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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老婆子如何解释好呢?”老婆婆笑了笑,又想了想,才道,“大概是……你对那人‘有心’,那么……那人在你心中一定与其余人都不同……的那个人吧。”
流徵微微一愣,想了半天,竟然只想到了南宫雅。南宫雅与她非亲非故,莫名其妙地认识了,竟然也能莫名其妙地相处这么久,那自是与其他人不同。
老婆婆察言观色,一脸了然地笑道:“怎么样?可是想到了这么个人?”
流徵稍稍迟疑,还想开口再问,谁知那老婆婆又看一眼人群,干脆地手中的夜昙花灯塞到流徵手中,急急道:“我得走了,一会儿那些姑娘们出来,我还要卖灯给她们呢。”
“嗯。”
“姑娘可千万别忘了,要把这灯送给你的有心人……”
“嗯……”
就这么一番奇遇之后,南宫雅也好不容易挤出来找到了流徵,心里想着要跟流徵好好地描述一番那夜昙花的美妙,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先一眼看见了流徵手中拿着的夜昙花灯。
关于这花灯的典故,南宫雅刚才已经听刚认识的两个姑娘介绍过了。
所谓七夕嘛,一来是向织女乞巧,二便是与心上人月下私会。
南宫雅本只是觉得新鲜有趣,但此时竟然见到一脸漠然的流徵站在月下,手中提着一盏代表了“月下私会”的夜昙花灯……
南宫雅一下子就愣住了。
流徵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并未发觉南宫雅的走近。她一身浅淡衣裙,黑发素簪,被淡淡月色笼上一层轻纱,尽管那面目仍有些冷,但却更衬出她身上那种“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的妙曼。
路上行人频频回顾,还有多事的人暗自猜测着什么样的人才有幸能接到那盏夜昙花灯。
这样一个美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将她当作一个男子的。而这个对自己的美一无所知的傻流徵,竟然总是怀疑她将她当成了男子!
流徵终于有所觉,一侧头正看到南宫雅瞪着眼睛傻乎乎的样子。她自己都未察觉自己的眼神一下柔了几分,轻笑道:“花好看么?”
“好……好看。”
南宫雅都不知自己说的是花,还是面前这人。
“看完了便走吧。”
流徵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来牵她。然而一伸手,又想到自己的另一手里还提着一盏灯。
“这盏花灯……”
“嗯?”
夜已深,一路流灯飞花,衣香鬓影。路上的人们却似乎不知疲倦,仍是吵吵嚷嚷地往前走,个个面上都带着快乐而满足的神情。
突然,有人瞪大了眼睛。
是一盏纯净无暇的夜昙花灯……
——以美人之手,递与了另一美人手中。
“送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的确有些慢热……
但古时候的人都比较含蓄嘛╮(╯_╰)╭(这理由……说得过去吗……)
不过大家也不必心急,她们现在两人相处自然不觉得什么,等到了锦葵山庄之后,人多了就会有人助她们一臂之力了!
大家猜猜是谁……
锦葵山庄很近了……就在眼前!
☆、023。心思
南宫雅很想问问流徵,那盏夜昙花灯是什么意思。
可……
没好意思问出口。
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她本是个心性单纯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可当她遇到流徵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也会敏感,会忧虑,会患得患失,会小心揣测,还……会坐立难安,辗转反侧。
所以,那一夜南宫雅有些睡不着。
她侧身躺在床上,放轻了呼吸,极力去听屏风后面流徵的声息。
她们夜半归来之后,流徵朝她丢了一句:“你睡床。”接着,便十分自觉地去隔间里的睡塌上歇息了。
这情形与当日在清水县时一样。
只是南宫雅此时的心境却已完全不同。她绞了半天的衣服,嘴唇都要咬破了,最终却还是一个人闷闷地脱了外衣,独自睡了那张又大又舒适的床。
也幸亏她存了心事睡不安稳。
到半夜的时候,流徵身上未清干净的寒毒发作了。
南宫雅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内室传来压抑着痛苦的j□j声,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她循声走进隔间,只见流徵面色青白,秀眉紧蹙,满脸痛苦之色,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但不知是流徵生性隐忍所以刻意压抑,还是因为她沉入梦靥不自知,流徵只下意识地紧攥被角,并未发出太大的声响。
南宫雅又惊又惶,此时没有赤火丹,更没有廖威在……
而流徵正愈加痛苦。
南宫雅心口一窒,下意识便伸出手去覆在了流徵的脸颊上。这一触非同小可,南宫雅被冰得差点惊呼出声。
但那手却极力撑着,无论如何都没有放开。
原本十分难受的流徵似乎也感觉到了那一点点温暖,她慢慢地伸出手去抚覆在她面上的那团暖意,紧蹙的眉头也似乎舒展开了一些。
南宫雅暗自松口气,索性将大半个身体都凑了上去。
温暖柔软的身体,挨上那冰冷刺骨的寒意。
她瑟瑟发抖,却仍咬牙坚持。
毕竟只是余毒未清,比不得之前的厉害。不知过去多久,流徵终于渐渐舒缓过来,拉着离她最近的那一点暖意——
枕着南宫雅的手心沉沉睡去。
这样的流徵,是与平日所见不一样的。
想她们上路以来,总是流徵保护南宫雅的时候居多,有任何危难凶险之时,她总会挺身而出,挡在南宫雅的身前。
一直都是……
她在保护着她。
那时候,真的会让人几乎就要忘记,她与南宫雅一样是个女子。所以南宫雅便也从未想过,流徵可能也会害怕,也会有软弱无助如斯地步。这时,南宫雅心中有了个奇怪的念头,她也想要能够保护流徵,想要变成流徵可以依靠的人。
即使力量不够,但若能给予她一点温暖也好。
只不过当南宫雅再次醒来,却发现已经睡回了自己的床上,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窗外天光大亮,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虽然是夏日,可这夜昙城晚风微凉,她半夜没穿外衣就光着脚跑去了隔间,后来又抱着一大块“冰”趴在睡塌上睡了半宿,南宫雅这毫无内功的身体自然有些着凉。
可屋内却空荡荡的,并不见流徵的踪迹。
南宫雅摸索着起身梳洗,很快就有小二送来饭食。
“叶公子吩咐说让夫人好好休息,她这几日有事,吃饭不必等她。”
“知道了。”
南宫雅四肢绵软,头痛欲裂,竟然无力生气了。
好在那小二十分妥帖,竟然找了大夫给她诊脉,还雇了个医馆的婆子前来照顾,为她熬药端药。南宫雅昏沉沉睡了一天,到晚间的时候发了汗,竟然觉得好了大半。
流徵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神色似乎甚为疲累。
据她打听来的消息,由夜昙城自东往西出城,便能找到一座灵稷山,流徵在清水县与南宫雅所说打算“去看看”的锦葵山庄,便在那座灵稷山上。七夕过后,尚离金玉赌坊大老板所说的锦葵山庄武林大会之日还有几天,既然不急,便先在夜昙城中先住着。
这几天里,流徵每日早出晚归,总是一脸疲色。
而南宫雅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病好之后当然不愿意继续呆在客栈躺着,想来想去,去找了七夕节晚上认识的两个年轻姑娘一起到处瞎逛。当然,这一逛下来,又买了不少衣服首饰,各种零碎东西,归整起来,竟然比她们在灵邪村丢行李之前的东西还要多了。
待到初十那日一大早,流徵收拾包袱的时候……
——头疼。
南宫雅站在一旁,很好心地提示:“还有那盏夜昙花灯……”
“灯?”流徵眉头皱成一团,“不带。”
“可是……”
“那灯有什么用?”流徵叹气,竟然收出两大包东西来……不过冰蚕衣和凌云剑得先绑好缚在背上。她回头一看,南宫雅竟然还一脸委屈地看着她,手里执拗地拎着那盏可怜巴巴的夜昙花灯。
“这灯……”
“嗯?”流徵眉头微蹙。
“是你送我的。”
南宫雅说出了这一句,心下竟然豁然开朗。是啊,不论流徵送她这盏夜昙花灯的寓意是什么,她只要知道这是流徵送的,便舍不得丢弃。
更何况,她似乎还在等着流徵送这灯的寓意。
这一想,南宫雅先被自己给惊呆了。
原来是这样。
自己一直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倒并非是她真解不开,而是她根本就不敢去想,下意识地去避开那藏在心底的真正答案。
夜昙花灯,赠予有心之人。
对,她竟然暗自期盼着遇见一个“有心人”,而那人,不是上官策云,也不是这世间任何一个男子,而是——
面前的这个人。
她希望她懂其意,希望她知其心。她知她是女子,却依然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为什么……会这样呢……
流徵当然不知南宫雅在想什么,她只看见南宫雅又傻愣愣地站着发呆,便伸手去将那盏夜昙花灯顺手拿了过来,再缓步走至窗前,找了个处恰当的地方,将那盏灯挂了上去。
“走吧。”
南宫雅兀自愣神,而流徵却一手牵起了她,拎着包袱便往外走。
谁知门一打开,外面竟然站着两个蓝衣佩刀的男子。
流徵微微一怔,下意识将南宫雅一把拉至身后,冷声问了一句:“什么人?”谁知那两人竟并不理会,反倒是恭恭敬敬地朝她身后行了一礼,齐声道:“见过小姐。”
小姐?
流徵转眸看一眼南宫雅。
南宫雅面无表情,竟不知在想什么,既不动,也不出声。
门外其中一人道:“大公子和二公子一早便到了夜昙城,听说小姐住在此处,特地派我二人来接小姐过去。”
流徵有些明白了,是南宫家的人找了来。
“小姐?我们……这便走吧?”
南宫雅眉间微动,像是突然才从睡梦中醒来了一般,点头道:“好。”
说罢,她松了流徵紧握住她的手,竟然当先走了出去。
流徵有些愕然,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重新回到屋里把那两包东西拆了,拣出两套自己的换洗衣裳,至于那套青水色花裙和南宫雅后来给她买的那些男装,她一件未动,全都重新包好,递给了门口那两个蓝衣侍从。
那两人面色似乎有些古怪,各自看了流徵一眼,才躬身告退。
流徵叹了口气,竟下意识看了一眼被她挂在窗口的那盏孤零零的夜昙花灯,最终还是关上门,也走了下去。
夜昙城与前几日已有些不一样了。
她与南宫雅刚到夜昙城时,这里充斥着一片自然祥和的花城气息。而如今,城内到处可见佩刀负剑之人,给这座花城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流徵走了一段,又停了一会儿。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好像丢了什么东西忘了拿似的。可仔细想想,冰蚕衣,凌云剑,衣物,银两……明明都在。
若说少了什么……
流徵看了看有些空的手,仔细想了一圈,大概是少了两个大包袱?她强自按压下心中那股不自在的感觉,加快了脚步出城。
由夜昙城西门出,走了不过几里便看见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