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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洛的确是下午就去了,一直陪着游仙儿在院子里说话。不时有宾客家眷赶来,她也一副亲民的姿态与那些妇人攀谈。游仙儿觉察不出她有什么歪心思,只能由着她去。
太阳落坡时,狩猎的才依依不舍地回了王府。严琥珀把一堆猎物叫人搬到了大伙房里,正好兮兮也在,他便对兮兮笑道:“梁姑娘,主子吩咐了,这些东西现成都炖上,叫大家尝个鲜儿!”
“哼,”兮兮鼓着红扑扑的腮帮子,叉腰说道,“又给我找活儿干!他当我很闲呐?备下的东西都吃不完呢,浪费!”
严琥珀哈哈地笑了起来:“梁姑娘,你跟主子生气呢?气他不带你去吧?”
“不稀罕!”兮兮翻着一双可爱的眼皮子说道。下午的时候她听说元胤他们要去狩猎,兴奋得也想跟去,可人家赵大爷就是不带她去,她气得画了几十个圈圈诅咒赵大爷一只猎物也打不着!
“哈哈哈……那你慢慢气,东西还是得做了,主子可吩咐了的。”
正说着,芜叶匆匆跑到伙房来对兮兮说道:“梁姑娘,您快回东院去吧,王爷在找您呢!”
“烦不烦啊?才给我派了活儿又找我,以为我是鸣人吗?还会影分身啊?”
兮兮交代了那些猎物给厨子,便回了东院。推开里间的门时,元胤刚刚沐浴完毕,正在更衣,回头瞥见了她那双颇为“幽怨”的眼睛便笑问道:“忙完了?”
兮兮一屁股坐在靠椅上,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说道:“不想跟你说话,会打猎了不起!”
“气了一下午?”元胤穿好衣裳,坐在她旁边笑问道。
“谁有工夫气啊?忙都忙死了!”兮兮靠在椅背上晃了晃腿儿嘟嘴道,“往后还是少办什么宴会了,以为只是个请客吃饭,谁知道事儿那么多呢?你们倒好,跑得天远地远的玩去了,可怜了我和庄姐姐她们,哼!”
元胤伸手捏了捏她那半红的脸蛋笑道:“这是你该做的,你还抱怨上了?”
“不带我去就不带呗!还找那么多借口,哼!”兮兮捧着茶杯晃了晃脑袋说道,“我和庄姐姐,雀灵说好了,回头我们自己去,不要你们带,又不是找不着路!”
“夏天太热了,等入了秋我再带你去,不许再鼓着你那腮帮子了,赶紧沐浴更衣吧,乳娘都招呼入席了。”
“真是的!”兮兮伸了个懒腰道,“刚刚忙完又要入席了,办回宴会还真累呢!跟结婚办喜宴似的,这边刚敬完酒,那边又该送客了,连根菜叶子都捞不着吃呢!好累好累啊!我是不是该先吃点什么填填肚子呢?要不然待会儿装淑女压根儿就吃不了东西啊……”
话还没说完,元胤就把她抱了起来,直接丢进了屏风后的浴桶里。她在水里扑腾了两下,抓着桶边沿稳住了身子,抬头指着元胤娇嚷道:“赵元胤,你想谋杀亲妻!”
元胤双手撑在桶沿边缘,偏头在她那沾了水珠的右脸上轻轻地啄了一下,说道:“劳烦了,梁姑娘,你再唠唠叨叨,所有人就只等我们俩了。”
“那你先出去。”
“你也会不好意思?”
“会……”兮兮捧着粉嘟嘟的脸扮可爱道,“人家清纯得像朵雪莲花,哥哥你是谁呀?怎么可以跑到人家卧房里来偷窥呢?人家好清白好清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呀,再不出去我就喊救命咯!”
“我数到三,再不快点,我帮你了。”
“唉!”兮兮放开手,嘟嘴道,“你好没艺术细胞哦!这个时候,你应该说,就算哥哥占了你的便宜,哥哥也会对你负责的呀,哥哥会对你从头到脚负责到底的!这样回答才能配合气氛嘛!”
“梁兮兮……”
“知道了知道了,”兮兮忙摆手道,“我脱,你尽情观赏,临走之前别忘了打赏就行了。”
元胤直起身子,端了杯茶,一边看她慢条斯理地脱着那一身湿漉漉的衣裳一边问着她伙房里准备情况。两人正聊着,严琥珀忽然来了。元胤走出里间问道:“乳娘催了吗?”
“不是,主子,汴京城来人了。”
“谁?”
“张贤楚,原先御史台的,不过刚才他拿了一张上任文书给冰残哥看,是派到我们惊幽城的提刑官。”
“提刑官?”
“对,”严琥珀微微皱眉说道,“主子,您不觉着奇怪吗?事先并没收到任何文书通知,就这么派来了。”
元胤沉默了片刻,反背着手说道:“这是要故意安插人在惊幽城里,知会不知会都一样儿的。他一个人吗?”
“还带了两个仆从,一个是护卫,一个是文书。”
“知道了,让冰残先招呼着,我随后就去。”
“是!”
严琥珀走后,元胤站在原地垂眉沉思了好一会儿,直到兮兮换好衣裳走出来时,他才回过神来。上下打量了兮兮一眼,他伸手撩了撩兮兮那一头微微湿润的长发说道:“让芜叶给你把头发盘起来。”
“你打算今晚告诉那些人我是谁吗?”
“要不然呢?继续让你当梁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良家女子呢!”
兮兮笑道:“你本来就是欺负良家女子,好不好?”
“对,我欺负了你,今晚给你正名儿,行了吧?”
“那……”兮兮转了转眼珠说道,“那你让我自己来说,好不好?”
“你自己说?”
“对啊,让我自己说,顺便我也要送你一份大礼儿,中秋限量版兮兮大礼!”兮兮给元胤一个大大的熊抱。
元胤低头笑了笑,说道:“行,随你吧!”
芜叶给兮兮盘头时,水云阁那边已经陆续入席了。游仙儿一边跟人点头打招呼一边四处看了看,然后叫了冬儿过来问道:“元胤那边催过没有?”
“派人去催过了,王爷和梁姑娘应该快了。”
“明珠呢?”
“说回去补妆了。”
“还知道补妆呢!允娴呢?她也该来了吧?不会也会去补妆了吧?”
“哦,庄姑娘说西边角上那插瓶不应景儿,刚才去了库房,打算寻个合适的来替换了。”
游仙儿点点头道:“她脾气不好,办事儿还算牢靠。行了,你去瞧一眼,要实在寻不找合适的,先将就吧,让她赶紧过来,客人都差不多入席了。”
“知道了,夫人。”
冬儿刚转身就看见了庄允娴。她正站在西边角落处,吩咐素英将之前那桔花图案的换了下来,细细看了两眼,又对素英说了几句话,好像在交代什么。冬儿正想迈步过去时,却忽然察觉到旁边有一束异样的目光。
那目光直直地,怔怔地望向了庄允娴,颇有几分留恋和灼热。令冬儿惊讶的是,那目光的主人居然是刚才那位张贤楚大人带来的其中一位侍从!
此刻,冰残正和旁边那张八仙桌边的张贤楚随意地聊着天儿。他的两位侍从分立他左右。其中一位面色略显黝黑的男人,年纪与冰残相仿,正扭头远远地望着西边角落的庄允娴。冬儿瞥了他两眼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飞快地收回了目光。
这时,庄允娴已经交代完毕,朝冰残走了过来。经过张贤楚那张桌子时,她忽然停下了脚步,表情迟疑了片刻,陡然转头看向那位侍从,瞳孔瞬间张大,惊愕不已!
水云阁里热闹非凡,众人各自忙着找熟识的人聊天说笑,谁也没在意庄允娴此刻的表情。她惊愕之余,下意识地紧握了握右手,那是她惯常握剑的手。
怎么会?这个人怎么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儿?胆儿也太大了吧!
那位侍从似乎一早就知道她在这儿,表情十分镇定,含笑问候道:“庄小姐,好久不见了!”
这一声庄小姐打断了冰残和张贤楚的对话。冰残抬头看了一眼庄允娴,见她面色异样,便起身问道:“娴儿,你认识他?”
庄允娴没回话,紧咬牙根,双目带怒地瞪着那侍从,仿佛想一拳揍翻他在地!冰残见状,绕出桌子,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地把她往怀里一揽,问道:“怎么了?”
庄允娴这才收回了神,转头看了冰残一眼道:“我不认识!”
“庄小姐,好忘性啊!”那侍从清冷一笑道,“我们十几年的朋友了,你竟然说不认识?难道进了幽王府,做了城防官夫人就把故交都忘了吗?”
“故交?”冰残微微皱眉,抬起眼皮看了那侍从一眼问道,“你和娴儿是故交?我怎么不知道?”
“是吗?庄小姐居然没跟冰残大人提过我这个故交?”那侍从阴阴一笑道,“属下与庄小姐早些年便认识,庄小姐应该不会忘记吧?看来,果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哎,清平,”张贤楚起身笑道,“不可无礼!兴许这位庄小姐压根儿就没记住你这么个人呢!”他说完向庄允娴拱拱手,和颜悦色道:“这位夫人不知该如何称呼?”
冰残道:“是贱内。”
“哦!”张贤楚一脸今天才知道的惊讶表情打量了庄允娴几眼,笑道,“冰残大人不是在跟我说笑吧?冰残大人竟已经成亲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没听说呢?”
冰残瞥了张贤楚一眼道:“我这点小事怎么敢惊动张大人呢?怎么了?张大人还疑心我在国丧期间操办婚事吗?”
“不敢不敢!冰残大人多心了,小弟只是遗憾啊,你成亲这么大的事儿小弟都没能来道贺,真是有些对不住了!回头小弟一准备份厚礼送给嫂夫人!”张贤楚笑米米地看着庄允娴说道,“嫂夫人,小弟张贤楚,往后任这惊幽城的提刑官,少不得会打照面,还请嫂夫人多多关照!”
庄允娴没搭理那张贤楚,余光仍旧炯炯地瞥着那叫清平的侍从。冰残察觉她有些不对劲儿,跟张贤楚敷衍了几句后,找了借口把她带出了水云阁。
出了水云阁后,冰残轻声问她:“刚才那人你认识?”
庄允娴咬牙切齿道:“化成灰我都认得!”
“谁?”
庄允娴眼露恨意地说道:“青海平!”
冰残也惊了一下,问道:“真是青海平?”
庄允娴点点头道:“是他!我真是没想到,他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来幽王府!”
冰残往水云阁里瞟了一眼,神情凝重地说道:“这个青海平还真有些胆量,敢跟着张贤楚来这儿,他从未在我们面前露过真面目,又认准了我们不会让你指认他,因为这样一来,你和青川牧场就会扯上干系了。”
“那怎么办?让他继续留在这儿吗?”
冰残轻蔑一笑道:“我倒想瞧瞧他打算玩什么花招!有趣儿了,这样玩那才算真的趣儿!”
“应铭行……”
“怎么了?你怕他吗?”
庄允娴往冰残身边靠了靠,抓着他的胳膊抬头道:“我有点担心,他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惊幽城干什么啊?”
“我说了,他再敢靠近你,我一准送他回他老家祖坟去!”冰残捏着她的手宽慰道,“你不必去理会了,交给我和元胤就行了。这儿是惊幽城,他不敢闹出大花样的。”
“好吧……”
两人正低头耳语时,元胤带着兮兮从木廊那边走了过来,见他们这般亲密私语,忍不住打趣道:“这是嫌里头太吵了吗?还跑外面来说话了?”
冰残抬头对元胤正色道:“青海平在里面。”
“谁?”元胤停下脚步,神色严肃地问道,“青海平?”
“跟张贤楚一块儿来的,是张贤楚的侍从,现下叫什么清平。”
元胤眸光微暗,往水云阁里扫了一眼,说道:“他还真敢来啊?很好啊!我们找了他这么久,他倒自己跑来了,还省了我的事儿了!”
“他是算准了娴儿不会说穿他的身份。那个张贤楚,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完全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