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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消失在远处的人影,心头莫名有了一丝希冀,莫名地……
当晚,没有人来……
第二天,没有人来……
第三天,成亲的日子……
李文清一大早就拍着胸脯跟我说:“等赵大头来,我会在他的茶水里下迷药,只要拜堂时他不出现,错过时辰丢了你面子,你就假装生气,当着所有客人的面取消婚事。”
瞒了这么多天,原来他的计划是如此简单,人才啊人才!我拍着李文清的肩头,赞赏道:“文清,事成之后,你就做我的军师吧!”
李文清笑着将我下巴一抬,眸光闪烁道:“我不要做军师,我要做你的相公,名正言顺的相公!”
别开生面的婚礼
李文清也是个不错的男人,无论从样貌还是才智来看,可就缺了些沉稳。沉稳对别人来说或许算不得什么,而我却对此情有独钟。
这可能是一种长期被动形成的习惯,习惯于一板一眼的说话做事,也习惯于别人认真的回应我的每一动作,每一个眼神和每一句话,就像和萧宇晴在一起,我会觉得彼此间都有一种信任。李文清却不同,他天生像放野山林的猴子,做自己想做的,说自己想说的,自由散漫,没有章法,没有规矩,飘忽不定地像一阵风,你抓不住他,也看不透他。
我没有追风的本事,所以,我想都不会想。
我淡淡笑道:“再说吧。”
他似笑非笑地动了一下唇,将盖头盖到了我头上。
“小狐,我知道你嫁给赵大头心不甘情不愿,可说句老实话,女人嫁人图的是什么,图的是他对你好,图的是过日子。男人太老实了出不了门,男人太本事了不把你当回事,赵大头虽然样子是差了点,可他人品好,不然山里也不会有那么多兄弟,这个你是知道的。我觉得你不妨考虑一下……”叶二娘一早就进来给我梳妆了,李文清和我说话也没背着她,她都晓得,只是我有些诧异,为什么李文清对她毫不忌惮,而她和李文清也很是熟络,据我所知,他们也才认识不久。
“李源,你说什么呢?”叶二娘话还没说完,李文清便开始抢白,却叫了一个我没听过的名字。
叶二娘争辩道:“我说了多少遍了,我现在叫叶二娘,不叫李源!”
“跟了个师傅就了不起,你身上流的可还是我们李家的血!”
这二人争辩的很是有趣,我掀开盖头看着,一时很是茫然。
“师姐,你叫李源?”
“嗯。”叶二娘也不否认,拉着我的手接着道:“小狐,以前你要嫁萧宇晴我反对是因为我晓得他娘是什么人,虽然我有时候很过分老是欺负你,可我也见不得你被人欺,赵大头不一样,跟了这些日子,他怎么样我看的清清楚楚,至少比有些人强很多……”说着,她斜瞟了一眼李文清,很是不屑。
“打住打住,你有完没完?”李文清将叶二娘一拉,挡在了我面前,道:“别信她的疯话,从小就没正常过。”
“你们……从小就认识……”我还真诧异了,指着两人有些语言障碍。
“他是我堂兄!”叶二娘猛地将李文清一挤,又站到了我面前,“整天就知道上蹿下跳,捉弄人的大笨蛋。”
“……”我真的语言障碍,顿了顿又僵硬地转头看李文清,李文清也不否认,面部怪异的点了一下头。
哈,你们怎么会是这种关系,你们怎么又会是这种关系?这个人世间真是太小了,这样也能拉出个亲戚?那为什么我到现在都还没找到我那与人私奔的妹妹?
一脉血统一族人,怪不得李文清和叶二娘性格中有诸多相似的东西,原来是老祖宗几百年前就定下了。
我在一阵阵爆竹声中被迎入了大堂,当然,新郎是不见的。我记着李文清的承诺很是淡定地等待着,而其他人却是一遍又一遍的寻人,寻人,寻了半天都没个人。
寨子里来了很多客人,从方圆百里各个山头的老大到有些名望的乡绅,再到官府中人。黑压压的挤了满堂,听说萧宇晴也来了,还递上了贺礼。我没刻意地去问这个问题,只是听路过的锅巴和冬瓜在讨论着,也就留意了一下。
该上心经常模糊,不该在意的却一次又一次的比什么都记得清楚。
左等右等,左寻又寻,拜堂的吉时也就到了。
我站的两腿发酸,很有些席地而坐的想法,但坚持着没这么干。李文清说,只要拖过这个时辰赵大头不出现,什么都好办了。
时间如心跳,一点一点,一下一下,一盏茶的时间,一炷香的功夫,半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即将过去,我不安分地手碰着盖头想要开始发作,蹭蹭蹭,一阵嘈杂声中人来了……
我傻愣愣地站着,呆了一刻。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耳边不由地回荡起适才叶二娘说的话,心也就安了。
近来从再看到萧宇晴我心头就越发的空荡荡,每每晚上一个人坐在床边听着外面呼啸的山风便觉得不胜炎凉。我空虚,我寂寞,我身边也该有个人陪了。赵大头就赵大头吧,叶二娘那些话是肺腑之言,我听得出来,我也相信她的眼光。
我收敛心神,在众人用拥簇下准备拜堂,这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便是一阵凉风将我盖头吹落,而前方便是一阵爆竹炸响。
“要拜堂先问过我!”一声大喝如惊雷,惊地满堂没人出声。我还在诧异这飞箭上挂爆竹是个什么意思,那射箭的人便走进来了。
“哇……漠漠小姐……您老来打劫的吧……”我不禁唏嘘心中暗叹,顺带抬手擦汗。
萧漠漠一脸肃然,身着红色劲装,背上背着箭筒,手持羽箭一步步向前走来,甚为有那挽弓射天狼的气势。
“漠漠,回来,莫要胡闹!”萧宇晴挤出人群,指着萧漠漠脸部抽搐。
“不要,我不是来胡闹的,我是来抢亲的!”萧漠漠眸光一转,将箭指向了蠢蠢欲动地人群,又喝:“谁也不准动!”
“……”大小姐,你来抢亲不用这么高调吧?这孩子被宠坏了,真叫人好生伤神啊!
“哟,小妹子,你是看上了我们这位新郎老大呢,还是哪位哥哥,瞧你那小样,真叫人心疼啊!”叶二娘扭动着走出人群,边晃边打量着萧漠漠,跟看货物似的,像极了风尘中人。
“呸,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我来找我嫂子的!”萧漠漠瞪着叶二娘直抬头,似乎不这样就不能表示她的愤怒。
“你嫂子?”叶二娘故作姿态地一顿,扫视了一圈人群,回指自己道:“不是我吧,我可没你这么个小姑子!”
“你……你……”萧漠漠气得小脸涨红,直跺脚,举着箭就对准叶二娘。
一个精于世故,一个天真单纯,这么一搅和,大家乐呵了,全场哗然。
我无奈叹息。漠漠啊漠漠,你又怎会是叶二娘的对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别丢人了吧!
“漠漠,你回来,别闹!”萧宇晴一下子冲了上前,抢下了萧漠漠的箭,对着叶二娘施了一个礼后便站入了人群。
我看在眼里,恼在心里,我与他同床共枕一年多,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只是局外人的萧漠漠。
暂时歇下了,时辰还未过去,还能逮个尾巴。
赵大头的心情似乎没被影响,保持着笑容地捡起了掉下的盖头盖上了我的头,准备行礼。
吆喝声刚起,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也来了,却是来人成了葵嫂。
“小狐小狐,二斤出事了!”
这刚刚盖上的盖头我又给下了下来,怔怔地盯着门看。奇了,这才解决了一件事怎么又来一件事,拜堂这事还真是多灾多难。
“怎么拉?”
门外二斤被人架着走了进来,身子像团烂泥巴一样软绵绵的。
“我去厨房拿酒的时候就看他躺着,怎么叫也不醒,水泼也没反应,跟死了一样……”葵嫂说着朝我招手,要我过去看看。
听她的描述好像很怪异,我顿了一下走了过去,蹲下身去拍了拍二斤的腮帮子,完全没反应。
好端端的变成这样实在奇怪,我又拍打了两下,却听得李文清阴森森地道:“他没事……”
“那你看看他什么病啊!”我差点忘了这么个大夫在,他这一说才提醒了我。
李文清就那么站着,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俯视着我,他是神情有些怪异,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
“文清,你去救人,小狐,你该拜堂了!”叶二娘一把将我拉了起来,指了指前方。说罢,附和声四起,便有人主动将二斤抬了出去,而李文清却也被叶二娘给拽了出去。
还得继续?不会有问题?我都有了些期待了,有意思,这么热闹的婚礼我还真没见过。
盖上盖头,继续!
“一拜天地!”吆喝声第三度开始,我已经满心儿戏地准备拜下,却又有人大呼。
“拜不得!”
咦,叫的很准时嘛,敢问哪位英雄好汉这么不怕死?我一把拽下盖头,垫着脚尖往声音出处看,却是萧宇晴慢悠悠地走出了人群,极其有礼貌的颌首失礼。
赵大头被这连番的事情搞得发毛,渐渐失了耐心,向前一步,大声质问道:“为什么拜不得?”
“萧某这么说自然有萧某的道理,赵老大莫要动怒!”萧宇晴又拱了拱手,极其恭顺地笑着。
“我就问你问什么拜不得,怎么就拜不得?”
萧宇晴笑着站直了身子,缓缓地扫视了大堂一圈道:“在座地都是本郡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么萧某请大家做个见证,非是萧某有私心才要阻止这场婚事,实在是情非得已!”
话到此处我也没什么想法了,只想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竟然这么理直气壮。
“有话你快说!”我也心急了,越是磨蹭越吊人胃口,难受呀!
萧宇晴垂下眼眸微微一笑,抬起头道:“你二人若是拜了这堂你们便是**,便是失了人伦纲常!”
“……”
“……”
我想说是我耳朵不好使还是我理解能力有问题,什么叫**?什么叫失了人伦纲常?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你……
还是你……
还是你……
危机
这应该就是当地方官的好处,随意便可翻阅户籍记载,找出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存在。萧宇晴轻轻松松搅黄了婚事,还让我立马在众人面前翻了个辈分,一下子成了赵大头的姑奶奶。
眼瞅着满座宾客相对无言,我又开始了悟道。有道是饭不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我觉着亲也不可以乱成,新娘也不能乱找的,这不,一个不小心就差点乱了套了嘛!
变成这样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却是和李文清下药的结果没什么两样,更是将可能出现的责任问题一起解决了。此非常时刻正是表现我气度非常之绝佳时机,焉能错过?我换过一张遗憾万分的脸,抬手拍了拍已是呆滞到无表情的赵大头肩膀,很是痛心不忍道:“哎,其实你是个好男人!”
赵大头傻愣愣的看了我一眼,垂下头,扼腕惋惜:“你也是个好女人!”
好男好女本是一对,如今好女成了姑奶奶,好男成了侄孙,再是天作之和也和不到一处了。好男望好女,千山万水阻,好女望好男,你呀,一边苦!
喜堂成闹场,欢乐好收场!众宾客皆是一脸沉痛,向我和赵大头走来,一一握手以表达对逝去的喜庆悼念,我也是万分理解的接受了他们的诚意。只是,我很是清楚明白,他们真正不舍非是我和赵大头的婚事不成,而是那已奉上的贺礼。
我是占山头的,做的就是这投机取巧坑蒙拐骗抢的营生,进了我口袋的就甭想出的去。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