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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拓跋涵,既然已经成功夺权,却又为何不斩草除根?非但没有要了拓跋苍的性命,反而好吃好喝养在身边,任他在皇宫里搅得鸡飞狗跳,却视而不见。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上当了
越想脑子越乱,孟溪月索性扑到榻上不再去想。反正她只想救出姐姐而已,那孪生兄弟之间的恩恩怨怨和她没有半点相干。只要多加小心,不要节外生枝就行了。
孟溪月正胡思乱想间,忽然听到外殿之中有响动传来。以为是拓跋苍去而复返,她跳下榻拾起剑踹开门冲了出去:“你这家伙,又有什么事请?”
“月妃娘娘,你……你怎么了?”
出乎孟溪月的意外,门外之人并非是拓跋苍,而是她的侍女小环。被她用长剑这么一指,小环显然受惊不浅,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体若筛糠,手里端着的糕点滚了一地。
孟溪月和小环相处接近十年,自然知道她胆小如鼠的性子。见状急忙丢下长剑快步上前将她扶起,一边帮她拂去裙子上的灰尘一边安抚:“听到这里有动静,我还以为是刺客,所以才……都是我不好,吓到你了吧?”
“娘娘千万不要这么说,都怪奴婢胆子太小了。”知道是一场误会,小环苍白的脸色这才恢复了几分红润。歉意地向着孟溪月道了声不是,急急忙忙捡拾着满地的糕点。
孟溪浅也蹲下身子,和她一并捡着。忽地想起一件事,便随口问道:“对了小环,刚才我回来的时候你不在,去哪里了?”
小环刚刚拾起一块蜂蜜杏花酥,听了这话手指下意思地轻轻抖了一下,圆溜溜的杏花酥脱离了指尖的限制,咕噜噜滚到了孟溪月的面前。
“奴婢见娘娘这个时辰还未回来,心中焦急便出去等候,又怕娘娘未用晚膳,顺道去御膳房寻了些点心回来。”小环浅笑着回答了孟溪月的问题,语气一如往常般带着怯懦的感觉。接过孟溪月递过来的杏花酥放进盘中,这才垂着头站起告退:“这些点心脏了,奴婢再去拿一份回来。”
“不用了,我不饿。”孟溪月一把拉住小环,夺过她手上的盘子放到一边,拉着她的手一直走进内殿按坐在椅子上,低头望着她满脸愧疚地道歉:“对不起小环,跟着我进宫让你受苦了。”
“娘娘说这话真是折煞奴婢了!”小环大惊失色地想要起身跪下,无奈肩膀被孟溪月压在动弹不得,只好乖乖坐在那里,激动得声音都高了许多:“娘娘对小环恩重如山,从未将小环当做下人看待,小环早就下了决心,甘愿为了娘娘上刀山下油锅以报此恩!若是娘娘再说这种话,便是不把小环当做自己人看待,若是这样,还不如一剑刺死小环吧!”
“好好好,我再也不说便是了。”没想到自己一番愧疚之词竟然会激起小环如此大的反应,孟溪月心底甚是感动。眼见小环急得俏脸涨红,连忙笑着转移了话题:“不过你以后可要多多磨练胆量,不要再像昨日那样接二连三地昏倒了。”
“娘娘又在取笑奴婢。”小环扯起袖子抹去眼角泛出的泪花,朝着孟溪月做了个鬼脸。“奴婢昨日只晕倒了一次,哪有接二连三?”
暗潮汹涌
什么?!
好似一声惊雷在脑中炸响,孟溪月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纤纤十指瞬间紧握成拳,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望着小环确定道:“昨晚……你没有晕倒?”
“没有啊。”莫名其妙地看着孟溪月那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小环肯定地点点头补充道:“昨夜奴婢本来想伺候娘娘,可是皇上嫌奴婢笨手笨脚便打发奴婢去睡了。看他那紧张着急的样子,甚是关心娘娘呢。”
小环越说越开心,忍不住掩唇偷笑起来。完全没有注意自家主子的脸,正随着她的话变得越来越狰狞。
该死的拓跋苍,她一定要宰了他!
……
数日后。
明霞宫中,三四个嫔妃正围坐在一起絮絮闲谈。花枝招展的妆容,尽是上次明霞宫中围攻孟溪月的那些面孔。
被打发到外面的宫女们冷得难捱,索性全都挤到门口角房中听候差遣顺便暖和一下。空荡荡的内殿之中,只有角落里摆着的铜鹤昂首振翅,从长长的喙中吐出一缕缕飘荡的熏香。
“这熏香味道清雅,不知是从哪里寻来的极品?”容貌清雅的端妃深深吸了一口气,向着柔妃含笑道:“真真是和姐姐一样,别有韵味令人沉醉。”
这马屁拍得不显山不露水,听得柔妃极为受用,毫不客气地接了这句恭维,向着端妃笑道:“这是本宫家乡特产,前些日子皇上恩准本宫归家省亲,顺便拿了一些回来。妹妹若是喜欢,便拿一些去吧。”
“也只有姐姐这样的身份人品,才配得上这般出众之物。若是放在别处,只怕会暴殄天物了呢。”端妃抿唇轻笑着又吹捧了柔妃一句,见她神色越发欢yu忽然话锋一转。“听说姐姐前几日教那月妃学规矩,结果被闲王爷搅了?”
“可不是吗?”说到这事儿,柔妃的气便不打一处来。瞧瞧窗外无人,便压低了声音向着几人耳语道:“你们说这件事也是奇怪,想那闲王拓跋苍在这后宫里游荡了三年,除了在他母后生前寝宫中出入外,却从不曾背着皇上一人到嫔妃宫内胡闹。可是那夜他竟突然跑来明霞宫,从本宫手里将那个女人抢走。难不成这两个人啊,呵呵……”
话虽然没说清楚,几个妃子却听得明白。长相妖媚的丽妃娇呼一声,夸张地伸手掩住了唇惊道:“天哪,有这种事?想不到那个月妃看起来大大咧咧,竟然会在背地里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来!”
“不只是闲王呢,还有那个媛妃和乐菱公主,这些日子与她走得也是颇近,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姐姐可得提前防备着点。”丰腴的晨妃也抓住机会打着小报告,一方面表明自己与柔妃站在一条线上,另一方面也是想趁机挑唆,看着她们斗得两败俱伤才好。
此话一出,柔妃的脸色果然冷了下来。若说是拓跋苍和拓跋嫣,她倒是不太放在心上,唯有这个媛妃,让她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
告密
这个媛妃,是当朝右丞相的女儿,论背景靠山与柔妃不相上下,更被称为大漠国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绝妙,乃是右丞相为了恭贺拓跋涵登基而送入宫中,曾被看作是最有能力竞争皇后之位的人。
可惜不知为何,拓跋涵却从不曾入她寝宫。不只是媛妃,所有登基后送入后宫的女子,他都不曾恩宠。正因为这一点,身为左丞相之女的柔妃总算是坐稳了宠妃的位置。
正因为如此,柔妃始终无法安下心来,生怕哪一日拓跋涵转了性子,陷进媛妃美貌之中。所以处处提防,任何有关媛妃的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此刻听说媛妃竟然和孟溪月搅和到了一起,更是恨得牙根痒痒。当下眼珠一转,想出一个主意。
“媛妃虽然背地里做了些挑三豁四的事儿,毕竟也是咱们姐妹,只是那月妃和闲王的事情,还是该给皇上提个醒才是。”柔妃说着,意有所指地斜眼看了看晨妃。
虽然晨妃长相不算出众,但是心思却极为活络,与柔妃的关系也最是亲近。听了这话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当下也装作不经意地笑道:“姐姐为后宫之事如此操心,怪不得深得皇上信任。”
“是呀。”端妃亦是点了点头,微笑着附和。
丽妃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坐了不大一会儿功夫,便起身告辞匆匆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柔妃冷冷地笑了。
君心难测,还是先找个人去试探一下为好,空长了一张狐媚嘴脸却没什么心机的丽妃,无疑便是最好的人选。
……
丽妃匆匆忙忙回到自己的住所丽晶宫,等不及坐稳便唤过心腹侍女命其将孟溪月和拓跋苍的事情告知管事大太监明公公。自己则兴奋地在内殿转来转去,揉搓着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双手。
作为拓跋涵登基之后送入宫中的嫔妃,丽妃也不例外地从未受到过他的宠幸。虽然表面上风光富贵,但是她知道那都是拓跋涵看在她父亲崔尚书的面子上而已。每每看着柔妃风光无限,她便越发急躁嫉恨。虽然表面上阿谀奉承,但是的心里早就不知道多少次幻想过取而代之。今日总算遇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当然要抢在那几个女人之前告诉拓跋涵。一方面表示了自己的忠贞,另一方面还能顺便铲除几个敌人。
如此一举两得的好事,错过的是傻子!
丽妃想得正美,忽然看到殿门无声无息地开启了一条缝隙。凝神望去,就见明公公带着一个身材挺拔的小太监动作敏捷地闪身进来,向着她点了点头,又谨慎地将门紧紧关起。
“明公公?”丽妃一愣,忙起身迎了过去。
虽然这明公公只是个太监,却服侍了大漠王朝三代帝王,对拓跋涵忠心耿耿,深得他的信任。
所以丽妃虽然地位较他为高,却也不敢有所怠慢。见他进来急忙起身相迎,顺便将闲杂人等一并屏退。
香消玉殒
那个小太监只是低了头却不动,丽妃有些恼火,正要怒斥驱赶,便被明公公出言打断:“他是老奴心腹之人,丽妃娘娘不必忌讳。”
“方才本宫命人给公公送去的消息,公公以为该如何处置?”见明公公这样说,丽妃只好作罢,瞪了那个太监一眼之后压低声音,凑到明公公旁边明知故问。
“若查明此事属实,那老奴立刻派人密函皇上。”明公公神情肃穆,盯着丽妃一字一顿地确认道:“只是不知丽妃娘娘是从何处得知此事的?”
“本宫是听柔妃说的。”丽妃被明公公犀利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硬着头皮说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柔妃说她亲眼看到月妃和闲王苟且,只是事不关己不肯去管。可是本宫无法坐视后宫如此肮脏,这才多事请明公公派人告知皇上。”
听了丽妃的话,明公公神色不动,又深深地望了她良久,这才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丽妃娘娘深明大义,堪称后宫典范。等皇上巡视归来,老奴一定据实以报为您厚葬。”
“如此就多谢公……厚葬?!”丽妃满脸堆笑正要道谢,便被最后两个字吓得面如土色。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直默默不语站在明公公身后的太监慢慢抬起头来,帽檐遮挡下的相貌高贵冷漠,唇边一抹弧度似笑非笑,越发俊美得摄人心魄。
“皇……皇上?”丽妃怔住,呆呆地看着他唤了一声,随即终于醒悟过来,'。。'妖媚的容颜立刻被恐惧扭曲。
“不!不对!你是闲王!你是拓跋苍!来人啊!救……”凄厉的呼救声戛然而止,丽妃挣扎着想要挣脱那钳制住她纤细颈子的手,可惜力量悬殊太大,一切都只是徒劳。
胸腔中空气越来越少,难以形容的痛苦海浪般呼啸着将丽妃团团包裹。神智渐渐开始模糊,她的双手无力地滑落。只听“咔”地一声轻响,她脆弱的颈骨已然断裂。身子在一阵剧烈的抽搐之后,彻底瘫软了下来。圆瞪的眼睛密布着血丝,满是惊恐和不甘。
神色漠然地注视着丽妃从一个鲜活妖媚的女子变成了一具没有气息的尸体,拓跋苍漆黑的双眸静如寒冰。
松开手任由她摔落在地,接过明公公递上来的帕子净了手,拓跋苍冰冷的视线扫过横尸的丽妃,忽然淡淡地笑了。
“明公公,你说她临死的那一刻在想什么?”
“她在想看起来忠心耿耿的老奴到底是什么时候背叛了皇上。”明公公垂首肃立,语气里是无比的恭谨。
“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