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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寒已经走远了,齐娉婷却怒视着他的背影。
她确实已经不爱秦鹏了,但这不代表她对曹倩没有过怨恨!突然知道自己最讨厌的人得偿心愿,嫁给了她曾经最亲近的人,她当然会吃惊了!吃惊也不可以有吗?这男人,太小气了吧!
落云曦因不放心追了出来,正将这番话听得清楚。
她微皱眉。
听齐娉婷说过,曹倩从小就对秦鹏有意思,但因为有齐娉婷,秦鹏向来对她不冷不淡。而后来的事,落云曦也都知道,曹倩暗地里陷害过齐娉婷不说,还不下一次挑衅齐娉婷,比如那次在和月被马车撞的事情……
这女人,确实可恨。
“婷儿。”落云曦想毕,走出来叫道。
“曹倩嫁给了秦鹏。”齐娉婷回过头来,以为她不知道。
“嗯,母蛤蟆配公蛤蟆,没什么好说的。”落云曦不以为然道。
“扑~”齐娉婷被她逗笑了,“曦儿你可真幽默。我倒是不在意,只不过,寒寒好像误解我的意思了。”
“寒寒……”落云曦这会儿真觉得她的后背“寒寒”了,“你还不追上去解释吗?”
齐娉婷轻哼一声,有些不情愿:“凭什么老是我解释?难道我名不正言不顺地跟着他,就老得受这委屈不成?”
她说着,眼圈突然就红了。
311、谁杀的人更多
见她这么想,落云曦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毕竟感情的事外人插不得手,她只好说道:“小寒应该不是有意的,他的脾气确实很古怪。就连我这个亲姐姐也摸不透。”
她这说的是实话。比方说吧,官寒在她身边时,经常玩消失,也不打招呼,她回过头再找就找不到了。
联系官寒的身世和成长环境一想也就了然,这性子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难以控制。
齐娉婷抿了抿唇不语。
她心里也清楚的。
看着官寒离去的方向,她没有过去,反而掉转头,有些意态懒散地说道:“回去了,继续没绣好的抱枕。”
落云曦轻轻一笑,“嗯”了一声。
齐娉婷许是累了,真心不想再去烦这些事,索性将官寒尽数抛在脑后,一心一意地沉浸在绣活当中。
她与官寒两人间并不是头一回闹不愉快,但却是第一次她没有主动去服软,一丝丝的主动都没有。
到了晚间,落云曦只好自己去官寒房内给他上药。
这是她根据官寒脸上伤痕的退势新配制出来的灵药,效果较之从前的几副更好。
远远瞧见房内灯火亮着,落云曦放慢了脚步。
“小姐。”守门的侍卫见她独自过来,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素养极好的他没有多问什么,而是恭敬地拱了拱手。
官寒的亲信没有不知道落云曦身份的。
落云曦回以礼貌的一笑。里头没有动静,她有些奇怪,以眼光询问侍卫,官寒是否在里面。
侍卫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老大只怕以为来的是齐小姐呢,往日可都是齐小姐给他敷脸药,这会子肯定在赌气。
落云曦推门进去,便看到官寒背对着房门坐在软榻上。
听到推门声,他的后背明显一僵。
落云曦快步走过去,将药箱往他一旁的几上一搁,叫道:“想什么呢出神?”
听到她的声音,官寒猛然扭过头来,眼光中闪过一抹急迫,根本没有在落云曦脸庞上逗留,而是直接扫视她左右,直到将整个房间都看过来了,确定来的只有落云曦一个人,脸色立刻就沉下去了。
落云曦见他这样,又好笑又好气:“要不要我给你上药?不要的话我就叫那侍卫进来!”
官寒不说话,拳头却握到了一起,几乎是磨牙说道:“不敷了,毁容就毁容吧,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
话语中明显带着自暴自弃的意味。
落云曦可不是齐娉婷,没什么好耐心和他多话,直接将药箱子一丢,声音微冷:“抹不抹在于你。不过你可别忘了,咱们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容貌恢复得怎么样了!”
她说完,转身出了房,身心为之一松。
这些破事情,就留给官寒和齐娉婷自个儿操心吧!
官寒盯着药箱半晌,声音如在冰块中浸过一般寒凉:“益青,你进来!”
门口那名侍卫应声走了进来,殷勤地握住药箱,问道:“老大,是要属下为您上药吗?”
官寒沉默了一会儿,眼眸中划过一抹精光,他轻启薄唇,命令道:“你去齐小姐那里,问她,心里是不是还记着那个秦鹏,如果她想回秦鹏身边,我就送她回去!”
益青一怔,老大居然要他传这种话吗?
他发愣的当口官寒的剑眉已经拧起来了:“还不去?”
“是!”他机械地答应了一句后,快步出房。
齐娉婷所住的院落不大,但修建得十分精致,落云曦与她合住在同一所院内,也不感到拥挤。
主房内掌着婴儿臂粗的烛火,齐娉婷坐在灯下,仔细端详手中未完工的一件宝蓝色锦袍。
门被敲响,丫环传话道:“小姐,益青大人来了。”
齐娉婷秀眉微扬,起身给他开了门。
益青看到这张端庄恬静的美丽脸庞时,官寒交代的话竟然有些说不出来了,感觉会伤害到齐娉婷。
对老大的脾气,益青算是非常了解了。
“有事?”齐娉婷淡淡问,眉眼平静。
既然是他身边的人,那么,一定和他有关系。
纵然内心波滔滚滚,齐娉婷仍然维持着淡然。
益青一咬牙,小心翼翼地将想要问的话问了出来:“小姐,我们团主有句话想要问你,如果你想去秦鹏那里,他可以送你过去。”
“什么?”齐娉婷大脑一阵眩晕,急忙镇定下心神。
益青低眉垂目,静等答案。
齐娉婷的心有些发凉。
自己千里迢迢跟他来和月,她心思如何,他当真不明白吗?还是说,非要这样气她才高兴?
沉默了半晌,她缓缓开口:“你告诉他,我不想回秦鹏身边,但是,我想回家,回父母身旁,让他送我回去吧。”
益青闻言,不由抬起头来,所看见的只是齐娉婷没有任何神情的脸庞,淡漠,毫不似开玩笑。
“是!”益青出去,很快将话带给了官寒。
官寒的脸扳得更紧了,恨恨道:“不必管她!”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齐娉婷却打发了小丫环来问他,她什么时候可以动身回天夜?
官寒这一觉睡得十分不安,一大早又听到这话,被气得眼前直冒金花。
“回天夜?我看她根本就是想回秦家吧?”他也不择言了,对着那小丫头吼,“告诉她,去大门口等!”
于是,等落云曦悠哉悠哉起床后,却没能在院子里找到齐娉婷,而她房里一些贴身物品也不见了。
她吓一跳,赶紧四处打听,这才知道,一大早,官寒就将齐娉婷送走了。
“你到底是想干嘛?”落云曦找到办事厅,很不悦地问官寒,“婷儿再不对,她现在也是你的女人!”
官寒哼了一声避开她的问题说道:“我想这几天就实施计划!”
落云曦心头一动,蹙眉问:“你送婷儿回去,是不想她有危险?”
官寒有些气恼地说道:“我才没那么好心!”
“难道你不怕路上会出事吗?”落云曦担忧地问。
“不会的。她戴了人皮面具,又有人护送,不会惹人注目的。”
落云曦听了这话后,心稍稍一松,可仍不敢大意。出来后,她便命无肠派两个血狼暗卫一路追过去。
官寒见状,说道:“让她回天夜吧,别拦!她一早就说她想父母了,说得好像我不放她回去一样。呵,这次她倒是开心了。”
落云曦深深凝望了他一眼。
从他那嘲讽味十足的话语中,她还是听出了几分关心。
轻摇了摇头,她也不想插手这件事。
齐娉婷一路顺利地回到天夜,她一路都戴着人皮面具,不敢张扬半分。
抵达齐府,拜见父母,也都是在暗中进行。
自此后,她便以齐家表小姐的身份住在了齐府,想到官寒说她心念秦鹏,她便在心中冷笑,别说秦鹏了,连秦鹏的一片衣角她也没沾到!
和月这边,近月来,有一个消息在和月上下传得沸沸扬扬,那就是当年深受百姓爱戴的月天月皇子竟然留下了一儿一女,而且双双回来了。
与此同时,官寒那疤痕交错的真实脸容在短暂的时间内传遍了和月,伴随着的,还有他那辛酸却励志的成长故事,譬如说如何从一个面容尽毁者走上和月第一杀手团骷髅军团的团主宝位。
这其中,官寒为何要自毁面容,为何隐藏在骷髅军团不敢暴露真实身份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焦点话题。
最终,这话题指向了和月国现任的皇帝。
月氏兄弟为了一个女人闹僵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甚至有人知道更多的内幕。
颜容倾是当时的天夜太子最宠爱的女人,也可能是他要娶的女人。而在这个时候,骷髅军团收到杀颜容倾的指示。
和月国的两位皇子都是年轻气盛,和天夜太子之间自是存在了攀比之心,互相都看不顺眼。听说这女人是天夜太子最爱的,月天好奇,决定亲自来京都办任务。
结果,一个人来,却是一双人回去,遭到诸多人的反对。
在被追杀的过程中,月天夫妇双双坠崖而亡。至于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知之者就甚少了。
但月天死后,原本想立他为太子的皇帝伤心欲绝,立了月宇为太子,后来月宇顺利登基。
百姓们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在他们眼里,月宇是夺了月天的太子之位爬上去的。而月天的儿子隐在骷髅军团这么多年,怕被认出自毁脸容,这是为了防谁,众人心知肚明。
官寒与落云曦将这些事大肆宣传,南边三州府本就已经臣服在官寒的铁骑之下,更是制造出一桩桩事情来,引得和月人心涣散。不少人还举起了“拥天反宇”这样造反的旗号来,要官寒自立为王,与和月帝一争天下。
和月朝廷内部也已经乱成一团糟了。
“皇上,依老臣之见,应该将皇子与公主迎回来。”
“皇子?公主?你是老糊涂了吧,谁都能称自己是皇子公主吗?光靠着相像的面容就能欺骗众人了吗?臣觉得皇上应该派兵攻打江林府!”
“呵,骷髅军团这些年的壮大你又不是没看到?还不知道他暗中布有多少力量呢,硬碰硬不是个好办法!”
众人争吵不休时,和月帝一声沉喝打断他们:“都别争了,依朕看,先迎他们进宫来辨个真伪才最关键!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要想个折中的好办法。”
“皇上英明!”
当月,官寒便收到了和月帝的亲笔邀请函。
“姐姐,你说这是去呢,还是不去?”官寒将邀请函丢到落云曦面前。
落云曦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信,和月帝措辞倒十分严谨,挑不出错。
她冷冷说道:“去的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去的话,惹人见疑,朝廷若大作文章,定会失去民心。”
这段时间的相处,官寒也不得不佩服他姐姐的思维能力了,所以他在思考时,总会先问落云曦的意见。
“嗯。你说得对。和月帝在信中说竟不知道世间有我们两个侄子侄女,十分想要见上一面,热情相邀,我们若不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心虚!那工夫白做了!”官寒赞同地补充。
“自然得去。”落云曦微微一笑,“一个人去就行了,我去,你留在江林府!和月帝不是没脑子的人,这个时候他是断然不敢加害我的,否则,就是将民心拱手相让。”
“你去?”官寒立刻不赞同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