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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而一直冷着脸的贺秋水,虽然漂亮至极,但看起来不大好相处啊!
大家一块儿坐下吃完晚饭后,贺沧海又赶紧把人送回军营里去,等到把人送回去了这才又折回来:“我不在家家里没出什么事儿吧,那……那串钥匙没有人来问吧!”
说“那串钥匙”时,贺沧海特意压低了声音,可见这位也像贺千里一样,找不着答案一天就得记挂这事儿一天。
“没事,也没人来问,不过我倒有问题想问问哥,当兵不是有前三年只许亲眷探亲,不许回家探亲的规定吗,怎么哥现在就回了?”贺千里问道,这些规矩她其实也是听贺秋水零零碎碎说出来的。
“我救了王爷,闲时也跟王爷说起了家里的事,王爷这才捎带上我回乡。而且我又不是专为探亲回来的,是随军修养,我也受了伤,只是伤得很轻早就好了,不像其他到碣石镇的兄弟,到现在都还伤病缠身。”贺沧海答道,他这一路去军营后,当真是像传奇一样的人生。
武力值高,初是听着贺千里的话为人处事,后来又一战成名,不仅救下了豫亲王,还捎带手的力挫敌军元帅,用一个词儿来形容他的短暂军旅生涯,那就是——比狗屎还狗屎的狗屎运!
卷一 东临碣石 28.爬墙人
在月色盈满的小院儿里,贺千里和贺秋水听完兄长传奇并狗血着的人生后,双双摇头感慨,这世上大概总是傻小子有奇遇。
夜色之中薰风从柳底吹来,顿时间便有一些温馨安宁之气与月色一同照在兄妹三人身上,这时贺千里才发觉,原来一家人只有在一起才是完整的,这让她更加想把贺沧海留下。虽然贺沧海才走几个月而已,但这几个月她似乎一直浑浑噩噩过来的,虽然做了一些事,但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位自己。
她说要做一代宗师,自己却总觉得那其实就是个玩笑似的话儿,她自己没当真说过,也就没人当真去听,当然也就没人把这事儿当真了。她又总去想着钥匙的事儿,但其实如果只为钥匙就一直这么默然而漠然地活下去,就白瞎了老天爷给她的这段人生。
而贺沧海的归来,更是告诉她一件事——小兵且可成大事,为什么小姑娘不能成大宗师!
一瞬间,贺千里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奋斗目标,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做大宗师,她虽然不精通于天下武功,但是她对各流派武功招式多了然于胸,就算没吃过的猪肉,也总看过那猪跑。比起希朝武林中人来说,她一直站在巨人的肩上,只要她愿意努力并为此费心思,那就没有什么事儿是不能成的。
自己开武校还是根基尚浅,但是她可以先拜在哪个门派下,一是为了解希朝各流派功夫路数,二是给自己长长资历。
“掐指一算好些年了,我这些年一直在混日子啊!不过一个小萝莉不混日子难道还去统一天下,瞎扯。今年才十二,在现代这正是上初中的年龄,上初中的孩子当一代宗师谈统一武林的霸业,这样肯定得遭天妒人怨的事儿我可不干。”贺千里总觉得自己这些年过得太平淡。
也是,为生活奔波的日子怎么能不平淡,她一不会造玻璃,二不会四大发明,三没一手好厨艺,她能干什么,还不得是苦苦谋生啊!
只有把物质文明建设好了,才能去谈建设精神文明嘛!
“以后秋水教文我教武,我们家也算是文武双全了,不过我在现代好歹也读过十几年书嘛,怎么到这就成了个半文盲!穿越后混成我这样儿,算不算史上最悲催穿越女呢,我给穿越党丢脸了,我有罪。”贺千里喃喃着推开窗,看着窗边柳梢上悬着的明月。
小院儿一角有一处小水池,原本是做牲口饮水用,后来被贺秋水改做花池,里边儿种了些不知名的水草,几个月下来已经长得茂盛而青碧,甚至还开着小小的白色花朵,晚风一吹便有暗香时来。
正在贺千里下决心,并准备赏赏月就关窗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得院墙边儿有轻微的动静,脚步轻灵而快,呼吸绵长而细微,如果不是这时夜黑风静她压根听不到。
“是什么人,这么偷偷摸摸地爬墙,不管它,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人。刚怕我们老钱家人的墙根儿,不好好招呼你我都对不起老钱家祖祖辈辈,嘿嘿嘿嘿……”坏笑罢了,贺千里一跃便纵身从窗口出来,轻身在草地上缓缓移动,到墙根儿下蹲好后不久,便见有个影子飘然而落,就落在柳树边。
那人落下后站在柳树边四下看了一眼,然后又低声轻语道:“不知道贺沧海住的是哪间,总不好惊动他两位妹子。”
“找哥的?大半夜来找哥……军营果然是个充满色彩的地方呀!”心里坏笑了几声,贺千里眉眼一转蹑手蹑脚走到那人背后,双掌平出就是一个推手。
翻墙的那人似乎听到了点儿风声,在她还没捱到时就已经转身伸手格挡,那是一双非常结实的手,手臂上的肌肉一经触手,就能感觉到蕴藏着的力量。这时候必需得承认男人和女人是完全不同的,他们的肌肉更富有暴发力,而且更硬更结实。
“什么人,夜闯私宅,想活命的就报上名来,姑奶奶饶你不死。”贺千里这会儿以为是贺沧海的战友,说话自然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
那人手顿了顿,然后沉默许久,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是晏东楼。”
“晏东楼?”贺千里侧着脑袋想了想,她记性虽然一般般,但对于几个月前交过手的某人还是有印象的,而且是这个人带走了贺沧海,她怎么可能不记得:“不对,这么晚为什么要来,来就来吧还翻墙,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我就当你是小贼。”
自称是晏东楼的人又沉默了,这会儿却很快就接话道:“有些事不方便军中谈,也不方便在人前谈,是此才深夜来访,还请千里姑娘明鉴。”
说话的方式和声音都像,贺千里却依旧没收回手,只说道:“如果是军中秘闻,或者是什么党争之类的事儿,千万别找我哥,他就是个老实人,不懂得你们这些弯弯道道。不管你是哪个队伍里的人,也不管你为什么事儿、有什么目的、想得到什么,自去找别人,别让我哥涉及那些深不见底儿的阴谋陷阱里去。”
“沧海有千里姑娘这么个妹妹,是他的福气。”晏东楼在黑暗中看不到人,只感觉到那双柔软的手温暖地抵在自己手臂上,他的心也就跟着柔软起来。他也有妹妹,虽然是个淘气又闹腾的丫头,却也是这么一心为自己着想。
“别拿好话来说,到底找我哥是什么事儿?”贺千里可没这么容易被唬弄过去。
“郭方和谒堂留在靖远军中坐镇,我身边如今就你兄长这么一个亲卫,有事自然是与他相商。千里姑娘且安心,自不是党争阴谋一类。”晏东楼依旧没说是什么事儿。
亲卫?豫亲王!
贺千里瞪大眼睛,连忙收回手后退两步:“你就是那个什么豫亲王,靖远元帅?”
“是,不过我这元帅做得实在乏味,如今腹背受敌,身前有无尽外夷敌军,身后却有人使冷箭。”晏东楼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微寒意渗出来。
下意识往后又退一步,贺千里皱眉没再问下去,这明显看来是朝廷里有人觉得眼前这位功劳太大太高,实在看不过去了,在暗地里抽冷子下绊儿。看来这位不仅仅是打胜仗后因负伤退回来休养这么简单,至少负伤休养的人不应试有这么灵活的身手。
黑暗中皱眉想了想,这时月亮自云层中出来,照得院儿里一片清辉脉脉,白墙明月波光端是好意境。
也就是这时贺千里和晏东楼才互相看清楚彼此的面目,月色之下,晏东楼的身形更显高大,看起来更是如山岳一般冷峻巍峨,却因站得近,又添了几分温和亲近。
而晏东楼呢,别的倒没觉得,只觉得月色下那双眼睛盈盈如水,就似是小池里折射着的波光一般,在月色之中,柳丝之间,水池之边,看起来便和平日不同。整个人如同银河里的闪烁着的小星子,扑闪扑闪的显得那么璀灿夺目。小姑娘家都是那么可爱的吧,晏东楼自然而然地又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他那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眼神柔和了几分后,晏东楼露出点儿笑脸来,这一笑自然若春风一般春开面额上的风霜,接着自然便有了春风化雨一般的和和煦之气:“千里姑娘,令兄住在哪间屋里。”
思量再三,贺千里朝右一指说道:“这间……不管你们要说什么,我只希望哥能平安。我不求什么大富贵,只求兄妹三人能一直和和乐乐地过下去,还请王爷成全。”
“我答应你。”
晏东楼说这话时掷字有声,很容易令人相信,贺千里自然就闪身让他过去。只是晏东楼走到一半时,却又忽然回转身来看着她,说道:“千里姑娘的功夫又见长了。”
“世间多艰险,我不想身陷险境,当然只能勤学苦练了。”其实贺千里更想说:“我要是穿成个郡主、官家小姐什么的,打死我也不会这么勤快。”
待晏东楼进了贺沧海的屋,贺秋水那屋的门才缓缓打开,贺秋水掌着灯站在门中间儿看着自家姐姐说道:“姐,我服你!”
冲贺秋水一笑,贺千里道:“只要哥平安就得,军中争斗那可是比战场还可怕,哥憨厚不懂这些,我就只能替他多操心点儿喽。”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姐居然一个照面就把威名远播的豫亲王给放倒了,姐的功夫实在是好呀,看来我应该更加努力啊!姐,为这个我服你,要是说为你说的这事儿,那就算了,哥比姐想象的要更加心思灵巧一些,太隐晦的可能不懂,可这么明白的事儿哥不会不懂的。”
“你知道什么,就算知道哥不会有事儿,我也担心,我能为哥做的就这么点儿,希望能帮上哥才好。”贺千里看着贺沧海的门叹气,真心希望晏东楼不是为朝廷里的争斗而来找贺沧海。
看着就像是个可靠的人,那他说的话……应该可靠吧!
卷一 东临碣石 29.明身世
夜里晏东楼和贺沧海谈了什么贺千里并没有问,李婶子做好早饭,她就招呼着大家一起吃饭。那晏东楼自然早已经回军营去了,而贺沧海则时不时拿小心翼翼地眼神看着贺千里。
昨夜晏东楼说了几句关于贺千里的话,大抵是说有这么个妹妹是福气之类,倒并没有旁的,只不过贺沧海如今也历事儿了。对于昨夜小院儿里的事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好怎么出面,贺秋水都耳精眼明,贺沧海怎么可能没听着动静。
“千里……”吃完饭贺沧海坐到贺千里身边,倍加亲热小心地叫着自己妹妹。
瞥贺沧海一眼,贺千里又想笑又想气他:“行了行了,这模样要是被你带的兵看着了,威信何存!只是哥,我不能时时刻刻事事都替你操心把关,所以很多事需要你自己做决定。一直以来我都还是那句话,不管做什么事儿,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憨厚地笑着摸摸后脑勺,贺沧海终于发现,自己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压根不像兄长,自从清醒过来后,他这妹子就愈发能管得住人:“我知道,你们俩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忘。在军中我也一直不涉入任何派系争斗,也不争功抢名,踏踏实实做自己应试做的事儿,待谁都乐呵呵的。虽然王爷和郭方、谒堂总说太过怀柔,但是我还是听千里的话,待人宜宽律己则严,劝人以微责人不苛。”
“哥记得就好,不过姐,哥才回来,咱不摆脸给哥看行不行。”贺秋水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