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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放松,轻轻叹气道:“此番军中出了奸细,害得多少将士血洒疆场,我不过是蒙受不白之冤,尚有出头之日,那些将士却再也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若是我……”
“沈大哥,你这回能在层层防守之下,取得摄政王的性命,已经是九死一生,虽然小云没念过书,但是也懂得这其中的道理,若不是你不惜以命相搏,还会有更多的无辜牺牲的。”
沈青昊低头看看小云,见她一双眸子如秋水般清澈真诚,不由得也露出笑意道:“你说的对,我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无愧于心就足够了,走,咱们吃饭去”
而苏文氏在沈府吃了大半颗定心丸,心情不错地坐车回家,谁知刚到家还没坐稳,就听下人来报:“太太,有一位自称是永昌镖局的掌柜,说是受人之托送以为姑娘来咱们府上。”
苏文氏闻言大为不解:“谁好端端的会通过镖局送姑娘来咱家?可是从南边儿来的?”她寻思自己夫家和娘家都在京城,如果当真有人送人过来,也就只有在南方的大儿子了。
“小的问过,是从北边儿来的。”家丁躬身回道。
这下苏文氏更是大惑不解,不过总还是要出去看看,镖行的人肯定都是男的,只自己出面不合适,就吩咐道:“你去请老爷也到前厅去,我马上就过去。”
等她收拾好赶过去的时候,就见镖行的人已经都走了,苏泓坐在厅内火冒三丈地喊:“来人,去把周姨娘给我叫来”
“老爷,送来个什么姑娘,怎么还惹得您生这么大的气?”苏文氏忙上前端着茶盏递给他,然后帮他拍背顺气道。
“你自个儿去偏厅看看,看送回家的是谁”苏泓一把推开苏文氏,茶盏也顺手砸在地上骂道,“你当的好家,家里丢了个大活人你都不知道”
苏文氏闻言更是不知所措,嫁给苏泓至今,从没见他这般对自己发过脾气,原本还盼着回家告诉他今天听来的好消息,结果被当着家里的家丁和丫头被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一顿骂,心里委屈鼻子一酸,差点儿落下泪来,强忍着眼泪到偏厅一瞧,却着实吓了一跳,连眼泪都瞬间被憋了回去。
偏厅内坐着的,赫然是化作男装的苏祯。
苏文氏半张着嘴,半晌没回过神来,瞠目结舌地问:“祯儿,你不是在房中养病?昨个儿大夫去给你在诊脉不还说没什么大碍,只要静养就好?”
苏祯惨白着一张脸,低头揉着衣角一言不发。这会儿功夫,周姨娘也来到厅内,跪下行礼道:“妾身见过老爷。”
苏泓沉着脸也不叫起,直接问:“祯儿呢?”
周姨娘闻言眼神一慌,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沙哑着声音道:“老爷,祯儿在房内养病,大夫说这毛病许会传染,不能见人……”
“你还嘴硬”苏泓起身抬脚将她踹到旁边,然后扯着她的胳膊拖到偏厅,把她往地上一摔道,“你自己看,祯儿若是在家里养病,那这个被镖行送回来的又是谁?”
周姨娘抬眼瞧见苏祯,猛地扑上去抱着她放声大哭道:“我的祯儿,娘不是做梦吧,当真是你、你回来了?”
“哭,你还有脸哭”苏泓气得在屋里不住转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姨娘闻言身子微微向后一缩,哆哆嗦嗦地道:“祯儿上个月就留下一封信自己离家了,我……我不敢声张,才……才谎称她病了一直瞒着的,在……在屋里躺着的那个是个丫头……”
苏文氏一听差点儿没背过气去,旁边的丫头赶紧来给拍背顺气,半晌才缓过来,也指着周姨娘骂道:“你真是好生糊涂,这么大的姑娘家,从小就是深闺里养着的,出去若是遇到个什么歹人,你还让不让她活了啊?”
苏泓却又问:“她信里写为什么离家的?”
周姨娘的面色更加惨白,嗫嚅着嘴唇说不出句整话来,苏泓见状还想上去打她,却被苏祯一把拦住道:“爹用不着打姨娘,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自个儿承担就是了,我去边境找沈青昊去了”
苏文氏一听这话,气得胸口发闷、眼前发黑,心道难怪周姨娘之前声张,估计之前是自己打发人出去找,如今这是露了馅儿才被家里知道。
想到这儿她更是气恼,劈手将桌上的果盒朝周姨娘砸过去骂道:“你教的好女儿,大老远的跑去边境找自个儿姐夫,存的是什么心思?还不如死在外头算了,也省得给家里丢人”
第三百零六章 受伤的卫柏
这本书写到现在似乎差不多十个月的时间了,说实话这种钩心斗角的宅斗,写得实在有些劳心劳神的,今年因为颈椎不好,对更新也有很大的影响,很感谢亲们一直以来都支持小无,这本书预计会在这个月完结,新书还没有什么着落,但是应该会是温馨的种田文,扫一扫这本书带来的压抑情绪》_)~~~~~~~~(_《沈青昊在四合院里翘首期盼,苏礼在家也是扳着手指过日子,门口的戒备似乎没有前几个月那么森严,半夏时不时地能打听到一点儿外头的消息,虽然没什么实际的帮助,但是对于一直被关在家里的苏礼来说,实在是聊胜于无的。
“奶奶您瞧,锦之姐姐给哥儿做的百家衣,好在刘妈老早就搜罗了那么多的衣裳,再加上咱家奴仆众多,整好凑了一百家的孩儿衣,也多亏得锦之姐姐的巧手,做出来当真好看得紧”半夏拎着一件儿小衣服在苏礼跟前儿显摆道,好像比她自己做出来的还要开心似的。
锦之在一旁绣肚兜,只抿嘴笑着,也不接话,苏礼拿着百家衣看,全都是棉布的料子,早就浆洗干净,有纯色的也有花布的,都剪成大小差不多的方块,细细密密地针脚摸起来一点儿都不扎手,几个人正在屋里说话,锦之却忽然起身走到后窗户处侧耳倾听,然后回来轻声道:“奶奶,奴婢听着后面似乎有动静呢?”
半夏不当回事地说:“外头有禁军层层把守,除了老鼠,哪里还会有什么别的溜进来”
“可是我真的听到有动静的……”锦之打开后窗看看,这个后院儿是平时苏礼散步活动的地方,为了怕有人误闯进来,后门是早就封死的,如果要进去只有穿过屋里的正厅,绕过屏风出去。屋里的后门每天一擦黑就闩好,这会儿自然不会有人的,锦之左右瞧瞧,都是树木的影子,也瞧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自嘲地笑笑说:“许是外头风吹树枝的声响,倒是奴婢疑神疑鬼了。”
“时候不早了,都收拾收拾准备睡觉吧”苏礼招呼众人收拾东西,她自己在家呆着,头饰什么的都很是简单,不过是固定头发的几支簪子罢了。
半夏跟锦之一起伺候着苏礼睡下,然后自己也回房睡了,锦之把前后门窗都关好,闩牢,这才吹了灯烛,自个儿在外间值夜的榻上睡下。
直到后半夜,她迷迷糊糊地起夜,想顺便去屋里帮苏礼掖掖被角,谁知刚走到桌旁,脚下就踢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吓得她失声尖叫起来。
苏礼素来睡得轻,听到声响也起身点亮油灯查看,见外间的地上竟趴着一个人,衣衫上都是血迹和泥污,若不是看着还微微喘息,她都要以为这是一具尸体了。
锦之捂着嘴站在一旁,吓得脸色发白满头的冷汗,外面也很快响起脚步声,有人发声问道:“奶奶,出什么事了?”
“没事,锦之刚才进屋给我掖被角,被我睡前乱放的椅子绊倒,才叫出声来,你们下去歇着吧”苏礼声音沉稳地说。
锦之原本还很奇怪,苏礼为何不叫人进来,但是一低头就发现地上原本趴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她惊讶地张大了嘴,还没等说话,就见苏礼冲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瞧见那个浑身血污的人已经站在了苏礼身后。
苏礼此时也很是无奈,原本是想着若是自己房里无故出现个男人,以后传出去指不定要被人说什么闲话的,而且她在心里,也有过那么一瞬间,想到这回来的说不定是沈青昊……谁知就是这么一个走神,就被人欺身到后面,冷冷的匕首间怕是已经刺破衣衫,带着微微的刺痛抵住了后心,这回就算是想说什么也不能开口了。
“把油灯吹了”那受伤的男人低声道。
苏礼听见声音忽然心里一凛,吹熄油灯的同时轻声问:“卫大人?”
身后的人沉默着,但却是挪开了匕首,脚下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声音压得极低地说:“对不起,我实在没处可去,又受了伤,只好冒险来到你这儿求救了。”
苏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卫柏虽然是受了伤,但以他的实力想要杀了自己估计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还是先稳住他才是正经。
“锦之,你扶着卫大人去对面的屋里躺下,我去找金创药和棉布。”苏礼轻声吩咐道,“进去以后先莫要点灯,别被人发现。”
锦之上前半扶半抱着卫柏,好不容易将他拖到里屋安置好,因为他的伤口在后背上,所以只能让他趴在床上。
不一会儿,苏礼拿着找到的金创药和成条的白色棉布过来,平时沈青昊练武也偶尔会受伤,所以家里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她低声嘱咐锦之道:“你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了,出去叫半夏,就说刚才吓醒没了睡意,自个儿呆着害怕,让她进来陪你,然后想办法烧一壶热水进来。”
锦之出门后,轻叩半夏的房门道:“半夏,我刚才被吓到就睡不着了,你进来陪我睡吧”
这本来就是常有的事儿,其他人也都不以为意,半夏却知道锦之怕是有事儿才会这样,急忙起身披着衣服出来,开门一看锦之冲自己做口型道:“热水……热水……”手还指着墙角的水壶。
半夏心领神会地道:“我娘说过,睡不着的时候用热水泡泡脚最是有用,厨下应该还拢着火,姐姐先回去,我提一壶开水就来。”
锦之回屋以后,放下床前的帘幔,用厚纸遮住灯罩照亮,拿剪子剪开卫柏身上的衣服,只见他后背上从左侧肩胛骨的刀伤直接划到腰际,伤口边的皮肉向外翻着,暗红色的血痂满布在伤口的内外,在这种昏暗无比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的可怖。
苏礼为了避嫌一直在外头坐着,所以倒是避免了看到伤口的反胃。半夏这时候也拎着开水进屋,见到卫柏的时候也忍不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但还是跟锦之一起帮他清理了伤口,最后上了金创药又用棉布缠好,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而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泛白。
“奶奶,咱们总不能一直把卫大人藏在您的房里啊?”屋里都收拾好了,半夏和锦之扶着苏礼回到她的卧房,忍不住担忧地说,“难保不被人发现呢”
锦之也担忧地说:“虽说卫大人以往帮过咱们,可如果被人发现他在咱们这儿养伤,传出去可是对奶奶的名声有碍,那可怎么是好呢?”
苏礼这会儿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她总觉得卫柏此事出现自家,肯定是前线出了什么变故,除了对卫柏在屋里养伤的担忧,还惦记着在前线的哥哥和到如今还没有任何消息的沈青昊。
第三百零七章 午夜书房的响动
苏礼紧张得一夜未眠,第二天精神不济,又兼之有卫柏这么个堪比定时炸弹的人在屋里,干脆说自个儿不舒服,闭门谢客。
锦之进屋来道:“奶奶,咱们这一进的院子里留下的都是咱们知根知底的,芷莲被我打发去禅房帮奶奶抄写**祈福去了”
“让她去祈福?她不咒奶奶出事就是好的”半夏闻言气的摔了手里的笸箩,歪身坐在榻边生闷气。
“你小声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