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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不明白薛家这是要做什么,看他们走得方向也不是去赵府;而且如此待薛氏连个粗使丫头也不如啊。
那几人抬着薛氏只管赶路,也不说话,任两旁行人指指点点;赵安实在猜不出来,他们这是要把薛氏抬到何处去。
赵安原本守礼只是扫了一眼薛氏,没有细看;现在他看事情有些蹊跷,便顾不得许多看向了藤凳上的薛氏。
薛氏躺在藤凳上一动也不动,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如果不是薛氏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赵安几乎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赵安看薛氏的样子,心下对薛氏更是不放心起来:薛氏出赵府是还在大吵大闹、一刻也不肯安宁,赵安不得已让人堵了她的嘴巴,免得她在路上吵闹惊了路人;而赵安出薛府时,还听到薛氏底气十足的同薛老太太对骂;怎么只是转个身的功夫,薛氏便半死不活的被抬了出来呢?
而且,要送薛氏去哪里呢?
赵安想了想心下越来越不安:薛家的人太过无耻,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万一薛氏有个好歹,真说不定薛氏会讹诈赵府也说不定——虽然不怕薛府的讹诈,但被薛家一闹自家的声名就不会好了;此事,还是要了解一个清楚明白为好。
赵安便命车夫止住了马车,让车夫悄悄跟去打探一下。
车夫去了好久才回来,等得赵安极为不耐,又使了小童去薛府附件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小童还真打听到了消息:薛老太爷同薛氏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把她自府中逐了出来——也就是,薛氏已经被薛家除名;女子不同于男人,要把一个女子自家谱中除名,并不需要惊动族长等人。
赵安听到小童的话并没有太过吃惊,但车夫的话倒真把赵安吓了一跳:天下狠心的父母有真的,但如此狠心的怕只有薛府一家了!
车夫讲,薛氏被薛家的仆人们抬着扔到了东城边上破败的一座庙里:那里是乞儿们的家。依着薛氏的所为,她被薛家赶出去也不能说是薛家二老做得过分,只是她身上还有伤,不给延医诊治也就算了,还又毒打了一顿,然后就这样把人自府中扔了出来,并且是直接扔到了乞儿处——薛府看来是打算对薛氏的生死不闻不问了,倒真真是让人料想不到。
原本,赵安他们都知道薛氏如果不会被薛家送到庄子上去,就会被逐出府:因她的所为,她最终只能沦为乞儿。
只是,赵安等人就是再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薛氏是会在这种情形下,被薛府逐了出来。
赵安实在是不明白,这薛家二老的心倒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可以硬到如此地步,可以冷到如此地步!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完赵安的话默然良久,老太爷没有开口,只是转过头看了看老太太:此事儿他想行看老太太的意思了。
老太太在心底一叹,然后轻轻摆手道:“赵安,不管薛家的人要如何那个倩芊,那都是他们薛家的家务事儿,同我们赵府无关,不用理会它的。”
虽然老太太心中也有一丝不忍:但她绝不会因为一丝怜悯就把薛氏再带回赵府来;薛氏一心要弄掉两房媳妇的孩子,这样歹毒的女子她是容不下的。
老太爷想了想,叫住了已经转身快要出屋的赵安:“赵安,你回来。恩,这事就像老太太所说,我们不能管。不过你记得使人常常去瞧一瞧,如果薛氏病情加重了,记得找个大夫为她诊治诊治——毕竟是我们府上领杖责受得伤,因此死了也是伤我们赵府的阴德,这样却是不好。”
老太太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赵安便一礼退了出去。
老太爷只是不想被人背后说三道四,赵府现如今能请大夫给薛氏,已经算是高义了!
薛家二老还真的赶到了赵府,想要大闹一番:依着他们以往的惯例,一到赵府不等人通报他们就要往里直闯,他们每闯得都极为容易;但是这一次,他们却只闯到了二门出,便被赵安带着人拦在了外院中:如果不是因为赵安怕薛家二老会在大门处,不管不顾的闹将开来赵府的脸面不好看,他根本就不会让薛家二老进大门!
老太爷和老太太根本连见都没有见薛家二老,只是使了人来传话,让薛家二老回去,有什么事儿过几日再来商议。
薛家二老一下子听完婆子传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又跳又叫的骂将开来。赵安听到薛家二老口中无礼的谩骂,直接带着长随把他们一行人轰了出去,快出府门事,赵安威胁道:“再敢口出无状,马上就送你们去见官!”
薛家二老听到松官二字这才收敛了,看着赵府的大门想想自己的境地,知道自己这条胳膊拧不过赵府这个大腿,最终只能悻悻然的走了。
薛家二老因为一肚子火气在赵府没有发作出去,反而又惹了一肚皮的不痛快,回到府中有没有薛氏可以做出气筒;三言两语间薛家二老便吵起嘴来——而他们这个时候也不过是在厅上刚刚坐下而已;最后如果不是儿子媳妇们上来相劝,薛家二老差一点儿就上演全武行。
只是薛家会如何,已经同赵府无关,也没有人会关心了。
薛氏倒是又应了一句俗语:祸害遗千年。
薛氏被薛家的人毒打后弃到破庙中,虽然最开始被一众乞儿把外裳抢了去,就算是贴身带的金链子等等几件,自薛家老太太手下幸存的首饰也被乞儿们搜出抢去当了;不过乞儿们倒也算是有良心的人——不似薛家的人只得人家的好处,从不念人家的恩情;乞儿们每日都会丢一些东西给薛氏食用,还为薛氏在野外采些草药回来给她敷上。
在乞儿们时有时无的照料中,薛氏居然慢慢在好转,这让赵府来探查的人十分的惊奇,不过他也不过赵府费心了,在赵安看来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儿。
薛氏每日都在好转,到赵府为凤吟、子珉的满月大宴宾客时,薛氏已经能扶着墙走动了。
只是薛氏每天都不开口说话,时日一久乞儿们都以为她是个哑子;在她终于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以后,便随同乞儿们出去乞讨,却被她正正好看到红裳和赵一鸣坐着马车在她身边经过,而突然发狂。
薛氏一面大骂一面发足狂奔,她当然没有追上,因为她被身边的乞儿一把扯住了:得罪了官家贵人那可是死路一条,他们可不想被薛氏连累。
薛氏却自那一次之后疯傻了,原本是一句话也不肯说,现在除非是她睡着了,不然一定会说个不停,
而且以赵大太太自居,非要众乞儿如此称呼她,不然不依不饶的又哭又闹,说一些诸如什么没有良心,自己比那个jian人更能干之类的话。
众乞儿听不懂,后来被薛氏搅得实在是不得安宁,忍无可忍之下的乞儿们最终把她赶出了破庙。
后来,京中无人不知有一个疯妇,以诰命夫人自居;她不知道乞讨,三两天常常吃不到东西也是平常;即便饿得已经骨瘦如柴,却一年又一年的活下来,无病无疾的也算是一个奇迹。
薛氏的眼中闪着十二分的疯狂:我才是赵大太太,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现在都还给了我才是公道,才是公道啊!说完便是一阵狂笑。
但路人经过薛氏身旁时看也不看她一眼,他们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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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今天来拜年的人还不算多(老家亲戚极多的,规矩也是极多的,唉——!)所以,还好有一更;开始怀念天津的小家了。
六十七章 解闷
老太爷和老太太当日处置薛氏时被气到了,根本忘了原本要同赵一鸣商议奶娘的事情,直到了晚饭时分,老太爷二人看到人牙子时才想起了奶娘的事情,又使人唤来了赵一鸣。
赵一鸣早已经想好了说辞,看到两位妇人后问了几句话,便毫不客气的对两位妇人指责了一番;在赵一鸣的评头论足中,两个要做奶娘的妇人一脸赤红赤红的抬不起头来:赵一鸣的嘴,她们简直是一无是处。
两位妇人也想辩驳,可是却又被赵一鸣用话堵死了,简直就是辩无可辩。
老太爷看了看尴尬的奶娘,然后轻轻咳了一声儿:“一鸣啊,凡事也不能太过求全了,你说是不是?”他有些不明白儿子为什么如此咄咄逼人,两个奶年没有他说的那么糟糕吧?不过听完赵一鸣的话,老太太看两个奶娘已经不像原本那样看着可心意了。
赵一鸣却轻轻一咳:“老太爷说得是,一切但凭老太爷做主。”他要说得话已经说到了,现在倒不是他再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再说怕就会有反效果了。
老太太被赵一鸣的话影响,看两个奶娘已经有些不顺眼了:“其实儿子说得也有道理,这两个奶娘还是有不足的,就这样留了上来,还真是有些委屈了我们的孙子。”
听到老太太的话,两个妇人面上闪过一丝不满:这赵府的人真得太难讨好了!上午时人人说好,到了晚上却都反口了。
老太爷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个妇人,看到妇人们现在已经不像上午那样应对得体了:看开性情上还真是有些不稳妥。
魏太姨娘已经换了想法,现在可不想弄两个人进来,免得中了大房和二房的算计;她在旁微笑着道:“婢妾多一句嘴,老太爷和老太太莫责罚。”
老太太扫了魏太姨娘一眼:“有话就说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不可形成习惯,免得让人笑我们赵府没有规矩。”
魏太姨娘答应了一声儿,然后才接着说了下去:“关于奶娘的事情,依婢妾看来,我们赵府的长子嫡孙,还是要慎重一些为好;依婢妾的浅见来说,宁缺毋滥才是。”
老太爷闻言转头看了看魏太姨娘,想了想也就附和了老太太的话,打赏了人牙子,又留她们用过饭后才让她们走了。
人牙子倒是没有不高兴:她得东西可不算少!再加上赏银,就算是卖出两个奶娘所赚也不过就是这个数儿。
而那两个要做奶娘的妇人,她们的脸色却有些铁青了——老太爷看到两个奶娘变色,更是感觉赵一鸣的眼光不错,两个妇人太过看重这份差事儿了;老太爷不禁在心中暗叹自己或许是真变得老了。
奶娘依然没有着落,老太爷和老太太每日里所忙的还是挑选奶娘。
而赵俊杰那老管家卖到人牙子出的奶娘也被送到了府上,自然是没有选中:赵一鸣每次见到奶年总是一番批评,哪可能会留下?
红裳听到后曾笑过赵一鸣,赵一鸣却不在意,说道:这个有什么,只要我们的孩子们平安,不要说是刻薄,就算是恶毒的事情我也能做得出来——年过三十才得子,红裳能理解赵一鸣的心情。
其实奶娘的事情,红裳已经有了成算:方老先生已经让孙女儿送了信进来,那两位奶娘的伤势已经全好了,并且在他的调理下,两个奶娘的奶水自然是较好的;看他送来的信,那奶娘的奶水能让孩子们壮实些。
红裳当然是极高兴的,也决定还是用她们了。
红裳就趁便对赵一鸣说了:那可是于钧和赵一鸣都派人查过底细的人,她们的祖宗八代差一点都被查出来,自然是他们夫妇眼下最放心,也最信得过的人。
赵一鸣知道那两个奶娘一直在红裳的药铺里养伤,当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原就猜想你有这个打算,如此也好——正好绝了那些人的心思。”
至于是哪些人,赵一鸣没有说,而红裳也没有问。
红裳笑着点头,看向了摇篮中的两个孩子:“既然夫君同意,那就早些把奶年接进来吧,现在孩子们已经有些吃不饱了。”
赵一鸣闻言也是心疼不已,过去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