六是喝醉了吧?”
东三婶接过话说道:“往常马六也没少醉过,你见过他喝醉了耍混吗?他跟你家开罗一样都是喝醉了就倒头睡的人,哪儿会打管家娘啊!我倒是听马六问了管家娘一句,说珍珠打哪儿来的。”
“哦!”龚氏又拍了膝盖一下笑道,“我想起来了,就是高三姑揣的那颗珍珠吧?说起来我也好奇呀!高三姑哪儿来那么大一颗珍珠,一准就是曹管家娘给的,可她又上哪儿弄来的呢?连马六都不知道,这话可不好说了!”
旁边罗氏幸灾乐祸地问了一句:“难不成马六怀疑曹梅枝偷人?哎哟喂!谁偷她去?哪个有钱的偷了她还能给颗大珍珠的?”
“吓!哪儿才一颗呢!”东三婶冷不丁地又冒了一句,脸上有几分好戏在后头的得意劲儿。
果不其然,她这话一出,热闹的议论声又停了,目光又纷纷转向了她那儿。梨花也觉得有些吃惊,问道:“不止一颗?那有多少?”
别看东三婶平日里老老实实,逆来顺受,闷不吭声,在曹氏面前规规矩矩的,可背地里跟东平一样是个好听八卦的。只不过她不常在人前说,偶尔才露一把她那满腹的八卦经儿。这回曹氏给马六收拾得利索,她还不趁这个机会狠狠地八卦曹氏一回?
东三婶抖了抖她那粗黑的眉毛,一脸神秘地说道:“我亲耳听见马六骂曹管家娘不要脸,不守妇道,还问她是不是每陪一回就给一颗珍珠,那岂不是前前后后陪了好二三十回?”
“哟!”院里的人顿时齐齐地发出一声惊叹。早有人开始掰着指头算了起来。龚氏脑子转得最快,把针往香袋上一插,掰着算了一回,惊讶地说道:“照二十颗来算,那岂不得二千多两银子!哎哟,我的个天哪!二千多两银子,放在跟前,那不得亮瞎了眼?曹管家娘有那么值钱吗?除了一身肥肉,也没见得有多好呀!”
一句话逗得大家都哄笑了起来。段七姑掩嘴笑道:“你别小瞧了管家娘,待你我凶巴巴的,待主子却是一脸的和顺,温温柔柔的,像足了个小娘子!你嫁来庄上晚,没瞧着那年老爷回来的时候,她提着酒坛子在老爷跟前显摆她的酒量,老爷那眼珠子就跟滚珠似的在她脸上滚来滚去,一个劲儿地夸她酒量好,人才好,管得好呢!她细着个声音跟老爷行礼说:‘都是托了老爷的福气!’哎哟喂,我现下想来都是一身的鸡皮疙瘩呢!”
大家又笑得东倒西歪了。龚氏兴奋地问道:“还有这回事?我只当曹管家娘天生就是那凶巴巴的样儿呢!原来在老爷跟前她也知道抛个媚眼,挑个情什么的?”
“要不然,哪儿换珍珠去?”东三婶稳着一脸神秘的笑容插话道。
“什么意思?”龚氏追问道。
“勾不着老的,勾小的也一样呗!我听见马六问管家娘了,问她是不是大少爷给的!你们说,这村里村外,能有那么多珍珠的一个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除了那曾小少爷也就是汪府的大少爷了,要不然还有谁去?”
“你说汪新晟?”梨花对这个说法有点吃惊。看汪新晟那人,不像是能跟曹梅枝混一块儿的呀!
“可不是吗?”东三婶神色严肃地说道,“我亲耳听马六说的!他问管家娘陪过大少爷几回,管家娘死都不肯说呢!要不是心虚,为什么不说?要不是大少爷给的,那是谁给的?那些珍珠要卖城里去,再怎么说也得二三千两,谁有这么大派头?只怕那曾小少爷也没有!”
“二三千两?”龚氏举起三根指头,轻轻摇头道,“不太可能吧!汪大少爷脑子犯糊涂了吗?花这么多银子在曹管家娘身上,他不亏得慌啊?”
“咳!二三千两算个什么呢?大少爷是从汴京城来的,听说汪府宅子跟我们这个村差不多大,金的银的玉的多了去了,连铺地的都是玉石板儿呢!那点银子在大少爷眼里算是打发乞丐了!”东三婶的八卦劲儿一上头,什么都能编得出来,而且越说越兴奋。
段七姑一脸愕然地说道:“瞧不出来呀!大少爷竟是个好那口的人?想想也是,老爷都是个不正经的,他生出来的儿子能正经儿到哪儿去?”
“不可能!”一直坐在旁边没吭声的红菱忽然开口否认道。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她顿时有点尴尬,后悔冒出了这么一句。她只是一时心急,想为汪新晟辩解辩解,因为汪新晟是个什么为人她最清楚了,根本不可能看上曹氏!
东三婶好奇地盯了红菱两眼,问道:“怎么不可能了?红菱,难不成你知道些什么?”
红菱脸微红,立马说道:“我……我哪儿知道什么呀?就是觉得……觉得大少爷不是那样的人儿?”
“你对大少爷倒很了解似的?”东三婶又追问了一句。
“我……”红菱被问得有些尴尬了。梨花忙接过话笑道:“三婶,您老人家好忘性啊!我,红菱还有黄莺都是从汴京城汪府来的,这事您忘记了?若说大少爷瞧上曹梅枝,别说红菱不信了,就是我和黄莺也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