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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是谁?”落云曦再次敏感地问。
三姨娘脸色一暗,转开话题:“可我到底不放心你才华外露,出头的椽子总先烂,尤其在官家大院,更是如此。我不想你抢了落飞颖的风头,她是落家嫡出千金,大夫人手段又狠辣,若想整我们娘俩,有的是办法。”
“那是从前。”落云曦轻笑,“我不是说过吗?从今后,再不会有人欺负我们!”
三姨娘激动得眼眶都红了,握住她的手,不停地抚摩着:“曦儿长大了,曦儿长大了,不用娘担心了,可是,自己的安全才最重要,记住了吗?”
落云曦点头,心田暖暖的。
三姨娘叹道:“我这些年常后悔,当初就该请个师傅教你武学,可又怕你会和她一样……不过现在还好,九曲指神医教了你武功,娘才安心。”顿了会儿,她死死抓住落云曦的手道,“但千算万算,算不过人心,纵然聪颖,纵然优秀,纵然天下第一,也敌不过人心算计,到头来,还不是落个香消玉殒!曦儿,娘还是希望你过正常人的生活,好吗?”
落云曦直觉三姨娘有着很重的心思,或者说,有避讳,她在说这些话时,眼睛看着自己,眼光却在飘离,似乎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
是那个她吗?
也会武学的她?
她是谁?
“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落云曦抚慰她道,“我所做的,不过是不让别人欺到头上而已!”
三姨娘伸手揉了揉眼眶,不知何时,竟然流了眼泪:“也许,这样也好。”
她也不知道什么叫好,她只知道,当年那个女子,天之骄子,衔玉而生,光芒四射,可结果呢?青春正好,却只化得一呸黄土。
唉……她的手,情不自禁地伸向落云曦的脖颈,在她耳根后摸索着,眼光,有些发痴地看着落云曦的五官。
曦儿不经意的神态总会让她想起那人,很像很像,不知道她真正的长相,是不是和那人一模一样……想着,她的手一颤。
“娘,你在摸什么?”落云曦皱眉问。
“没摸什么。”眼前出现那张年轻美好的脸庞,三姨娘如遭电击似地撤回手,眼泪“哗”地一声,如开了闸的洪水,疯狂而涌,少年时光,突然间便这样没征兆地闯进脑海!
她头一回在女儿面前如此失态,顿时起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娘!”落云曦万分惊讶,在自己脖子上摸了几下,并无异样,她追到房门处,春柳也从偏房冲了出来:“小姐,三姨娘怎么了?”
“无碍。”落云曦的声音闷闷的,“你去瞧一瞧吧。”
春柳应声去了,落云曦站在廊上,吹着寒风,心情一团糟。
三姨娘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她总是欲言又止,举动还如此怪异?
“在这站着不冷吗?”一道严厉的男声自院中传来,落云曦从胡思乱想中惊醒,只见一身黑衣的君澜风快步上阶,将大衣脱下给她披上,声含责备,“怎么也没想到你会在这站着吹凉风!”
落云曦唇角轻抽:“你怎么来了?”
“我来瞧瞧你。”君澜风拉她进房,掩上房门,房内因灌了冷风,温度降低了不少。
他坐到炭盆前,拿起火钳,拨了拨炭火,火势立刻旺了起来。
“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在想夏桃的事?”君澜风见她皱着一张小脸,不由有些心疼,软声问道。
“谁想她了,一个叛主的奴才,她不死,我迟早得死在她手上!”落云曦哼了一声。
“嗯,事情我都听说了,这种丫头,没什么好留的。那你怎么不睡?”
“刚才娘过来了,我才送她离开,哪有就睡的道理?”落云曦淡淡答道。
“你娘?”君澜风想了想,问道,“是三姨娘吗?”
“嗯。”落云曦瞥了他一眼。
“三姨娘,我好像见过。”君澜风望着她的双眼道,“印象不深,没想到,她却生出个性子这么强势的女儿。”
“我哪里强势了?”落云曦瞪大了眼睛。
“不强势吗?”君澜风含笑,“一点亏都吃不得,像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不过,我喜欢。”
落云曦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回什么。
君澜风的声音温柔下去:“而且,她还将曦儿教得很好,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落云曦翻了个白眼,脸颊却微微一红:“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要睡觉了。”
“不洗就睡?”君澜风见她脸红,有意问道,“演了一大晚上的戏,也出汗了吧?这么不爱干净!”
落云曦无语,半晌从牙关咬出几个字:“洗,你给我打沐浴水去!”
“遵命!”君澜风听到有任务做了,含笑应了一声,跑得比什么都快,只要曦儿不说赶他走的话,他便万分开心了。
君澜风令暗卫给各偏房加了一把助眠香,以防有丫头冒出来打搅他与曦儿单独相处,所以每回他来,都无人发现。
但今晚,春柳却不在院内,她跟着去了三姨娘的院子。
放在落云曦身旁的暗卫见君澜风亲自在水井中打水,心生不忍,借着禀报此事的机会,飘到他身旁:“爷,春柳姑娘不在院里,估摸等会儿就回来了,要人去拦吗?”
君澜风挑了挑眉头,一面将水桶从井里提出来,一面道:“不用了,该知道的事,她也该知道了。”
暗卫讨好着笑:“那爷,我去烧水吧?”
“你去站你的岗,这有我就行了。”君澜风沉着脸道。
“……”暗卫见自家娇贵的主子提着水桶、健步如飞地奔进小厨房,脸部肌肉不停地抽动着,只觉得人生观、世界观在这一刻全毁了。
不一会儿,春柳回来了,她迈着快步,打着灯笼,进院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便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抱着个大浴桶进主房,吓得三魂走了七魄,将灯笼一扔,尖叫一声。
等在一旁的暗卫及时捂住她的嘴:“干什么,吓死人吗?”
身旁还有刺客!
春柳只想尖叫的声音再大些。
“春柳!”落云曦听到她的声音,急得冲出房。
见小姐一脸无事人的模样,春柳飞快的心跳才平缓下来,感觉嘴上的手松了,她立刻偏头去看,看到的却是空气。
她一呆,反应过来后,拾起被扑灭的灯笼,快步跑向落云曦,指着君澜风的背影,震惊疑惑地问:“小姐,你什么时候请的护院?”
她记得,往常这些事情,都是两名丫环合力做的,云阁内,什么时候多的男人?
“护院?”落云曦还不觉得什么,躲在树上的暗卫险些摔跌下来,仰天悲悯,他的王爷呀!
君澜风将浴桶稳稳放到屏风后,浴桶内的四个木桶中的水无半丝溅洒,可见他端的有多平稳。
提出木桶,他拍拍手,回过了头。
春柳的眼光正与那张俊朗威仪的脸庞相触,男人凤眸深遂,夹杂着上位者独有的寒意,春柳脑中“轰”地一声,忘了尖叫,整个人石化当场。
暗卫看得清楚,在树上笑得直捧肚子,树叶“哗哗”直响。
“无肠!”君澜风冷喝一声,暗卫无肠这才收敛笑意,差点憋成内伤。
“中,中,中山王……”春柳颤着嗓音,总算将这个称呼叫完全了,看看他,又看看屏风后的浴桶,多次打量,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中山王对小姐有些不同,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没想到,会有这么不同!他居然自降身份,替小姐做这种下人才做的事情!
这个社会,男尊女卑,身为王爷,更是不会做这些事情,所以春柳才倍觉震惊。
落云曦却觉得没什么,拧起眉头道:“春柳,你先回房睡觉吧。”
春柳颇不放心地看了小姐一眼,见她满脸镇定,只得点头,悄悄回房,却没有睡,在院中搬了一块砖头,躲在门后,侧耳倾听这边的动静。
无肠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不由好笑,却也没加阻拦。
落云曦接着也将君澜风赶了出去:“我沐浴了,你离远点,不许偷看!”要不是为了洗好后有人替她将水倒了,她必立即赶他走了。
君澜风上下扫了眼她瘦弱的身板,眼光落在某一处,剑眉扬起,声音含着揶揄:“偷看?”他摇摇头:“小丫头有什么值得偷看的?等你再长几年吧!”
落云曦一看他的眼光,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来了!气不打一处来。“听你的口气,你偷看过别的女人?”她理直气壮地反问。
君澜风一怔,笑道:“看过,怎么样?”
“你看过谁?”落云曦脸色微变,心中有些不爽,脸色也冷沉下去。
看到她脸色变化,君澜风知道不能再开玩笑了,敛了笑意,淡淡道:“皇子世子到了一定年纪,都会有这方面的启蒙先生,不过,我没有兴趣去学,但看了几张图,仅此而已。”
落云曦猜到他所说的图必是春宫图之类的了,眼珠一转,问道:“她们的身材很好吧?”
她是明知故问。
前世的自己,便拥有着魔鬼一样的骄人身材,前凸后翘。
君澜风滞了一下,说道:“我没有太注意,曦儿,我跟你开玩笑的呢,别将我的话当真,你就是你,在我心里,最美的,最好的,无人可替代。”
女子身材与否,他并不在意,因为从未想过去拥有。当初为了打击这小丫头,他才会这么说。
落云曦微微一笑,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在意,想当年,傲视群雄,江湖号称美女蛇,她已经习惯了,现在,做一回全新的自己,又有何妨?
闩好门,她见君澜风就站在对面,眸生坏意,素手从屏风上探了出去,将窗子后拢起的窗帘拉了开来。
借着里屋的烛火,在外院,能轻易看见窗纸上映出内室的身影,因隔了一层屏风,身影更加朦胧。
落云曦眼珠转动,将木椅摆在屏风后,修长的腿优雅地踏了上去,侧身对窗,缓缓褪去外衣,故意将动作放得极慢,一偏头,一撩发,一沉肩,每一个动作,都是前世练得纯熟的。
她倒觉得,现在这具身体虽然不丰满,可是,也有着单薄的美。
果不其然,君澜风先是微怔,而后有些呆怔。
窗纸上,一抹略瘦却极为绰约玲珑的身姿,动作轻缓地褪着衣裳,一头瀑布长发披散下来,女子略偏头,将长发梳理到身前,露出笔挺的后背,腰肢极细,一掌可握。
君澜风的目光如被钉子钉住,再也移不开。
落云曦的一举一动,都极为媚惑,他不由得只觉口干舌燥,突然想起什么,侧头冷声:“无肠,不许看!”
回答他的,只有夜风的呼呼响声。
无肠,早就避开了。
落云曦将长发挽在后脑上方,露出雪白修长的颈脖,一脚踏入浴桶,水声传来,君澜风顿觉身子一紧,浑身火热。
这个小妖精!他咽了口唾沫,好想就这样将她抱到怀里,肆意疼爱,肆意爱抚……
就这样熬了半个时辰,落云曦披着睡衣,打开门时,眼眸已经困得眯了起来:“我睡了。”
君澜风的声音还染着嘶哑:“嗯,我去倒水。”
落云曦被热水一浸,睡意全上来了,再无调戏他的心思,转头,脚步有些踉跄地往木床行去。
“慢一点!”君澜风眼疾手明地扶住她。
落云曦迷糊地应了一声,还要向前冲,君澜风伸臂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看到女子雪白水润的小脸,红嫩嫩的水唇,再也忍不住了,合身扑了上去。
“唔……”落云曦睁开眼睛,眉头一皱,却只来得及哼了一声。
“曦儿,你好美……”君澜风吻住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唇,舌头长驱直入,像是饿极了的饿鬼,发了狂似地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