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萍姑笑道:“皇帝那就算了,宫里的侍女够多了,不差咱们小喜儿了一个!”
“侍女……唉……我的这几个送膳小侍内都是我亲自调教的,没一个有小喜儿这般伶俐的!若是如小喜儿一半伶俐,我这个二品作司如何等了好几年了,也没升作一品?”作司大人话说了一半,叹了口气,手一挥,他身边站的四个俊美的小侍内一恭身就走了。
作司大人看着妍禧道:“唉,皇上新进又瘦了,太后若知晓,定要责罚咱们不尽心服侍。小喜儿你心思通透……这样罢,小喜儿你这几日主菜厨间这边来帮忙,花些心思,做些既能进补又能温和的菜式来,看皇上进食是否有所改进,咱们这此做奴才的,皇上好了,我们便好了!”
妍禧果然每日到主菜厨这边想法子,她自小便爱吃,五感灵敏 ,在司马府几年,遍尝各式菜点,虽说从不动手做菜,但她闻其香味,便知道菜的材料。又爱在菜式上下功夫,一个肥厚的冬瓜,叫人在上面雕了无数指头大的小洞,里面镶进去新鲜的肉类,再用瓜肉填好,看上去素素的模样,咬一口芳香四溢,冬瓜里添了肉香,肉香里又有冬瓜的清甜,叫皇帝回味无穷。
后来皇帝每日进膳,添了无穷的乐趣,便是一个菜式未尝之前,先做猜谜游戏,猜猜这个菜式里藏了什么,猜完咬一口判断对错,倒总也错得多对得少,皇帝进食有了欲望,吃得甚多,脸色日渐红润,皇膳局的赏赐越来越多,不多时,作司大人的二品内侍竟升作一品,作司待妍禧竟比萍姑还要倚重,好在萍姑平日就是痴人一个,看妍禧得到作司大人青眼,心内也为她高兴。
于是各小厨间俱去讨好妍禧,请她来指点一二,妍禧竟成了皇膳局的大红人,封作五品女官,称女食大人,与萍姑平起平坐。
很快的,几个月过去了,冬天过去了,春天又来了,妍禧已经十四岁了,在皇膳局如鱼得水。她左边面上的肿褪得慢,仍比右边的更鼓胀些,面色也暗沉无光如老树皮,妍禧时有去探望采芹散人,采芹见她对自己的容貌不放在心上,不以为意,也没用养颜膏,心内暗暗称奇。
一日,作司大人匆忙叫人请了萍姑和妍禧,还特地叫她们换上女官的服饰,一件青蓝色的长衫子,左右两边锈了饕餮二神,领口竖立,大有官风。她们一路随着作司大人到了和欢殿,妍禧踏进去,一殿一树皆是熟悉的,只是当年太后宫宴的园子已经荒芜了。
作司大人在前,萍姑和妍禧于后跪在地上,太后着紫红衫裙端坐在前,愁眉紧锁,良久,幽幽叹气说:“你们……你们是管理皇帝的膳食……然皇帝娶妃已历五年了,娶了七八个嫔妃,美貌的、端庄的,各色都有,却没有一个见怀的,我问过太医院的太医,说皇帝身子没有问题的,我也查了,皇帝每月临幸的妃子少得可怜……他并不太亲近她的妃子,这如何是好?你们皇膳局可否于食物上下些功夫,叫皇帝对嫔妃有些兴致?”
作司一愣,不敢作答。萍姑看了一眼妍禧,忙低下头。
太后突然垂泪道:“唉,要你们这般作法,我也是没有办法,今日早朝,天王石虎以皇帝没有子嗣为由,逼迫皇帝立他为太子,皇帝未允,听闻石虎那模样,要吃了皇帝一般!可恶之极,从古至今,哪有立一位如此年长的堂兄做太子的?然皇帝没有子嗣亦是不争的事实。哀家只好求助于你们了!”
作司吞吞吐吐道:“太后,皇帝不能有子嗣,未必是身子骨上有问题,皇帝……”
“哀家知道,都是他身边的那些妖孽勾引皇帝……这些你们不要管,只管在膳食上下功夫,若你们做好了准备,哀家自然有办法叫皇帝……”
作司只好应下来,跟萍姑、妍禧退下,三人默默无言走着,作司道:“赵萍儿你也看到了,太后之命不可违,可有哪些是壮阳的食材?你回去好好想想法子,怎么把它们用在食物上!”
“壮阳的食材都是些大补的,皇帝的体质虚……只怕虚不受补,若是能找人给皇帝把把脉,大致找准下料的方向才好,只怕适得其反!作司大人,太后方才说皇帝身边的妖孽?什么妖孽?”
作司苦笑道:“罢了,便叫你去给皇上把把脉,不过,你们俩要先换了衣物。”作司叫小黄门回皇膳局一身趟,又取了两件官服,却是侍内的官服,萍姑问:“我们已有女官服,为何还要换侍内的官服。”
作司苦笑一声:“你若不穿这侍内的衣服,徵文殿你连进都进不去,怎么给皇帝把脉?”
萍姑略一思索,惊叫道:“作司大人,你是说……你是说皇帝……”
“对,缘何送皇膳的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俊美小侍内,道理就在这里!皇帝固执,只怕一时半会改不了,咱们只好就着他。”
萍姑和妍禧换上侍内的衣服,把头发盘进帽子里,萍姑原是三十多岁,容貌清秀,肌肤干净,一穿了侍内的衣服,倒像个二十出头的小侍内了。妍禧身子本来就细长,穿着小侍内衣服,活生生一俊美的小侍内,只不过只有半边脸的俊美小侍内。
作司领头,萍姑和妍禧随其后,突然迎面大踏步走来一人,他的身材高大雄阔,但一脸阴沉,半边脸如刀刻一般。妍禧慌忙低下头来,心一急,差点拌倒自己的脚,作司大人和萍姑都停下,低头向石闵行礼。
石闵昂首挺直,袍裾飘飘,大踏步走来,经过三人时莫名其妙停下来,他皱皱眉头缓缓转过面来,眼睛盯着妍禧,半天不动一下。
看了许久,向妍禧走去,妍禧心内揣了十只野兔,头垂得更低了。
“你,抬起头来!”那声音又冷又霸道,从来没变过!
妍禧身子微微一倾,侧过半边身子,只露出肿胀的如老树皮一样的半边脸。
ps:
妍禧与石闵相逢了,会有什么故事呢?求支持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心肝
(求订)
石闵微微有些失望,问道:“你是何人?”
“皇膳局的侍内!”妍禧的声音暗哑,听上去恰似小侍内的男声,石闵退了一步,一边脸上挤了个虚无飘缈的笑,转身低头走了,走得又乱又急,小心肝在哪里呢?她不是已经投胎了么?整日里所思的所想的,白日里出了幻觉……
这一年来,他从来不愿相信那只小猫儿凭空地没有了,他没有勇气扒开那一柸黄土,没有亲眼看见她的骨肉肌肤,没有看到她咽气冰冷,就坚持相信她还活着,只是躲在哪一个角落故意戏弄他,怀了惩戒之心讨伐他。
很长一段时日,他日日呆在军营,人变得更加阴冷暴虐,训练之时待兵士们又狠又凶残,秋风阵阵一直到冬日寒寒,士兵们少衣、少食吃草根,他自己也一样,有时蹲在土里挖草根,连土一起咽下,好似吞下一只猫。
他的目光更是寒冽,连刘战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哪次不小心与他的眼睛对接,直接洞穿人的心,看得刘战心惊胆寒,刘战情知石闵的悲怒,正如他的苦一样,但他还有着和湘歌儿的孩子,为了孩子,再苦也忍着。
每每回到府里,没有人不惧怕他的,她们心底里那个雄壮俊朗、英气勃勃的爷变成一只能噬人的猛兽。
只有红钺躲在帐下时,石闵从重重叠叠的被里找到她,他才是温柔的,百般亲近爱抚。亲昵地一口一声“猫儿”,他的指纹过她的所有肌肤,嘶着声音叫:“猫儿,猫儿。就给了哥哥吧,哥哥疼你。”
红钺在被下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石闵的唇便爬过来。细细地吮去她所有的泪水,安慰她道:“猫儿不怕——不怕,哥哥疼你,哥哥疼你,哥哥要你……”
亲近的最高峰,石闵激烈如冲锋,占得高地便长啸一声,合府都能听得到石闵的悲嘶,似一头久困的狼:“我的猫儿。我的猫儿……”
撕心裂肺。痛人心肠……
每每石闵回府。妍蕴便躲在自己的屋里,从此再也不出来见石闵,她大概知道了妍禧的故事。听到石闵长长的悲啸,整晚都在流泪。渐渐的,她的精神越发不好,人瘦得形同一只影子。
然而不久,红钺却有了身孕,大夫把消息告知,红钺不敢直接告诉石闵,把刘战寻过来,把有身孕的消息告诉了他,刘战又欢喜又担心,思虑许久找到石闵道:“爷,红钺有身孕了,是你的孩子,爷再不能鲁莽,要温柔些,你是快做父亲的人。”
“你说……是猫儿要投生了?”石闵半日从口里憋了一句。
刘战一口气上不去,良久方道:“是,是猫儿要投生了,九个月后她便出来了做你的宝贝儿,便让你一生一世宠着她,爷应该欢喜,你待红钺好一些!”
“一生一世宠着她,好,我宠着她!宠着猫儿!”石闵一口应下,果然行动和面庞都有了些喜意,有时守着红钺,抚着红钺着肚子问:“怎么还不出来?甚么时候才出来?”
然而不久,西北的代国蠢蠢欲动,石闵主动请缨,去了代国,直接赶到边境去,把代人杀得鬼哭狼嚎,他的阴鸷可怕被传扬如阴魂,代国将士只一听闻石闵,便望风而逃,最可怕的是见过他眼神的人,若是侥幸活着回去,夜半都会惊醒,有不少活了命回去,生生在做梦的时候胆破而死!但凡孩子夜半啼哭,家里的大人只要说:“魔王石闵——”孩子既闭口不敢再哭。
一季过去了,两季过去了,第三季到来,石闵回来了,红钺产下一名女婴,只有巴掌那般大,石闵看她恬然入睡,肤色雪白,还真有几份小猫儿的模样,不禁有泪下来。
难道小猫儿真的死了,真的投胎做了他的女儿?
今日他入宫到百尺楼见母亲,向她报告自己有了孩子的消息,石母淡然一笑,石闵突然问她:“母亲遵从老道,对于生死是何说法?”
石母淡淡地说:“一出世一入世,自然轮回矣。”
轮回,这是轮回,石闵心内又是欢喜又是悲痛,小猫儿终于回来了,以这样的方式要他疼,然而他的心肝还是煞煞地痛。
他走在道上,迎面而来的三个人,看见后右手边那人那步态,身型,那么远就能感知她的气息,就好似猫儿回来了一样。
然而他不是妍禧,妍禧投了胎,做了他的小心肝。
石闵把胸前提的一口气放下来,默默地走了
妍禧看石闵走远了,暗自松了一口气,提着心放了下来,跟着作司和萍姑急步向徵文殿走去,徵文殿门守了两个小侍内,唇红齿白的刹是好看,一见作司便笑道:“作司大人,今日又带了甚么好吃的?皇上如今日日盼了你来,才刚还问起午膳的时辰,甚么时候也叫咱们长点口福?”
作司拿手指点了一下他们的额头:“就你们这点出息也想着吃?等你们什么时候混到了帐下,便有你们吃的!”
其中一个小的脸一红道:“作司大人可混到了帐下了?”
作司拿手指在他们头顶一弹,哼了一声道:“混不混到帐下,不是你们小子说的!”
说罢领着萍姑和妍禧进去,妍禧听他们几个如此这般地说笑亲昵,无端地觉得毛发悚然,心头凉凉的,怪不舒服,又说不出不舒服在哪里。
进了徵文主殿,赵文帝不在,也没有其他内侍,作司领着她们直接进了书房,书房耸着好几个书架子,中间一条书案上,一人端坐着写字,后一个站着,拿手扶在坐着的肩上,两个头颅几乎是靠在一起,形状亲昵。
妍禧只拿眼睛挑了一眼,看得并不仔细,然又觉得一阵毛发悚然,一身起了疙瘩,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