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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卫迟疑了下,终是抬步跟上来,一面道: “可是娘娘,那些刺客都已经死了。”
我没有回头,直接走下台阶,问他:“为何会一个活口都不留?”
“回娘娘,不是不留,是剩下三个被擒住的刺客,他们服毒自尽了。”侍卫在身后开口。
脚步微微一滞,不过略微迟疑了一下,又往前。服毒自尽,呵,看来真的是训练有索的人。
底下的侍卫见我下去,个个露出诧异的神色,忙朝我行礼。我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尸体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两具。
还蒙着脸,一个是被羽林军用剑杀的,另一个身上没有伤口,想来便是方才侍卫说的服毒才死的吧?
深吸了口气走上前,目光直直地落在地上两具尸体上,沉声开口: “揭了他们脸上的黑纱。”
一个侍卫应了声,俯身下去,伸手扯掉了他们脸上的黑纱。
脸,清楚地露出来。都是年轻的壮士,面目刚毅。那服毒自尽之人的脸上,一丝痛楚都看不出。我不知道究竞是怎样的信念,可以致使他们如此。
沉吟了下,才又开口:“给本宫搜,看看他们身上可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方才揭开黑纱的侍卫朝我道:“回娘娘,属下们皆已经搜过,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之类的东西。”
缄默了,是啊,他们都是精锐之士,这些也是早该想到的。不过这也让我并不觉得奇怪,这些刺客既已经准备不能活着回去,应该也不会犯下这么大的错误,留下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开口问:“另外的尸体呢?”
那侍卫又道:“都是生面孔,娘娘不会认识的。”
迟疑了下,终是点头。转了身道:“今晚在天胤宫职守的御前侍卫是谁?”
“是属下,娘娘。”一人站了出来。
我没有看他,只朝前走去,低声道:“你跟本宫来,本宫有话要问。”
“是。”他应了声,而后我便听见他上前来的脚步声。
跨过高高的门槛,不再入内,只在桌边坐了,抬眸瞧着面前之人,开口问:“叫什么名字?”
他低了头:“属下李文宇。”
我点了头,继续问:“怎么发现的刺客?”
“是外围巡逻的羽林军发现的。”
外围?这么说他们根本未及入内就被发现了?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声势,在外头打抖的近一刻钟的时间,引来了不少羽林军。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看着面前之人,想了想,还是问:“当日皇上生辰之时,你可也去了上林苑? ”
他不卑不亢地开口:“回娘娘,御前侍卫都去了,属下们的职责是时刻保护皇上的安全。”
很好,我点头:“那么,南山出现刺客那一次,想必你也在。本宫要问的是,两次交手,可有什么发现?”我的意思很明白,我怀疑,这些刺客,是同一批。
李文宇惊讶地看我一眼,继而,眸中露出敬佩之色,点了头开口:“娘娘英明,属下以为,他们的武功路数,是一样的。”
虽然猜中几许,听他说出来,依旧是有些惊讶。想起南山那一次,看来那些刺客的目标,是夏侯子衿与瑶妃两个人。不管谁死,都可以,是么?
刺客,到底是天朝之人,还是宫里有人被策反了?
此刻,我已经想不出其他了。
李文宇见我良久不说话,便开口道:“娘娘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属下先行告退。外头之事,属下还要去查探查探。”
我点了头,他才回身出去。
我记得,那时候,夏侯子衿说未见北齐有任何行动,倒是南诏在与天朝接界处布了很多的兵力。
南诏……
一个人忐忑地坐在寝宫内,也不知究竟坐了多久,才觉出手臂上的伤隐隐地痛起来。本能地伸手抚上去,眼前仿佛又突然瞧见瑶妃举着匕首朝我刺来的样子,那场景还那么真实啊。
咬着唇呆呆地坐着,不一会儿,便听得外头有人来的声音。惊喜地抬眸,夏侯子衿回来了么?
微微握紧了双拳,如果他这么早就回来,那便说明,瑶华宫那边还没有出现大的问题。我所担忧的一切,也都还可以解决,不是么?
这样想着,忙起了身迎出去,见来人小跑着前来,朝我道:“娘娘……”
有些失望,是晴禾。
她见我的神色有些异样,扶了我道:“娘娘怎么了?”
我一怔,刻意将广袖拉低了一些,不知怎的,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我受伤的事情。回身入内,随口道:“你怎么来了?”
晴禾忙道:“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景泰宫说要奴婢过天胤宫来伺候娘娘的。”
原来如此。
我不说话了,晴禾又道:“听闻天胤宫出现刺客,娘娘您没事吧?”
我怔了下,看来此事在后宫已经总所周知了。点了头,突然听她惊叫一声,道:“啊,娘娘您受伤了!”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才想起天热了,衣衫很薄,纵然我将手臂遮住,透过它,还是可以看得见里头缠绕着的纱布。
本能地抚上去,听晴禾又道:“那些刺客竟能闯进来么?”她咬着牙,“宫里的羽林军真的该拖出去毙了!”
原来,她以为我的伤是今夜的刺客所致。呵,那便是吧。
我不说话,她扶了我进内室,在床沿坐了,晴禾才有开口道:“娘娘不如先休息吧,皇上今夜,不会回来了。”
我一惊,忙问:“你怎知?”
她皱眉道:“瑶华宫出了事情,娘娘不会不知道吧?”
我只觉得心下一沉,抓住她的手,咬着牙问:“李公公说了什么?”她是不可能过瑶华宫去的,既然她说是李公公过景泰宫叫她来的天胤宫,想来,便是从李公公嘴里听到的口风。
晴禾吃了一惊,却是没有抽手,只低声道:“娘娘小心身上的伤。”
我哪里还管痛不痛的,只问:“瑶华宫那边如何?”
她低了头,半晌才道:“瑶妃死了。”
指尖猛地一颤,死了……
真的死了……
“娘娘!”晴禾忙扶住我,惊呼着,“娘娘您没事吧?”
呵,所有我担心的事情,终是全部发生了。
端看着,这样的消息,可以传得有多快了。赐死的圣旨还没下,嫔妃却是宫里死了。纵然是说遇刺,北齐之人若是想借机出兵,那么他们完全有足够的理由不信。
沉沉地呼吸着,瑶妃死了,也不必夏侯子衿为难看去下那一道圣旨。可这样的结果,却比让他为难,还要让他痛心,不是么?
他此刻还在瑶华宫,却又该报以什么样的心情留在那里?
起了身,晴禾轻呼着:“娘娘,您要去哪里?”
是啊,我要去哪里?
站了半晌,又缓缓坐下,不,今夜,我哪里都不能去。他已经够乱了,我怎么还能给他添乱?
也不知太后那边,可知道了这样的消息?太后是想瑶妃死的,只是,这样的死法,是她也不会想要看到的。刺客,怕是天朝的人,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却不是为了天朝。
否则,我实难想象得出,天朝还能有什么人,能杀了瑶妃而自己得到好处的。
不,没有,绝对没有。
那些文武百官们,进谏说要赐死北齐的妖女,也不待用这样的法子啊。
而我,只能在这里等着天亮。天亮以后,才能出去。
明日,不会歇朝。相信这样的事情,满朝文武很快便会知道。这个消息,很快也会传入北齐帝的耳中。那么,战事便是眼前了。
天朝与北齐开战,谁最有利?
狠狠握拳,南诏。
继而,又无端地想起沅贞皇后的脸来,那日在上林苑的时候,她便傲慢得很。她还奢望着,这里是她荀家的江山吧?
五年前天朝宫变之时,听说南诏的人也进来插了一脚啊。再怎么说,她都是前朝帝姬,史上虽还不曾出现过女皇,却也难保她不是想南诏皇帝接手天朝的江山!
对夏侯家的人,她是仇恨着的。
那么,南诏是想等北齐与天朝开战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真的与沅贞皇后有关,那么也便能解释为何宫中会这么容易进了刺客。
天朝,能帮她的人,无疑便是前朝的老臣。那些,明看做夏侯子衿的臣子,暗地里,依旧效忠他们荀家的人。
是谁?
不过是培养了一批死士,不是军队,此事若是查起来,便是难了。
谁都有可能啊。
深吸了口气,晴禾低声道:“娘娘您还是休息吧,您身上,还有伤。”她说的时候,目光落在我的手臂上,眸子里一片担忧。
睡,哪里睡得着?
又坐了会儿,便瞧见外头的天空已经隐隐地泛起了鱼肚白。
隐约地传来李公公的声音:“皇上,皇上您慢点儿!皇上……”
心下一惊,他回来了!
晴禾扶了我起身,绕过屏风行至外间,瞧见他怒意冲冲地大步进来,李公公大口喘着气追着进来。我瞧见他的脸色尤为难看,一手撵在桌沿,突然站住了脚步。
他侧身对着我,瞧见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握于桌沿的手已经是指关泛白。
晴禾欲行礼,却被我拉住了身子,此刻,还是谁也不要说话。
李公公怔怔地站了会儿,才猛地反应过来,朝外头道:“来人啊,帮皇上更衣!”
几个宫婢低着头进来,朝他福了身,便匆匆入内。我才知,原来他是回来换朝服的。看看天色,差不多是早朝时间了。
站在离他一丈多的地方,我不知道该如何往前。
看着他的样子,我便知道,晴禾的说是真的。瑶妃,真的死了。
否则,他来了,断然不会不发一言。
李公公擦了好几把汗,我瞧见,他的衣服,整个后背都湿透了。我不知道那究竟是因为天气的燥热,还是惊出的冷汗。而我,紧握的掌心,也已经是汗涔涔的感觉了。
宫婢小心地取了衣服出来,有些惊慌地看了眼夏侯子衿。
听李公公低声斥道:“作死啊,能让皇上在外头换么?”
宫婢被他喝得手都颤抖起来了,捧着手中的东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李公公怔了下,上前小声道:“皇上,皇上去里间更衣吧。”见他不动,他又咬着牙低声叫,“皇上……”
瞧见夏侯子衿突然站直了身子,猛地转身步入内室。
李公公朝边上的宫婢瞧了一眼,厉声道:“愣看做什么,还不快跟进去!”
“是。”宫婢们急急应了声,才转身进去。
李公公跟过来,我不禁叫住他:“公公……皇上他……”说话的时候,不免回头朝里面瞧去。此刻,他已经站与屏风之后,我只能瞧得见他的身影。
宫婢们已经小心翼翼地帮他更衣了。
李公公叹息一声,摇头道:“娘娘,您自个也瞧见了,奴才,不好说。”他说着,绕过我,径直入内。
晴禾瞧了我一眼,我朝她微微摇头。此刻还是不要进去了。
想起说昨日的早朝会很热闹,却不想,今日怕只会更热闹了。
宫婢很快便帮他换好了朝服,又见几个宫婢进来,伺候他梳洗。李公公一言不发地侍立于他的身后。
隔了会儿,才见他出来。走过我的身边时,突然顿了下。
他朝我看了一眼,那深邃的眸子里,突然染起一抹痛,深吸了口气开口:“檀妃,朕……”他突然又不说下去了,瞧见他的双拳猛然紧握,一咬牙,大步出去。
我本能地唤他:“皇上……”
他却不再停留,脚下的步子似乎越来越快。我行至门口,也不再出去,呆呆地望着,直到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消失于我的视线之中。
隔了会儿,便有宫婢进来伺候我梳洗。我让她们将水盆留下,便打发了她们都出去。晴禾上前取了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