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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要摆驾茜西宫吗?”小春子见玄羽沉默不语,又大胆问道。
玄羽陡然睁大眼睛,细长的狐狸眼在小春子脸上审视着,半晌方严声道:“小春子,别以为你收了楚妃多少礼朕不知道,再帮着她打听朕的行踪试探朕,你就去辛者库报到吧。”
小春子被玄羽的话激得浑身起了一层冷汗,他慌忙跪倒在地,急道:“皇上恕罪,奴才不敢。”
玄羽冷冷地瞅了他一眼,站起来大步向御书房外踱去,沿着宫道信步而走,没过多久,他便走到了永福宫外,夜幕低垂,永福宫静静地屹立在皇宫一角,显得格外凄清。
此处已经人去楼空,他仍是让人打扫,就好像一年前,她还在里面,会为了报仇努力向夜莺学习剑术,会与几个小丫头玩踢毽,那时,只要他想见她,她便还在那里,而现在,看着空落落的庭院,看着在秋风下萧瑟的梧桐树,他眼中的沉痛愈重。
这一年来,他努力不去想她,可是每当夜深人静时,他的心就会被思念狠狠地啃噬,他一直知道她在哪里,却再也没有勇气像一年前一样,哪怕是看她一眼便足矣。
因为他明白,若是他找到她,就再也不会放她走。
哪怕是彼此憎恨也好,彼此折磨也罢,他会死死地抓住她,直到死去亦不会放手。
捏紧手中的荷包,他缓步走进永福宫,在他身后,一名女子走了出来,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幽冷笑意,一年了,自蓝彻死去后,她一直在等待机会为他报仇,但是玄羽太精明,她无法接近他,但人总会有松懈的时候,只要她一日在皇宫里,她就能寻到那个机会。
玄羽走进永福宫,在秋千上坐下,还记得凌小染未出嫁前,她最喜欢在这里荡着秋千,学着她的样子倚在秋千绳上,他闭目沉思,想着她此时该有的惬意与满足,他的心似乎也满足起来。
“染儿,你过得还好吗?”玄羽喃喃自语,明明知道她听不见,他还是可笑的问出口,又在秋千上坐了一会儿,他才满心惆怅的离去,刚出了永福宫,就见到急匆匆寻来的小春子。
他眉目含厉,瞪着他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小春子记起玄羽闲钱的训斥,顿时缩了缩头,急忙将手上的竹筒递给玄羽,道:“皇上,普明大人来信了,奴才直到皇上在等这封信,所以才急急的寻了来。”
玄羽听到普明二字,神情顿时变得激动,他几乎是抢过了竹筒,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信上寥寥数语,他的神情变了几变,最后眼中嫉恨难当,他的手捏紧了信纸,怒道:“赫连烨。”
小春子见他发狠的神情,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向后退去,生怕玄羽大怒之下,会拧断他的脖子,而此时,玄羽却大步向前走去,他不能再放任染儿在民间了,他必须在赫连烨打动她的心之前,将她带回京城。
赫连烨在酒楼里住了好些日子,每日与凌小染游山玩水,似乎已经将自己寻人一事全部忘记,凌小染没有拒绝他的陪伴,只是在一日午后,两人对坐湖心亭时,她不经意的道:“现在当皇帝都如你这般得闲吗?”
赫连烨笑得怡然自乐,道:“现下正是和平时期,朝中重臣已能各司其职,我身上的担子也相对的少了些,所以出来个把月也不成问题,怎么,觉得我在这里你很困扰?”
凌小染被她说中心事,不好意思的垂下头,道:“怎么会?我还求之不得呢,对了,你不是说来寻人么?寻到了吗?”
赫连烨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凌小染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匆匆端起茶杯掩饰心中的窘迫,打趣道:“你别那样看着我,否则我会以为你对我还有意思?”
赫连烨神情一怔,接着一本正经的道:“难道你看不出来么?”说完他又叹息一声,伸手扣住她放在裙裾上的手,一派的温文,他道:“凌凌,我们真的不能重新来过了吗?你知道的,这里一直都空悬着等你来入住。”赫连烨伸出另一只手比了比自己胸口的位置。
凌小染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有些怅然的道:“长卿,有些事情一旦失去便再也回不来,正如当年我对你的爱恋,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
赫连烨失望的垂下眼脸,半晌,他又抬起眸来,道:“曾经我对自己说,如果你有一个好归宿,我便彻底的死心,可是凌凌,现在你孑然一身,为何仍是不能接受我的心呢?”
凌小染移开眸,望着远处群山叠翠,眼底涌起一抹涩意,她淡淡道:“对不起,我很想接纳你,但是我心中已经没有你。”
赫连烨心中一痛,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蹲下,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凌小染一惊,陡然挣扎起来,赫连烨低低笑开,“你若是心中没有我,便能坦然接受我的拥抱,凌凌,你分明没有对我忘情,我知道你仍是不能原谅我当初对你的利用,可是我保证,从现在开始,我会以百分百的真心来对待你。”
凌小染因他的举动与话语心中生怒,她恼恨道:“赫连烨,你一再的试探我触我的底线,以为这样便是爱一个人么?说到底,你是自私,你如果真的爱我,就请放手,让我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生活。”
赫连烨心中也涌起了怒意,他在这里陪着她耗了将近一个月,她以为他真的很闲么,他不过是想让她心甘情愿地随他回完夏去,他伸臂紧紧地拥住凌小染,略带危险的道:“凌凌,来时我带了五千兵士,现在就驻扎在镇外十里处,我想过你会抗拒,但是不要逼我动武力。”
“赫连烨。”凌小染吃惊的盯着他,她没料到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她,随即又满心悲凉,她道:“原来竟是如此,赫连烨,这便是你的诚信,这便是你爱人的方式,得不到就要强抢么?”
她摇了摇头,苦笑道:“你早已不是我初见的那个人了,强娶一个不甘不愿的女人回去,这样你真的就开心了吗?”
她生来不犯桃花,结果一犯起来,还都是朵朵带刺的桃花,真真是让人好笑又好气。
赫连烨眸里含威的盯着凌小染,悠然道:“凌凌,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而现在,我要娶你回宫,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夜莺会首当其冲,我想你必不愿看着她为了你而有所损伤。”
“你想干什么?”凌小染咬牙瞪着他,早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是她太天真,以为自己能将他当朋友,他亦能将自己当朋友,可从头到尾,他不过又一次的算计了自己而已。
赫连烨松开她,道:“明日,我要你与我拜堂成亲,否则……,我不会要夜莺的命,但是让她生不如死的方法很多。”
凌小染全身打了一个寒噤,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俊炼,她恨得牙痒痒,真恨不得狠狠地掴他一巴掌,将他脸上得意的笑容打碎,但是她只是咬牙忍耐,道:“好,你放了夜莺,我嫁给你。”
赫连烨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去,凌小染见他的背景消失在后院,才一屁股跌坐在地,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赫连烨会这样逼迫她,当初她怎么会以为他是这世上最好的良人?
凌小染回到房里,房外站着一个陌生的侍女,她进去一瞧,夜莺果然不见了,再看那名侍女,知道是赫连烨派来监视她的,她当下便也不客气,指使那名侍女道:“姑娘我乏了,去给我打水沐浴净身。”
那侍女连忙应声而去,一会儿,便让小儿送了木桶与热水上来,结果却被凌小染一脚踹翻在地上,水泼了满屋都是,她指着那名侍女道:“往日我净身所用的水,是夜莺亲自去镇外五里坡的天然温泉里提回来的,现在却要让我用这水,你家主子就是让你这样来侍候我的?”
那名侍女闻言,生怕赫连烨知道了会怪罪她,连忙下去提水去了,等她好不容易将温泉水提回来,水已经冰凉,她看着凌小染难看的脸色,心中又气又怒,却偏偏又发作不得,凌小染心中有怨,本来是借机发泄到这侍女身上,此时见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又动了恻隐之心,挥了挥手,道:“折腾了一下午,我也累了,下去吧。”
那名侍女见她没有惩罚自己也没有告状的意思,连忙松了口气,刚要走,又被凌小染叫住,凌小染道:“等一等。”凌小染闪身到那名侍女身前,俯下身去逼视着她,道:“你知道夜莺被关押在何处吗?”
那名侍女一怔,咽喉上已经被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住,她颤巍巍的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不知道。”
“看来你是命都不想要了,也罢,我成全你。”凌小染说完,手上用力向前一推,匕首不偏不倚的刺进那名侍女的颈项里,见那侍女脸色吓得苍白,她停下来,道:“说还是不说?”
“奴婢也不清楚,奴婢是被赫连公子临时找来侍候小姐的,小姐饶命,奴婢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奴婢若死了,奴婢的老母小儿也只有死路一条。”那侍女神情悲怆,一个劲的求饶。
凌小染刚才心烦意乱,此时才看清眼前女子的容貌,她可不就是镇东的那个寡妇阿花么,年前她丈夫去参军,没过多久,就有人回来说她丈夫犯了事,被军法处置了,这一家顿时陷入愁云惨雾中,她听说后,还让夜莺去给她家送了些银钱的。
她看着她脖颈处细小的血丝,心中有些歉疚,她弯腰扶起她,道:“唉,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是那个混蛋的人,阿花,回去吧,我这里不缺人手,照顾好母亲孩子才是最重要的,若是缺钱,我会让掌柜的给你送去。”
阿花一个劲儿的摇头,她道:“不行,小姐,赫连公子说了,若是没有将小姐送上花轿,我们婆孙儿三人也不用活了。”
凌小染闻言,心中生怒,赫连烨再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以前他性情虽冷淡,却也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举措来,“罢了,你暂且跟着我吧。”
凌小染心知赫连烨捉住她心软的弱点,让她身边都是些可怜人,她就算想逃,最后也得为了这些无辜的人而留下,只是他以为娶了她,他便能得到她么?他做春秋大梦去吧,她一定会让他后悔今日的逼迫与坚持。
是夜,窗外风声沙沙作响,凌小染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起了许多事,与赫连烨的第一次见面,他虽然冷淡忧郁,却也是温柔体贴的,在山里那一日两夜的时光中,他就像梦幻中的王子,让她怦然心动。可是后来的种种,她却知道这个人是多么会作戏。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至少她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满心恨意。
躲在床上,她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想着明日的婚礼,又想着那天秋风瑟瑟,她抱着浑身染血的蓝彻,对玄羽绝决的态度,她突然便很想很想他。
在深谷中,他们已经尽弃前嫌,说好要一起好好的过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就好像做了一场华丽奢侈的梦,她怅然叹息一声,若是还能再见……苦笑一声,还能再见又如何呢?她已经要嫁给赫连烨了,到那时,她与他就真的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天很快就亮了,五更时,凌小染的房里出现了七八个侍女,而这些女子身着完夏国的宫装,看样子是从宫里调出来的,凌小染被她们从被窝里挖起来,不由分说的便替她脱衣服。
凌小染连忙伸手揪住自己的衣襟,怒道:“都给我出去,我不需要你们来动手动脚的。”
“那么你是喜欢我来动手了?”门口倚着似笑非笑的赫连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