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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转眼就到,往年的正月十五是极为热闹的。
今年的元宵灯节虽然也有,可相较往年,还是少了些什么。
不过也没人去追究。
转眼就到了三月份,春暖而花开。
随着春天这个春意盈然的季节完全展现在人们眼前,外头的情形再次紧张了起来。
伏秋莲等人几乎都麻木了起来。
打仗嘛,那就打吧。
而且,连清身为文山县的知县,在龚明智等人的请求下,还在处理着衙门的事。
当然了,他是没有向长安上表的。
龚明智等人很是不安,可不管如何,连清目前还算是本县的县令。
而且,现在是乱世。
前面有个人帮他们撑着些事情,对他们还是有好处的。
如是,文山县就这样超然的好像是被人给遗忘。
就是连清自己都觉得很是不解。
按照大家的理解,文山县离着长安城这么近,又是重城,新帝登基,完全不可能放过这里的啊,连清上表称臣还好,这样不理不睬的,放在外人眼里那就是连清对新帝的蔑视!是看不起新帝的行为,若是真的追究起来,会杀头的。如今新帝却放任自己不理……
他百思而不得其解。
难道,是和皇子对战,抽不出时间来理会自己这里?
最后的最后,连清只能是这样想。
伏秋莲却是心里装了一层事——那个李星宇,是不是就是她救下的李星宇?
她坐在屋子里叹气,刘妈妈便劝,“太太别想太多了,外头的事情哪是咱们能想的,您呀,只要好好的将养老自己,好好的把您肚子里的小主子生出来,到时侯母子平安,就是咱们最大的福气。”至于外头那些战乱啊,军队啊什么的,她们虽然也担心,可担心有啥用?
难道因为她们的担心,对方就能不打仗。
就能让外头的老百姓有好日子过?
根本不可能的嘛。
所以,刘妈妈在经过几个月的纠结之后,立马想通,选了个最为现实的方式来生活。
反正呀,刘妈妈想通了之后也明白了很多。
不管是谁当皇帝,难道还不要这天下老百姓了?
大不了她家姑爷不当这个官了!
伏秋莲轻轻的抚了下小腹,肚子已经很大,这几天她明显的察觉到肚子里的小家伙动的厉害。
而且她自己也相对的笨了不少。
算算时辰,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日子。
希望这小家伙出来的时侯别太傲娇,顺顺利利的,别折腾自己。
伏秋莲这会有这样的心思一点不奇怪。
生辰哥儿和城姐儿时,虽然多少有些凶险,但事实上还是很顺利的。
如今第三个小家伙到来,她自然是希望能平安,顺利。
可她却偏偏忘了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那就是天不遂人愿!
这个时侯的伏秋莲并不晓得,她一心想着能平安出生的小家伙,看着十月怀胎,比城姐儿还要乖,甚至在肚子里的时侯一直都没怎么折腾她,所以,她以为出生的时侯也会乖乖的,她是真的没想到,用不了多久,这个小家伙出生时,其中的凶险,让她多年以后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甚至可以说,小三的出世,成了她这一辈子都不愿想起的梦魇。
那一天,她们母子差点就一尸两命。
那一天,她差点和自己的儿子,女儿,男人阴阳相隔。
那一天,她差一点就失去了一辈子的所有。
彼时的凶险,此刻的伏秋莲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一刻的她只是幻想着孩子出生的美好,感叹着如今世道艰难,甚至,她都在心里做好了和连清辞官回老家的准备,真到了那个时侯,自己手里的生意估计也得收缩。
还好,她做这些事情一直都是奉行着低调两个字。
除了身边这些信得过的人,外头没几个知道她才是真正的老板。
当然,如归楼是个例外。
伏秋莲正想着呢,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哗啦一声,门口才换下的珍珠帘子一晃,被人给快速的掀起来,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冬雨惊惶的一张小脸,“太太,不好了,刚才延风让人传来消息,老爷,老爷在外头出事了——”
伏秋莲身子一晃,起身的时侯差点摔倒。
还好她身侧的刘妈妈及时伸手扶住她,同时狠狠一眼瞪向冬雨,“都多大了,怎的一点稳重都没有?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才来的小丫头都比你稳重!”
“刘妈妈,真的出事了。”冬雨跺了下脚,一脸的焦急,“老爷在街上遇刺,这会正晕迷不醒呢。”
“你说什么?”
伏秋莲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来,身子晃了两晃,看向冬雨,“老爷这会人呢?”
“在,在前头。”冬雨被伏秋莲仿佛要吃人般的眼神给吓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就往后退了两步,回过神来的她立马上前两步扶住伏秋莲,“太太您别担心,老爷没大碍,不过是受了皮肉伤,这会大夫正在处理伤口呢。”
伏秋莲却是不信她这话的。
如果真的只是皮外伤,延风不会特意让冬雨过来和自己说。
毕竟自己现在的情况摆在这里,挺着个大肚子,她们都会担心自己受到影响,以至再动了胎气儿。
若是连清真的只是皮外伤,冬雨肯定不会和自己说的。
这么想着,她就担心了起来。
恨不得一下子飞到连清的身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后,冬雨跺了下脚,抿了抿唇,半响才轻声道,“太太,老爷他,他真的不严重……”
“你知道?你这丫头赶紧说呀,你就是这会不和我说,等我走到前头时不一样也能看到?”伏秋莲瞪了眼冬雨,即然让她知道了消息,这会又赶过去,能瞒多久?
刘妈妈也给冬雨使眼色,示意她赶紧说。
你说这丫头,这都这会了呀,还能瞒多久?
与其这会瞒着不说,一会让姑娘看到也不至于太过惊吓……
若是情形不好,最起码的姑娘这会晓得了,心里有个缓中,多少也好有个数不是?
冬雨挠挠头,“太太,延风说,伤不重,就是,就是老爷是一位姑娘救下来的,而且,那姑娘为了救咱们家老爷,还,还擦伤了脸,如今这会,那姑娘的丫头正忙乱成一团呢。”
刘妈妈听了这话心头一跳,抬眼看了下伏秋莲。
没什么表情……
前面衙门,正忙成了一团。
莫大几个一边担心着连清的伤势,一边在一侧小声的嘀咕。
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救下他们家大人的女子心生不解。
一个陌生的女子,为了个素不相识的男子舍身相救,宁愿毁了自己的脸?
虽然只是一道擦伤,可这伤却是在脸上。
稍一不慎,可是会落疤,毁容的!
华安眉头紧皱,“我已让人去问过,不是咱们文山的人。”
拿着茶杯的手微顿,莫大刀子般的眼神看向华安,“确定?什么时侯进城的,哪来的人?”
“……长安城,大前天进城的。”
“目的?”
“说是探亲,可一直住在悦来楼。”
“……”
是巧合,还是意外?
华安眼中也是杀气一闪,“要不,我去探探?”他说着探,顺势做了个咔嚓的手势,配合着他身上的杀机,倒是让他面色都显的有了几分的狰狞,延风知道他这是想把那个女孩子身边的人给拉下去审问,这审问可是很有讲究的,一个说不好那人就是没命。如果换做别的时侯,延风肯定会拦阻。
怎么可以对几个无辜的下人动手?
可想想外头的情形……
延风垂下了眸子,直接当没听到!
莫大却是略有犹豫,想了一下,他还是摇摇头,“先别轻举妄动。”
一动不如一静。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只是仁心慈意,救了自家主子,他们自然是感激她。
可她若是另有目的?
人都到了他们的眼前,如果连个心怀不轨的女人都搞不定,那他们几个可以直接去撞墙了!
外头有脚步声响起,华安眼神一跳。
莫大却是一皱眉,“别惊,是太太过来了。”
延风也憨憨一笑,“冬雨跟着呢。”
屋子外头,伏秋莲看了眼莫大几人,径自开口道,“你们大人呢?还有,谁救了他,人在哪呢,听说脸上有些不好,可请了大夫去看?”不管是这里还是她以前生活的现代,一个女孩子的脸被毁,那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管怎样,能治还是赶紧治好。
莫大上前两步,躬身见礼,“太太。”顿了一下,他又点头道,“太太放心,这些事情属下都安顿好了,请的是刘大夫,正在给那位姑娘看伤。至于大人,”他顿了一下,笑笑,“大人只是皮外伤,伤口已经处理好,一会醒来就无碍了。”
伏秋莲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虽然知道连清没什么大碍,可还是先去屋子里看过了人,看着他哪怕是晕睡着,眉眼也是紧皱,一脸忧色的样子,伏秋莲伸手,帮着他轻轻抚平紧皱的眉,心里却是轻轻一叹,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呵。看了眼伤口,的确都是皮外伤,已经处理的很好,她帮着连清掖了掖被角,转身向外走去。
“那位姑娘在哪,带我过去看看吧。”不管如何说,对方救了连清是事实,身为连清的娘子,她这个时侯若是不露面,会被人当成薄情,希望那位姑娘脸上的伤不会有大碍,手被冬雨给扶住,“太太,那位姑娘在左边第三间的屋子里歇着,您慢点走,奴婢扶您过去。”
伏秋莲点点头,眼角余光扫到莫大几人一脸担忧的神色,心头一丝亮光闪过,约摸猜出几分他们的心思,她笑笑,停住了脚步,扭头看向他们,“你们几个别跟着我了,去忙你们的去,我有什么事情自会去找你们的。”
华安有心想要说什么,莫大却是直接点头,“属下都听太太的。”
眼看着伏秋莲一行人走远,华安有些不满的瞪了眼莫大,“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万一那女人有问题,伤了太太怎么办?”虽然那些都是弱女子,之前他也曾暗中仔细观察过,都是没什么身手的人,可万一呢?再说,现在太太的身子可是不同啊,两个人呢。
莫大扫他一眼,没出声,转身走人去忙自己的。
他现在事情一大堆,忙的很。
没空和笨人解释。
身后,华安气的跳脚,他这也是为着太太好!
莫大你那眼神是啥意思?
啊啊啊。
华安有心想要追过去,却被身侧的衙役给拽住,“华哥,延大哥跟着呢。”
啊,呃,有么?
话说,延风跟着,他怎么没注意?
华安瞪了一眼身侧的衙役,哼哼着往前走,心里却是想,都怪延风那混小子。
整天不声不响的。
连去保护太太都这么不声不响,不言不语的就凑了过去。
都怪他,害的自己误会。
身后小衙役见怪不怪的翻个白眼,跟上去。
伏秋莲站在门前,看向冬雨,“就是这里吗?”
“那位姑娘是在这里歇着的,太太。”
“走,咱们进去看看。”
伏秋莲笑着拍拍冬雨的手,示意她放心,只是还没等她抬脚呢,刘妈妈却是直接走到了她的前头。
那老母鸡护小鸡般的保护姿态,看的伏秋莲即心暖又好笑。
刘妈妈总是把她当成个孩子来看呢。
屋子里,几个小丫头哭的双眼通红,“姑娘您说说,您这又是何苦来着,不过是个知县罢了,咱们又不求他什么,您可是就要定亲的人,如今这脸却成了这样……回家后奴婢怎么和太太,老爷交待?”
“有什么不好交待的呀,你直接和父亲,母亲说就是了。”女孩子温婉的笑声响起来,语气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