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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瞧了瞧黛玉的脸色,说道:“恩,脸色还好,不像先时那样浮肿了,还了原来的模样,还是这样俊。”
黛玉便红了脸说:“皇阿玛越发说些小孩子的话了,只不知皇阿玛这阵子身上可好?”
雍正笑道:“朕好着呢,如今朕不管那些杂七杂八的政务了,倒是健壮了不少,看来朕是时候撂挑子了,弘历也历练出来了,朕也该好好的享受享受了。”
黛玉笑道:“皇阿玛这话可真叫黛儿长见识了。”
雍正笑道:“叫你长见识的事情还在后面呢,你只瞧着罢了。”说着转头对林啸雪说:“把朕的孙儿抱来,给朕瞧瞧。”
奶娘听了,忙把小婴儿递给林啸雪,林啸雪便抱到了雍正爷的跟前,雍正爷接了过来,抱在怀里细看。
“咱们满家的规矩,抱孙不抱子,弘历小时候没少遭朕的冷眼,圣祖爷反倒宠他宠的厉害,今儿朕也有个好孙儿了,到底是圆了朕这个心愿,瞧瞧这小家伙,虎头虎脑的,一副凤子龙孙的模样,朕瞧着,比他阿玛强多了。”
黛玉听了,笑道:“皇阿玛从来没这样夸过人,今儿是怎么了?他一个小人儿,模样还没长开,皇阿玛就这样夸他?”
雍正也不接黛玉的话,犹自端详着怀中的婴儿,忽听外边笑道:“宫里到处找皇阿玛,不想竟跑到儿臣这里来了。”
宝亲王洒脱的身影随声而进,屋里的丫头婆子都忙见礼。
雍正笑道:“到底你小子的腿快,怎么就跟来了?还是惦记着你的儿子,巴巴的跑来?”
宝亲王笑道:“儿臣不像皇阿玛,只顾着看孙子,儿臣记挂着黛儿,不知黛儿今儿午膳进了多少,所以急着赶回来瞧瞧。”
雍正爷同黛玉及丫头婆子们都被宝亲王的话给逗乐了。一时英琦听说皇上来了,也进来伺候,一家子围在黛玉跟前说笑了一阵子,雍正方不情愿的离开回宫了。
晚间,宝亲王亲自喂了黛玉进了一碗参粥,方到了前面同英琦一起用了晚膳,复又进来看黛玉。黛玉劝道:“你这几日总在我这里,麟儿晚上哭闹,扰的你睡不好,白天事情也多,王爷不如到西边歇下的好。”
宝亲王自行解了衣衫,靠着黛玉在床上歪下,笑道:“我习惯了睡在你身边,麟儿哭闹横竖有奶妈子照看,不妨事的,到了别处,我更加睡不好。”
黛玉无法,只得凭他去了。满人的规矩,洗三,满月酒,雍正爷的赏赐一次比一次丰厚,大臣们的贺礼也一个比一个稀奇,宝亲王府里欢声笑语,忙而有序。
夏天就在这样忙碌的日子里悄悄的走了,秋风乍起,顿生寒意,雅兰苑早早的生了炭火。黛玉已然可以下地走动,闲时便亲自抱了孩子逗弄,宝亲王忙了起来,雍正爷倒是常来看看孩子,每回来了,总抱着他舍不得放开。人老了或许都是这样,见了小生命,总觉得更加珍惜自己的年华。
雍正十三年初夏,雍正爷因闲紫禁城里闷热,便移架圆明园避暑去了,宝亲王以及大臣们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黛玉因麟儿太小,不能出远门,所以便留在了王府的雅兰苑。
这日傍晚,黛玉正在院子里的凉榻上逗弄着小麟儿,麟儿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说着什么,忽见紫鹃跑了进来,跪在黛玉跟前哭道:“福晋,皇上……皇上……”
黛玉忙把孩子交给奶娘,便抓着紫鹃的手问:“别着急,慢慢说,皇上怎么了?”
紫鹃哭道:“外边的侍卫传来消息,皇上在圆梦园的杏花春馆,驾崩了!”
“什么?!”黛玉骤闻噩耗,气血上涌,晕了过去。
“福晋!福晋!你怎样?别吓唬奴婢啊。”紫鹃等丫头们都摇着黛玉,抚胸捶背。
须臾,黛玉方醒转过来,忙拉着紫鹃的手问:“王爷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消息可靠吗?”
紫鹃忙说:“福晋,你别着急,咱们去前面瞧瞧就知道了。”
一时黛玉扶着紫鹃往前面正房来,只见英琦也正在掩面哭泣,便知道消息非假。便叫冯紫英先去圆明园探看,黛玉不比别的福晋,她本是特旨参知政事的福晋,皇上驾崩,有多少大事会发生,这可不是小事,再说,皇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也太蹊跷了。
一时黛玉上了车子,同紫鹃奶娘一起把麟儿送到林府,交给林啸雪抚养几日。
此时的圆明园,侍卫太监以及大臣们,全都换了素服,一片白皑皑的,好不素整。杏花春馆,只见雍正躺在那里,身上盖着陀罗经被,是那样的安详宁静。
此时,庄亲王允禄、毅亲王允礼、宝亲王弘历、怡亲王弘晓,上书房大臣张廷玉,鄂尔泰,两江总督李卫等人都已经在两旁侍立。
张廷玉道:“皇上已然驾鹤西去,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诸位王爷和公主一同赶回大内,宣了皇帝的遗诏,立了新君,也好为大行皇帝举办丧葬事宜。
众人听了,心知只能如此,于是庄亲王允禄、毅亲王允礼、宝亲王弘历、怡亲王弘晓四人,便对着张廷玉点点头说:“张相的话很是,我们没有异议。”于是众人便动身离开。
四位王爷和两位宰相赶到大内,天色已露晨曦。早朝进来到军机处和上书房排号回事和等候鄂尔泰、张廷玉接见的下属司官,还有外省进京述职的官员已经来了几十个人,都候在西华门外。张廷玉随众下马,因见李卫的官轿也在,便吩咐守门太监:“传李卫立刻进来,其余官员一概回衙。”说罢,与众人径直穿过武英殿东北角门,由弘文阁西侧,过隆宗门进天街,由乾清门正门沿着甬道向北,远远见丹陛上下灯火辉煌,八名乾清宫带刀侍卫钉子似地站在丹墀上。殿内各按方位点燃着六十四根碗口粗的金龙盘绕的红烛,十二名太监垂手恭侍在金碧交辉的须弥座前。七个人站在乾清宫丹墀下一字排开,对着大殿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张廷玉见值班头等侍卫是张五哥,便招手叫他过来,说道:“有旨意。”一边说,一边用手擎起雍正皇帝用于调遣五城兵马的金牌令箭请验。
“原本没有信不过中堂的理。”张五哥笑道:“不过这是规矩,这殿里存放皇上传位诏书,是天下根本之地。”他已是年近七十的老侍卫,从康熙四十六年入值,到现在整二十八年,别的侍卫一茬又一茬早换过了,唯独他寸步未离大内,取的就是他这份忠心。五哥接过,就灯下验看,果见上面铸着四个字:
如朕亲临
凉森森黄澄澄闪烁生光,忙双手递还张廷玉,“叭”地打了马蹄袖颤巍巍跪下。
“奉先帝雍正皇上遗命,”张廷玉从容说道,“着内阁总理大臣领侍卫内大臣上书房行走大臣张廷玉、鄂尔泰会同乾清宫侍卫拆封传位遗诏,钦此!”
张廷玉和鄂尔泰会同张五哥正要入殿,却听旁边有人说道:“三位大人且慢。”
三个人一齐回头看时,却是宝亲王弘历。宝亲王穿着四团龙褂,足蹬青缎皂靴,灯影里只见二层金龙顶皇子冠上十颗东珠微微颤动,晶莹生光。真个目如明星面如满月,因修饰整洁,二十五岁的人了,看去还象十八九岁那样年轻秀气,只是似乎刚哭过,白净的脸上带着一层薄晕。
鄂尔泰、张廷玉忙回身道:“四爷(弘历叙齿排行老四),有何吩咐?”
“还该传弘昼来一趟听旨。”弘历皱眉说道:“他和我一样是先帝骨血。逢此巨变,他不来不好。”说罢注视了一下众人,只这一瞥间,显现出与他实际年龄相称的成熟干练。
张廷玉忙躬身连连道:“四爷说的是,臣疏忽了。五哥叫乾清门侍卫去传,这边只管搭梯子,等五爷十爷到,再取诏开读。”
于是,在众目睽睽中,张廷玉、鄂尔泰和张五哥三人迈着沉重的步履拾级而上直到殿顶,在“正大光明”匾下用铁箍固定着一只紫檀木箱,张五哥取出钥匙打开了,取出沉甸甸亮闪闪围棋盒子般大的小金匾,郑重交与张廷玉。张廷玉象捧着刚刚呱呱坠地的婴儿缓缓下来,站在丹墀上,眼风一扫,看了一眼鄂尔泰,把金匾又交张五哥。几乎同时,两个人从腰里各取出一把金钥匙——那金匾正面有两个匙孔,两把钥匙同时轻轻一旋,机簧“咔”地一声,金匮已是大开。里边黄绫封面金线镶边平放着那份诏书。张廷玉小心地双手取出捧在掌上,又让鄂尔泰、张五哥看了,轻声道:“这是满汉合壁国书,请鄂公先宣国语,我宣汉语。”转脸对几个王爷道:“现在宣读先大行皇帝遗诏,诸臣工跪听!”
“万岁!”
满语在大清被定为国语,不懂满语的满人是不能进上书房的。清朝立国已九十一年,饮食言语早已汉化,通满语的寥若晨星。几个王爷听鄂尔善叽哩咕噜传旨,都是一脸茫然之色,惟弘历伏首连叩,用满语不知说了些什么。听来似是而非,似乎是谢恩。张廷玉见大家只是糊涂磕头,接过诏书便朗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皇四子弘历龙日天表资品贵重堪为人君。即由弘历嗣承帝位,以继大清丕绪。钦此!雍正元年八月中浣御书。
这一来大家才真的是都听清楚了,齐声俯身叩头称道:“臣等谨遵先帝遗命!”
【143】含饴弄孙
八月二十三日乾隆皇帝承嗣帝位,订国号为乾隆,雍正爷庙号为清世宗。谥号:敬天昌运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宽仁信毅睿圣大孝至诚宪皇帝。布告中外详述大行皇帝患病及死因,安抚天下。
此时乾隆皇帝年仅二十五岁,正是英年得意心雄千古之时。他在藩邸时即娴习武功骑射,锻炼得一副好筋骨,吃得苦熬得夜,白天带丧办事,照常见人处置政务,还要三次到雍正柩前哭灵,退回上书房披阅奏章到三更,五更时分便又起身到上书房。
这期间连下诏谕,尊母妃钮祜禄氏为皇太后,册立富察氏为孝贤皇后。颁恩诏于乾隆元年开科考试,并大赦天下。直到九月十五过了三七,乾隆命将雍正梓宫安奉雍和宫,待三年孝满再入泰陵殓葬。到雍和宫辞柩之后,其实轰轰烈烈的丧事已告结束。紫禁城内外撤去白幡,一色换上黄纱宫灯。
期间黛玉经了这一番劳苦,原本养的红润的容颜又变得苍白憔悴,这日大小事情全都妥当了,便欲回林府接麟儿回来,进了府门,青玉自然是带着家人迎了进去,进得内室,青玉屏退了下人,亲自带着黛玉进了正房后面的小跨院里,推开门,带着黛玉悄悄的进去,黛玉便问:“你搞什么呢,这样鬼鬼祟祟的?”
青玉神秘的一笑,说道:“姐姐进去便知。”
姐弟二人进了屋内,却见雍正爷红光满面的正抱着麟儿逗弄呢,黛玉心里忽的一惊,如同雕像一般傻在那里。
青玉见了,忙笑道:“姐姐,你怎么了?不认识雍正爷了?”
黛玉便恍惚的说道:“这也是玩的吗?你哪里找来的这个人,同万岁爷长的这样像,还抱着麟儿?敢是你要作死吗?”
雍正听见黛玉说话,回转头来,见黛玉愣愣的站在那里,忙上前来笑道:“黛儿,吓着你了,朕不过是学了一回当年的如海兄,把自己从繁杂的尘世中脱了出来而已,以后,这个世上当然再也没有雍正爷了,我不过是一个每日瞧着小孙子一天天长大的爷爷罢了。”
黛玉便恍然大悟,喜极而泣,哭道:“阿玛便是这样,也该提前跟我们通个气儿,害得我们都哭了这一个多月。”
雍正笑道:“不跟你们说,就是怕你们戏唱得不真,坏了我的好事,如此这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