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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舔舐着明禾吹落于岸边的裙裾,她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仲婴面色苍白,眼神复杂的看着明禾,欲言又止。
忽然,明禾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决绝的光芒,她闭上眼,向前踏了一步,眼看就要跌进去了。
“不可!”身旁的一尘猛然拉住她,喝道,“圣女看清脚下。”
众人向前探去,那池水里居然冒出无数妖娆可怖的赤蛇,我愈发心惊,蛇,那个梦里也有蛇!
“明禾,不要犹疑,这些蛇是故尤神的使者。它可以辨别一个人的心,若你一心向教,自会安然无恙;若心怀恶念,就会万蛇噬咬而死。”蓝星的声音再度响起,似乎蕴含着某种魔力。
陈友谅不禁道:“这些畜生怎能辨别人心?”
蓝星意味深长的笑道:“我们苗人信奉自然之道,一草一木,一虫一蚁皆有其灵性。蛇虽看似狡猾阴恻,辣毒绝狠,实则性最单纯,嫉恶如仇。人心险恶,诡变难测,有时反而比不上这蛇。”
明禾闻言愣在原地,仿佛透过这些在血波中翻涌的蛇看到什么,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惊愕,悲伤,痛苦,彷徨,各种奇怪的神情在她的面上风云变幻。
“教主不必试验圣女了,以免枉担一条人命。”一尘突然扬声道。
明禾微愣,冷眼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尘微笑道:“圣女不懂吗?”
明禾仿佛想起什么,目光清冷,在他温润的面庞上来回逡巡,缓缓道:“你怎么不疼了?”
一尘的笑容犹如和煦的春风,他淡淡道:“我为何要疼?”
明禾警惕地看着他,迟疑道:“你中了绝情蛊,当然要受噬心之痛。”
一尘悲悯的望着她,叹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绝情蛊,不过是一种毒药罢了。”
明禾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一边向后退一边摇首,道:“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一尘向前跟进,道:“你的确很聪明,连我也想不到清绝圣洁的圣女明禾也能装出那样妩媚妖娆的风情。”
“你说什么?”明禾瞪大杏目,怒视着他。
一尘面色不变,沉吟道:“那日你故意让我感觉到你身上的蛊毒,再趁我熟睡对我下了毒药,以此让我误认为我是被你下了蛊。等我毒发时来到故尤教,再由你亲自认定这是蛊毒发作。你料想我是出家人,如果知道自己因情所困必会有懈可机,所以骗我说这是绝情蛊毒,让我误以为自己已经爱上了明月。你再利用我心中的悔恨和不甘,诱我和你一同前往大殿中的密道,助你通过试炼,见到教主蓝星。你如此费劲心机的接近教主,甚至还想诱骗其将蛊王接种给我,实在是用心叵测。”
明月摇头道:“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尘牢牢地盯着她,突然叹道:“你把这两种性格揣摩的惟妙惟肖,天衣无缝,本是任谁也看不出来的。只可惜,有一样东西你装不了,你身上的气味,是变不了的。”
仲婴闻言,脸色微变,正要上前说什么。
“你错了。”蓝星突然喝道。
此句一出,所有人,包括明禾都诧异的望着她,只听她痛惜道:“她没有装,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明禾就是明月,明月就是明禾。”
明禾颤抖的身躯猛地顿住,脸色煞白,一双杏目直视蓝星,诧异道:“你说什么?”
蓝星缓步走下石阶,叹息道:“有一种人,会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这是由其头部受到损伤或是幼时受到极大刺激而引起的。偏偏这两样你都有,你平日里是高高在上的圣女,一到月圆之夜就会变成妖娆风情的明月。只因在你五岁那年的一个月圆夜,你曾亲眼目睹了极其惨烈的一幕。”
明禾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头,嘶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是明月,明月又怎么会是我?”
一尘闻言也略感惊讶,他疑惑地望着蓝星。
蓝星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忽然身躯一震,眼里满是震惊,她喝问道:“你是谁?”
一尘愕然道:“小僧一尘。”
蓝星面色苍白,上上下下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目光灼人,愁眉紧锁。半晌,她的眉头渐渐舒展,目光却更加逼人:“年轻人,你不远万里跑到滇南,为的就是在我面前揭破明禾的阴谋吗?”
一尘不卑不亢,回视于她,淡然道:“有来有往,我帮教主铲除异己,再请教主帮我一个忙。这岂非很公平?”
“不错,公平的很。”蓝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忽然又道,“你方才说明禾给你下了毒药,为何你现在却没事了。”
一尘淡然一笑,瞥了一眼紧随蓝星的仲婴,意味深长道:“献礼自然要备满一双,才能足显小僧的诚意。多亏了大巫师,与我合演了这一出戏。”
蓝星闻言脸色微变,她霍然转身望向仲婴,迟疑道:“是你,你倒是越来越有主意了。”
仲婴登时跪地而拜,面上冷汗涔涔,仓皇道:“仲婴不敢,仲婴只是担心教主安危。”
蓝星面有深意地望着他,将他缓缓扶起,道:“大巫师多年恪尽职守,未曾有一丝差池,于圣教有大功,何必诚惶诚恐?”
仲婴迟疑着站起来,却见蓝星忽然伸出手,凌厉的一掌照头掴下。
第三卷,山之卷:苗疆秘事 (十七)骨肉相残
这一掌力劲十足,仲婴的头发瞬间被震得披散开来,如墨般的长发随风摆着,浮在他白玉般的面庞上,犹如在水中招摇的水草。
他捂着脸,顾不得擦去嘴角漫出的血迹,后退一步,惊愕地望着蓝星。
“仲婴有何过错,请教主明示!”他低头道。
蓝星冷笑一声,眼中杀气骤起,她指着身侧颓然倒地的明禾,气道:“你有何过错?她就是你的过错!她与你一同长大,稚子无辜,你又如何能忍心,日日对她下毒!”
神情痴惘的明禾通身一震,蓦然抬头,眼中寒芒一闪而过,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她紧紧抓住蓝星的手臂,想来是太过急切的缘故,蓝星的衣袖“嘶”的裂开,露出一段雪白如藕的肌肤。
明禾并不松手,反而抓的更紧,她痛声道:“你说什么?”
蓝星顾不得断裂的衣袖,眼中又痛又怜,她叹息道:“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记起来了,对不对?”
明禾痛苦地摇了摇头,悲声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蓝星抓住明禾的手,狠狠瞪着仲婴,道:“为什么?都是因为他!一直伪装起来蒙骗我们母女的人就是他啊!我一手养大的孩子!”
她们是母女!我与陈友谅,一尘面面相觑,要知道故尤教的圣女和教主,要将自己的一生祭献给故尤神,是绝不可以生儿育女的,蓝星又怎会……
仲婴忽然纵声大笑,狂发随之乱舞,原本明润的面庞变得狰狞可怕,纯净的眼神里满是恨意,他悲声道:“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只可惜我功亏一篑。”
明禾怔怔地松开蓝星,转而抓住仲婴的衣襟道:“为什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仲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缓缓道:“为什么?明禾妹妹,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你母亲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这都是你亲眼所见的。”
明禾通声一震,回望着蓝星,摇头道:“你说什么?你说她是我母亲?不可能,我爹娘已经死了,我们的爹娘都死了。哥,你胡说什么!”
我诧异地望着他们,不觉道:“你们原来是兄妹?”
仲婴悲痛的闭上眼,道:“不错,我爹就是上一届的大巫师仲凡。我们一家原本和睦美满,无忧无虑,直到我七岁那天,当时还是星圣女的蓝星送来一个女婴,那个女婴就是明禾。起初,我们彼此都相安无事,明禾一天天长大,爹眼中的忧虑却越来越深。在明禾五岁那年,日圣女昭阳忽然来到我家,与爹密谈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第二天……”
他说着一滴泪从眼角溢出,明禾默然道:“第二天,星圣女蓝星派人接我去神殿学习教义,我一时贪玩误了时辰,心里害怕,就让哥去神殿替我请罪。结果,不久,我看到蓝星领着数十个大汉闯进我家,那一天,满地的血,满屋的死人。如果不是娘把我藏在地窖里,我也难以幸免。”
仲婴恨声道:“她害死我全家还不够,又和月圣女墨燃勾结在一起,将日圣女昭阳,含光、流光左右使等等二十三人绑到这座血池里,举行为时三天的血祭。整整三天的血祭,那样暗无天日的三天!”
我不禁皱起眉头,道:“为什么要举行血祭?”
蓝星泰然道:“因为他们是圣教的罪人,是故尤神的叛徒!如果不是他们勾结巫教长老谋害老教主,掀起教中内乱,致使民心浮动,我又怎会出此下策?”
“你胡说!”仲婴瞪着她,狠狠道:“他们内讧,与我爹又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我爹恪尽职守,一心为你,你连我爹都不放过!所谓叛乱之说,不过是你争权夺利的借口。叛徒是你,罪人也是你。明禾就是最好的证明,身为故尤神的圣女,你居然与人私通,生下明禾。你杀我全家,就是害怕爹将此事说出去,你要杀人灭口,巩固你的位置。”
明禾娇躯一震,望着仲婴,冷冷道:“哥,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说我是你的亲妹妹,你要我为爹娘报仇,你一直在骗我!”
仲婴眼中有愧色一闪而过,又道:“不错,我是骗你。你实在太善良,太聪明,我若不骗你,你根本不会顺从我的计划。饶是如此,你还不是一样不肯听我的?”
明禾摇头道:“所以你给我下毒?”
仲婴淡淡道:“罂粟,加一点迷幻草,它会让你产生幻觉,会让你人格分裂。”
明禾瘫倒在地上,默然道:“你好狠的心,你究竟想做什么?”
蓝星恨声道:“你日日在我身边服侍,每天都有机会杀我,又为何要害我的女儿?”
仲婴惨笑一声,道:“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你?我要让你尝尝骨肉相残的滋味,可惜,功败垂成!”
明禾木然地望着他,清丽的面庞看不出任何表情:“不,你已经得逞了。”
我们剩下的人都奇怪地望着她,只见她抬起自己的手臂,道:“方才我已经用教中秘法将她体内的蛊王偷偷种入我的体内。经过十五年前那一战,她的身体早就外强中干,没有蛊王帮她吸毒,她很快就会死,死的很惨。”
“果真吗?哈哈哈……”仲婴疯狂的笑着,泪水却夺眶而出,“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明禾站起来,狠狠掴了仲婴一掌,眼神里满是愤恨。
仲婴的笑声戛然而止,震惊的望着她。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给我下药吗?你错了,大错特错!从你第一次给我下罂粟的果子,我就知道。”
仲婴通身一震,颤声道:“你一直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吃我下的药?”
明禾痛声道:“我不想揭破你,因为你是我哥哥,我知道你每天恨得很痛苦,如果这是你认为我不够狠绝而制定的计划,我愿意顺从你的意愿。可你知道罂粟有多可怕吗?我每天眼前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象,我简直要被它逼疯了!可我没有,它害得我越惨,我就越不甘心,我不甘心自己的亲哥哥为什么为了报仇连自己的亲妹子都可以牺牲。你的所作所为越来越奇怪,我开始怀疑你曾经给我灌输的一切,我发誓要好好活着,我要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后来,我终于克服了罂粟的诱惑,但为了不引起你的怀疑,我每月月圆之时都扮作明月,让你以为我真的疯了。直到我遇到了一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