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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样说,但白家与吕氏还是有些罅隙,要想跟白家结亲,定然要费一番功夫的,如此想着文竹便也放了心,只觉得那白公子有些好笑,与段明熙不同,他对这些夫人有些爱搭不理。
除了对着汤氏谦虚了几句,便是不爱说话,答起话来也是几个字便带过,不愿意多说一句。那白夫人却是他的大伯母,听话里的意思,她的亲娘回了金陵,此时才由她大伯母带出来。
“……我家少景自幼便不爱说话,让各位夫人见笑了……”这话说完,连白夫人自己都有些尴尬,文竹是见过白少景的,知道他可不是这种蔫性子,定然是有意为之。这样最好,若是他不配合,也不会有人乱点鸳鸯。
当年文慧对此二人的印象都是极不错的,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心情,如此想着文竹便撇了一眼文慧,却发现她正盯着另一个自己没有见过的男子,这男子虽然长的比白少景要少了几分俊美,比段明熙又少了几分健硕,但那股子书卷气却是极浓的。
待等几位夫人说完,文竹才得知那男子竟是秦家的二公子,没有想到,不过没多久的功夫,自己的这位四姐姐便又看上了新人,文竹只觉得好笑,转过眼来,却发觉得身边坐着的顾玉栏也在盯着那人瞧看,脸上还带了几丝红晕。
“我这次子去年中了举人,只是身子稍弱了些,想着让他歇上两年也是无妨……”秦夫人说着文竹这才发现,那秦公子的确是有些虚弱,相比白公子自然的白皙,他的脸色是白中透黄,更是瘦的厉害。
“虽说前途重要,但也要顾惜身子才是……”顾家二夫人难得开口,又问了几句,那秦家二公子也轻轻答了,但明显中气不足。文竹心中叹息,却是个病秧子,再看文慧,果然眉头皱了起来。
而后卢启信与顾家的二公子也见过了礼,数年不见,那卢启信竟是长的高了,脸上也带了胡须,除了那张方正的脸之外,竟是与那年的“启信哥哥”判若两人,文竹不由又是几分感叹。
至于那个顾家的二公子,文竹转身就忘记了,似乎他太不显眼,又极为低调,竟然让文竹完全记不得。
几位少年郎各有千秋,直到几人退出了花厅,这几位小姐还在各自回味,文竹看了看众人,跟顾玉桐对上了眼,两人同时笑了笑,不由多了几分亲近。
有下人将那屏风撤去,众人便进了后面的敞轩,此中已是布了碟、箸,服侍的丫鬟、婆子都肃然地立在一旁。
你推我让一番后,众人这才坐下,夫人们坐在靠水的一桌,而小姐们坐了另一桌。
有丫鬟们端了泡着花瓣的水给大家净了手,又给各桌上了些酸梅汤、绿豆汤等解暑之物。然后丫鬟们点心、拼盘、小菜、冷碟、热菜,络绎不绝地捧上来,又有丫鬟给众人倒了荔枝酒。
罗家三夫人客气的说,“家常便饭,各位夫人不要嫌弃才是!”说着举杯敬了大家一盅。
几位夫人也拿起酒盅,宴席正式开始。
第一百七十七章 斗茶(上)
罗家的席面是自家的厨娘做的,并非在酒楼定的席面,各式菜肴,无一不是京城的风味,几位夫人吃的倒还顺口,只是罗三夫人唯恐不够周到,又亲自给汤氏添菜,就怕汤氏这个初来之人吃不习惯。
“这荔枝酒不过是果酒,您就放心喝吧”罗二夫人是个酒中好手,挨个夫人轮着敬,半壶下来,脸色依如常人,倒是秦夫人已是喝多了。
秦夫人本来小道消息就多,又爱说嘴,文竹一面放了筷子,一面看好戏。
还好有罗三夫人拦着,上前来劝,罗二夫人也怕秦夫人闹出什么事来,便也放下了酒盅,一顿饭下来,已是未初,大家就移到西次间喝茶。
喝了酒,秦夫人的话就特别多,她拉着段夫人的手,絮絮叨叨的道,“你家明熙真是好,稳重大方,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教出来的。”
这话一出口,文竹等人还没反应过来,罗家三夫人已是皱了眉头,忙给罗二夫人使了个眼色,罗二夫人几步上前,端了茶水递过去,“你呀,真是喝多了”
反而段夫人先是面色一冷,又淡然解释道,“明熙是在西北长大,我这个母亲的,管的少,是他懂事的早。”
秦夫人接过罗二夫人的茶碗,但还是没有明白,呵呵笑着道,“段家的家教好,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您心也善,要是嫁到你们家啊……”
听着这话越说越不像话,陶氏不由心中冷笑。
什么事情都不明白,还在这里乱嚼,说什么跟段家二夫人交好,竟然连这点子事情都不晓得。段家虽是百年望族,其中却是有几年的败落,而后是北戎相犯,这才又起了家,自然西北是根基,段家三个儿子,皆在西北任要职,这段夫人却是一直在京中服侍段老夫人。
段明熙不止是在西北长大,而且还是在西北出生,他根本就不是段夫人的亲生儿子。教出来?还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家风很正?那还会有外室之说?这些话显然是在打段夫人的脸陶氏只是冷眼看戏,众人却都急了,连文竹这些小姑娘,都觉出了不对。
罗二夫人招呼下人上前要给秦夫人添茶,秦夫人这才住了嘴,白家大夫人见了便也过来解围,“听说你家君婷会得分茶之技,可是真的?”
那秦夫人听了,忙把茶碗搁下,略带了几分惊讶的道,“白夫人怎么知道?”便忘了刚刚的话,拉着段夫人道,“我这小女儿,意是跟我半分也不像,对那诗词书画不过略懂,但这刺绣分茶倒是样样都了得。”
陶氏听了撇了撇嘴,秦夫人的画确是被安王妃赞过,不过那也就是应了个景,并没有谁真觉得她的画有多好,倒让她一直挂在嘴边,连自己都替她难看。再说,哪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夸赞自家女儿的?真是丢人秦夫人虽然嘴上说,手上可是一直拉着段夫人,半点没有松手的意思。罗二夫人听了便又接话,她一心想着给段夫人解围,便也就顺着秦夫人道,“既是如此,不如就让秦君婷分一盏茶给我们几个尝尝?”
再看秦夫人又笑道,“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罢了,当不得真,你们就别笑话她了。”这显然是欲拒还迎的谦虚之辞。
罗三夫人见了便着人去寻茶具,又让人重新收拾了敞轩,挨着碧水,摆了桌椅。
秦君婷圆圆脸蛋上现出红晕,轻轻理了理身上那条耀眼的镶金边石榴裙,又抚了抚裙边垂着的碧玉环佩,含着笑给众人行礼:“我技艺不精,就是给各位伯母婶娘、姐妹们凑个趣儿。”
众人听了都笑道,“怎么会。”
只有陶氏脸上带了几分难看,这秦夫人显然是让自家女儿出头,虽不是事先安排,却也太刻意了些,她看了一眼文淑,不由开口道,“慢着,这分茶之技我家文淑倒也学过,还有谁会此技,不如一同来玩玩?”
陶氏果然按捺不住,把文淑推了出来,文淑却是脸色一沉,但到底还是忍住没有敢说话,当着众多夫人的面,她还是不敢,只是低头不语。
就在众人往敞轩里移步的同时,汤氏走到文竹身边,“我记得你跟你大嫂也是学过的,可是有的?”
文竹点点头,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汤氏只是问问,便解释道,“分茶是在江南较为流行,想来秦世婶也是出身江南的罢,二姐姐应该是跟任姑姑所学。”想到这儿,文竹又有些担心,任姑姑已经回来几日,因着这次小宴,才放了她几日的假,过不了多久,自己也要跟着学规矩了,虽只是出嫁前大家女儿必学的,但总规没有如今这般自由。
想着任姑姑,便没有听清楚汤氏的话,随意的点点头。
不想,到了敞轩落坐,汤氏才又提出,“我家文竹跟她大嫂也是学过几日,不若让她也凑个数吧?”
文竹不由大惊,原来刚刚汤氏说的这个,自己怎么就走神了呢?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何况得罪的是陶氏和秦夫人,一个是让前世枉死的帮凶,一个连背景自己都没有摸清,这两个人她可一个都告罪不起。她连忙摆了摆手,“我、我不行的……”
“不过是玩儿罢了,文竹莫要怕”陶氏却也来添把火,她心中以为,文竹不过是乡野出身,这分茶又会得多少,不过是皮毛,文淑可是跟任姑姑正经学了两年,若是文竹能胜过那秦君婷,岂非更好。
文竹有些无奈,但汤氏的眼神又让她点了点头,汤氏说的对,若是自己太过默默无闻,这京城之中,又有哪家夫人看得上她?不管她是不是愿意,总要给她找个人家,按陶氏的性子,一定会利用这两个侄女攀得富贵,若不是在汤氏在京的时候把亲事定下,说不准她会把自己嫁给什么人呢?
秦夫人见了不由冲文竹笑道,“庄六小姐别怕,不会让你吃亏的。” 转而向众人道,“既是斗茶,不能没有彩头,我便出头上这枝琉璃合欢花的簪子吧。”
言毕果真从头上拔下一枝琉璃合欢花的簪子,那簪子虽不算贵重,却是做工精细,晶莹通透,不是俗物,说不得是宫中之物。文竹不由心道,秦家果然不简单,只是秦夫人此举,定然是对秦君婷信心十足的。
陶氏听了便也不服输,从头上也拔了一支镶了粉宝石的小水蜻蜓钗子,“这东西本不值什么钱,只是那宝石有些难得,给姑娘们玩玩吧”
罗二夫人听了也跟着笑,是她扯出来的这事,自然也要当先,好在她娘家富贵,这些金玉珠宝算不得什么,她头上一枝莹润的玉燕钗取下,轻轻道:“我也凑个趣。”
其它几位夫人也都或是拔了头饰,或是脱了镯子,罗三夫人是一只玉镯子,汤氏是一只金簪,顾夫人是玉佩,倒是段夫人,将头上那支唯一的镶了碎宝石的碧玉簪拔了下来,只是她放下的时候却道,“虽然许久不动手,但我想还是当得评判”
众人不由愕然,只有白夫人道,“段夫人娘家姓杜”众人这才“哦”了一声,似乎全都明白了。
眼见那些金玉首饰放置在桌上,几位小姐都有些跃跃欲试,顾玉栏轻轻碰了碰顾玉桐,顾玉桐却是一沉脸,轻轻摇头。她不由有些气结,只好站出来道,“玉栏倒也见过人家分茶,只是不曾正式学过,就跟姐姐们凑个趣”
顾夫人听了有些不悦,却也不说什么,毕竟是顾二家跟顾大家的矛盾在那里,如今刚刚有所缓和,若是管的宽了,难免两家的再有更大的罅隙。
罗二夫人一看,便也推了推罗小姐,罗家小姐有些不愿意,但还是站出来道,“那我、我也跟姐妹们凑个趣儿吧”
倒是文慧有些气结,大嫂杜氏会分茶之技她是知道的,杜氏也曾愿意教她,倒是她总觉得这些东西太烦,只捡了画技来学,如今却只能躲在一旁干着急。
好在顾玉桐似乎不愿意凑这个热闹,她退后一步,站在文慧的身边道,“我陪你”态度极是亲切,却让文慧有些不悦,顾玉桐倒也不在意,文慧与顾玉栏交好她是知道的,便只站在那里,不再言语。
早就听说段夫人是杜家的女儿,这分茶以江南杜家为首,君婷可是学了数年的。秦夫人看着这自家女儿,心中不由得意不已,觉得自己早有先见之明。
何况,这几个女娃,都不足惧。
顾玉栏就不用说了,顾二家一向自视清高,以诗书为上,此等技艺自然入不了他家的眼,顾玉栏就算真的会分茶,也不过是皮毛。
罗大小姐呢,更不用提,要论打算盘,恐怕这些小姐夫人都不是罗大小姐的对手,这分茶么,就不值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