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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了!”她说着这话,向镜台投去了几瞥鄙夷的目光。
原来镜台一早就带上阿今与提前回了王府。晌午到府时,她跟游仙儿和唐宣贞说起了元胤要纳侧妃的事。当时唐宣贞一听,犹如五雷轰顶,险些急晕过去。直到刚才从侍卫口中得知元胤是一人回来时,她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儿。
“对啊,镜台,”游仙儿扭头问道,“你不是说元胤会带一个什么梁姑娘回来吗?”
镜台正沉吟着如何解释时,唐宣贞开口了:“想必是公主误会王爷了吧?”
“误会?”镜台冷哼了一声。
“不是误会,那又是什么呢?”唐宣贞冷冷地瞥了镜台一眼,然后对游仙儿笑道,“游姐姐,您养大的孩子您还不知道吗?王爷出门若是招了一两位姑娘喜欢,那也是常理儿,不是?兴许公主是吃了王爷的干醋了,误以为王爷会娶个什么侧妃,您说是不是?”
阿今与正要辩白时,却被镜台的眼神瞪了回去。镜台没多解释,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又端起茶抿了一口道:“或许唐姑娘说得对,真是我班那镜台小心眼儿了,误会元胤了。到底还是唐姑娘大度,一听说元胤要娶侧妃了,便着急忙慌地着手备东西了,可真难得啊!”
唐宣贞冷冷回话道:“公主别多心,宣贞只不过实话实话罢了。哪个女人没点醋意呢?即便你吃了王爷的醋,也没人笑话你去!”
“那倒是啊!”镜台放下茶盏,笑米米地看着唐宣贞道,“我吃元胤的醋,那只因为我是他的正妃,是他的女人。旁人若是吃他的醋,那可就真是名不正言不顺,说起来那才是笑话呢!”
这话分明是讽刺唐宣贞在王府里并未有任何名分。唐宣贞脸色顿时暗了下来,狠狠地瞪了镜台一眼。镜台起身对游仙儿说道:“元胤回来了,想必乳娘还有事忙,镜台不打扰了,先走了!”
镜台带着嘲讽的笑容瞥了唐宣贞一眼,带着阿今与出了院门。一走出院门,阿今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公主,王爷怎么没带那梁兮兮回来?”
“难道是梁兮兮自己逃了?”镜台也一头雾水。她原本以为今天可以看一场唐宣贞的好戏了,可谁知道元胤居然没带梁兮兮回来,这让她大感意外。
“逃了最好了!不过,刚才那唐宣贞可真自以为是!她以为帮着游夫人打理着王府就是这儿的女主人了,哼!”
阿今与刚说完话,唐宣贞便从后面叫住了她。她回头问道:“有事吗?”
唐宣贞笑道:“刚才我一时没想起,前几天龙泉驿送来了些蜜桃子,现下在地窖里存放着,原本早该送到你的静湖阁去的,可你也知道我一忙起来就容易忘事,这会儿才想起来这事,你可别介意!若公主想吃,只管吩咐阿今与去取,我已经招呼过地窖那边的人了。”
唐宣贞这半年来一直帮着游仙儿打理王府,上上下下都很熟悉了,王府里的人知道她身份特殊,也都尽力地奉承着她。所以,王府的家事除了游仙儿说了算之外,唐宣贞的话也能算数。
镜台听了她这话,心里自然是不舒服了。她俨然摆出了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向自己这个正妃挑衅。阿今与早按捺不住了,指着唐宣贞喝道:“你这什么口气?我家公主要用什么东西还需你答应吗?你别忘了,这王府的正妃是谁!”
唐宣贞不急不慢地笑道:“我自然记得,不就是我眼前这位高贵的公主吗?我只不过一番好意来告诉你们一声儿,你们不领情那就当我多事吧!我可不想外面的人说王爷苛待了他的正妃,给王爷落个虐妻的骂名儿。”
“你可真够操心的!”镜台沉下脸来冷喝道。
“比起公主的清闲,我自然操心许多了!游姐姐待我如亲妹妹一般,将府中之事都交与我打理,我自然不敢有怠慢。公主不必当我是外人,但凡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开口,我能做主的一准不会刁难你。好了,王爷那边还等着晚饭了,我也不便在此与你多费唇舌了。”
“等等!”镜台叫住了她。
“公主想起还需用什么了吗?说吧!”唐宣贞傲慢地转过身来问道。
镜台往她跟前迈了两步,目光锐利地盯着她说道:“唐宣贞,你别太得意了!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只要我不死,这王府的正妃还是我班那镜台!你别以为在乳娘跟前卖着乖就能讨得元胤喜欢!”
“是吗?可我入府这么久从不觉着这王府有正妃跟没正妃,有何差别!”唐宣贞口气里尽是冷嘲热讽。
“你……”
“公主何必给自己难堪呢?把正妃的名份儿抬出来又怎么样?难道王爷会多看你两眼不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若是当初待我堂姐唐宣容和我婶娘多一份情面,只怕王爷今时今日就不会如此冷待于你!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是王爷打入冷宫的王妃而已,全府皆知,你又何必自己提起这茬,给自己难堪呢?”
“太放肆了!”阿今与扬手就要打唐宣贞,却被镜台拦下了。
唐宣贞轻蔑一笑道:“还是公主识大体。阿今与你今日若是打了我,只怕你们也不会好过到那儿去!”
“公主……”阿今与着急地跳脚,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唐宣贞。
“阿今与,退下!”镜台到底不是当初那个镜台。她很清楚,唐宣贞现下是游仙儿身边的红人,若是打伤了,只怕游仙儿也会不满的。她喝退阿今与后,说道:“唐宣贞,我知道你得意,没事,就让你再得意个三五七天。我还是那句话,无论元胤如何待我,我终究还是他的女人,而你?即便是吃醋也只能躲在自己房里偷偷吃,敢拿来现于人前吗?有本事,你就让元胤纳了你为侍妾,又或者侧妃。到那时,你唐宣贞才算得名正言顺,风分光光!不过啊,我想你没那个命!”
镜台的话深深刺到了唐宣贞心底的伤疤。在王府没有名分,这事一直是她的旧伤。她的脸色瞬间青了,冷哼道:“这事不必你来忧心!管好你自己的死活吧!”
“你以为真的没有梁姑娘这个人了吗?”
“又想拿那个梁姑娘说事?晌午那阵子说得唾沫飞溅,说王爷待她如何如何地好,可人呢?”唐宣贞不屑地笑了笑说道,“人在哪儿?我知道王爷招姑娘喜欢,有那么一两个不知所谓的往他身上扑也是常理儿,可公主这醋真是吃得有些莫名其妙!罢了,王爷还等着呢,不跟你废话了!”
唐宣贞扬长而去。阿今与跺脚道:“公主,您就下个令吧!奴婢现成就取了她的命!”
“阿今与,你不觉着奇怪吗?”镜台紧皱眉头说道,“元胤明明说过要领她回来,可为什么没见人呢?”
“对呀!害得那个唐宣贞以为我们无风不起浪呢!公主,要不您找个机会问问昭荀大人?”
镜台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主仆两个说着闲话回静湖阁了。而唐宣贞快步回了游仙儿的小院,用四个食盒收整好了晚饭,吩咐甘蓝和两个小丫头提着,与她一块儿送去西院。
快走到西院门口时,她抬头就看见了昭荀,正要上前打招呼时,却看见严琥珀从院门里快步走了出来。严琥珀见了昭荀便笑问道:“昭荀哥,怎么晚回来了一步?乔鸢姐都回来了,你还没到?”
“说什么呢?”昭荀拍了严琥珀后背一下笑道,“主子交代了另外的事儿,这不才回来吗?往哪儿去?”
“回院子瞧瞧我家雀灵和我儿子去!”严琥珀呵呵笑道,“对了,昭荀哥,怎么没见梁姑娘啊?她人哪儿去了?”
一听梁姑娘三个字,唐宣贞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立刻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昭荀的回答。只听见昭荀无奈地笑道:“这不正为了梁姑娘的事我才回来晚了吗?”
“主子怎么不带她回来?我还说让她跟雀灵做个伴儿呢!”
“主子另有安排,回头再跟你说,我先回药庐去了!”昭荀别了严琥珀走进了西院门。严琥珀也匆匆往自己和雀灵的院子走去。
等两人都走开了,唐宣贞才从暗影处走了出来,一阵风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甘蓝低声道:“宣贞小姐,难道真有个梁姑娘?”
唐宣贞心里一阵起寒,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她起初以为是班那镜台故意跟她找事,可听完刚才昭荀那话后,她不得不相信真有梁姑娘其人!她在王府里待的日子也不短了,能让昭荀亲自去处置的事,想必也是王爷上心的事儿。一想到这儿,她就有说不出来的烦躁感。
这一夜,唐宣贞是在辗转反侧中度过的。快天亮时,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忽然,甘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宣贞小姐,宣贞小姐,快醒醒!”
“怎么了?”唐宣贞翻过身问道。
“王爷刚去了夫人那儿,您赶紧起床吧!”
唐宣贞一听,忙掀开薄被下了床。她一边梳洗一边吩咐甘蓝道:“灶上煮粥没有?多添些核桃和花生,王爷最爱吃了。”
甘蓝一边递上面巾一边笑道:“他刚进门我就吩咐小丫头煮上了!您不急,横竖王爷还得在夫人那儿坐一会儿呢!”
“王爷一个人来的?”
“是啊!难道您以为是几个人?您还担心那位梁姑娘?要不索性待会儿问个清楚?”
“先出去吧,去灶上看着!”
唐宣贞换好了一身湖绿色长裙后,这才匆匆往游仙儿房间走去。她进门就听见游仙儿对元胤说:“灶上煮了粥,你再想瞌睡,也得把粥喝了再去。要不然你这一觉得睡到哪个时辰去了,醒来又是饿肚子,人受得住?”
唐宣贞抬眼望去,元胤正坐在榻上,捡着白瓷碗里的核桃吃。他看上去神情很疲惫,像是一夜没睡。
“宣贞来了?正好,煮壶茶来给元胤提提神儿!”游仙儿见了唐宣贞忙说道。
唐宣贞上前给元胤行了个礼,笑道:“我这就是去煮来!王爷,您稍坐片刻,粥已经在熬着了,游姐姐说得对,您一夜未睡,好歹也得填饱肚子才能去补觉吧!”
元胤没说话,往嘴里丢着核桃。他的确是饿了,昨晚跟冰残他们在幽关忙了一晚上,等到天亮时,便顺道来游仙儿这里坐坐。
唐宣贞已经见惯了元胤不搭理她,也不生气,转身出去煮茶了。游仙儿等她出去后,伸手把元胤跟前的白瓷盘子拉了过来,元胤抬起眼眸问道:“干什么?”
游仙儿朝门外瞟了一眼,说道:“单知道吃核桃,可知刨核桃的人有多辛苦?”
元胤把盘子扯了回来,继续吃道:“你想说什么?”
“罢了,我还敢说吗?上回刚开口,你就拉下脸子走人了,叫我好半天儿都没回过神来呢!”
元胤知道游仙儿在说什么,忍不住笑了笑。游仙儿瞪了他一眼道:“还知道笑啊?你可真是够没良心的,赵元胤!你抬脚一走倒洒脱了,叫我的脸半天儿下不来!”
元胤低头一边吃一边笑。上回游仙儿刚跟他提纳唐宣贞为妾的事,他当时想都没想,抬脚就走了。后来雀灵跟他说,游仙儿气得肺都快炸了,把他数落了好一通。
“哟,我的赵王爷,”游仙儿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问道,“昨晚遇着什么好事儿了?难得啊!能瞧见你笑成这样儿?”
元胤冲旁边冬儿抬了抬手,冬儿忙把手里的茶壶递了上去。元胤亲手给游仙儿斟了一杯茶,算是道歉了。从前,除了梨花,也只有游仙儿有此待遇了。他把茶盏递到了游仙儿跟前,游仙儿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接过茶盏叹了口气道:“唉!当初顺太妃娘娘怎么偏找了冰残做你的贴身侍卫呢?要叫她看见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