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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往外走去。
“站住!”事情的变化实在太快,女子气得浑身颤抖,“你现在若是还敢往外一步,就会立即毒发身亡!我下的那种药,无论你用什么法子都是试探不出来的……”
岂料,对方根本懒得再听,肆无忌惮地只管向外走去。
“羽樽!”她的神色,竟然带着罕见的焦急,想要奔上去拉住他,本能的羞耻心又阻止了脚步的行动。
刚走到门口之际,他蓦然停下脚步,回首恶狠狠地瞪着她,瞳孔急剧收缩着:“你、你究竟在茶里放了什么?!”
这种东西,竟然连他指间的黑戒都感觉不出任何毒性!他忽然觉得头疼欲裂,一个身形不稳,扶住门框方站住脚跟,可最终药力见效,到底体力不支,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缓缓走到他身边,跪立一侧的女子,低头轻抚着羽樽轮廓分明的脸,嗲笑道:“我这可是为你好喔……我这可是为了不让你毒发身亡,为了救你个大笨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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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脸架前,那名被羽樽称为“阑”的女子正在卸妆,她将整个面部埋进盛满特制药水的洗脸盆内,浸了片刻,再抬起时已是另一番模样。
不过羽樽倒没有真正看走眼,此人容色清婉秀妍,眉目间流转的疏淡气质浑然天成,与神阑着实有几分神似。只是她微微一笑间的风情,仿佛玩转世间的潇洒姿态,却是神阑无论如何所不具有的。
她拈起盆内一张精致透明的面具,装于冰冷的玉匣之内,一面笑道:“还好有云齐你在,不然我还真不知道那个阑公主生得是甚模样。这些年来,我易容装扮过无数公主王妃,行遍世间朝堂,什么样的男子没见过?就昨儿个那回,才算真正找到点感觉。虽然用晨露未晞之际最娇嫩的桃花瓣制成面具,费了番大功夫,可效果同样显著,一开始就连羽樽都有些举棋不定了呢。”停了一拍,凝视梳妆镜里自己的花容月貌,轻轻哂道:“那位阑公主既如此让人魂牵梦绕,想来必是嫣若桃李呀,我忽然很想亲眼见识一番。”
“阿璧,”云齐这才停下手中的绣花活,抬了眼认真道,“我劝你千万不要起什么邪念,即便你与她长得分毫不差,你也是替代不了她的,更何况仅仅是依靠易容术,一旦穿帮你也就完了。”
“瞧你,紧张作甚?”阿璧笑嘻嘻道,“我现在还要陪那位公爵在幻境里好好玩玩呢,哪有闲心去神迹找她麻烦?更何况她的后台那么硬,我又不是不知道。不说别的,单就我们家那爷,虽说是他的假妹妹,可假有假的好呀,这一假可就有很多事真起来了,我若动了她,他还会有我好日子过吗?”
云齐笑而不答,阿璧又道:“不说这个了,我还是跟你说说羽樽的事吧。”她两眼放着亮晶晶的光芒,一头蹭了过来,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悄悄话道,“云齐我问你,你在碧落呆了这么多年,就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事吗?你们家公爵可真行啊……”
云齐的脸腾地烧起来,双手环胸做自保状,冷斥:“不要跟我谈你的艳情史!”
“什么嘛~”阿璧翻了个白眼,拖长了音道,“我就是一张白纸,遇见羽樽才是我真正的开始。”
“这句话,你曾经说过不下二十次,不过每次都换了一个主语而已!”云齐狠狠戳穿。
“嘁。”阿璧闻言不乐,慢悠悠地踱了开去,一面感慨道,“你还是老样子,死板得不得了,又鸡婆……”话未说完,一根绣花针带着劲风打了过来,差点命中她的后脑勺,阿璧侧身一避,小小地出了一身冷汗,“做了这么久的丫鬟,实力倒是有增无减哪,废柴大妈的绣花针都能当暗器使了。”
云齐真是哭笑不得。
“说起来我真是服了你,空负平生绝学,窝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成天缝缝补补的,你的内心到底是有多空虚?”阿璧这家伙,拿住把柄就死咬着不放。“眼看烟山派那个死老太婆越来越嚣张,而我断肠谷就跟销声匿迹了似的,近年来也没什么丰功伟绩,师父他老人家不甘心哪,最近已经下山找那个死老太婆火拼去了。他临走还给我留了几句可能成为遗言的话,大多是骂你的,大师姐也被骂得很惨。”
江湖上烟山派和断肠谷是齐名的,可性质却完全相反:一正一邪。烟山派习的是匡世济人之道,救死扶伤之法;断肠派却是蛊毒双修五花八门,炼成精后往往找不到合适的饭碗,自然就变着法子向邪门歪道里钻,时间一场名声也就越来越臭。现在大概是这样一种情形:烟山姥姥往人前那么一杵,人就争先恐后地去舔脚尖了;如果换成断肠老人……甭试了,还是请他老人家到荒郊野外去晾着吧,就他那毒气逼人的样子,把人一摊一摊从竖着吓成横着的,那不是作孽吗?
“奇了怪了!”云齐一边穿针引线一边与之闲侃,“我在此地发扬他老人家默默无闻的美德被骂也就罢了,大师姐呢,跟着容世做了那么多轰轰烈烈的事,怎么也要被骂呢?就因为容世是烟山派的?不过他的所作所为哪有半点烟山弟子的影子啊,姥姥就是偏心,把她的关门弟子看得跟命根似的,由着他胡来,连训都舍不得训一句的,反倒是你,师父就满意啦?据我所知,你跟容世那个坏家伙,同样关系匪浅吧?这阵子我听说他北疆呆腻了,准备去天空之城调剂一下心情,你若是不跟去的话,我看他难免不回江寻故国会老相好呀。要是一个两个三四个也就算了,可他也不是什么七个八个九十个的事,我还真怕大师姐一个人对付不来呢。”
阿璧正想大肆诽谤容世之时,响起了敲门声。云倪在外面道:“云齐,那位爵爷说了,请你过去一趟。”她口中的爵爷指的是天空之城的首爵青诀,皇太子遣留下来据守碧落的。——楚湮虽然退兵卞凉,但在碧落、徽州三郡仍设了据点。青诀的小日子过得那不是一般的滋润,俨然成了碧落城的土霸王。
云齐应了声,起身欲去,见了阿璧诡异的眼色,面上一臊,不打自招道:“我是因为……在他的饭菜里下了慢性毒药,哪知他头回儿就给尝了出来……总之我现在是受制于人。”
“得了,看你那副偷鸡摸狗的样子就知道了。”阿璧取笑道,“受制于人?你倒是说说看,受制到哪种程度了?当初容绯要引火烧身时,也不见你帮她,你若是帮她随便在哪个饭菜里撒点药,她至于干那傻事吗?这会子你倒是慷慨了,不仅赐药,还大手大脚用的是慢性子的,你拴郎君也就这法子了。前回儿容世还说,她容绯再不济,好歹是叫过他一声哥的,糊里糊涂就那么死了,你连个最起码的交代也不打算给他,他迟早是要翻旧帐的。我看你呀,到时候又得预备一副慢性毒药喽。”
云齐啐了她一口,急急出了门。
第八十三章 绝境(二)
羽樽一觉醒来,发现了一桩了不得的事:他不仅衣服给人剥光了,连指间的那个多功能黑戒都神秘失踪了。他好歹也是一震古烁今的人物,无缘无故被人摆了一道,既劫了财又劫了色,叫他这公爵的老脸往哪儿搁?
他果然是想不开的,下了榻随手扯过屏风架上一套新装,虽然心里很窝火,可是那穿衣系带的优雅风度还是能够迷倒万千无知少女的。那套衣服是月白底子绣了长青穗的,羽樽看着袖面上的花纹就挺不顺眼。
他出了门走进院子,看见阿璧顶着“阑”的天颜正忙着晾衣服,而且其中就有他穿过的。白色的衣袂悬在晾衣杆上,淅淅沥沥地滴着水,在晨光熹微中带点碎金的影子,少女的剪影也就显得十分温馨动人。
可是羽樽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额角上也不禁冒出了冷汗。
“你醒啦?”阿璧踮脚将湿漉漉的深绿色床单铺展开,一边笑容满面地招呼羽樽,“昨晚还睡得好吗?”
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道:“你究竟是谁?”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昨晚我伺候您时,您不知道叫了多少遍我的名字呢。不信的话,您大可问问这满院子的花花草草,当时咱俩喊得那样神魂颠倒,是块石头也听见了,它们可以作证。”她调笑的口吻轻松自如,眼神带了丝妩媚。
羽樽看了心中产生一个如果这是阿阑他就去磕死的念头。
阿璧也觉得自己要改变风格才行,据说那位阑公主是很矜持体面的,当然她也没忽略雪公爵和阑公主关系暧昧到在西崛殿和北维殿左右流连之事,所以她昨晚就躬身实践了一回,得出了一个“果然名不虚传”的结论。
“对了,这玩意儿还是您亲手给我戴上的呢。”阿璧笑着将衣领里悬着的黑戒取了出来,拴着戒指的不过是一根女子柔韧的发丝,轻易即可弄断,她继续道,“才搁怀里一夜,我就给它硌得心口痛得慌。可是您竟然不记得啦?”
想当年羽樽在一众贵妃命妇间玩得风生水起时,阿璧那小蹄子还不知道躲在哪个山坳里捉蛐蛐呢,她看对方一副纯洁美好的样子,还当自己赚了个天大的便宜。羽樽这辈子如果不是遇上那个让他难以下手的阑公主,只怕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座窑子里堕落着。所以他不是被阿璧的言行给震撼了,他受不了的是,一向在他心里有着崇高玉女形象的“阑”就这样被人无耻颠覆了,这让身为男人的他感到一种梦想破灭、情感逝去的痛苦。
“刚刚洗衣服时,我的袖子不小心弄湿了,可不可以麻烦您帮我拧一下水?”她根本就没有容对方思考的余地,直接举着袖子蹭了过来。
羽樽那个装绅士的老毛病又犯了,看在她那张脸的份上,不止给人拧干水,还把剩下的活儿也包揽下来。在他默默无闻效劳的时候,阿璧就坐在旁边一块青石板上,捶着酸疼的胳膊腿儿,笑得那叫一个如狼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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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箫音,阿璧走进桃花林里,月夜的林陌间碎银撒开满地清辉,她仰头看到桃树上坐着的银发少年,笑逐颜开道:“薇师兄,好久不见,您怎么也有兴趣到幻境里走走?”
杜薇西闻言,放下手中的玉箫,冷漠地看着她道:“我一直以为你只在别处捣鼓些荒唐事,这么些年也没干涉过你,倒是把你炼成大气候了。你自己说,想要个什么样的死法?”
他是少年模样,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改变,然而此际他唇角噙着的那抹冷笑,却寒气四溢。
阿璧见他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也不敢再掉以轻心,答道:“师兄你说这话可就伤感情了,咱们各安使命,理当互不干预,何以您现在要莫名其妙地对我发难呢?”
杜薇西道:“你明知他被八象罗洛之法困住,只能以魂魄的形式流浪下去,却用卑鄙伎俩逼他现出真身,如此一来,若三日之内不得脱,必将油尽灯枯而死。你既言明与我互不干预,何以对我所守护者下此毒手?”
“师兄您错啦。”阿璧笑吟吟道,“我哪有本事困住雪公爵呢,无非是他作茧自缚罢了。您不知道吗?昨天是谁,一见到我时就把自个儿的魂给丢了,在他的‘阑公主’面前,我不用任何动作、任何语言,他就会原形毕露。尽管他后来明知我是假的,可是看到我的这张脸,他就无力反抗,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所以说他是自掘坟墓罢了,而我呢,不过刚好有兴趣陪他玩这个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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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