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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提及琼台一事,她才终于动了容,嗤笑一声道:“昨日琼台戏台之上,没有人比嫔妾更加清楚。瑶妃是在动手欲推嫔妾下水的时候,那戏台才突然塌陷的。所以她的话,谁都可以不信,唯独我不会。”
我眉梢微佻,戏谑地开口:“哦?既如此,当初你为何不说?”
她无奈一笑:“嫔妾即便说出来,又能怎么样?还不一样只会落得一个嫁祸的罪名?皇上不想去相信,那才是最主要的。”
心下微微一惊,她倒是看得透彻。若不是瑶妃自己说漏了嘴,昨日之事,夏侯子衿还不想捅破了那层纸。只是,今日的千绿倒是叫我看不懂了,为何那次的谈话过后,她还能如此从容地对着我?
侧了身,我开口道:“惜贵嫔也是叫本宫愈发地不懂了,本宫如此大起大落,也不见你有丝毫的动容啊。”
她的脸上依旧没有笑意,只道:“只因那根本不是嫔妾所关心的,嫔妾只关心姐姐和孩子,还有……”她朝我看了一眼,突然缄了口,甚至是,稍稍朝四周看了一眼。
隔了会儿,才听她压低了声音道:“他好久不曾出现了,嫔妾想知道,他是否安好?”
她说得真隐蛔努只说“他”,不点破那个名字。
可是我知道,除了顾卿恒,还没有哪个人能让她如此上心。她这么急着追出来,原来是为了顾卿恒的事情。我嗤笑一声看着她,开口道:“此事本宫不认为你需要来本宫。问顾大人,不是更直接么?”
她和千绯都是顾大人的人,顾卿恒又是他的儿子,顾卿恒去了哪里的事情,千绿居然要来问我。真真奇怪。
回眸瞧着她,我开口道:“皇上降了他的职,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不过是守卫皇城的御林军,又不是羽林军,自然不能在宫中出现的。别说惜贵嫔好久不见他,本宫也是见不着他。”我不知道千绿在跟我玩什么把戏,那么我也装作什么都不知。又如何?
她微微咬唇,手上的帕子被绞成了一片,犹豫了好久,才又问:“娘娘知道嫔妾问的不是这个。”
我摇头:“本宫不知道你想问什么,本宫只知道,他是顾大人的儿子,你不该来问本宫。”
她终是抬头直直看向我,咬牙开口:“嫔妾若是问得到,又何苦要来问娘娘? ”
她的话,说得我一惊,顾卿恒去了哪里,连顾大人都不知道么?心头微微一惊,脸上神色不变,朝她道:“既然如此,你怎知本宫就一定知道?他连你都未曾告诉,又怎会让本宫知道?”那时候,她不是还自作多情地以为,那次药膏事件顾卿恒被罚是因为她么?
我的话,让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她是知道了什么么?知道了顾卿恒进宫是为了我,并非是她?
恍然大悟,所以,才有了方才在庆荣宫内,千绯的那番话,是么?
那么,她觉得自己傻么?心心念念的人,爱的,却从来不是自己。
良久良久,才见她微微吸了口气,开口道:“嫔妾只是想知道他好不好,没有其他的意思。这对于娘娘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
我缄默了,他好不好,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夏侯子衿要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那日冷宫,他也只匆匆来看了我一眼,我只记得他的话,等他回来,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手微微紧握,转了身道:“此事本宫确实不知。”
她却是问:“为何?”
我怔住了,她又道:“就算让嫔妾知道他过得好,与娘娘又有什么损失?还是……还是他出了什么事情?”说起这个的时候,她的声音明显惊慌起来。
我急道:“你胡说!”他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
千绿突然愣住了,瞧了我半晌,才缓缓笑道:“没事就好。”
而我,只觉得惊愕。她方才,不过是为了要我说出那句话啊。
没事,就好。
站了半晌,才徒然觉得人生真像一个笑话。
千绿对顾卿恒的感情,也绝非一般啊。也许,在我们小时候,她便已经喜欢上了那个笑起来温柔如风的男子。只是,她也不是那种善于表达的女子。
而顾卿恒,却独独喜欢上了我。
他于我,却是最亲最亲的,亲人。
可不管怎么样,如今的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
二人站了会儿,见她忽然转了身,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住,回眸看向我,淡声道:“这一次,我们一定不会放过瑶妃。”
我怔住了,为何好端端地与我说起这个。千绿既然知道昨日在戏台之上瑶妃便是想将她推下去,她当时不说,不代表她就是想放过她,这一点,我一直很清楚。
我不说话,她突然又颓笑一声道:“嫔妾现在再无牵挂,只希望姐姐可以好好的。”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又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呆呆地望着女子的背影,也许,如她所言,她是真的不愿入宫的。只是,身不由己,进来了,便是进来了。她不爱夏侯子衿,却要为了千绯,在后宫步步为营。
她要的,不过是想看到千绯的好。
微微握紧了双拳,从前,我从来没有嫉妒过千绯。可今日,我连她也嫉妒了。只因,她有那么好的一个妹妹。我们虽然也有着血缘关系,可终究是,隔了一堵墙。
叹息一声,转身欲走,身后却又传来千绿的声音。
只听她道:“记得那次,我说你嫉妒我。可如今,我却嫉妒你了。”
我吃了一惊,回头的时候,见她已经回身往前走去。
这一次,她没有自称“嫔妾”,而是用了“我”。我嫉妒的,是她的小时候,而她嫉妒的,是我的现在。
嫉妒顾卿恒么?
心头有点酸酸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却是难受。
摇摇头,再难受又如何,我与她,终究是走远了。从小,看不曾好过。
我嫉妒她,她算计我。
哪有亲姐妹是这个样子的呢?
抬步朝前走去,见晴禾迎上来,扶了我道: “娘娘,我们这便回宫了么?”
我迟疑了下,却是摇头:“不,先去汀轩阁。”我想见见玉婕妤,我必须要见见她。
晴禾怔了下,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只乖巧地跟在我的身边。
二人过了汀轩阁,见外头已经有羽林军把守了。见我们过去,便有一个为首的侍卫上前,朝我道:“属下见过檀妃娘娘。”
我点了头,便道:“本宫来看看玉婕妤。”
侍卫有些为难:“这……”
我上前一步道:“本宫只身进去,你们还怕本宫将玉婕妤怎么样了么?”
“不,属下绝无此意。”侍卫有些惶恐地摇头。
晴禾开口道:“既如此,让我们娘娘进去见见又如何?”
侍卫迟疑了片刻,终是退步道:“那……娘娘请快一些,时间久了,属下不好交待。”
我点头,朝晴禾道:“你便在外面等着。”语毕,也不再看她,只身进去。
汀轩阁里已经瞧不见一个太监宫婢,玉婕妤的房门口,还守着两个侍卫。见我进去,忙朝我行礼。我示意他们免礼,径直推开了房门进去。
见玉婕妤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才回头。见是我,她的眸中明显染起一抹诧异的颜色。忙起了身,朝我行礼道:“嫔妾见过娘娘。”
我上前扶她:“姐姐不必多礼。”
环顾四周的时候,才发现,屋内少了很多很多的东西。连着梳妆台上的簪子首饰都一件不剩。玉婕妤的发鬓上,也是连一件发饰都不曾瞧见。
瞧见我压抑的神色,她轻笑道:“太后下令收拾走了一切东西,就是为了防止嫔妾自尽。想来,瑶妃那边,此刻也是一样的。”
我觉得有些震惊,所以,连门口都要安排侍卫守着。就是怕里头之人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来吧?只是,瑶妃那边……我虽然还不曾去过,也亦是知道,瑶妃那样的人,是不会选择自尽的。
目光落在面前女子消瘦的脸上,思绪被收回,开口道:“此事真的是姐姐做的么?”
她没有回避我的目光,径直点了头,开口道:“是,否则,嫔妾又何以知道木桩被锯过的位置,而嫔妾的手臂上,又何以落下那只有铅子才会划出的伤痕?”
我呆呆地望着她,她却是拂开了我的手,往前走了几步道:“嫔妾知道娘娘今日会来,关于此事,您心里明白着,却非得要亲口问问,才会相信。”
我忍不住,脱口问:“为何要站出来?”只要她不站出来,姚淑妃便会将这个黑锅扣在我的头上。而夏侯子衿,也在想办法为我脱罪,不是么?
她的手,缓缓拂过桌面,低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嫔妾做的,怎么能叫娘娘去背这个黑锅?”
“姐姐……”
她笑着打断我的话:“嫔妾要谢谢娘娘,若是没有娘娘,怕是今生今世,皇上也不会进嫔妾这汀轩阁。”
我怔住了,她微微敛起了笑意,目光望向远处,低声问:“这一次,瑶妃还能脱罪么?”
我猛地回神,瑶妃的事情,我尚且不知。我只知道,太后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还有姚淑妃、千绯和千绿,所有的人,背是为了她这次闯下的祸倾尽全力,要她去死。
而夏侯子衿,也是对她失望透顶了。
她忽然回眸看着我,皱眉问:“所有人都在努力要她死,对不对?”
我迟疑了下,终是点头。
她这才满意地笑起来,低声道:“娘娘呢?期待她死么?”
我?期待与否,说实话,我还真的没有想过。
只是,看着面前憔悴的女子,我忽然觉得于心不忍,开口道:“姐姐难道不怕死么?”
我的话,让她猛地怔住了。半晌,才道:“娘娘,这是从她回来的那一刻,嫔妾便预料到的下场。”
我吃惊地看着她,她说,从瑶妃来的时候,她便预料到的下场?
她看着我,不待我开口,便又道:“娘娘该是清楚,嫔妾是跟着皇上自世子府过来的,那时候,嫔妾虽然不是世子夫人,可府上却也只嫔妾一个姬妾。”
我点头,此事我自然是知道的。
“嫔妾自幼父母双亡,那时候王爷怜悯,便收留了嫔妾。他看嫔妾乖巧,在嫔妾十岁的时候,便说日后,是要指给皇上做妾的。呵。”她浅浅地笑一声,“那时候嫔妾举目无亲,做妾亦是造化了。只是皇上不喜欢嫔妾,王爷的命令,他不得不从而已。他待嫔妾,从来都是淡淡的。那时候,他一门心思在拂希身上。”
这是我第一次,听闻玉婕妤的身世。原来,她是个孤儿。我虽然还有爹,却也和孤儿差不多,所以,我同情她的遭遇。她以为,嫁给夏侯子衿做妄,从此便是有了依靠。只是谁想到,那是老王爷的一意孤行,那时候夏侯子衿眼里,哪里可能有玉婕妤呢?
“太后容不下她,后来她被封了公主嫁去北齐。甚至后来,听闻她因为有了身孕,还死在了北齐的后宫之时,说实话,嫔妾心里,很是高兴。”她的嘴角微微泛起一抹冷笑,又道, “她不允许别人怀上皇上的孩子,她自己的孩子,却也不是皇上的。嫔妾心里头只觉得十分解气。”
我震惊地看着她,瑶妃她竟然……
她却是又苦笑一声:“只是谁能想到,她根本没有入北齐的后宫。甚至还以北齐郡主的身份,重新回来。如今,还是高高在上的瑶妃。”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恨了。
我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姐姐,那时候,她对你做了什么?”问出来的时候,心被一点一点地揪起,拂希,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单纯,是么?
玉婕妤缓缓敛起笑意,她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