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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珠说不过元青菲,只得放开手。
元青菲摸索了一会儿,只找出两样东西,一只玉佩,一只荷包。
这两样东西都被他贴身藏着,应当是重要之物。
元青菲拿起玉佩,仔细看了看。
整块玉佩比核桃略大一圈,玉色纯净无暇,玉质晶莹剔透,温润光泽。
玉佩的正反两面分别镂空雕刻了个“陆”字、“徵”字,上下、左右对称雕刻了俱是米粒一般大小的“福禄祯祥”四字,侧面全部以镂空螺纹装饰。
刀工之精湛,手法之巧妙,堪称鬼斧神工。
即便元青菲对玉石没什么研究,仍能一眼看出这块玉佩的珍贵罕见,价值不菲。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块玉佩握在手里竟然发出微微的温热之感,竟是块难得的暖玉。
这样名贵的玉佩,放在这样一个凶狠而又狼狈的人身上,颇有些不协调。
元青菲没有任何犹豫,将玉佩收进怀里,贴身藏好。
这枚明显应该系在腰间的玉佩被眼前之人仔细的贴身收藏,而不是挂在腰间,他应当是极为珍爱这块玉佩,是他的重要物件。
元青菲猜测,或许,他的名字应该就叫“陆徵”。
她有些奇怪,竟会有男子以“宫、商、角、徵、羽”来命名。
在现下这个地方,曲乐之艺属于贱技,一般而言,不会有人以此为名。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玉佩都应当是这人重要之物,他持剑浴血而入,万一是亡命之徒想要杀人灭口,这块玉佩或许就是自己的保命符。
元青菲收好玉佩,拿起那只荷包细细翻看。
荷包本身并没有什么,虽然做工精细用料考究,明显是出自女子之手,已经褪了色却依旧被黑衣人贴身收藏,应当是他心爱的女子所赠之物。
这些元青菲都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这荷包里竟有一万两的银票!
杏珠亦是被惊得目瞪口呆,她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银票。
元青菲眨了眨眼睛,“要不咱们把这人杀了,吞了这些银票和玉佩吧?”
杏珠唬了一跳,白了脸急道:“不可,小姐!”
她说完才发现元青菲眼中藏着一丝戏谑,才知她又在开玩笑。
只是她觉着小姐今天开的玩笑好像都太大了点儿,难不成是因为今夜被吓着了?
她越想越觉着可能,要不然小姐平常那么稳重懂事的人,怎么今夜一直“胡言乱语”。
元青菲看着杏珠的样子,觉着十分的好笑,她发现逗杏珠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因而有些乐此不疲。
不过眼下到底不是玩闹的时候,她刚刚从这黑衣人身上摸东西的时候,已经发现他身上滚烫,而且还有伤口,整个人都被淋湿了。
再不救治,只怕真要死在这里了。
“杏珠,快去告诉郑妈妈,这人正在发着高热,你就说再不救治就死了,让她找些药来。”她神色一肃,“咱们不能让他死在这里。”至少应该死在那群追杀他的黑衣人手里才是。
杏珠见自家小姐终于恢复了正常,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忙不迭的去寻郑妈妈去了。
元青菲将银票同玉佩贴身放好,僵着脖子站起身来,走到案几旁将两盏灯吹灭,只余一盏亮着。
屋子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郑妈妈很快便带了药来,还顺带了一套干爽的男式衣衫。
元青菲一看便知是那两个护卫的衣裳,不过看郑妈妈的神情,怎么觉着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药还好说,就说您受了伤要用,不会有人起疑心。但这衣裳,实在是没个由头,奴婢只好悄悄的拿了一套。”郑妈妈说着,脸色略微有些赧然。
估计她这辈子还没干过偷男人衣裳这种丢人的事。
元青菲怕她不自在,心里在笑脸上却一本正经的道:“妈妈思虑甚是周全。”
郑妈妈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她走到屏风后头,开始给黑衣人敷药换衣衫。
她没有让杏珠帮忙,杏珠虽是个丫鬟,但毕竟没有出阁,不宜看这来历不明的男子的裸身。
她已经五十岁的人了,自然没有这些计较。
郑妈妈动作迅速的给他包好伤口,换上干爽的衣衫,又与杏珠将人抬到了屏风后原本杏珠用来值夜的榻上,又去煮了能退热的汤药给他灌下。
折腾到大半夜,总算让他的热症退了些。
三人这才疲累的歇了。
郑妈妈原本不住元青菲的屋子,但今夜非同寻常,屋子里还住了个危险的男子,即便这人昏迷不醒,她也不放心。
因此她与杏珠便在元青菲屋子里打了地铺,挤在一起睡。
第四十九章 变脸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元青菲就醒了。
是被脖子上的伤口疼醒的。
她现在连翻身都十分困难,一夜都睡得很不踏实。
元青菲支起身体,因着有男子在外间,她昨夜是和衣而卧,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让同样没睡安稳的郑妈妈与杏珠都惊醒了。
杏珠一看元青菲已经起身了,颇有些赧然的呐喏的叫了声“小姐”。
元青菲宽慰的一笑,“我昨夜没睡好,醒得早了些。”
她说话的功夫,郑妈妈已经起身快步走到外间的屏风后头,去瞧那名男子去了。
很快郑妈妈便又折回内间,舒了口气轻声道:“高热已经退了些,人还昏迷着。”
她转而又有些惊奇,“这人受伤不轻,又体力透支,发着高热,竟能支撑到现在,而且身体已经开始好转,体魄可真是健壮。”
元青菲也觉着这人体质极好,而且命硬。
杏珠手脚麻利的将地铺收好,又扶了元青菲下床,服侍她梳洗。
大雨下了一整夜,早上已经停住了,郑妈妈略微收拾了一番,便又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梳洗完毕,杏珠便端了木盆到院子里倒掉洗漱用水。
元青菲绕到屏风后头,见那黑衣人面色苍白,嘴唇有些干裂,她探手试了试他的额头。
黑衣人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头。
元青菲收回手,从屏风后头出来走到外间的门口处,见杏珠倒完水收好木盆,才平静的道:“杏珠,我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现在才卯初,寺里的厨房平日里要到卯正才会开始做早饭。
这些元青菲都是知晓的,杏珠虽然有些疑惑元青菲的吩咐,却也只以为她是饿了,便十分听话的去了。
元青菲看着她走远,才将门关了。
门刚刚关好,一柄剑便悄无声息的架到了她的脖颈上。
“你倒是心疼你的丫鬟。”声音冰冷沙哑,是那黑衣人的。
元青菲冷笑:“那是自然,我不像有些人,被人救了性命还拿剑指着人家,想要恩将仇报。”她在探手试黑衣人额头温度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他醒了,为了以防万一,她便赶紧将杏珠支走了。
身后的人丝毫没有为之所动,反而将剑贴近了几分,若不是她脖颈上的纱布缠的厚实,估计此刻又有鲜血流下来了。
元青菲心里升起一股怒气,却依旧站的笔直,她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声音平稳的开口道:“陆徵!”
黑衣人浑身一震,迅速摸向自己的胸口处,随即便察觉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
“我的玉佩呢!?”
冰冷沙哑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压制的怒意。
元青菲背对着陆徵,弯起嘴角笑了笑,自己赌对了。
“陆公子不用担心,我把它藏在了寺里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只要我等性命无忧,来日自当完璧归赵。”
“我把你的剑藏在床板缝隙里你都能找到,想必陆公子找东西的本事相当了得,你可以试试看,能否找到,也可以搜我的身。”
元青菲贴着那柄随时能要她命的剑,缓缓的转过身,抬眼对上陆徵的双目。
她的脸上平静无波,语气里带着强大的自信。
只是她说的笃定,其实心里捏了一把汗,要是他真的不顾廉耻的搜她的身,是必然要露馅儿的,到时小命儿很可能不保啊。
陆徵看着眼前双目清澈明亮,五官标致身体瘦弱的小姑娘,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犀利,他冷声道:“跟我耍花样,你是嫌自己命长了!”
“姓陆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都救了你两命!如今你还想着杀人灭口,我如此客气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就是一条命吗,你若是觉着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十岁的女童很有英雄气概,你就拿去!”
元青菲见势不妙,只得用上了激将法,一脸的大义凛然,身上的冷汗却流的更急了。
陆徵顿了顿,神色颇有些怪异。
而元青菲见了还以为他这是动了杀心,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动声色的狠掐了一下自己,逼出几滴眼泪,可怜兮兮的道:“陆公子,我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拿走您的玉佩,求您看在我悉心照顾您给您喂药包扎换衣裳的份上饶我性命吧!昨夜您一直高热不退,若不是我悉心照顾,您也不会这么快就醒来呀!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哦,不不不,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这么小,说什么话旁人也不会信的,您就放过我吧!”
陆徵收了剑,双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
他昨夜就已经看了一场这小姑娘变脸的把戏了,面对他时冷静自持,面对那群黑衣人时又哭又喊像个白痴,今日怎么可能被她骗了。
而且自己身上的伤口明显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包扎的,衣裳也不会是她换的,估计是那个老妈子做的。
元青菲哭诉了半天也不见陆徵有动静,忍不住侧了侧身子偷偷瞥了他一眼,却见他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有些摸不准这人的脾气,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
“唔,威胁不成改用激将,激将无用便上演苦情计,脸变得够快的,你当真只有十岁?莫不是活了几十年的老妖怪吧?”
呀,这煞星够聪明的,这都能看出来?
还不是被你逼的!
元青菲抹了把眼泪,抽泣着道:“陆大哥还有心思说笑,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陆徵被她一声“陆大哥”叫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姑娘小小年纪就心眼儿这么多,不光脸变得快,称呼也变得快。
一会儿“陆徵”,一会儿“陆公子”,这会儿直接叫上“陆大哥”了。
陆徵第一次从心底觉着自己见识浅薄。
此刻天已经渐渐亮了,再过一会儿那一老一少两个下人就该回来了,他总不能真的把这救了他命的三个无辜之人都杀了。
而他还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
没有时间找玉佩了,或许玉佩就在小姑娘的身上,但他总不能真的伸手去摸索着找。
也罢,就先放着她这里,等他事情办完了再来取也不迟。
说不定放在她这里更安全。
元青菲忐忑不安的跪在地上,防备之余却发现这人只在意他的玉佩,却丝毫不提那一万两银票,难道……他忘了?
不会不会,一万两呢,够他滋滋润润的活一世了,哪能说忘就忘。
那么就是这枚玉佩的价值远远超过了那一万两银票,以至于跟玉佩比起来,银票微不足道。
元青菲正想着,就见陆徵走到案几旁,拿起茶壶将一壶茶水灌了下去。
喝吧喝吧,隔夜凉茶喝了拉肚子,最好拉的你走不动路提不动剑,死在荒郊野岭。
她正暗自诅咒着,就听陆徵冷冷的道:“玉佩就先暂时放在你这里,若是有一丝破损,你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元青菲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是是是,陆大哥放心,一定不会有破损,一定会光洁如新!”
她正说着,就听外头郑妈妈压低声音慌张的喊道:“小姐,那群黑衣人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