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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琴?你怎的站在这里?’不远处传来胭脂的声音,她似是觉察出素琴的不妥,敛笑走到她的面前,道:‘这般模样,可是发生了什么搅扰心情之事?’
‘看完。。。月灵花了?’素琴抬眸,所答非所问。
看完?她怎么可能看完呢?原本是去洞园取那颗月灵珠,没曾想竟有天将看守在附近。怪不得姐姐们迟迟不肯有所动作,原来是碍于有天将守护,方才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即便有天将在那儿,她也会取得珠子,所需要的,仅是时间罢了。‘只是瞧了几瞧便回来了,一个人赏花终是太闷。对了,紫笛妹。。。。’话没说完,胭脂便被素琴突然的抱住。她的举动太过唐突,胭脂一时反应不过来,便如木柱般杵在原地,任由她抱着。
‘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第一次被别人如此大力的拥住,胭脂的心底竟有些难以言喻的兴奋迸发出来,也因着素琴透着芬芳的暖人身躯而红透了双颊。素琴的呼吸喷撒于胭脂的颈侧,那般紧张而炙热的温润,让胭脂不由自主的想要偏离温润的热源。良久,她终是忍不住心内的某种莫名,抬手攀住了素琴的身背,缓而温柔的,抚摸。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是有些冷方才做出这般唐突举动,有所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半闭着眼睛,素琴终究还是礼貌而疏远的后退几步。只是她放开了怀抱,胭脂却下意识的保持着原有的动作,不肯太早让素琴留下的气息散开。
垂下双臂,胭脂的目光循着素琴所站的方向瞟向空无一人的房间。妖,本就对周围的气场变化极其敏感,加之方才上楼,她远远的便嗅到有其它妖类的气息,只消片刻,就明白素琴因何会突然抱住她,又因何会靠在门口甚是忧虑。只是素琴不说,她索性装作不知道,不闻不问,更不打算参与其中:‘滕州城昼夜温度差别极大,还需多穿些才好。’
‘多谢关心。’素琴紧握手中的流鱼佩,终是无法压抑心中的焦急,由它爆发:‘我出去一趟。’丢下这么一句,素琴便如一阵风般消失在胭脂面前。紫笛无故失踪,她这个大师姐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找出。且不说紫笛是广琴门最小的师妹,这次出来有一半的缘由是随着师兄前来寻她;单是她已经将紫笛当成亲生姐妹,都不可能任由紫笛下落不明而无动于衷。
寻到南剑所在的客栈房间,即将开口之际,素琴的脑中却闪过一丝惧意。那种莫名的惊惶让她的身躯出现一刻颤抖,兴奋的,茫然的,更多的则是急切:‘师兄,紫笛她。。。失踪了。’缓缓的摊开手中的流鱼佩,素琴的指尖被其中的棱角扎出印痕,松开之后又渐饱满。
‘你说什么?’南剑自是不敢相信,他起身凝视着素琴的双眸以确定真假,心中亦是被这个消息惊到愣怔:‘怎么会?紫笛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吗?又如何能失踪?师妹,你在开玩笑吗?’紫笛和他一块儿离开广琴门,倘若失踪出事,他难辞其咎。
‘我如何玩笑?紫笛确是和我在一起,只是。。。’素琴将流鱼佩放在桌上,低头在脑中将发生的种种捋顺,道:‘紫笛一直说她害怕,我安慰之后倒是和平常无异。后来我出去买紫笛喜欢的糕点和熟食,留她一人在房间。回来时便听见她在房间里喊叫,待我冲进房间,紫笛已经不见。’突然想起初进滕州城时城墙上所贴的告示,素琴的心里咯噔一下,又道:‘师兄进城时可是瞧见了墙上的告示?我怕紫笛失踪,和告示所写的内容有关。’
‘告示?那日进城时确有军士提醒紫笛不可独自夜出,若真的和告示所写的内容有关,那我们。。。’
‘有关也好无关也罢。师兄,你现在便去官府报官,让他们帮忙寻找紫笛的下落。’
‘那你呢?’
‘我总觉得事有蹊跷,紫笛一直说自那公子临走前瞥了她一眼,她便觉得惧怕无比。我想去周围酒馆打听一下,看看是否有失踪女子的线索。若能遇到之前误撞紫笛的那位公子,也可查得事情是否和他有关。’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中的玉笛,素琴的脑中丁点儿头绪都没有。紫笛失踪的太过蹊跷,几乎是凭空消失,即便报告官府,都只能是盲目的派兵搜寻。
‘那师父师娘那边。。。’南剑顿了顿,终究把即将脱口的话咽进腹中。他所想的,便是要素琴随他回去,至于紫笛失踪一事,可以先报官交由官府处理,再通知师父师娘,利用广琴门在外的耳目帮忙寻找。
‘暂且瞒着。’素琴虽不是探得凡人心思的神鬼精灵,却也多少猜得出南剑的想法。她跨步走到门口,扶着门框回眸,视线独留在桌面的流鱼佩之上:‘紫笛的流鱼佩,还请师兄将她收好。我们分头行事,若有消息,明日清早在客栈大堂汇合。’说罢,轻拍门框,快步离开客栈。
此时的滕州城已完全被夜色浸黑,素琴独自一人快步走在街上,越发的觉得毛骨悚然。不为别的,只因那些看似悠闲散步的路人,他们所盯着素琴的眼神,一如那天的俏香和莲粉,无一不带着令人恐慌的诡异。好在,素琴这一路行来都没遇到什么蹊跷之事,亦没有如想象那般遭人扑袭,有所受伤。
‘哎,你们可知道近日咱们滕州又多了几位无故失踪的少女?’路过一家茶楼之时,素琴恰巧听见自门口的位置所传来的闲聊。无故失踪的少女?想着可能从他们口中打听到什么,素琴当即停下脚步,不动声色的走进茶楼,坐在他们旁边的桌位,静听他们的聊天的内容。
‘嗨!滕州城近日来总有少女失踪,你说的这事儿,整个滕州百姓谁不知道?没瞧见守城的那些军士吗?听说是知府老爷从临城借兵,为的就是防止再有少女失踪。不过这事儿还真是防不胜防,军士们天天都四处巡视,偏生还是有少女失踪。要我说啊,也不知咱们滕州城惹了哪位仙家老爷,隔三差五降来灾祸。。。’
‘哎哎哎,这大晚上的,举头三尺有神明,可不能乱说。’
‘什么乱说啊,你忘了?早间就有人瞧见洞园那边儿一个活生生的壮汉让大蛇吞了,结果一眨眼,那蛇就不见了。你说那是什么?那不就是妖怪吗?还有啊,你忘了去年年当儿,整个滕州爆发瘟疫,后来有过过路的道士从咱们城南的枯井里抓出来一只手臂粗的毒蝎,这才平息了瘟疫,没让它继续下去。今年又出来少女无故失踪的事儿,这不是得罪了天上的神明遭到惩罚又是什么?’
‘行了行了,你可别说了。我听说前阵子有人瞧见张家老爷的失踪的千金在城东的洞园附近转悠,问她什么她都不知。瞧那模样,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后来那人好心把张家老爷的千金领回张府,结果你猜这么着?第二天,第二天那姑娘就一命呜呼,仵作检查了半天,愣是找不出缘由。。。’
闲聊听到此处,素琴再不能默声静坐。她起身站于闲聊之人旁边,道:‘敢问这位大伯,方才您说有失踪的千金出现于城东的洞园附近,可是有月灵花的那处洞园?’
‘正是那里。哎?姑娘打听这事儿作何?这天色已晚,姑娘一个人行走街上怕是不妥,还是早些回家才好。’
‘多谢大伯提醒,我这就回去。’转身走出茶楼,素琴却并未真的返回醉仙楼,而是在附近的驿站租下一匹快马,骑着它赶往城东的洞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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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无欲是仙子
城东的洞园隐匿于茂密的树林之中。若是白天,阳光透过枝叶折射在路人留下的脚印上,倒并不感觉阴冷静谧;只是到了晚间,赏花的行人亦或经过此地的路人都已各自回家,没了阳光的照射,偌大的树林尽显森冷,连鸟兽都不愿栖息停留。
一阵疾驰的马蹄声掠过树林,素琴勒马停在离洞园不远的地方。四周的漆黑让她辨不得方向,也只能拍拍马身,由着它随意向前。夜深林静,素琴的耳边只有马蹄迟缓前行的哒哒声,偶尔会有极其怪异的声音隐约而现,惊得马儿抖了抖身子,反复在原地踱步,却迟迟不肯向前。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素琴俯身抚摸马儿的鬃毛,敏锐的听觉时刻注意着周遭的动静,以防此地有贼人埋伏,趁她大意之时攻击于她。原想着会在这里寻到些许蛛丝马迹,依着这会儿的情形,只怕半点儿线索都不得而寻。紫笛失踪让她乱了方寸,倘若平时,她怎么可能因为在茶楼里听到的闲聊话便独身一人赶到此处?甚至,连照亮的工具都没有携带,便这般意气用事的跑了过来。
有空灵的笛声划破诡异的寂静。素琴的心因着突然传来的笛声漏跳半拍,她紧抓着马绳,侧耳听着那并未有所移动的声音。笛声很美,渐渐的,素琴绷紧的神经因着娓娓传来的笛声而舒缓。那是她不曾听过的飘渺笛音,若非此刻身在树林,她该会闭眸欣赏这如仙梦般的动人笛曲。
抚摸着腰间的玉笛,素琴忍不住想要吹奏它与传来的笛曲相互应和,只是刚将玉笛拿在手中,素琴便又将它别回腰间。比起吹奏之人,她的笛艺形同班门弄斧,又怎好献丑?原以为她的笛艺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怎奈此刻。。。
‘想来,纵是娘亲也吹不出这般美妙的笛曲吧。’素琴叹惋,忽而望见远处有金色光芒乍现,惊得马儿忽然高抬前蹄,不停发出嘶叫。若非她及时用力勒住马绳,只怕要因着马儿的突然不安而摔下马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都这么晚了,树林之内怎会有金色光芒闪耀而现?还有那笛声,似乎也是从光芒闪现的地方传来。一时间,素琴的心里充斥着好奇,警觉以及少有的怯意。她不知道笛曲传来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去看,又有些胆怯。
去还是不去?素琴下马牵着马绳往后退了一步,她想去瞧瞧那金光究竟从何而来,也想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吹奏出那般动人的仙音妙曲。也许,说不定可以寻到有关失踪少女的蛛丝马迹呢?心里还在惦记着紫笛的安危,素琴的好奇心已经驱使她牵着不愿往前的马儿一步步靠近金光闪耀的地方。
刺眼的金色光芒之下,一只有着五彩羽毛的凤鸟正站在低矮的树枝上舒展翅膀。它的眼睛赤红如血,偶尔仰头发出怪异的鸣叫,继而俯身低头,伴着笛曲梳理它的羽毛。树下,一位紫衣女子闭眸吹奏着手中的玉笛。同样是玉笛,素琴腰间的碧玉却比不得女子吹奏所用的不含丝毫瑕疵的白玉。
女子的腰间缠着一袭轻纱般的薄带,周身隐约散着一股不与世俗的清冷。她的面容清凝秀美,肌肤更是白皙胜雪,少有血色。如此绝尘脱俗的女子,凡间自是无处可寻,唯有仙界,方可寻得。‘彩凤,这便去寻了那妖物的踪影吧。’一曲吹罢,女子抬眸望着树枝上的凤鸟缓缓开口,面容已是冷艳,声音亦是带着一股不可亵渎的凉意。
这般女子,这般女子。。。莫非真是初降人间的仙子,莫非。。。
来不及诧异,亦来不及惊奇。素琴牵着马绳的手久久持续着原本的动作,连马绳何时于手中脱落都不甚知晓。金光耀眼,一向波澜不惊的素琴在经历小师妹失踪的焦急之后因着那五彩凤鸟的展翅瞬间而微微启唇,不知所措的看着似是朝自己这边儿低垂袭来的凤鸟。
眼前漆黑一片,素琴不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