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二,三……
我数了三下没动静,李文清却是一把拽着我的手臂,狠狠道:“萧宇晴欺人太甚,我这就去找他讨回来!”言毕,我被拽着出了门。
楼中歌女小曲依旧,唱词几转,此时依依呀呀又作道:“郎君,你好狠的心肠,一纸休书将奴弃,不闻不问整三载,可知奴辛苦?辗转又得有情郎,你怎的又向奴诉苦,痴怨深深叹家姆?郎君……”
都是强人!(抓虫)
说要等人来的是他,现在拉着我像屁股后面着火了似的的人也是他,说到底还是太嫩,沉不住气呀!
到了府衙,他急冲冲地就冲了进去,也不等回报,随手揪住一个人就让他带路找萧宇晴。
见到萧宇晴的时候,萧宇晴正在喝酒,满桌子菜,两壶好酒,桌边还有几套未用过的餐具。显然,他料准了我们会来,这才事先备下了。
一进门,李文清就将那包袱里掏出的玉塞到了我手上,扫了稳坐的萧宇晴和太守一眼,大声道:“摔了!”
一入手,那玉石细腻温润的感觉便滞留在手心,还带着李文清手里的温度。以前我也是视钱财如粪土,捧着宝贝不当事的主,可落草之后我就变了,变得对能生财的东西有种本质上的敏感和爱惜。
我吞了吞口水,偷偷道:“很贵的……”
“摔了!”李文清又是一声催促。
我也知道是面子问题,就这么摔了我舍不得,不摔吧,李文清这话都出口了,他面子上挂不住,好歹我和李文清现在也是同一条战线,我决定帮他!
我听话地扬起手,要将玉佩狠狠的掷下,却是萧宇晴缓缓启唇,笑言道:“玉石虽小,情谊无价,慎摔,摔碎的可是饱含无价情谊的心!”
“……”这话……
“狗屁情谊,真有情还要等到今天等到现在,还把人当三岁孩子耍!”
李文清说的有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东西还是要摔的!
“不是真心又如何换得真心……”
我再停顿,多久,没算,反正是心潮起伏,那个感叹啊!
当初我爹娘跟我说他们应下了萧家公子的提亲时,我并不晓得萧家公子是谁。一直以来,你要问我青菜萝卜长什么样我可以告诉你,问我棍子长枪怎么耍也能给你示范,也许是和师门里的是兄弟们混久了,唯独这个男人问题我很不敏感。十岁那年我妹已经将全城同龄的男孩子,谁样貌好,谁家里有钱,谁品行好打探的一清二楚,可我那时还懵懂地只当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是穿裤子和裙子。到了洞房里,我的盖头被掀下,我才看清楚我那相公的样子。当时第一眼是惊喜,第二眼就是担忧了。喜的是,萧公子竟然是一个月前山脚下遇到那紫衣玉面的俊朗公子,忧的是,跟他不熟。
事实证明,我不是跟他不熟,是跟他娘不熟,他对我很好,他娘可就变个法子的刁难了……
我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只是明面上我不给谁难堪,那次他娘把我逼火了,我第一次跟她顶嘴便差点挨了鞭抽。萧宇晴二话不说举着鞭条便往自己身上抽,边抽边道:“夫妻是同体,妻子的有错也就是丈夫的错,要罚也要一起罚。”
之前我都觉得他对我的好是流于形式,并未真情,可那次我我知道我错怪他了,他待我是一颗真心……
此事再提真心,我那沉寂许久的心底又开始了暗潮汹涌。
“真心?你的真心就是三番两次的找麻烦,三番两次的威胁?”李文清冷笑,充满嘲讽地接着道:“我还以为你萧宇晴是个人物,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个废物!”
萧宇晴笑容微滞,眉头蹙起,顿了一下才道:“李兄,请注意你的言辞。”
李文清轻笑,歪了歪嘴巴,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之前不谈就说现在,于公,你剿匪不利,屡屡败退,于私,你不能赎清自己的罪过得到小狐的原谅。公也罢,私也罢,你一样都做不好,不是废物又是什么?我要是你直接拿把刀抹脖子算了。”
给几分颜色就开染坊,这李文清还真是蹬鼻子上脸,来劲了,他非要激怒萧宇晴才开心?
我惆怅万分,好生郁结。
萧宇晴手里举着酒杯,李文清说话时他手里一直在转,目光也只停留在了杯子上。李文清说完,“砰……”一声,萧宇晴手里拿可怜的杯子便化作了碎片,尸骨无存……
“啪……啪……啪……”三声掌声响起,我和肥猪太守一齐目光转向着萧宇晴。
他在笑,他竟然看在笑,边拍手边笑,笑的好似春日里最柔和的一缕清风,没有一丁点儿怒气。
“我要是李兄,我会一头撞死。”萧宇晴微顿了一下,转眸看我,道:“剿匪不利是我萧宇晴无能还是其中有诈你应该比我清楚,至于小狐还在拒绝,李兄怕是不太了解她对萧某的感情……她这般坚决只是怕我为难,因为她现在的身份特殊……”他微笑了一下,转看李文清,“也难怪,毕竟是一厢情愿,很难了解那份心意……”
我嘴角抽动,干瞪眼。要死,萧宇晴又把我推上风口浪尖做什么,还想要我做夹心大饼吗?
“女人!”凭空一阵高昂喊声,李文清脸上布满阴云,再不说其他,狠狠道了一个字:“摔!”
“摔了便是心中有气,有气便是还有意,有意就是情还在……”萧宇晴没给我反应的时间,接过口便念咒似的开始快速念道,绕的我头晕。
摔也不是,不摔也不是,要命了,左看右看举着玉佩盯着两人看,为难死。
“别吵!”肥猪太守似乎比我还不耐烦,拍了一把桌子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吼。
没用,谁也不理会他,跟不存在似的。顿时我觉得他也挺可悲,明明顶着太守这个土皇帝的称号,却偏偏还不如李文清这个送上门的有存在感,人活到这份上,大概也可以拿绳子上吊,太可悲了。
那厮一口气咽不下,两度瞪眼后冲到了我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
“死胖子兄,你有何贵干?”动一动也正常些,一动不动让我以为他得了怪病,也那么盯着他看。
死胖子跳了起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玉佩,回身一拍,放上了桌面。
“都给我停下,这东西本大人没收了!”
这一下管用了,大家都意识到他的存在了,不过,我比较关心的是他手里的东西,那一声碎裂声好响……
手松开,人呆住,争执的两人一人喜一人忧。
“呃……大人……还是你聪明……”李文清笑了,笑的洋洋得意,拍了一把肥猪太守的肩头。
肥猪太守面部抽搐,哭笑不得的动了动唇角,愧疚的看向萧宇晴。
萧宇晴却是眸光一转,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波澜不惊地坐了下去,道:“改明日,我亲自雕一块玉以做赔罪……”
言下之意就是还没完?我抹了一把冷汗,大哥你放过我吧,我就是个福薄的孩子经不住这么折腾。
序是很长的,正文就是很短的,肥猪太守说了,他三个媳妇带上老娘被人劫了,对方扬言说,自己天下无敌,唯独怕一个,那便是传说中的山寨结盟的盟主大人,也就是那个传奇的我了。
尽管知道对方是赵大头,可听的如此赞扬我还是很有些自喜,好歹人家也是打出来的盟主,名正言顺,震慑力和威信不是盖的。
萧宇晴说,这是给我们戴罪立功的机会,事情一解决,龙顶山的兄弟们立马可以以百姓身份编入户籍。李文清不相信他,硬逼着他写下了一纸文书,然后还逼着他以他娘的身份起誓。逼他干这事的不是李文清,李文清不知道他看他娘比什么都重要,是肥猪太守出卖他的,当然,肥猪太守也是个孝子,只是媳妇看的比娘重。
价钱合适便就成交,我和李文清留在了府衙,随时等候听从差遣。
当晚,月牙半弯,柔光如雪,无风红枫偏自摇。
大好的月光不欣赏真是浪费,我提着一壶酒翻身上了屋顶,一个人对着月亮独酌,喝了两杯一转头,隔了两间屋子的距离,那边也有一个人在喝酒,他青色的衣衫在风中飘动,发髻上的带子打着卷,整个人像是月下的仙人一般很是飘逸。
美人,美酒,美月光,享受!
我给自己斟上了杯酒,小酌了一口,通体舒畅,然后一口把剩下的喝了。不管如何,赵大头一找到,困扰我多天的围剿封山问题总归是解决了,我终于要松一口气了,多少日子没这么轻松了,我很是欣喜呀。
三杯酒下肚,我莫名的笑了。其实李文清也不是那么讨厌,他挺好玩的,虽然总是气人,但也出了不少主意。就拿今天来说,能把萧宇晴气地说不出话捏碎杯子的,他是第一人……
笑着笑着,那位神仙哥哥转头了,然后我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还好在踩住了屋檐。
娘诶,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猴子和神仙只是一步之遥,神仙哥哥也是猴子进化!
李文清缓缓的走了过来,猫着腰朝着我伸出了手。
“干什么坏事了,这么紧张?”他一把将我拉了上去,侧着头看我。
“喝酒。”我被他问的脸发烫,一扭头就走回了刚刚坐着的地方,倒酒喝。我明明偷看的是神仙哥哥,怎么想到会是你啊?
“我还以为你在偷看我呢!”李文清漫笑了一声,走到了我身边,缓缓的坐了下来,手里多出了一只杯子。
我白了他一眼,给他倒上了酒水,却是只看着湛蓝深邃的天空不看他。
“看到月亮升起的地方了吗?那里,有我的家……”
“东方?”李文清难得很平静地说话,我好奇的扭过头,却是见他眸中映着寒月清辉,面有笑容,很柔和,完全不像平时的吊儿郎当。
“嗯,那里有滔滔的江水,延绵的青山,清妙的歌声,最美的日出……”李文清拿着酒壶自行倒了一杯酒。
“是江东?”我琢磨了一下,问道。传闻江东多才俊,李文清不会也是那边出的人吧?
“嗯。”李文清举起杯子,缓缓的喝酒,神情甚是陶醉。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江东是个好地方,山好水好,怎么也敌过小小的渔阳郡。
“回不去啊……”李文清深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显得有些苦闷。
“为什么?”我觉得这样子不像他,实在是不像。
李文清微笑了一下,道:“人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你明明看着前面是条死路,可却无法回头,也不能让别人回头……”
“啊?”这么严重?完了,这孩子看来不是本来就坏,是后天的,好像还很苦闷。我一本正经地拉着他的衣袖,很是郑重地拉着他的衣袖,道:“文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告诉我啊,我帮你!”这句话绝对是发自肺腑,无虚言。
李文清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只是喝酒,“你帮不了我。”
“你都不愿意说出来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或许我就能把你给拉回来呢?”做什么要吊我胃口,难受啊!
李文清眸光一转,唇边微动,“你真要帮我?”
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去的道理,人家自然是认真的。我拍拍胸口,道:“当然,我霍小狐从不骗人!”
“呃……”李文清一顿,突然压了过来,将我压倒在身下,抱着我不让我动。
啊?晕,你小子不安好心啊,我急的胡乱捶打着他,却是手被他下巴夹住,动不得。
“帮我就让我抱一抱,一下,一下而已,不要动,就一下……”李文清说着头靠向了我的肩头,一动不动地像睡着了似的抱着我。
我说这叫哪一出?老娘我怎么成了这角色,安慰人把自己倒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