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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春来-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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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府到协议郎府不过两条街,穿过几条巷子就到,她到协议郎府的时候府上的人也在挂白纱,见她回来了一口一声称着“姑娘”,进了府才知道贺沧海这里有贺元帅府派来的人帮着主掌一应事务,府里上上下下都已经打点得差不多了,只是贺沧海却不在府里。

“姑娘,小公子眼下在宫中执守,怕是要待传位诏书开启才能回宫,如今兵部内外多严阵以街,在京将领也都于宫内守候。逢年关底下各路王府都在京中,怕宫禁内外生乱,只怕小公子还要忙些时日,倒是王爷那边明日便能回府,姑娘要上着些心。”这话一听就是贺家的老人,要不然不能叫小公子,府里上下都称“大人”,叫小公子的一般都是贺家人。

“什么时候才能开启传位诏书,难道不应该是现在吗?”贺千里有些稀奇,一般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

听她这么说那老人家摇头说:“需待明日太子殿下携同百官拜庙告祖之后才能传诏,而后才能告奉天地登基继位。”

好麻烦,所以说电视剧不靠谱啊!贺千里咂咂嘴,横竖觉得现在没什么事是自己该干的,于是就随丫头进府换了素白衣裳,然后又到中堂上了香这时已是晚饭时分,吃过晚饭本想去街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才一走出巷口就倒抽一口冷气往回走。

好家伙,整个街上全是白惨惨的一片,拍鬼片儿都不用再布景了,甚至不用请群众党员,街上全是穿白衣裳的,一个个在渗人的光影里走来走去,她差点儿想跳出去大喊一声:“鬼啊!”

再回府里一看也差不了多少,她一琢磨还是睡觉算了,只是走到自己屋里刚一开门就发现不对劲儿,一把明晃晃如映雪光一般的剑将将从她脖颈前划过,再前进一点点今儿她的小命就得交待在这里。

顿足往后一下腰,再灵巧至极地一个侧身翻转,手指轻触地后在那人背上狠狠地踹了一脚然后站起来,然后她忍不住问了一个极为经典的对白:“什么人!”

人回得也极为经典:“取你命的人。”

“取我的命,那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贺千里这辈子……不,应该说上辈子,她学得最漂亮的一招儿叫空手入白刃。

只听得黑暗中一阵响动之后剑就已经落到贺千里手里了,她掂了掂那剑,份量果然不轻,看样子真是来杀她的,只不过她有点儿想不通,她一无足轻重的角色为什么有人要来杀她,还是在这样的非常时期。

在黑暗中晃了晃手里的剑,她看着自己面前不远处的人说道:“我也不问你是谁要我的命,就是劳烦你回去跟那想要我命的人说一声,我的命不是那么好要的!下次再来就不会这么客气,什么老虎凳、辣椒水、竹签子、满清十大酷刑我都会准备好,等着好好招呼,别真以为我没法儿问出来。”

那刺客虽然听不懂什么是老虎凳辣椒水,但是贺千里冷森森的语气绝对能让人意会到这些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人倒也不再说话,从窗口溜出去几个闪身就不见人影。

待点起灯再看手里的剑,剑是把好剑,剑身上刻着两个字——流光。

“咦,这不是什么兵器谱上排名第七的流光剑吗?不是,那人的水平也太菜了吧,不是说流光剑的主人是希朝第一剑客,至于三两下就被我夺了剑,看来这剑是仿品还得是高仿?”啧啧赞叹半天把剑放好,然后支着下颔在桌上冥思苦想着一件事。

她越想越糊涂,实在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在这时候要自己的命,如果是为皇位,那不会杀她应该绑她去威胁晏东楼什么的:“那就不是为这事,难道是……钥匙?”

“不过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是想浑水摸鱼还是其中有什么联系。看来肯定有点儿关系,要不然我回京都这么久了,不至于这时候才来。只不过皇帝的死和来杀我有毛关系,皇帝和钥匙也不应该有什么关联,杀我……杀我好歹给个理由啊!”一想到和钥匙有关她就有些担心,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老东西是些什么,更不知道到底有哪些大能想要这把钥匙。

而且钥匙的事儿没多少人知道,怎么会有人这时候来要她的命,不对,好像更像是示警。

如果不是示警,对方只要稍稍前进一步她就身首异处,压根没机会在那儿反威胁人。

流光流光?那位剑客好像是一位古道热肠的,难道在暗示什么?

“兵器谱?流光剑前面是碧月连星刀,流光剑后面是……十二连击弩,这是贺家老爹弄出来的东西,这是提醒我什么鬼东西,明明知道我不擅长猜谜语而且不熟悉典故和背景,我怎么猜得出来!”

67.东楼,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思量许久没有结果,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忽然又一下子惊醒了,贺千里忽然看着被她挂在床边柱子上的流光剑,她忽地记起碧月连星刀是安家所持有。

安家,安豫尘他们家,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清楚为什么这会和安家和关,或许是她想错了也说不定。这时天已渐晓,她一想反正也睡不着遂拿着流光剑起身在院儿里练了几趟太极剑,直到红日高升时才停下,抹着满头大汗侧身一望,却见晏东楼站在门洞那儿含笑看着她。

“东楼,你什么时候来的?”

闻声上前,晏东楼一手接过剑一手给她递帕子,而后才说道:“约半个时辰,听府里的人说你刚有天光就起来在院子里练剑,既没洗漱也没用早饭,有什么事让你烦心吗?”

正好,需要个人来猜谜底的时候晏东楼就来了,于是她指着晏东楼手里还拎着的剑说道:“你看看这柄剑。”

依言看着剑身,晏东楼倒没先看有铭文的那一面,看的是那光洁无一丝花纹装饰的一面,他却只是伸出一弹便听得剑身发出一声清鸣:“流光,秦山温若甫,他来过?”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有人拎着这街潜伏在我屋里,看着像是来要我命的,其实更本没想着伤我,我进门的时候他只要把剑再往前一点点儿我就得血溅当场。而且这位温大剑师好像是以快闻名,就算这一剑不中眨眼间也能再递一剑。这也就算了,我上前与他缠斗不消片刻流光剑就被我夺了下来。我再不晓事儿也明白,只怕来人并不是想杀我,东楼我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你赶紧想想到底为什么,再不想清楚我也要食不知味寝不安眠了。”贺千里趴桌上,练了一上午剑,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经没什么力气,再这样下去她准得狂化。

只见晏东楼听完沉默半晌,只是皱眉看着她,闹得贺千里直在那儿心虚地笑。其实晏东楼说过要派几个侍卫保护,她给拒绝了,暗里派来吧还回回被她揪出来,所以晏东楼这么一瞅她她就弱了气场。

把流光剑搁在石桌上,晏东楼思索片刻后说道:“如果是温若甫他不用夜里来,只怕现在他不方便来,才派了人拿着流光剑来给你。只是流光剑从不离温若甫身边,他着人百里送剑只怕其中多有深意。”

能送剑为什么不能直接送个信儿,贺千里心说这些个高手就是这样儿的,闲来没事儿就爱装高深,结果闹得旁人一头雾水还得继续猜谜语:“我昨天想了想,在兵器谱上流光第七,十二连击弩第八,而流光前边儿是碧月连星刀。送了流光来,会不会和兵器谱上这两样东西有关。一件是安家的,一件就是我爹的,我只能想到这儿别的我也想不出来。”

看着桌上的流光剑,晏东楼摇头道:“十二连击弩如今是三军常备兵器,如果是意指十二连击弩那必定是指三军,但三军元帅和各路大将几乎全在京中,皇兄前几日已收回三路虎符,帅印虽未收回,但张元帅和贺元帅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意指安家……安家是太子外祖,这时候便是要动手也不应该朝我们来,毕竟太子不能继位我也是要受些牵连的。”

一听不是安豫尘,贺千里又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担心答案是安家,如今的安家是安豫尘当着家,这位虽然年少但城府非同一般。但怎么说也是一场相识,她真的不希望是安豫尘,小少年就应该一直美下去:“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流光原本是你爹所有,后赠于温若甫,流光……原本也应当放在重光殿那里,你爹拿那儿当兵器库。大概意思我知道了,赶紧去洗漱等着用午饭,吃过午饭会有人来宣旨,宣旨罢我再领你进宫里去,答案应该在重光殿里,记得带着钥匙。”晏东楼说着抄起流光剑把贺千里推进屋中,接着便有丫头婆子上前来替贺千里梳洗更衣。

而晏东楼则返身坐在小院儿中,嘴角挂着一丝莫明地笑:“青潭,我不信你能算到如今,纵你真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也算不到这般变化,所以……你还活着吧!只是为什么要丢下一双儿女,又为什么隐姓埋名?”

一想起贺青潭还活着,晏东楼就忍不住想笑,不是因为他活着笑,而是因为倘若有人知道这位还活着,只怕又是一场偌大的混乱。从贺家旧日的臣属到那群老东西,以及江湖中那么多打他东西主意的人,这些人只怕都再也不得安生!而贺家臣属则不会让贺青潭安生,所以这才是贺青潭不现身的原因。

流光示警,确实是示警,晏东楼挑眉而笑心中已明白该如何安排。

待贺千里梳洗罢再用完午饭,不多会儿便有宫中人着白衣却捧着红匣子而来,红匣装着赐婚的旨意,摆开香案接下“先帝遗命”时贺千里忍不住去看晏东楼,那家伙正浅笑盈盈地站在一旁,虽是浅笑但眉眼间和胸臆间的欢喜之意却不言而喻。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她看向他,他一定是在含笑看着她,或是浅笑安然,或是笑意盎然,其实这样就很好了,不管什么时候有一个人像晏东楼这样永远温暖地笑着望着她,也不管什么时候回头她都知道他在那儿,这样多好。虽然不说,但是知道他会永远在那里,此心便得安稳。

“东楼,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

半晌无言,晏东楼摇头叹一声道:“这话不该是我来说么。”

“我们江湖儿女都不拘小节的,这话谁说不是一样呢!以后要乖乖的哟,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贺千里说完抱着圣旨一块儿投进晏东楼张开的双臂里,埋首在他胸前内心平静安然。

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晏东楼顺着她的话说道:“是,以后千里莫负我,也莫欺我,从此致白首再不分离。”

这话可真好听,贺千里应他一声后把圣旨安置好,这才随着晏东楼进宫里去,这是她第二回进宫。和第一回的欢乐气氛不同,这一回真个是处处一片惨白,加之天渐转凉更是处处一片萧瑟之意。先到皇帝灵堂前谢恩再上香,然后晏东楼便带着她到重光殿里。

一到重光殿晏东楼就压低声音说道:“我已差人去把沧海调守重光殿,眼下只有一桩,雪沉那边是不是要知会她一声?”

“什么,告诉秋水什么?”贺千里彻底糊涂了!

“你爹可能已经算准了答案,只怕事情对我们不利,今天原本应当传诏,但是诏书不在太极殿里,这意味着皇兄当真没有把皇位传给太子。我现在有三个选择,一是传诏后依诏而行执手中兵权携同张、贺两位元帅及文武百官力稳朝纲,但飞鸟尽良弓藏,而对我只怕不是良弓藏这般简单。二是传诏后同支持太子的人一道以朝纲正统之名继续匡扶太子继位,这条的后患是只怕以后我要背个天大的黑锅。三是如皇兄所期待的那样,我起兵夺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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