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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女人压低嗓音,左手若无其事的摩挲着腰下的长鞭,鲜红的长指甲缓缓划过鞭子尾端,最终将它抽出来,递给了身后的随从。
黑巫侍从低头回应:“还是老样子,大人,那头龙雀一直在索要各种各样的食物,有些食物制作需要白巫领地特有的食材,我们很难寻找。”
“去找,人手不够就立刻向陛下调用。”女人嗓音魅惑,用食指挑起侍从的下巴,一双狐媚的紫色眼睛紧盯着对方,仿佛要生生将那男人的魂魄勾出来,轻声吐气道:“不管它要什么,必须最快时间弄到手。”
那侍从半张着口,像失了神智,呆呆看着女人,竟忘了应声答是。
女人倒也没有发怒,轻蔑笑了一声便推开侍从,径直走进屋内,转动机关,直入地下。
转过幽深逼仄的长廊,她停在一扇拱形门前发起咒语,大门悄无声息的向两边打开,眼前豁然开朗,殿堂般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一群黑巫侍从围绕着一个修长身影,恭敬讨好的举着食物和酒水,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从他们中央传入耳里。
女人嘴角挑起温柔的弧度,静悄悄的走进去,侍从们瞬间避让开一个缺口,让她进入。
她却也只站在场边,一脸温柔的注视着场中——
那个孩子正一脸兴奋的用弹弓射落侍从抛向半空的金币,百发百中。
丟金币的侍从一脸殷勤的悄悄竖了个拇指,小声说:“小殿下真厉害!”
“喂!”楚洛闻言垂下手,蹙眉走到那侍从身旁,低头在他耳边不满的说:“这里有很多人,你没看见吗?”
那侍从一愣,想这孩子必是害羞内敛,吓得急忙弯腰抱歉,直道自己不敢再多言。
没想到,楚洛却在他耳边挑起一个邪邪的笑,玩笑得逞似的对他说:“你该说得再大点声,他们才都听得到。”
那侍从顿时明白自己又被耍了,立刻喜笑颜开的对小殿下笑出一脸褶子,随即扯着嗓门喊到:“小殿下真厉害!”
楚洛闻言一挺胸,转身对围着自己的众人扬起下巴巡视一周,勾着嘴角摊开双手,像是等待鲜花的胜利者,场边顿时响起山呼海啸的齐声呐喊:“小殿下万岁!小殿下万岁!”
场边的女人没有跟着众人欢呼,嘴角的笑意却更浓了——它果然还是个孩子,自尊心过强的毁灭系龙雀。
楚洛视线最终落在女人身上,像是才发现她的到来,随即眯缝起妖异的双瞳,歪头喊到:“沧蓝姐姐?”
☆、72。71。70。69。68。67。66。65。1。2
那股杀气在女王的呼唤传来后急转直下,何安瑶这才死里逃生般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依旧瘫在地上。
楚修并没有立刻转身去看女王,而是像个害羞的孩童般拉了拉自己的衣裳,尾巴尖还透露心情的欢快摆动着,在确定自己形象帅气得体后,楚修才缓缓转过身,看向女王。
女王可能是急着赶来救何安瑶,长外套都没有披上,脚跟就赤、裸的踩在短皮靴上,跟拖鞋似的趿拉着。
沿着她光洁纤细的脚踝往上看,夏日的绸缎短裤不到七分长,一双骨肉均匀的纤细小腿,看得楚修移不开眼。
她的头发也胡乱的披散着,像是刚从卧室走出来的娇妻,完全没了白巫王的气势。
何安瑶也悄悄抬头看向女王,这才发现她衣着这般“不得体”,真是迷死龙雀不偿命,很难说她是不是故意的。
可能是看女王始终神色埋怨,楚修忍不住开口解释道:“他们说你要找我。”
何安瑶闻言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女王垂着无神的双眼,似乎在做最后的抉择,片刻后,她嗓音有些嘶哑的轻声说:“嗯。”
“我带你回家。”楚修几步走到她跟前,看它步伐的增幅,显然是高兴坏了。
何安瑶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这货怎么不结巴了?它的古冶语什么时候这么流利了?
霎那间她眼前一亮——这整件事都像是被人早就安排好的一出戏,连楚修都能顺畅的说出台词!
何安瑶心开始狂跳,那个该死的龙渣……它真的四年来没有跟父亲接触过吗?还是故意疏远撇清关系?这会不会是做给监视它的黑巫看的?
何安瑶不甘心的咬着下唇,知道这场戏的原本只有她一个人,可龙渣显然没有把所有细节全都告诉她,所以她只能怀疑——楚修会不会也是龙渣早就排演好的一枚棋子?
我的天……
何安瑶再次心脏狂跳,熊孩子实在太可怕了!
她原本以为龙渣这四年在兽人大陆跟雌性们骗吃骗喝,没干正经事,现在因为看穿了那家伙的真智商,她开始怀疑这熊孩子从三年前就已经展开了所有计划——
有意回避自己的父母撇清关系,三年囤积兽人战斗力,阻止黑白巫收纳新兽人,从而减少覆灭计划的难度,私下串通父亲传授古冶语(以及哄女王开心的泡妞技巧),只等待一个能迷惑纬巫的反叛契机……
还有好多她想不通的疑点,何安瑶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那个曾经抢药丸吃的傻胖鸟究竟做了些什么!
女王将头发挂到耳后,轻声回答:“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儿也不回。”
楚修怔愣片刻,一双翡色眼瞳略有迟疑,却又很快妥协的看向周围——它是愿意陪老婆搬家的,但必须自己寻找地点挖好巢穴。
女王似乎看穿了它的想法,抬头注视着楚修,伸手指向自己的寝宫,柔声说:“那里有现成的洞穴。”
现成的?
楚修皱起眉头,作为挖洞小能手的它,不能在老婆面前展现神乎其神的打洞技巧,实在太忧伤了。
女王显然没有惯着它的意思,直接转过身朝自己寝宫走去,撂下一句轻飘飘的:“我就喜欢住那儿,你要打洞就自个儿一个人住。”
哎呦我去!何安瑶心里七上八下,女王这是闹脾气要分居呢,可别把那货惹急了啊,惹急了拿她撒气咋办,她还瘫在这旮旯呢……
何安瑶可怜兮兮的挑眼偷看楚修的反应,只见它僵在原地看着女王悠然走远,还没几步的距离,它就甩起长尾,轻缓的向前,用尾尖柔软的部分圈住了女王的纤腰,阻拦了她的去路。
女王被它裹着,倒也没挣扎,似乎对它这样的举动很熟悉,随后,她整个人都被那尾巴提起来拉向后,最终跌入楚修怀抱里,被整个人横抱而起,腰间的尾巴才松开来。
那翻震荡,将女王左脚的鞋子给甩掉在地上,可楚修并没有弯腰去捡,就这么抱着一只脚光着的女王,朝她刚指的方向大步离去。
就在二人即将消失在围墙拐角的时候,何安瑶看见女王扒在楚修臂弯旁,伸出小爪子冲她挥了挥,示意她自己起身离开。
那画面莫名让人很想点火烧是怎么回事!秀恩爱可耻!
何安瑶咬牙切齿……
那个龙渣从来没有用尾巴圈过她,看起来……好好玩的样子!
事实上,楚洛从小被女王带大,各方面习性跟人类无差,但和楚修显然差距很大,很多原始兽性早就被完全抹除了,龙渣甚至羞于在人前伸出尾巴,智商还甩楚修十几条街,显然没那么好左右。
想到这里,何安瑶心里浮起一丝丝忧伤,她自认不是熊孩子的对手,恐怕以后像楚修一样被牵着鼻子走的……应该是她。
等一下!为什么要拿自己跟楚修比较?
何安瑶心里一个咯噔,面部表皮迅速达到火化温度……
好吧,虽然龙渣现在确实不是从前的小孩了,可是、可是……她才没有对它心猿意马呢!
等楚修离开后,息言家的仆从才慢慢回到宅子里,将何安瑶从地上扶起来,掸干净衣上的尘土,扶上马车送回去。
得知楚修“会讲话”之后,何安瑶放下了最后一份担忧,一切应该都在龙渣掌控中,她想,她应该尽快找些事情做,看看有什么能够帮上忙。
毕竟,她可不希望蛋蛋在那群坏蛋黑巫的领地呆太久,就算是卧底,也必然会为了融入敌方,而沾染上一些不体面的习性,这不是她想看见的,只能祈祷那家伙快一点动手。
然而,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楚洛在兽人大陆的部下,开始攻击白巫都城了。
一开始,何安瑶认为它们只不过是走过场,直到高级白巫死亡人数不断上升后,她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更麻烦的是,楚修并不如想象中好指使,女王要求它去攻击那些袭击都城的兽人,它却总是一言不发看着她,脸上露出茫然不解的神色。
龙雀的装死习性在它身上展露无遗,那些兽人并没有攻击女王的“洞穴”,莫名其妙去反击那些兽人,在“龙雀绅士”楚修先生看来,是一种蛮横无礼的行为。
所以,楚修一直行动缓慢的盯着上窜下跳的女王看,只在她要离开独自应战时,用尾巴将她圈回自己的身边。
女王以为它还是像从前一样不能理解她的语言,只好不断拽着它的尾巴往敌袭方向甩,示意它去发起攻击,奈何楚修像是跟她做游戏一样一脸淡定的微笑,任由她扯着自己的尾巴往外拖。
这真是头脾气极好的龙雀,守护系的优势确实能体现出来,这要换了毁灭系的龙渣被这么扯尾巴,多少都要闹点脾气的……
特地请来楚修的长老们已经快绝望了,他们完全没料到楚修“事不关己”的姿态,就是养条吉娃娃犬还知道叫唤两声呢!
都城里人心惶惶,来自兽人大陆的陌生战斗力不断冲击着白巫的防御,死伤率持续上涨。
何安瑶也开始慌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真想把事情全都告诉西娅,两个人一起琢磨,说不定还能猜到楚洛的计划走向,她一个人实在承受不来,脑袋想破了都猜不透龙渣这是要干什么。
为什么要真的攻击白巫都城呢?
何安瑶回忆着树叶上的几段话——“我是唯一能躲过纬巫预测的人。”
纬巫既然预测能力杰出,为什么要遣人在兽人大陆监视楚洛的行踪?
为什么要在温泉边跟自己说那段话?
何安瑶咬着指甲苦思冥想,始终没有头绪,只好舔着脸再去找星巫询问此事。
星巫很反感她提纬巫说的那段“必然覆灭”的过去,所以,何安瑶这次放聪明些,只向他询问:“大人,为什么纬巫特地告诉我这件事呢?为什么是我?”
星巫正为近期的袭击预测忙得不可开交,现在见谁都头疼,听见何安瑶又提及这事,板着脸就要下逐客令。
何安瑶在他变脸当下就立刻喊道:“大人!这很重要,请你务必告诉我,否则我会上报女王,求她替我询问你!”
星巫一惊,这才不情不愿的负手蹙眉,对她回答:“因为你是不稳定星宿,跟你有关的未来他无法预测,也不能对你动手,以免引起未知的逆转,只能想办法将你笼络到他的阵营。”
何安瑶闻言心中一惊,真相呼之欲出,她眼睛一转,紧接着问:“还有谁是向我一样的不稳定星宿吗?还有谁是他无法预测的?”
星巫摇摇头:“没有了。”
何安瑶皱起眉,为什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她不甘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