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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当然是赵府的人摆了庆功宴,请所有的匠人们大吃了一顿:大吃一顿自然让匠人们高兴,可是让他们更高兴的是,东家赵府把他们当成人、当成是赵府的自己人看待!不像是薛家,也不像是其它的花坊,只把匠人当作是奴仆一般看待。
这些匠人们对于赵府的归属感变强了,现在他们已经自认是赵氏花坊的人,就算是有人出三个月的工钱请他们走,他们也不会走的:这里,有人情味儿;这里,他们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而不是一个下九流的匠人。
红裳看着匠人们吃起了酒来,这才在赵一飞的陪同下回到了车上,一会儿之后赵一飞便把赵一鸣换了回来。
红裳看着赵一鸣道:“我的法子还好吧?人,都是有一颗心的。”
赵一鸣点头,握住了红裳:“我会记住你的这一句话的,是啊,不论贵jian,人都是有一颗心的。”夺了这颗心,才不会让旧事重演。
虽然红裳的这些话与礼教相背,赵一鸣读书多年,自然是认同了读书人的地位最高,手艺人自然是下等人,上等人对下等人自然是不会正眼瞧一眼的,但他现在换位去想,如果自己是一位匠人,那么自己想要得到的并不是表面的客气,而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东家的诚意,当他这么做了之后,匠人们反应印证了他的想法。
红裳他们夫妇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花坊,然后相视一笑便吩咐车夫回府,这里,交给一飞就可以了。
赵一鸣依靠在车厢上眯着眼睛看向了车外,夜色深沉中他并不能真得看到什么东西,不过他要看得也不是近在车外的夜景:“薛家的人在查我们赵府是不是借助了民间的花坊,我想薛老舅爷急坏了吧?只是,薛家已经动手了,我们赵府也不是任人欺辱不会做声的——他不仁,就莫要怪我们不义了,那一半的花坊嘛……
他看向了红裳:“我们赵府要了!”
红裳轻轻点头:“说的对,那一半的花坊,我们要定了,不然薛府总认为我们使亲戚,所以会放他一马,这次就要让他知道,他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日后他才会老老实实的,不敢再对我们赵府动歪心思。”
顿了顿,她又想起了老太太:“此事,我想还是告诉一声老太爷和老太太吧;怎么着那薛老太爷也是老太太的表弟,我们所为莫要让老太太生了误会才好。”
赵一鸣点头:“我省的,你放心就好;”他坐正了一些,搂过来红裳:“我认为,这一次就用权势压一压薛家的气焰。”
红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就借这一次宫里的赏识,让世人以为我们赵氏只是因为得了宫中贵人的赏识,所以才会……,也免得日后有什么人求门路来打花坊的主意。”赵一鸣继续说道:“花坊整个在手中,也好打理一些,免得事事处处都要受人掣肘。”
红裳点头同意了,如此做才是简单而又能达到目的,当然应该如此做。
红裳夫妇回到府中,直接去了上房,把这一次的事情从头自尾说了一遍,虽然没有说出他们夫妇想要收了薛家的花坊,但意思却也明显得很。
老太太听了只是一叹:“他已经不拿我们当作是亲戚了,你们自然也不必因我而有什么顾虑;这次的事情是你们应对得当,不然宫里怪罪下来,何止是我们的花坊不保?就是对你们兄弟的仕途也有影响吧?”
赵一鸣点头:“虽然影响不算大,但只要在升迁的时候被人提出来,怎么也会有些坏处的。”连一个花坊都管不好,还能管得好一个地方?
老太太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尽管放开手去做就好;只要你们这些儿孙们好好的,我便会开心,其它的并不重要。”老太太对薛老太爷已经不止是失望了,他要断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她岂能不闹不怒?
老太爷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问花坊的情况,与这次应对的详节,然后看向红裳很有些赞赏,只是还是叮嘱了赵一鸣夫妇几句规矩,不外乎就是一些妇人应该注意的东西;不过他却没有申斥,也没有表示出不满来,好像只是提醒一句的样子。
红裳和赵一鸣答应了一声儿,又闲话了一阵子这才告退。回到房中时,发现香草居然在等他们。
香草只是说了一句:我们花坊的麻烦,同府外那人有关;因为他这次给魏氏的命令,便是让她在府中设法弄清楚,赵氏花坊是如何完成那些宫花的。
赵一鸣和红裳闻言后,都有一些吃惊:那人一直以来谋得好像就是整个赵府,而且特别能够隐忍——现在他为什么会对赵府的家业动手了呢?
赵一鸣的眉头皱了起来,而红裳也在沉思。
薛老太爷拉了五爷进屋,不等五爷坐下便开口说起了花坊的事情:他不知道,五爷之所以会到他府上,就是因为他知道了花坊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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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 一败涂地
六十三章 一败涂地
五爷虽然什么都知道了,可依然是听完了薛老太爷的话后,才开口:“你可查到了些什么?赵氏花坊只倚靠那剩下的六成人是不可能完成那些宫花的。”
薛老太爷本来就是如此认定的,只是直到现在他什么也没有查到;他对着五爷摇了摇头。
五爷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我会让人去查一查赵氏花坊是如何做了了这么多的宫花,如果他们真用了民间的花坊的人,那么就是我们的机会来了;假如他们真是用了花坊那六成的人手;那我们就要另外设法,扳回局面才可以,我们薛氏花坊不能只做平常宫人所用之物!”
五爷已经把薛氏花坊视作己有,当然不会任凭它被赵府压一头。
薛老太爷急得直搓手:“可是眼下要务就是要如何能让宫中改变心意,不然不止是少了宫花的利钱,日后就是卖给民间的纱花也会受到影响。”这可是少了一大笔钱银子,只一想薛老太爷便疼得全身上下的肉都颤了起来。
五爷两手相交坐在那里闭上了眼睛;薛老太爷和五爷相熟有些日子了,知道这是他在想法子,所以也不打扰他,只是在一旁十分的着急的等待。
五爷想了好一会儿后,对薛老太爷如此这般一说,薛老太爷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好法子!他立时便让人去唤原来在赵氏花坊绘制花样的几个匠人过来,还命人准备下了一些银两。
绘制花样的匠人本来就想求见薛老太爷的,听到说东家有请自然是极快的赶了过来。
薛老太爷并没有一开口就说正题,而是对几个匠人嘘寒问暖了一阵子,这才把唤他们来的正题说了出来:“赵氏花坊用诡计夺了我们花坊的生意,不过我并不在意——因为我们薛氏还有你们几个人,有你们,我们薛氏花坊便可以把失去的再夺回来;不,应该是把宫花的生意都夺过来才是!”
匠人们一听都面露喜色:“东家和我们想到一处去了!赵氏花坊这次不管用什么法子将宫花交上去了,但是他们能得宫中贵人们的常识就是因为用了我们几个的花样儿。
薛老太爷抚掌大笑,连连点头同意匠人们的话,并且也就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让他们先把一般宫人所戴的宫花改一改,一定要透出新巧来——到时宫中贵人一定会看到的,薛氏花坊的机会便来了;所以,他们还再绘制几个花样备用,只要贵人过问,他们便敬献几枝新鲜花样的宫花上去,只要得了贵人的眼,生意还有什么夺不回来的?
匠人们听到薛老太爷的许愿一,心下大定了许多:比他们所想的要周到很多,他们只是想到了要绘制新花样儿,却没有想到在一般的宫花上面做文章。
匠人们对于日后的生活又有了信心,连声答应了下来,并把他们绘制的花样子献了上去:原本这是要给赵氏花坊的,只是赵氏的主子最终没有答应他们的条件,所以他们才把花样子带了过来。
不过他们当时没有机会把花样子交给薛老太爷,以博新东家的欢心;不想现在有这个机会,这几个新花样子倒是可以立个大功。不然的话,他们就是再有巧思,也不可能如此短的时间绘制出新花样子来。
薛老太爷本来听五爷的话让人备下了赏银,心下多少有些不舍那些银钱,现在看到几个匠人居然这么快就交上了新花样来,他接过来仔细看过后心花怒放,感觉那些赏银十分的值;并且对于赵氏居然放弃了这几个匠人,实在是太过失策。
薛老太爷手一挥,便把赏银给了几个匠人,一人足足五两纹银,让几个匠人心头大喜:薛家老太爷就是比赵府要大方许多,他们没有投错地方。
然后薛老太爷又勉励了匠人们几句,便让他们赶快回去改动一下一般宫女所用的宫花样子:这也是他们整个计策中最为关键的地方。
匠人们也知道事情紧急,便收起银子行礼告退了:花样子可不是一进半会儿就能画出来的,所以他们要赶快回去花室,好好的商议一下,希望尽快可以给薛老太爷一个新的花样子。
薛老太爷的心事放下了,目送匠人们远去后,回头却发现五爷正在看那几张花样子便笑道:“五爷也能看得出巧妙之处来?“
五爷笑着摇头:“老爷子说笑了,隔行如隔山啊,我哪里能看得出门道来?“
薛老太爷看他似乎对花样子十分有兴趣,便对五爷详详细细的说了起来;而五爷还真是有兴趣,不时的还会问上一两句,薛老太爷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把花样子说完——五爷的宫花了解的差不多了。
薛老太爷吃过了几杯茶后,便请五爷入席;坐定后,他对五爷又提起了海上货来,因为他的货卖得极为不错。
五爷却笑道摇头:“海上货如果随时有的话,那也就不会被人如此看重了;所谓物以稀为贵,就是这个道理;现在没有海船靠岸,哪里还会有货?前些日子不过是赶巧遇上了两三拔般靠岸罢了。
薛老太爷听到短时间不可能再有海上货以后,心下更加后悔上一次放弃的那六成货物,同时他也下定决心再有海上货过来时,他一定要多多的下本金——这样暴利的生意可是不多见的。
吃吃喝喝之后,五爷摇摇晃晃的告辞回去了;等到五爷走了有一会儿之后,薛老太爷又猛得省起,他又忘了问一问五爷的府上在哪里了。
不过薛老太爷的心思大半被花坊牵住了,而且海上货短期间不可能会有,他也就放开了此事:等下次五爷再来时,或是在茶楼里遇到、找到他时再问他的住处也不迟。
花坊匠人们的花样子这次却慢了许多,让薛老太爷几乎发作出来:上一次,他们一下子拿出了几个花样子来,这一次让他们改一改平常的宫花,他们居然过了两日了,还没有把花样子交上来——没有花样子不能开工,那些匠人们可都在闲着啊。
匠人们也是有苦难言:本来画一个新的花样子就比改一个花样子要容易的多,何况还要改动出巧思引得贵人注意,那是哪里容易的事情?
可是薛老太爷不管这些,他只管每日里派人不停的催匠人们快一些;匠人们被催的反而进度更慢了:一天之内被打断好几次,他们就是想快也快不起来啊。
等到匠人们把花样子交到薛老太爷的手上时,已经是过了四日了。
薛老太爷一拿到花样子,便让花坊的老匠人先制作几朵来看看:这便又用掉了一日;不过经过改动的宫花,真得漂亮了许多,却又不会逾越;他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