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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鸣在书房里坐到深夜,一直不言不语,即不吃东西也不饮水;他想了很多,主要是府中这些年来的失去,他的得与失。
最终他长长一叹,整衣而起;如果他当初没有纳了这么许多的妾侍,那么宋氏也不会变得恶毒,小陈氏也不会处心积虑,孙氏也不会进门儿,而他的原配当然也不会死掉;那么柔弱的女子,唉――!
他是又悔又恨!这么多年如果她们父子不是撑持男主外女主内,那么赵府也不会是现如今的模样,她们赵府也不会多年一直无子嗣。他不自禁的想到:如果没有红裳,或是他的续弦是另外一位……;他没有想下去,他不敢往下想。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外面黑漆漆的,就如同是他现在的心情,没有一丝光亮,不早了,应该回去了。
不能让裳儿太过担心,他又叹了一口气,探了探衣袍,似乎是要弹掉心头的那一份沉重。
赵一鸣推开了书房门的,一眼便看到门外廊下挂着一只灯笼,灯笼下红裳坐在那里,正抬眼看着他,静静的看着他,那一双眸子亮过了天上的星星。
他的心一下子似乎是自寒冬到了夏天,紧接着便又是一痛,裳儿为了他做了许多,自开始到现在,可是他做为裳儿的夫君,却没有为她挡住多少风雨。
“裳儿——”赵一鸣想说的话很多,可是却不着调自何说起,他想明白,想通了太多的事情,有了太多的悔与痛,但是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些悔与痛,狠狠地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他不是不知道自何说起,只是就是说不出来,到此,赵一鸣才知道,说不出口的痛与悔方才是到了极处。
红裳盈盈站了起来,上前拉起了他的手:“我乏了,一鸣,我们回去睡吧,好不好?”
赵一鸣闻言只感到心中一酸,眼中一涩,他稍稍偏头不想被人看到他眼中的异样,轻轻答了一句“好”。裳儿等了他这么久,却直说了这么一句再家常不过的话,但是他在这一句话中偏听懂了很多的意思。
夫妻二人相扶着走了,侍书在后面提着灯笼,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也是酸酸涩涩的,就想流泪,不过,更加该死的确是那个孙氏、
赵一鸣一个晚上并没有睡着,不过他却在床上一动也不有动,怕惊醒了红裳:他知道裳儿也睡得极浅--在担心他吧?
他的心情虽然不再低落,但是心里的痛却更甚了:他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在想事情,想他的原来不多,很多的时候,他在想将来,他和裳儿的将来。
他已经被人害死一个妻子,不能再被人害死第二个妻子!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红裳便醒了。她看到赵一鸣布满血丝的眼睛,依然是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能用话打开的心结也就不叫心结了。
赵一鸣不只是在难受他原配妻子的死,红裳明白,所以红裳不问不说。
赵一鸣依然按照平日床的时辰起床,然后梳洗更衣去上朝:他是男人,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发生,应该做的事情他还是要做的。
原来做错的事情他不能再错,原本他没有做好的事情,他一定要做得更好。
红裳又睡了一会儿才起床,去请安回来用早饭,打发人请了金氏来理事:她今天要出门一趟。
金氏并没有多问:虽然她和红裳亲如姐妹,但也不是什么事儿都要彼此坦言的;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她帮不上忙,也是不能帮的。
红裳并没有同金氏多说什么,只是让她放心;然后便打发人叫凤歌姐妹来,当然不是为了告诉她们杀母仇人是谁。
凤歌姐妹听说红裳今儿要带她们出去都极为高兴,不过红裳却让她们不着脂粉、布衣钗裙;她们也不以为意,如此才能玩的尽兴嘛。她们还想带上凤舞两人,红裳却没有答应。
打发了凤歌她们姐妹去更衣后,红裳便让宵儿准备了好些东西,并带了一食盒的吃食。赵一鸣回来时,红裳也刚好准备完了。
红裳让侍书等人取出备好的衣衫给赵一鸣换上。“夫君,我们去给姐姐扫扫墓吧?”红裳一面给赵一鸣整理衣服,一面轻轻的说道。
赵一鸣的身子震了震,然后伸手拉起了红裳,看着她最终只是长长一叹点了点头:裳儿越是贤惠,他越是不安——他实在是不配裳儿如此待他。
凤歌和凤音直到看到父亲,才知道红裳要带她们去做什么,也就没有了那股出府去的高兴劲儿。
到了赵府的墓地,凤歌和凤音跪倒在母亲的坟前落下了泪来,不过却不似往年哭得那么伤心:现如今她们在府中已经没有委屈了。
赵一鸣只是负着双手立在那里,看着那高高的坟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红裳也没有理会赵一鸣,只是让侍书把食盒里的东西取了出来摆好,她亲自斟了三杯酒倒在了地上,在心中道:害你的恶人已经捉到了,女儿们也要长大成人,你可以放心了。
赵一鸣良久后,也斟了一杯酒倒在了坟前,却不知道他在心中对坟墓的主人说了什么。
回程的路上,赵一鸣忽然道:“我们府上这么多年来无子嗣,自然不是孙氏一人所为;在她没有来之前,我们府中就算是有人产下了男丁,也没有活下来。”
红裳听他说话,便知道他好多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恢复,但是肯议事就好。
“你是指你小时候吧?”红裳轻轻叹了一口气。
赵一鸣苦笑了一下:“是啊,小时候,不过那个时候,我认为父亲无所不能。既然他什么也没有过问,那一定是以外不是有人为之。”
红裳低下头黯然:老太爷原来事情太多,再加上他一向认为后宅之事男人不用过问太多,所以才会被蒙骗,认为那些以外都是老太太动的手。
“孙氏之前,你和二弟的妻妾都没有产下男丁?”红上还是有些不解。
“没有男丁,全是女儿。”赵一鸣眉头皱了皱:“也许真是天意不成?”
红裳也有些不解,不过想起上一世不少人家为了生儿子超生,可是生来生去都是女儿一事,心下也释然了——有兄弟五人,但是接连超生了二三胎,都为女儿:生儿生女这种事情,也许真是天意也说不定。
“也许是祖宗有灵,所以才保佑子孙们没有遭人毒手相害”红上安慰赵一鸣:“另外那个下手害人的当是魏太姨娘了,你们兄弟二人原来只得女儿也是幸事。”
赵一鸣偏头想了想一笑,正想说什么时,车夫道:“前面很多人,车子根本走不过去。”
赵一鸣闻言便挑开车帘看了出去:的确是很多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下疑惑,便跳下了车。
……
这两天女人累坏了,恩,再让女人逃懒一天吧。只这一天了。亲爱的大大们。就这一天(未完待续)
第九章 百年之前
赵一鸣跳下车以后,看了看左近便知道此地距福王府很近,他走上前向路边的人探询,才知道是朝廷的人要请福王府的小王爷去“吃茶”,不过被福王爷给拦了下来:他进宫去面圣求情了。
赵一鸣听得心头一跳,然后略向福王府大门大方向看了两眼——福王府虽然就在眼前,但是大门距此还很远,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她果断的转身上车,对车夫道:“绕道。”
车夫听了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便赶着马儿回转:不过他们车后面此时也有了不少的人和马儿,所以车夫很是费了一番劲儿,才把马车赶了出来;其中面免不了同人口角几句。
风格两姐妹坐在车中并没有露面,她们的马车当然也跟着拨转了马头;这时反倒是她们在先,父母的车子在后面了。姐妹二人新下不安,如此实为不敬,只是路上行人众多,她们一时间也不能避到道旁,让父母的车子过去,只得先暂时如此。
赵一鸣和红裳当然听到了车夫同人的口角,他们却没有喝斥车夫,也没有出去同人赔罪,只是在车中坐着,一脸的沉静:他们现在,只想快快回府。
哥哥所说的事情,难道就是指福王府的小王爷去“吃茶”的事情吗?红裳听完赵一鸣轻声说了此处人多的缘故后,虽然心生怀疑,但马车之内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开口询问、商谈什么;赵一鸣也是有所想,不过他一样没有想说什么。
马车好不容易转过了这条街,凤歌二人的马车避到了一旁,让过了红裳夫妇的马车;赵一鸣看了一眼外面,眉头轻轻微皱了起来,随即便舒展开了;走这里也好,正好可以看一看贾府现在如何了。
不大一会儿,马车便行到了贾府附近:这时已经是下午,贾府门外依然是车马如龙,人来人往,同平日里的热闹情形没有什么两样儿。
赵一鸣微微一皱眉头:难道舅兄所说的事情,同刚刚福王府的事情无关?不然这位五爷哪里还有心思做生意呢?
红裳自然也是有疑心的,夫妇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说话,任由马车不急不徐的自贾府门前行过。
赵一鸣夫妇回到府中,并没有直接回房:赵安说,老太爷让他们夫妇一回府便去上房见他。
老太爷和老太太正在厅上和金氏夫妇闲话,并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红裳和赵一鸣见过了礼,便坐了下来,心底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老太爷待红裳夫妇坐定后便摆了摆手,厅上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了赵家的主子们。他看向了赵一鸣:“回来的路上,你可知道了福王府的事情?”
赵一鸣点头应承了:“是的,不过此事同我们府无干,倒也不用太过在意;”他顿了顿:“虽然儿子曾因为开铺子的事情和福王府略有牵扯,但已经不相往来很久了,没有什么妨碍了。”
老太爷轻轻的点了点头:“那铺子原也就没什么事儿;只是却也不能说我们同福王府没有关。”他却没有再说下去,沉默了好久之后忽然取了茶来吃。
红裳感觉老太爷微微有些紧张似的,他吃茶也是为了缓一缓、或是掩饰他的心情,并不是因为口渴:福王府的事情,看来同赵府的牵扯不小,并且不是因为赵一鸣同福王府的小王爷一起做过生意的缘故。
厅上的众人都紧紧闭上了嘴巴等着老太爷再度开口,静默让厅上的众人心头都有了一点点沉重;金氏不自禁的看向了红裳:她父亲也使了人来,让她得便尽快回家一趟——事情看来也是同福王府有关才对;只是现在却不方便同嫂嫂商议。
“我们府上的魏氏,拐上七八个弯儿,就能同福王府搭上关系了;因她,我们也不能说同福王府无关,只是这种关系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妨碍,不会因此受到福王府的牵连。”老太爷终于开了口,虽然说得并不确定,但是红裳等人都听明白,也确定了那位五爷的主子,就是福王府的人。
众人依然没有说话,大家还在等老太爷说下去。
老太爷却又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之后才道:“魏氏中毒了,这很好;不过还有一点不好,你们现在应该快一些,把这夫人弄出去- 最好是能找个有头……” 说道这里老太爷的严重寒光一闪,虽然话没说完,但红裳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杖毙了魏太姨娘!
其实也只能让魏太姨娘死才是最好的法子:赵府内宅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以她所为,死都算便宜了她;虽然她没有直接动手害死过人,但是被她设计害死的人并不少!至少赵一鸣的那些庶弟们,都是死在她的计策之下。
红裳夫妇和金氏夫妇对视了一眼后,由赵一鸣开口问道:“老太爷一直没有动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