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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杀!杀!”整齐的声音,带着金属武器撞击地面的巨大声响,似乎整个城池都在剧烈的颤抖。
与此同时,边长王李庸将军率领的十万将众突然出现在寰州城外的平原之中,犹如平地而起的幽灵一般,迅速毒解了城城门口四散而逃的逃兵,已经还未进城的大量辎重车,民夫和随军的仆从。
男人银白色的头盔下面,一双绿眸闪着无尽的光芒。
两方军队配合的简直是天衣无缝。
在城中,刚刚进驻寰州城的胡虏士兵与副将达金在这一瞬间都直愣愣的看着如潮水海啸一般冲进来的大昭黑衣营的士兵。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手中的刺刀和短剑刺入敌人的心脏。
胡虏军队长久以来,再广漠的的平原上作战,所以以长矛和骑兵为主。然而,在这个拥挤狭窄的街道当中,数十万的士兵,连他手中的长矛都无法挥动,脚下的战马更是寸步难行。而那些幽灵般的身影矫捷的大昭士兵则专门攻击胡虏骑兵最为薄弱的地方--坐骑!
银白色的匕首猛然刺进马腹。
炙热的鲜血喷射而出!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嘶鸣声,受惊的战马疯狂的踩踏着身边的士兵。
一时间,整个寰州城里,厮杀的怒吼,哀鸣和尖叫声混合在一起,冲向压抑的被厚重的乌云遮蔽住的天空之中。
充满恐惧的胡虏士兵,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倒在了敌人的刺刀之下,更有些人被战马踩死,被自己的同伴误伤。
“全部杀了,一个不留!”黑发男子身上的纯黑的战甲闪烁着乌金的光芒。他站在高塔之上俯视着寰州城的大地。放眼望去,数十万人的叫喊与拼斗,在这里看来更像是蝼蚁之间的撕咬。他的语气平静的像是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语调不急不缓,面对鲜血的飞溅和生命的消逝没有任何表情。
“是!”他身后的传令官俯首。
“慢!留下赤那和达金!”男人漆黑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极致的寒冷。
传令官恭敬的退出高塔。
此时,天边不断传来“轰隆隆--”的雷鸣之声。
然后是赤紫色的闪电,从右向左,撕裂天边的残云,破空而出!
“轰隆隆--”紧接着,又是沉默厚重的轰鸣声。
“报!”晓风寒抱着白衣女子快步来到洪子渊的身边。
“浅浅!”男人回头看见晓风寒怀中的女子,立刻奔过去搂住女人的身体。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焦急。
“王爷……”女子虚弱的说,几乎快要脱力。
“雪儿?”洪子渊不可置信的拉开怀中的女子,轻抚她脸颊的乱发。一张苍白的小脸展露出来。
“王爷,快……快救……王妃……”雪儿断断续续的说完,然后便昏死过去。
“赤那人呢?”洪子渊双目血红,对身边的晓风寒低声说道。
他只感觉到极力压抑着自己身体里面想要杀人的冲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制止自己现在马上冲出城外看似那个男人的愤怒。
“胡虏军中没有找到赤那本人,似乎他并没有进城,或者,是人太多太杂乱,他趁乱逃走也说不定。”晓风寒看到男人的脸色,竟然不自觉的产生了一丝恐惧。
“先把雪儿送到夜嫣那里,让她代为照顾,你跟我出城去!”洪子渊说完把雪姑娘交给晓风寒。
男人领命而去。
洪子渊回头看向城中厮杀的混乱,双手狠狠的抓住高塔木质的栏杆。只听“咔嚓!”一声,那木质的栏杆竟被男人硬生生的用手指扣去一块。碎屑直接刺进男人手掌的皮肤,渗出鲜红的血丝,粘稠的血液顺着手指一滴滴的下落,打落在高塔的木质地板之上,溅起一个肉眼不可见的水花。
犹似水墨丹青中的晕染,划出一朵朵嫣红的梅……
“好你个赤那,没想到你竟然安着这份心思,本王终究小看了你!”洪子渊咬牙切齿的对着城外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的胡虏大营狠狠说道。
而此时,寰州城真真正正的成了人间的地狱,城中的街道上人与马的尸体交叠,死状极其惨烈,有的人死后还死死的瞪着自己的双眼,口中依旧不断的冒着鲜红的血液。被砍断的手臂,小腿,扔的到处都是,Ru白色的脑浆混合着血液,与内脏搅拌在一起,让人想要作呕。
漫天的血腥气味,引来荒原上的专吃腐肉的乌鸦与秃鹫,整个城中像是一个巨大的停尸场。收拾残局的士兵即使踩着敌人的尸体,也根本无法走到城中心,只能从城边开始收拾残骸。暴雨终于开始冲刷着血腥的大地,仿佛是天神的哭泣,来祭奠这么多的死亡。
看不见的亡魂在寰州城的上空盘旋而去。死神的镰刀终究挥向这些无知人类的咽喉。
暴雨疯狂的冲刷了一天一夜,数十万的尸体被雨水浸泡,发出滔天的腥臭气息,被浸泡的腐烂尸身成了瘟疫滋生的好地方。
终于,最后只能放火屠城来阻止瘟疫的散播。
大火连续烧了七天七夜,才将一座上百年的古老城镇全数化为灰烬。
寰州城之战最终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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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男人强拉着回到了胡虏的大营,紧接着,赤那带着我一路狂奔,他身后十六死士紧随其后。
我的身体几乎快要虚脱,被他紧紧搂在身前,策马狂奔在蜿蜒的山间小路之中,此处地势险要。突然间由远及近的飞出一个墨色的身影,速度竟比飞驰的骏马更加迅速。
“保护王爷!”他身边的死士立刻分别散开,奔至左右,将我和男人的马包围在他们之中。
而追踪而至的黑衣人看起来并不想对我们下手,只一味的狂奔在我们的四周,行踪竟是如此飘忽不定,仿佛鬼魂一般忽隐忽现。
终于,一枚银色暗器破空而出,直飞向我们胯下的枣红战马。
赤那四周跟随的死士护卫,立刻飞身出去与那些黑衣刺客缠斗起来。
赤那狠狠的拉住坐下骏马的缰绳,枣红色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停了下来。
“什么人?”我问。
“不知道。”我身后的男人双眼如矩,警惕的盯着四面八方。
树林中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起来,山雨欲来风满楼,四周翠绿色的竹子发“簌簌”的响声,柔韧细长的竹枝随着风左右摆动。
有种诡异的气氛!
“谁!”我身后的男人突然警惕的转头,对着空无一人的竹林大喊一声。
“放了她!她是我的人!”突然间竹林间传来一个平静如水的声音。
“子夜!”我吃惊的叫出声,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之间男人一袭月白长衫,单脚脚尖立于竹枝之上,身体随着来回飘动的竹林轻微晃动着,竟有种惊为天人的错觉。
与他平时的妖媚不同,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无尽的杀气,他银色面具上的血红宝石,即使在阴雨连绵的天气里面依然闪闪发光。
“你是谁?”我身后的男人下意识的收紧了搂着我的手臂。
“繁逝子夜!”白衣男子樱唇微动,一字一句的说出自己的名字,他月白色的长衫在风中翻飞荡漾。
“你就是中原地区最著名的杀手组织的头领?”赤那说。
“没错!她是我繁逝的人。放了她!”子夜伸手随意的一指我。
“我要是不放呢?”我身后的男人微微一笑,满是挑衅的说。
我几乎快要回头用我满是怒火的双眼把身后男人的烧成灰烬!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男人到底是谁?难道他真的想激怒子夜不成,我十分确信这样做的后果,只能是以他的死亡为代价!
“浅浅,又一个男人为你出头了!”男人根本不理会我的愤怒,覆在我的耳边暧昧的说着。
我听到他叫我“浅浅”,几乎是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你最好别激怒他,你不是他的对手!”我瞪了他一眼,冷声说道。
“哦,那可不一定,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我们拭目以待吧。”男人在我耳边耳语。
“对不起,这个女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能把她给你!”我身后的男人伸出两指快而准确的狠狠掐住我颈部的脉门。我被他封住身体几大穴位,本就是因为身体快要虚脱的我,现在几乎是一分力量都使不出来。
“放了她!”柱之上男子瞬间飞身向下,轻盈落地,然后身形竟然一闪,速度快的只略略看到他身影移动的残影,就已然一手抓住一个黑衣侍卫的脖子,拇指与中指轻轻一扭。
“咔嚓--”骨头脆裂。那黑衣侍卫一声还没发出就已经软软到地。
他身边另一个黑衣侍卫,见状直接冲了过去,子夜回身一脚正中那男人的胸口,黑衣侍卫的短剑才保持着从后向前挥动的动作,就被男人踹飞出十几米远。
“噗--”鲜红的血雾顿时从男人的口中喷出。
子夜灵巧扭身,躲过喷出的血污,同时分身回到赤那的面前,轻轻用手掸了掸自己的衣摆。子夜的双目之间带着无尽的寒意,使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的身后两个黑衣男子也从丛林中飞身而出,紧随身后。
其他侍卫再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用眼睛偷偷看着赤那,等待他的命令。
我身后的男人丝毫没有介意他上来先杀了他的两名死士,而是从腰间摸出一颗药丸,伸手卡住我的嘴,将药丸扔进我的口中,然后一抬我的下巴,那药丸就从我的喉间滑落进胃里。
“你给我吃的什么?”我问。
“毒药!”他微微一笑,然后特意抓住我的后颈,双唇轻轻在上面摩挲着,我厌恶的想要的从他身边逃开,他的食指和中指看似是抓着我的后颈,实则却是扣住我的脉门。
“我打赌你不敢对我怎么样?我说的对吗?子夜?”我身后的男人自信的对着面前的男人朗声说道。
子夜皱了皱眉头,一双暗含秋波的双眼,盯着我,收敛了他眼中的寒冷,而是覆上一层我看不懂的色彩,千回百转。他的眉头微微蹙着,嫣红的薄唇紧紧的抿着。
终于,子夜轻启嘴唇说道:“你要怎样?”
“放我们离开!不然就算你杀了我,她一样会死,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解药是什么?”我身后的男人扣着我脉门的手又紧了紧,让我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
“你要怎样才能放了她?”白衣男子说道,他的语速略快,我已看出来他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过放我们离开,明天之前她自然会安全回府!”赤那微眯了他金黄色的双眸。
“好!”子夜立即说道,他眼中寒光一闪,接着说:“我想你也知道繁逝,如果明天她没有回去,那么,就算是你回到胡虏我也有办法找到你!”
“看你的样子,即使浅浅明天回去了,看样子你也会在我没出大昭国境之前杀了我!”赤那勾起嘴角,漫不经心的说,仿佛在和朋友拉家常。
子夜没有说话,鲜艳的嘴角轻轻向上一钩,冷笑了一声。
他算是默认了吗?
我一惊,张嘴想要阻止他,却被身后的男人狠狠一捏脖子的穴位,顿时痛得说不话来。
“我改变主意了!想要这个女人没事。你就挑了自己右手的手筋吧!”身后的男人突然微微一笑,他身下的战马不安的动了动,发出焦躁的气息声。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自说自话的男人。
我几乎认为自己听错了,回过头狠瞪一眼得意忘形的男人,然后说:“你疯了?他是谁,怎么可能为了我这么做?你激怒了他,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不是没见过子夜以一杀百的功力,那时候他浑身是伤,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浑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