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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采芙依然不闻不问,连头都没有抬起。
段云杨目光跳跃的看了她片刻,开口道:“别高估了你自己。”
顾采芙依旧没有答话。
段云杨俯下身,一伸手抓住她胳膊将她扯了起来,望着她身上那件脏污的衣衫,冷声道:“脱了。”见顾采芙没有丝毫反应,他松手将她丢回地上,对身后的侍卫道:“多叫几名婢女过来,把她这身衣服扒了,”说完,又毫无感情地加了一句:“如果她不肯吃东西,就用灌的。她若再瘦一两,就从那些侍女身上割下来一两。”
顾采芙的肩膀终于颤抖了一下。
段云杨看了她两眼,转身踏出了房间。
那日之后,近一个月时间,段云杨没再踏进那处偏院半步。
他仿佛忘记了府里还关着这么一个人,忘记了那天她悲愤之下说的那些话,忘记了她紧抓着那一身刺眼的血衣。
***
今日清晨,一宿辗转难眠的顾采芙,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盈儿将上前拦阻的侍卫呵斥了一通,飞歌径自往里走,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推开门踏进去,望着面前那张娇媚如月的脸庞,飞歌抿紧了唇角没有出声,许久后,低声问:“你真是他的……妻子?”
顾采芙抬眸回望着她,太久没说话,一开口嗓音都有些不像她自己的了。
她回道:“我宁愿我不是。”
这个男人给了她太多的噩梦。如果前世没有遇见他,现在她还会是‘顾采芙’,陪在一个疼惜她的相公身边,相夫教子,举案齐眉,过着最平凡的日子。
她不会被斩首示众,不会在陈家大院里苦心追查,不会来到归月……
可她也不会遇见楚铭。
她不知道,这个清冷如斯的男子是从何时步进了她心里,兜兜转转后,到现在,脑子里都是他的影子,驱散不去。
飞歌面色有些难看,目光复杂的看了她很久,说道:“本宫放你走,但是你要答应,从此以后再不来纠缠驸马。”
顾采芙忍不住笑了出来,声音干涩嘶哑。她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凝视着飞歌神色紧张的脸庞,笑道:“公主,你的驸马不仅仅是一只飞天的雄鹰,他更是一只狼。你真以为他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不会对你做?”
飞歌身子晃荡着往后退了半步,稳住了身形,深吸口气道:“驸马对我很好。至于本宫和你,”飞歌摇头,“我们是不一样的。没有了‘驸马爷’这个身份,他根本不可能在归月立足。你能给他这种荣耀吗?”
顾采芙叹息。为飞歌觉得可悲。可是,或许真如她所言,对段云杨这种没心没肺的人而言,感情只用身份来维系的时候,才最牢不可摧。
***
飞歌打开房门,对一名侍卫道:“放了她。”
侍卫跪下,全身绷紧:“公主,将军他……”
“放了她。”飞歌声音严厉了几分,“驸马那里,本宫自会处理。”
侍卫不敢再多言,略微思索,起身将顾采芙脚踝上的铁链打开。
顾采芙头脑有些发晕,扶着墙壁迈出去,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却不觉得有多少暖意。
“盈儿。”公主唤了一声。
盈儿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里的包袱递给顾采芙。
顾采芙接过,没有多说一个字,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站在人流攒动的街头,顾采芙茫然失去了方向。
她知道定国公府在那个地方,可她迈不开步子。她懦弱的以为,只要不去证实,楚铭就还没有死去,终有一天他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楚铭让她,相信他。
***
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前行,快出归月的国境时,驾车的老汉停下车,撩开布帘对车内坐着的那人说:“姑娘,再前面就出归月了。”
秀美的莲足探出,随后是一角素净的裙摆,车内的顾采芙双脚着地,转身递了一块碎银子给那个车夫:“多谢了。”
车夫笑哈哈地接过,随口提醒了一句:“姑娘自己小心。”
顾采芙谢过,挎着包袱往关卡走去。
“站住!”几名士兵拦住了她。
顾采芙从包袱里取出飞歌为她准备好的通关令牌,士兵们便没再阻拦。
出了归月,只要再穿过一片树林,便入了一个叫“墨”的小国,继续往前,就是齐蒙边境。
顾采芙打算回齐蒙,到蒙西那个偏远的小镇找到白瑶娘和李大夫,然后,管这天下如何风起云涌,管他段云杨多扬名立万,她就在那里等着楚铭。
脚步,忽然被打断。
几名黑衣人从林后走出,手中利剑折射着烈日,晃得她眼睛刺痛难耐。
顾采芙初时惊了一瞬,随即冷静下来。
“是公主派你们来的?”她问。
那些人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迫近她,眼神里流露出的杀意,并没让顾采芙有多害怕。
她的存在,就是一根刺。
公主一时能容得下,不代表一世能容得下。
顾采芙突然转身,往刚才的关卡那儿拼命跑去。
耳畔的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身后有‘噗噗’的弓弦颤抖的呜鸣,忽然,后背一阵剧痛,顾采芙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那些人缓下脚步,一步步走到她身边,高举起手中的剑猛地刺下!
利刃没入皮肉的声响,在她耳边无限地扩大。温热的液体飞溅在顾采芙的脸上,她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去,僵住。
围攻她的那些人还来不及叫出一个音,就被人割断了喉咙倒在地上。
只有那一抹月白色的身影立在她的面前,像梦境中一样,举起手,修长的指揭下了覆在脸上的银色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熟悉的俊美脸庞,勾唇对她温柔地笑着,微翘的眼尾,眸璨如星。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继续超标……偶真勤快。
早买了这一章的筒子,你们真没吃亏,真的……
JJ竟然把这一章抽没了,真神奇。偶再刷新一下吧。
第六十七章
“楚铭……”
顾采芙张了张嘴,低喃出声。
楚铭俯下身去,蓦然看见□她后背小半截的短箭,心头一震。
“你受伤了?!”他登时紧张地抱起顾采芙。
顾采芙抓住他的衣襟,一碰触到他的身体,眼泪便再也忍不住地滑落下来。
温的,是温的……他没死,我没有做梦……
楚铭见她蜷在他胸前的样子,心疼地声音都有些变了,问她说:“很疼吗?”
顾采芙把脸埋在他颈窝处,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楚铭将她横抱起来,避开了她背上的伤口,施展轻功凌空飞跃离去。
风呼呼刮在脸上,顾采芙在这个怀抱里不再觉得冷。
楚铭抱着顾采芙到了一处宅院,身形落地后,他疾步走到一扇门前,抬脚踢门进去。楚铭将顾采芙侧身放在床上,面朝着墙壁躺好,然后转身去忙开了。
背上有伤,顾采芙也不敢翻身去瞧,耳朵里听见身后一阵乒乒乓乓乱响,好像是他在翻箱倒柜。又过了片刻,脚步声往床边走近。
“你忍着点,可能会有些痛。”楚铭对她说。
顾采芙刚要点头,浑身猛地僵住——
一只手覆在她腰上,正要解开了她的衣带。
顾采芙窘迫地把脸埋进被子里,乖乖地让他把外衫脱了下来。
她刚松了口气,猛地又绷紧了身子。
楚铭拉住她的中衣,作势要脱的样子。
顾采芙登时急了,羞涩地道:“不,不用脱,可以直接撕……”说出那个‘撕’字,她意识到什么,脸刷得一下直接红到了耳根子。这个字听起来,怎么那么想她在……求欢?
楚铭瞧着她难得地娇羞模样,心中忍不住一动,低下头,在她红彤彤的耳廓上吻了一口,然后嘴唇贴着她耳朵柔声道:“这里没有女子衣裳给你换上,所以不能撕……”话说完,小心避开露在衣外的箭身,将她的中衣慢慢脱了下来。
顿时,圆润秀气的肩膀袒露在他的眼前,肤若凝脂,白皙如玉。或许是痛的,双肩丝丝颤抖着,让人心生怜惜。
如此这般,更显得那枚深入她皮肉的黝黑短箭万分的刺目。
楚铭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不是很深,也没有伤到骨头和经脉,微微稳住了心绪。
净过手后,他将一把小匕首在烛火上烤了片刻,匕尖挨近箭头处:“疼就叫出来。”语罢,在顾采芙肩膀上重重亲了一下,趁顾采芙发愣的瞬间,匕首划破皮肉,将那箭头又快又准地剜了出来。
从始至终,顾采芙只是颤抖着,没有吭一声。
楚铭瞧她这样,更觉得心疼。忙帮她上了伤药,再用纱布包扎好伤口,动作轻柔的好像她是易碎的珍宝。
等到一切都弄好了,顾采芙才松开紧咬住的牙关,语气虚弱地说:“谢谢你,楚……”身子忽然一轻,惊愕下,却是被人抱入了怀里。
贴上背后那具温热的胸膛,顾采芙心跳砰砰砰地加快。
两人这般抱住沉默了许久。
最后,顾采芙忍不住打破了沉静,问楚铭道:“那日,是你和楚桐事先约好了的?”
楚铭回道:“不算事先,是当时约好的。”
顾采芙不解的转头看向他。
楚铭冲她笑了笑,说:“二哥从来不叫我三弟,除非要与我合谋骗过父亲的责罚时。”
顾采芙忽然有些明白了:“所以你一听他那样叫你,就知道他要与你合谋?”
楚铭点头,“而且,当时和他耳语了几句的那人,是大哥的心腹。”
顾采芙回想着当时的情形,蓦然间,脑海闪过楚铭中箭后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她全身一震,呼吸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起来。
太可怕了。自从那一天,她每晚闭上眼睛这一幕就浮现出来,让她彻夜难眠。
顾采芙后怕地抓住楚铭的衣服说:“可是那一箭,我看着真的……真的以为你,……”
楚铭接话道:“颜玉,你还记得吧。”
顾采芙愣了一瞬,点头。当然记得。
楚铭说:“二哥用箭百步穿杨,自然避开了我所有要害。颜玉再在二哥的箭上抹了能造成人假死的药,所以那一箭并没多严重,看起来我却像是死了。若非如此,又怎能骗得过段云杨。”说完,他抬手在顾采芙脸上细细抚摸着,凑近她耳边低语:“我答应过你,就不会食言,又怎么会那样就死了呢。”
他望着她的目光深了几分,手臂揽紧她的腰肢,忽而开心地笑了:“真高兴你相信我。没有伤害自己做傻事。不然,下一次就算杀光那些人,我也会直接带你走的。”
顾采芙被他嘴里呼出的热气撩得后颈发痒,微微缩了下肩膀,脸上通红,低声劝道:“还是少杀生的好。”
楚铭笑着回道:“好。”
一个字,顶过千言万语。
身子被他暖暖地抱着,顾采芙觉得连心都变得充实和温暖。
***
将军府
飞歌特意亲手下厨做了几样拿手小菜,忙活了半天,然后坐在桌旁等着她的驸马回来。
段云杨踏着暮色回到府中,刚进门,一名侍卫匆忙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段云杨脸色微变,冷声道:“派人去找。”
“是。”
那名侍卫连忙抱拳,跑开了。
这时,府里的下人跑来说,公主请驸马爷去大厅用膳。段云杨眉头不留痕迹地皱了一下,转瞬收敛住情绪,随那名下人去了。
推开门,他走进屋里。飞歌一瞧见他,脸上带着恬美的笑容起身迎了上去。她不顾自己身份,亲手替他脱下大氅,再令盈儿取来清水奇﹕书﹕网,拧好湿毛巾递给段云杨。
段云杨对她一笑:“多谢公主。”接过毛巾擦拭着手。
飞歌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她开口试探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