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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花几会如此高,和房里的摆设毫不协调。原来是怕朱拱栎够到后误食——若她此时心生歹意,选择袖手旁观,也许我就命丧黄泉了。
我登时对她好感大增,竟有些感谢,同时因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她心存戒备而懊悔不已。“是我该感谢姐姐的救命之恩和博大心胸才是。”
两个人越发地亲密,竟如胶似漆了。
翠妃脱下主腰,将身子擦干了,打算换件干净的再睡。偏偏此时,那门不知是谁忘了闩,朱同脸推门而入,进来后竟撞见翠妃春光乍泄的画面!
这香艳的场景被镜子照得满屋都是,看得朱同脸眼都直了。我心里又气又恼,这个流氓,我委身于你,你看我就够了,还看别人作甚!然而翠妃却是朱同脸名正言顺的妾室,是我向这个时代妥协,试图与翠妃做姐妹,遇到这样的事我也不好发火。
朱同脸原本醉醺醺的,注意到我以及我脸上的表情后,立马反应过来,转过身去欣赏墙上的字画,以此作掩饰,“翠妃虽已生育,身段却如同豆蔻少女,真希望楠儿生了孩儿之后也能如你这般。”
“王爷夸奖了。”翠妃略显尴尬,不慌不忙地将主腰穿了,又穿上中衣。“只是身段再好有何用?王爷一见妹妹在这儿,连看都不敢看妾身一眼。”
“那倒不至于。”朱同脸含糊其词,拿我当挡箭牌:“只是楠儿一人在此孤苦无依,她这性子多愁敏感,又怀有身孕,本王自然对她费些心力。翠妃你贤淑大度,知书达理,就多担待,帮本王照顾她些。”
“你叫妹妹是‘楠儿楠儿’,叫妾身却是‘翠妃翠妃’。这里面的差距,妾身是知道的。”翠妃突然伤感起来:“只是照顾妹妹本是妾身分内之事,王爷如此嘱托,难道是对妾身不信任,怕我会害了妹妹?王爷,你我间竟变得这般疏远客套了么?”
“你让楠儿来此,就是为了向本王说这些?”朱同脸打断她的话,似要发怒,却隐忍不发:“放心吧,本王自有分寸,万不会亏待了尔等。”
“妾身心里有数。”翠妃眼神凄苦,却不与朱同脸争执:“天这般冷,妹妹又有孕在身,万一出去得个风寒什么的,对母子都不好。王爷不如与她一起留在这里吧,明早再回去。”
留下做什么?玩3P啊!脑子里无数次幻想着朱同脸与翠妃在这丹楹刻桷的屋子里,鸳鸯共浴,旖旎风光,度过无数个欲~火焚身的夜晚。那硕大无比的菱花铜镜将二人交缠的身体照得一览无余——好一派糜烂奢华的景象!
在我的心里,只要是那一张脸,不管他是吴桥还是真正的朱宸濠,只要和别的女人有牵扯,我都受不了。我终于忍不住发火:“吴桥你给我滚,我今天不想看见你!”
“你让我滚哪儿去?这里是宁王府,而我……是宁王。”朱同脸真是个无赖,往上一躺,便睡死过去。我和翠妃唤了他老半天,他硬是没一点动静。我明知道他这是在装醉,却无可奈何,平白担心他这是否会着凉,只好拿被子将他盖上。
翠妃起疑道:“妹妹刚才好像叫王爷……吴桥?”
“我说的是勿瞧。”我胡乱遮掩:“宁王府人才荟萃,四面八方。我闲得无聊,老爱模仿他们的口音,所以有时候说话会串味儿,姐姐别见怪。”
作者有话要说: ①╮(╯▽╰)╭本人根据朱厚照生辰,弘治四年(1491)九月二十四日(10月27日)申时,也就是辛亥年甲戌月丁酉日。用天干地支表推算,六十年一轮回,1989年二月是丁卯月,2049年二月也是丁卯月,1929年二月也是丁卯月。o(╯□╰)o,至于日柱,真素不会算,不过本人琢磨了一天,发现一规律,如图:点这里万年历参考
我真的不想伪更,据说会掉积分。。。但素晋江口口得太厉害,刚消灭一个口又发现另一个口。。。。
53、偷天换日 。。。
“哦。”翠妃躺回了床上,与我挨着。因为长久的寂寞,好容易遇见个人,便将自己的哀愁全都吐露出来:“妹妹知道一个人住在这广寒宫般的屋子里,每日对着自己的影子,茕茕孑立的滋味么?”
“我知道。”
“妹妹知道冬天孤枕冷被,有苦难诉,病了累了,却连个依靠都没有的滋味么?”
“我知道。”
……
“对不起,我不该与你说这些话。”翠妃眼泪涟涟,却自己擦拭掉,勉强对我笑道:“本来我已经看开了的,只是不知为何,一见到王爷我就……”
“我知道。”我安慰着她:“我知道姐姐是真心爱王爷的。但是,我们不该让他好吗?”
呵呵!这根本是个谎言,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呢!只有翠妃温顺地点头:“只要王爷过得好,我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翌日清早,我倒没怎么跟朱同脸置气,只是一言不发地回到房里。我走得这样快,以至于朱同脸急急忙忙拉住我的手,“楠儿你有孕在身,走路慢一些。”
我冷冷道:“我急着去投胎,你管不着!”
“我怎么管不着?”朱同脸又好气又好笑:“你这身子和肚里的孩子都是本王的,若记不住,本王就带你到凝春楼找刘老鸨确认一下。”
“你——”我转身对他挥拳相向:“昨晚看见多少?”
“有区别么?”朱同脸抓住我的手腕,毫不客气,直戳我的痛处:“明知自己没有肚量,却非要逞强。若待在自己房里,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吗?”
我哑口无言,想起翠妃那悲伤的泪水,心里顿时酸胀起来,感觉像做错了事一般。反正昨天已经说漏嘴了,我干脆选择坦白:“吴桥,放手吧!你和我根本不属于这里,不如选择离开。”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朱同脸——不,我该这样称呼他才是。吴桥浑身的酒气,到现在都没消散。他脸色变了变,很快恢复平静:“对不起了楠儿,我不是有心瞒你。”
吴桥回房,将整件事的始末告诉了我:那晚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电话突然中断。吴桥觉得不对劲,便通过熟人找到了我订的那间房。谁知房内却是白光耀日,茫茫一片。等他再度睁眼,人已经在江西qǐsǔü。为了谋生,他从一名企业管理者,变成了体力劳动者,后来辗转到了西山青岚为宁康王次妃建造墓穴,并认识了当时的守墓人吴瞎子。
吴瞎子有一孙女,模样标致。那原来的宁王朱宸濠好色无道,葬母时遇见吴瞎子的孙女来给吴桥送饭,遂起了色心,竟在晚上闯入吴瞎子家中,欲对她行奸~淫之事。正巧吴桥做完工,到吴瞎子家蹭饭。看见这副场景,便抄起家伙向宁王打去,竟不小心将他杀了。
杀害宁王,罪不容诛。宁王的随从就在不远处。无巧不成书,那宁王的长相与吴桥一模一样。为了活下去,他情急之下,换上宁王的衣着,偷天换日,成了新的宁王。
“很意外吧。”吴桥笑笑:“我继承了宁王的恶名,来换取短暂的生存,却也被束缚,最终难逃一死。不过很幸运,我可以找到楠儿,并和你有了孩子。”
他将缠了两个多月的绷带解下,拿手巾醮清水擦拭着上次遇袭所留下的血痂。很快血痂消失,只剩下一处干净的肌肤,一点疤痕都没有。
“一开始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知道他是在伪装,我既感意外,却又释然,觉得合情合理。其实我也很傻,当初手上那么深的一道伤很快就好了,而右手无名指上吴桥弄的小伤,到现在还有浅浅的疤。我早就应该注意到,他和别人不一样才对。
“你让我怎么说?”吴桥说:“我想向你解释,但你连机会都不给,再后来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烦恼,或者说漏嘴引来杀身之祸。”
“你知不知道你很自私?”头痛不舒服,我深深地吸气,道:“起初我以为你就是你,后来以为你不是你,再后来以为你死了。我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很孤独,很绝望。当我终于下定决心面对现实,去做妾,去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你却变着法儿地证明,你对我的忠诚。结果却是我无论如何也做不了正妻,还要去忍受那些莫名其妙的嫉妒。吴桥,我知道你爱我,你的尊严不允许你东躲西藏地过活,不允许我去过苦日子。可是……这样值得吗?”
知道朱同脸真的是吴桥,我想我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竟嘤嘤哭泣起来。
“傻瓜!”他将我拥入怀中,笑得温暖:“也许只有我死了,你才有机会回去。这是劫数,亦是我的报应,毕竟我杀了人,和那个人犯过一样的错误。”
“不,你没错!”我态度坚定:“我们明天就走吧,我不在乎能不能回原来的世界,我只在乎能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们逃到欧洲、非洲,哪里都可以,然后生儿育女。或许有一天,我们用别的方式回去也不一定。”
“好。”吴桥答应了我:“我答应你,现在就叫人收拾东西。”
“谢谢。”
感觉病怏怏的,我眼前一黑,便天旋地转。
张医婆过来瞧,说是昨晚染了风寒。吴桥不放心,又叫了几个郎中过来,诊断如出一辙。
“定是这孩子在攫取身体里的营养,不然我怎会轻易病了?”
真是,吴桥昨晚在地上躺了一夜也没怎样,而我不过是出被窝倒了杯茶就发烧感冒的。浑身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和一对鼻孔,看来离开这里的计划要推迟了。“等他出生以后,我定要在他屁股上打三下,算是偿还我这几个月以来的辛苦。”
吴桥笑道:“只要你舍得。”
想想,我还是舍不得的。我悻悻然:“我舍不得打他,可是舍得打你。你皮糙肉厚,想来打几下,肉质应该会变得松软些。”
“若真这样,你岂不是要对我煎炒烹炸?”药煎好了。吴桥扶着我起来,将一床被子叠好了垫在我腰下,端起碗拿着汤匙送到我嘴边,“看这小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不好意思,我不做猪肉宴。”闻见那种苦气,我顿时心生惧意,不愿喝下去。“苦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喝?”
“忍着!”吴桥噗地一声又笑,叫人端热水拿糕点给我,“你还真是胆大,要让别人知道你拿敢拿堂堂国姓开玩笑,非气死才怪。”
“气死就气死!”要不是顾忌着肚里的孩子,我才不愿再服这劳什子中药。我拿起糕点,饮着茶水,这才算将那一碗汤药喝完。“过几天,当别人发现你跟我跑了之后,估计会闹翻天,这才会把他们气死。”
“是啊!”吴桥一脸笑容,让我重新躺下,吻了吻我:“所以楠儿你定要养好身体,逃跑的时候才会有体力。”
闭眼睡到中午。
正月初二回娘家。吴瞎子的孙女周吴氏,也跟着丈夫,带着一双儿女到了宁王府。周吴氏果真是个美人儿,来我房里之后,嫂嫂长嫂嫂短的,感谢吴桥当初对她的大恩。我也沾了光,心里乐呵呵的,跟她唠了半天嗑,又吃了饭,接着睡到晚上。
心里始终放不下段玄,总觉得自己该向他道声别,便遣人叫他过来为我再诊。隔着纱帐,他将手指搭在我的腕上,屏气凝神,扇一样的睫毛微微颤动。
“叔叔……”我开口道:“我要走了,和王爷——不,和吴桥一起离开这里。”
段玄有些惊愕,手指不自然地松开。“夫人已经决定了吗?”
“是啊!”自己连累了吴桥,让他大好的前程毁于一旦,不能再葬送性命。“本来打算明天就走,谁想自己却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