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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她退后。
“归楚。”那个男人的声音轻快得很,一点也没有突然出现的自觉。他一脸的无所谓,看她后退,他吊儿郎当走上前了几步。
……
“我没问你名字!”
“呵。”
“……”
这个男人,很欠打!
霄白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剩下的事就只剩下怎么处理掉他了。她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剩余体力,毫不迟疑地拔剑,直刺那张欠打的脸!
铮。
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剑,直接挡下了她的攻击,最后顺势一带,她就失去了平衡。
“摘星楼霄白,久仰了。”叫归楚的男人抱拳。
“……”白眼。
“传闻摘星楼里唯一一个米虫,百闻不如一见。”
……
霄白怒不可遏,捡起刚才被打得失去方向最后插在地上的剑,也不管手里的是剑还是刀,直接用劈的——这个人,什么不好说,翩翩戳她痛脚。
最后的最后,是两个人干瞪眼,最后冷场。
“你到底是谁!”霄白没好气。
“这座庄园的主人。”归楚扬眉。
霄白心里的小火苗噌的升高了:“你抓我来干什么!”虽然说有小部分原因是她自己跟来的,但如果不是他设套,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进来?
“呵,请你来陪伴我的一位好友。”归楚继续扬眉。
“……”
***
陪伴的是哪个好友呢?霄白一时半会儿没想明白,无奈之下跟着归楚走,又绕回了刚才那个别院的时候,她终于悟了。原来,她真的误会裴王爷了,他裴王爷不是来享福的,他裴王爷压根就是来走亲访友的!
“裴兄。”归楚抱拳微微行了个礼,走到了桌边坐下。
裴言卿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霄白身上,眼里闪过一丝晦涩。他似乎有些气恼,却被刻意压抑着。到最后,本来清明的眼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让人看不真切了。
霄白瘪瘪嘴站在原地,忍着掉头就走的冲动耐下性子等待——忍无可忍,她还是偷偷在脑袋里把他凌迟了几遍——这个恶棍,难道看到她就这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的模样?
“裴兄这几日可曾习惯?”归楚挥挥手,舞姬们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宴席。
裴言卿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垂下眼去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而后又是长久的沉默。直到方才洒在桌上的酒都快干了,他才抬起头,眯眼一笑,却不言语。
那一笑,可谓是风采尽得,如初阳乍现,清风过港。、
“不错。”他轻道,一副富家纨绔子弟该有的样儿。
霄白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这算是……色诱吗?
她朝他丢去鄙夷一眼。当然,也只是鄙夷地瞥了一眼而已。她不傻,好歹在摘星楼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她当然看得出刚才有什么事情掠过了他的脑海,他迟迟不反应可能是有别的原因517Ζ。只是……犯得着笑得跟朵花似的么?他聪明,这她早就知道,一个不聪明的皇帝私生子病秧子不可能活得到今天,她还知道,这个混蛋只有在她那儿才幼稚得让人想掐死他,这个叫做——不、对、盘。
“这就好。”归楚笑了,他说,“在下特地帮裴兄找了个红颜知己过来。”
红颜知己?
霄白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居然是这么个下了套儿进来的,火不打一处来,正想发作,却见着裴狐狸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只是轻轻浅浅地喝着杯里的酒,略一抬眸,又笑了。
“不认识。”
咔吧。
霄白的某根筋啊,断了。她深深地呼吸,用力警告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不气死,早晚打死他……
“王爷,您不认得茗儿了么?”霄白一不做二不休,扯开了最明媚的笑容。
裴言卿面无表情。倒是归楚,兴致勃勃地看着她刚才还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转眼间就变成了娇滴滴的模样,一派好奇神色。
“王爷~”霄白不经意地甩了甩一身的鸡皮疙瘩。
裴言卿脸上的神色开始阴郁了。
“王爷,你好生无趣。”霄白照着酹月的神态现学现用,放软了身子倚靠上去。
僵局。
“离我远点。”裴言卿皱眉道。
“你说的,别后悔。”
霄白喜上眉梢:等了那么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正巧那个叫归楚的也没有阻拦,她二话不说,闪人~
许是她溜号溜得太过明显了点,她离开的时候,感觉背后的气氛那叫一个——诡异啊……
***
不管气氛诡异成什么样子,反正在这见鬼的三日阁中,裴言卿和归楚两个人其乐融融豺狼对虎豹,没她什么事儿,她为什么要留下?
天色已经近黄昏,再不找到出去的路,可就真的出不去了。可当她绕来绕去最后又绕回了那片大湖拦路的地方的时候,她绝望了——这三日阁,真是个见鬼的地方!
唯今之计,只能是让那个叫归楚的带路吧。于是无奈之下,霄白又折回了裴混球住的那个小院子。天色已经暗了,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还没走近,她隐隐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交谈的声音,不由屏住了呼吸。
“裴兄是个文雅人啊。”是那个归楚的声音。
——文雅个头,那是人面兽心表里不一绣花枕头!霄白补充。
“呵。”裴狐狸笑了。
——假惺惺!霄白继续补充。
“裴兄,前几日小弟与你提的那件事,考虑得如何?”归楚的声音。
裴言卿道:“无德无能。”
归楚道:“裴兄的聪明才智楚某是还不知道?此番三日阁真心想合作,还望裴兄给个面子。”
——有戏!霄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一只狐狸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三日阁主人居然要合作?他们能干什么?总不是杀人越货那么简单吧?
“这天下,能者居之,本就是天理。”
冷风过,吹得树叶沙沙的响。霄白的心跳有那么一瞬间停滞了:他要裴狐狸……去造反?虽然知道他以前就干过这档子事情,可是听说归听说,真真切切的造反,她还是不敢相信……
气氛又冷了下来,就在她以为不会再听到什么声音的时候,裴言卿淡淡的声音在昏暗寂静的院中飘荡了开来。他说:
“裴王府上下若不是我尽数遣散,早就被摘星楼赶尽杀绝,我还能有什么才能?”
***
裴王府上下若不是我尽数遣散,早就被摘星楼赶尽杀绝,我还能有什么才能?
他说这话的时候,霄白的心慌成了一片。她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再小心翼翼探脑袋去看院中的情形时,却对上了归楚一双近在咫尺的眼。
“……”
“……”
“嘿,巧合。”她干笑,后退。
说是巧合,傻子才会信。
裴言卿的脸上看不出神色,只是眉宇间难得带着一抹淡淡的倦意。霄白拽了拽自己的衣袖,想起方才的憋气,卯足了劲儿不去看他,只是冲着归楚扬声道:“喂,他都说不认识我了,我可以离开了吧?”
归楚摇摇头。
“你想怎么样!”
“霄姑娘就暂且在我这儿住些日子吧。”归楚笑道,“楚某也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不用了!”
“霄姑娘可以选择当人质,或者当客人。”归楚扬眉。
“你……卑鄙!”
“多谢小姑娘美誉。”
“裴狐狸!”吵不过,霄白决定搬救兵,一不小心脱口而出。
各人的小心意
《翩翩桃花劫(重生)》风浅 ˇ各人的小心意ˇ
“裴狐狸!”吵不过,霄白决定搬救兵,一不小心脱口而出。
不用说,结局是让人尴尬的。她也不在乎,瘪瘪嘴不以为然——他裴王爷既然都“不认识”她了,她怎么可能自己眼巴巴地贴上去?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打算啃这棵病歪歪的干草,一棵明明外表很聪明,里面也的确很聪明,但是有时候实在幼稚得不行的病草!
“霄姑娘怎么回来了?”归楚问。
“出不去。”霄白懒得绕弯子,“你带我出去。”
“不可能。”
瞪眼。
“楚兄。”就在他们对峙的时候,裴言卿开了口,“吵,送客。”
他的眉头紧锁,脸上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隐没了,虽然没有阴云密布,不过也够让旁观者看得出,他裴王爷现在相当不高兴了。兴趣缺缺地丢下酒杯,他的眼光总算是落在了小白身上,继续皱眉。
霄白不乐意了:“凭什么!”
裴言卿干脆不理人了,转身,进屋。
……
……
最后的最后,霄白还是跟着归楚走了,不是她想她愿意,而是别无选择。天已经黑了,刚才醒来的院子又不知道在哪儿,如果再不妥协,她就只能在那个该死的大湖边捡几根树枝将就着烤烤火缩一晚上了。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霄白忍无可忍还是问了一句。
归楚笑了,他说:“我只希望霄姑娘在我三日阁多住些时日。”
“你!”
霄白气不过,转身就走。
她没看到的是,就在她转身的片刻后,归楚若有所思地望向院落尽头虚掩的房门,会心一笑。而房门里头,有一抹阴暗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像是万千的丝无尽的线,要把她缠绕住一般。
走在路上的时候,归楚很安静。他的长相属于颇为俊朗爽快的那类,不如裴狐狸阴柔,只是走在暗夜里,却感觉格外融洽。不仅如此,她看着这个人的侧脸,总觉得说不出的熟悉——是不是,什么时候见过他?
小小的疑问没有得到解释。霄白有些泄气地跟着他,眼睁睁看着他七拐八绕了好半天,才回到了一开始她醒来的那个院落那个房间。
“他‘不认得’我了。”临进门,霄白回头白眼。
归楚道:“嗯,所以需要时日培养感情。”
“老子不干。”
“霄姑娘好好休养。”
“……”
***
莫名其妙的,霄白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住了下来。
三日阁里面似乎除了那个主人归楚,就只有三两个侍候的人。本来是有三个陪着裴言卿的舞姬,后来归楚似乎觉得她也需要有人照顾,就调了一个舞姬给她当婢女,负责她的一日三餐。日子就这么过去了三天。这三天来,霄白不断试图在这个迷宫一样的地方找到出口,只可惜整整三天,别说出口了,连个像样的路都没有出现在她眼皮底下过。渐渐的,她也就开始学着调整心态,不去想着烦人的问题了。
三天下来,筋疲力尽,她也懒得再去尝试了。这几天,那个叫归楚的神经病一直没来,难得他好像也没有伤害她和那只狐狸的意思,她也乐得安生,放弃了找出路后又安安稳稳地休息了三天。反正闲着没事做,她还问那个前舞姬现婢女讨教了一些跳舞的法门。
“女人最重要的是腰肢。”敛裳如是告诉她。
霄白默默地低头掐了自己的腰一把,唔,不粗,虽然比不过敛裳,但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其次是风韵。”敛裳来了兴致。
风韵?霄白瞪着眼在房里找了面镜子照了照,唔,风韵么,还真说不好,总之挺精神的吧?被软禁了还能吃得脸蛋红扑扑,真是够争气的。
“最后才是脸蛋。”
脸蛋?霄白掐了自己一把,唔,一般般吧,没有到摘星楼负责探取情报的那帮女人那段数,如果非要找出啥特点的话,可能属于……比较软比较好捏?
“霄姑娘你么……”敛裳支着下巴打量。
霄白瘪瘪嘴:“怎么样?”
“浪费。”
“啊?”
“腰肢够细却不软,不若柳;脸蛋倒是秀色可餐却太过毛躁,不如桃花;至于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