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治病,所以你要杀我,担心我娘好了便要回宫找我!”
白玄景好似察觉不到疼痛,却在听到晏倾君的后半句话时,眼皮快速地抖了抖。
晏倾君抽出长剑,再次抵向白玄景的咽喉,沉声问道:“我娘呢?你若不说,殊言定然死无全尸!”
白玄景通红的眼,突然涌起阴鸷的悲怅,大笑起来:“哈哈……果然、果然是晏玺的女儿!果然是晏玺的女儿!梦烟啊梦烟,你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儿!幸亏……幸亏你不在了,否则……否则啊,哈哈……”
晏倾君持剑的手,无法抑制地颤抖,双眼酸涩,却流不出泪来。
该为母亲流过的眼泪,早在四年前她狠心离去的那个夜晚,流得干干净净。可是,她为何还要问白玄景?为何还是不顾一切的想要知道她的下落?为何还是不愿说服自己,她已经死了?
她……还在奢望什么?
既然母亲不在,这个三番五次置欲要她于死地的白玄景,还留着作甚?
晏倾君颤抖的手止住,空洞的双眼里冷芒如剑,她,要杀了他。她,不是弱者,不该惧怕。他不死,她就得死。她所在的,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晏倾君闭眼,不遗余力地将软剑挥出。
南临皇宫的夜晚,从未如此安静,剑入血肉声格外刺耳,随之而来的刺鼻血腥味逼得晏倾君几乎呼吸不能。
死了么?她杀的第一个人。
“阿倾……”
她的手,为何无法动弹?
“阿倾……”
她的剑,为何无法移动?
“阿倾……”
是谁,在唤她?
“阿倾……”
是谁,在唤她阿倾?
熟悉的称谓,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声音。
晏倾君微微抬眼,眼前似乎漫起一层薄雾。
薄雾里她仍旧能见到乌云散开时由上而下的清亮月光,看到皇宫里迎风盛开的各色春花,看到月下花前站着的那名男子。
墨般的丝发柔软地划过她的脸庞。
她的剑在他手心,鲜血滴滴落下。
如玉的面庞干净柔和,他看着她笑,顿时眼前的薄雾消失不见,她在他清亮的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面色苍白,狼狈不堪。
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拿下她的剑。
她的所有思绪好像在那一个瞬间被全部抽走,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远山般的眉,柔水般的眼,看着他一手抚上她的脸颊,轻笑地唤她“阿倾”奇﹕书﹕网,看着他将她轻轻地抱在怀里。
接着她嗅到熟悉的蔷薇花香。
母亲最爱的蔷薇花香。
她还听到,谁唤了一声“言儿”……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一章,难道大家不觉得有很多话可说咩……
内牛,最近好像抽风,我没法回复留言,等它好了我再回再送分,表因此霸王哈~~么么各位~~~
第四十九章
静谧无声的南临皇宫,平地起惊雷。
恍惚中,所有信息在晏倾君脑中迅速整合,她突然觉得无力,嗅着曾经熟悉的蔷薇花香,听着陌生的声音唤出熟悉的两个字,突然觉得累,累到有那么一瞬的软弱,以至于她靠在那男子的怀里,忘记对方根本是个陌生人,忘记自己身处何方。
白玄景乍一见那男子,苍白的面上闪过欣喜,但是听他亲昵地唤着晏倾君,毫不犹豫地将她拥在怀里,心疼地皱了皱眉,背过身去。
晏卿眸中噙着的光亮暗了暗,动了动身子,到晏倾君身边,拉过她。
“解药。”晏卿无视于眼前男子,越过他看向白玄景,晏倾君离开他的墨香太久,恐怕毒已反噬。
晏倾君转而伏在晏卿怀里,脑袋清醒了些,微微睁眼,对着刚刚拥住他的男子轻笑道:“殊言?”
男子面色俊美,却是常人少有的苍白,如轻薄的纸张,绘上如画的眉眼。他微笑颔首,抬起手,欲要撩开晏倾君额前的刘海。晏倾君皱眉,往晏卿怀里避了避。尽管从这人的笑容里看不到丝毫伪装,从他身上也嗅不到半点危险气息,但毫无防备地接受陌生人的触碰,这种事只会在刚刚她头脑不清全身无力的状况下才会发生。
殊言刚刚凭手阻住晏倾君挥向白玄景的一剑,伤口深可见骨,鲜血顺着手心淌过手腕,沾到净白的衣裳。见到晏倾君显然的疏离防备之意,五指僵了僵,放下手臂,垂下眼睑,和声低语道:“爹,解药。”
白玄景背过去的身子颤了颤,头都不回地扔出一个瓷瓶。
殊言接住,举手递到晏倾君眼前,仍是微微笑着。
暗红色的血染上青绿色瓶身,拿着药瓶的人好似察觉不到疼痛,只是笑看着晏倾君。晏倾君没有动手接,反倒是晏卿先有动作,接过瓷瓶,利落地打开,往晏倾君嘴里塞了粒解药。
晏倾君的面色渐渐好转,靠着晏卿的力度也小了些,抬眼,凝神仔细打量了眼前男子一遍,看模样二十来岁,比晏卿要稍稍年长,而比起她,恐怕要长出八九岁。晏倾君一声嗤笑:“倾君与公子好像素未谋面?”
殊言垂下眼睑,半晌,用干净的左手从袖间取出一物,再次递到晏倾君眼前。
细红的丝线,圈圈捆绕。丝线中间是丝丝缕缕的黑发,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紧密地贴在一起,服帖地从白净的手心垂下。
晏倾君的眼神蓦地一闪,迅速撇开眼。
冬夏寒暑,从小都是白梦烟亲自替她梳理头发。她会坐在镜前,甜甜笑着,打量她与母亲相似的那一粒朱砂痣,学着母亲在嘴角挂起温婉的笑。那时她想,只要能一直这么继续下去,母亲说的话,她都会听。她会除掉宫里所有与母亲为敌的人,谁都无法来破坏她们的生活。
不记得是哪一岁开始,白梦烟每每替她梳完,就会将落下的头发一根根收捡起来。她曾乖巧地赖在她怀里问她为什么,那时白梦烟会掐着她的小脸笑着说:“阿倾浑身上下都是宝贝,一样都丢不得。”
如今,这句话向来却是尤为讽刺。
晏倾君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白梦烟一支挽月舞得到晏玺的宠幸,第二年便生下她,那样算来,那时白梦烟也不过十六岁。这男子唤白玄景为“爹”,白玄景又称自己是白梦烟的夫婿,若说她还有一个哥哥,长个一两岁还不足为奇,又或者母亲出宫后与白玄景再生一子,给她添两个弟弟,也不是难以想象。可眼前这男子,分明比她长了七八岁都不止,何以手持她的发缕,唤着母亲曾经唤过的“阿倾”?
思及此,晏倾君心中一顿。
错了!
莫非从一开始就错了?
母亲从未亲自对她谈及她的年龄,甚至入宫以前的事都从未提过,所以当初在东昭皇宫,她开始追查母亲的资料时,连她到底哪一年入宫都无法确定。
东昭皇宫宗卷记载,白梦烟生于昭元二十四年,昭明三年即十五岁那年入宫。但是昭明十三年,白梦烟二十五岁那年曾与晏倾君说过,与晏玺相识二十年……
当时晏倾君还奇怪,为何五岁的母亲会与晏玺结识,如今看来,若那宗卷做假,假的不是母亲入宫的年份,而是母亲出生的年份……
晏倾君的眼神愈渐冰冷,殊言突然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笑道:“阿倾,你随我来。”
白玄景突然转身,盯着二人神色变了几番,扫过殊言扔在淌血的手时,眼里渗出一份疼惜,最终闭了闭眼,翻身间行着轻功离开。
殊言没有顾及白玄景,亦未看晏倾君身侧的晏卿一眼,含笑的眼睛里只有晏倾君一个人的影子。
他抓住晏倾君手腕的力度并不大,晏倾君甚至觉得自己稍稍一个扬手,便能将他推出许远。他的手指冰凉,那力度……如虚无的风,一吹即散。但是她没有将他推开,而是顺着他的手,慢慢离开晏卿身侧。她预感到,只要今夜跟着殊言,许许多多的疑问猜测,都能得到答案。
鬼使神差的,她走到一半时,回头看了一眼晏卿。
他站在原地未动,眯眼目送她离开,面上仍是带着常见的滑腻微笑,在晏倾君与他对上眼的时候,那笑容愈甚。晏倾君扬了扬眉尖,绽放出一个春花般的笑容。
笑嘛,不是他一人会笑。
***
殊言的身体很差,晏倾君初见他第一眼便有这种感觉,与他走了一段路之后,那感觉更是明显。待到出了皇宫,两人上了马车,殊言便敛目不语,好似在调息。
看来白玄景集齐“五色”是为了他……
神秘的殊家几乎处处布阵,有些阵法还与祁国皇宫的密道里极为相似。那阵法,晏卿懂,祁国夜行军懂,晏卿的师父是白玄景,夜行军也是白氏培养。白玄景有晏卿这个另他讨厌的徒弟,有奕子轩这个为了消除晏玺疑心的徒弟,唯独缺一个真正承袭白氏一切的徒弟,之前她猜到或许是殊言,可未料到殊言竟会是他的儿子,还是一个极受白玄景宠爱的儿子,一个宠爱到让他忌惮不忍伤害的儿子。
所以当初他们被追杀,他派去的刺客因为殊家的令牌而放缓动作,所以殊家才会有白氏擅长的阵法,所以神秘的殊言从未出现,殊家却仍旧能在南临屹立不倒。她一直以为白家与殊家是政敌,却未料到,原来……根本就是一家人!
马车行了大半个时辰后停下,殊言适时睁眼,眸光清澈如清晨干净剔透的露珠。他拉过晏倾君,带着她下马车。晏倾君中毒的身子早便恢复正常,疏离地抽开手,弯着眉眼对殊言假假地笑了笑。
殊言淡淡一笑,率先下了马车。晏倾君本还愿意装装友好,下车看到眼前的场景,面上的笑容也懒得绷住了,直接摆了个冷脸。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晏倾君讥诮道。
今日她和这墓地还真是有缘,被白玄景带来差点死在这里,现在又被殊言带过来,再告诉她一次,母亲死了?
死了便死了,她也只是在中毒的情况下神志不清才会抓着白玄景质问,死了便死了,她不在乎。晏倾君撇眼看向黑森森的树林,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带你见娘。”殊言淡淡一笑。
晏倾君不屑地将他上下扫了一眼,上前一步,看都不看墓碑上的字一眼,踢开墓边的蔷薇花,靠着墓碑坐下,讥笑道:“骗了我十几年的女人,不想见。”
“阿倾。”殊言见晏倾君以来,第一次微微皱起了眉头。
晏倾君脑袋靠在墓碑上,阖起双目,不言不语。
殊言同样沉默,不语。
夜里的墓地分外阴凉,几阵阴风吹来,殊言开始连连咳嗽。晏倾君微微睁眼,见他面色惨白,紧锁的眉头里确实常人少有的淡然之色,咳嗽片刻后,没有多少颜色的双唇变作诡异的殷红。
“她入宫那年,二十五岁?”晏倾君不欲与他再耗下去,开口问道。
殊言顿了顿,敛目道:“是。那年我十岁。”
晏倾君沉默下来。她曾问过白玄景,他与母亲成亲是在母亲入宫前还是出宫后,当时白玄景避开了回答,原来,那才是问题的关键……
“当时我重病……她是为我才出宫,你若因此怪她,折算在我身上便是。”殊言本是背对着晏倾君,此时回头,双眼灰蒙蒙地一片,“你应该知晓,从东昭皇宫出逃如何不易,她自是不可能带着你。”
“可现在你还活着,她却死了。”晏倾君冷笑着讥讽。
殊言微笑,笑容里有些落寞,颔首道:“所以阿倾,是我的错。”
“无需假惺惺,我明白,是我人微价廉,所以活该被人抛弃。”晏倾君笑得灿烂,“活该被丢在皇宫,明知我备受冷落也不愿出现,明知我被丢在战场也任由我的死活。从小她就教我,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