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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这份大度。再说,是不是正妻也只是名分的问题,你现在在莫府,有谁不把你当正室夫人看?”
“那怎么能一样,名分,是很重要的。我不想自己的孩子被人指的鼻子骂是庶出。”方氏淡淡地说道,眼角流出泪来。
莫正冲面色一肃,沉声道:“哪个狗奴才有这么大的胆子?!反了天了?!”
方氏闻言,眼眶更红了,不过她却装作没有事一般,用手擦擦眼角,继续绕到莫正冲的身后帮他按摩,“没有谁,老爷不要多心,我只是这么一说。”
莫正冲想起今日云兮来找他哭诉云琬欺负她的事儿。那个时候自己正在为朝堂上的事儿心烦,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只是嫌云兮哭得烦了,便骂了她几句将她赶走了。如今再听方氏这么说,他隐隐有些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云琬那样温和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指的云兮的鼻子骂她是庶出的?!这件事说给谁听,都是不会相信的吧!想来应该是云兮不满意自己送了些东西给云琬,这才拈酸吃醋栽赃云琬。
想到这儿,莫正冲的脸色不由冷了下来,他躲开方氏按摩的手指,沉声道:“可是云兮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混话?!这丫头,被宠上天了!连自己的嫡姐也敢欺悔!云琬是个什么性子整个莫府有谁不知道?!怎么还会欺悔了云兮去!”
方氏脸色变了变,连忙上前劝慰道:“老爷莫气,原本我也是不信的,可云兮哭成那样,想来一定是真被欺负了去。她虽然娇蛮了些,但心眼真真是善良的,万不会胡说冤枉了谁。而且底下的丫鬟婆子都亲眼见到,难不成还会一起冤枉了咱们莫府的嫡小姐?”
莫正冲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但要他相信莫云琬会欺负人,他还是觉得不可能!云琬那天瘦小如麻雀的身子还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于是冷哼一声:“那些丫鬟婆子都是云兮的人,当然会帮衬着她!”
“老爷!云兮可不是那种人!”
“云琬更不会是那种人!”莫正冲正色道。只要想到那日云琬安静作画的时候,他心里就阵阵发紧。瞧见方氏委屈的模样,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拉过来搂在怀中,轻声道:“心柔的死,我们亏欠了她太多。云琬是她唯一的女儿,我不想让她在九泉之下还怨恨我。玉君,对云琬好一些,把她当你的亲生女儿不好么?”
方氏身子一颤,不由自主地想起宁心柔死去时的眼神,后背一阵阵发麻。可是,人,死都死了!还能如何?她就算对她的女儿再不好,她还能回来找她报仇不成?!
“好,以后我一定多关心关心云琬。”
莫正冲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安抚道:“你的这份大度无人能及。只要你对云琬好一些,这样大家闺秀的样子,母亲看到了也会对你刮目相看,再也不会瞧不起你是小户出家。以后对你抬为正室可是个有力条件。”
方氏的眼角抽了抽,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身份!她已经被这身份害惨了,坚决不能让儿子女儿走她的老路!而且,现在的方家,可大不一样了呢!要不然老爷怎么会如此宠爱她?要不然宁心柔又怎么会轻易的死?
想到这儿,她不由笑了笑。正室之位,她是势在必得!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方氏从莫正冲怀里起来,绕过圆桌,走下去捡起被莫正冲仍在地上的账本,将它重新放到书桌上,对莫正冲道:“老爷,御安稍书信,说过一阵子会来府上坐坐。”
莫正冲的脸色亮了亮,忙道:“那可要好好招待!你先去收拾间厢房,免得侄儿来了没地方住。”
“是。”方氏柔柔地服了服身,便转身退了下去。
她出了书房,就对着守在外面的冬芝道:“去兵部找少爷,让他务必抽出时间来一趟莫府。”只要有了御安,老爷就永远得高看她一眼!她也要让所有的人知道,如今她们方家,已经不是从前的了!
☆、第十章 病愈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
墨月与秋碧端着盆子,挑帘进来的时候,正看见云琬一脚翘在桌子上,手臂胡乱挥舞,口中还念念有词。
“小姐,该洗漱了。”墨月对云琬这种奇怪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云兮小姐走了以后,经常看见小姐做这种夸张的行为,美其名曰:强身健体。
如今已经开春,天气渐渐变暖。秋碧一边从梨花圆木角衣柜里取出一套淡蓝色的丝绸窄袄和素白色的百褶裙,一边问道:“小姐又是在练那什么道基本功?”
墨月拉过云琬,替她脱下身上汗湿的衣衫,轻轻用温水擦着身子,听着秋碧的话,不由轻笑:“那是跆拳道基本功!这什么道道的我也是弄了几次才明白,想来是小姐自己瞎掰出来的。”
云琬挥开墨月的手,自己拿着帕子擦起身子,挑眉轻笑:“管它是什么道道,总归是对身体好的。”自从那天她被莫云兮那个小屁孩推得差点跌倒后,她就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是太弱了,想起上一世自己学过了几年跆拳道,于是这段日子每天一早便会起来练习,增强自己的体魄。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秋碧点点头,上前替云琬穿上衣衫,替她系好腰带,又帮她弹了弹上面不存在的浮尘,端起一旁的碗盅示意云琬漱口,“小姐这话是对的。秋碧近日瞧着小姐是大好了。脸上竟没有半分虚色。”
墨月仔细替云琬擦了脸,见她脸庞莹润如玉,透着淡淡的粉红,也满意地点点头:“真是大好了,谢天谢地。”
云琬迈步走到梳妆台前,扬起梳子,对墨月展颜一笑:“梳个漂亮的头吧!”
“小姐如今身体好了,也爱美了起来!”秋碧正将洗漱用具收拾起来,看见云琬孩子气的举动,不由失笑。
墨月缓步走到云琬身边,这时候门外突然响起小丫鬟的声音,“墨月姐姐,早膳已经备下了。要不要端进去?”
墨月刚想应声,云琬就朝外道:“不用了。将早膳撤下去吧!今日不吃了。”
“是。”门外响起脚步声,应该是小丫鬟走了。
秋碧正端着洗脸盆子走出去,听见云琬的话,不由愣了愣,“小姐为何不吃早膳?”
“是啊!早膳可是一日中最重要的。小姐的身子刚好,可不能折腾坏了。”墨月已经走到云琬身边,脸上满是不赞同的神色。
云琬却不以为意,冲站在门边的秋碧道:“你先下去将东西放好,顺便去看看绛月在干什么,待会儿来找我。”又将手中的梳子塞给墨月,“今日第一次出院子,要让所有的人都看看我已经好了。”
墨月吃了一惊,帮云琬梳头的动作一顿,“小姐要出去么?”
云琬正打开盒子选珠花,选来选去,还是觉得插一只玉兰花白玉簪最好,宁氏刚刚过世,虽没有守孝之说,但还是一切以素净简朴为主。
“是啊!病好了,不能再闷在院子里。否则让人家以为我故意装病博取父亲的同情呢!墨月,这根簪子怎么样?”
墨月拿过来瞧了瞧,莹润通透,很符合小姐的气质。于是亲手将簪子插入云琬的鬓发中,墨发玉簪,相配的很。既不会显得太寒酸,也不会显得太出挑。夫人丧期,可没有人敢像五小姐穿的那么艳丽!
“小姐今日是要去请安了么?”
云琬还未回答,秋碧已经挑开帘子进来了,脸上有些微微的怒意。
“怎么了?”云琬对着镜子照了半响,很是满意自己的造型。此刻见秋碧一脸怒气的样子,疑惑道。
秋碧红了眼眶,疾步走到云琬面前,哽咽道:“还不是绛月姐姐!小姐让我去看她在干什么。我去的时候她正在房里刺绣,我一时好奇问她绣的是什么,她却说我一个二等丫头没资格管她的事!还说,还说……”
云琬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冷声道:“还说什么?”
秋碧聂诺着,还说鼓起勇气道:“还说我有空来看她,不如多来拍拍小姐的马屁,当心哪日拍到马腿上,被弄个不得好死!”
“放肆!”云琬猛地拍了下桌子,发出的响声,吓的秋碧跟墨月的心抖了一抖。
秋碧有些后悔自己说的这些话了,她本不是个爱嚼舌根的人,只是这次实在是被绛月气着了,才会忍不住跟三小姐告状的。三小姐不会因此责罚绛月吧?绛月如此小心眼的人,日后不肯不会给她好日子过的。
“你说她在房间刺绣?”云琬的声音缓了下来,听上去怒意似乎消失了不少。
秋碧顿时松了一口气,点点头,替绛月说着好话,“想必是看天气暖了下来,想替小姐绣些东西吧!”
云琬冷笑一声,抬手关起梳妆台上的锦盒,站起身道:“那可不是绣给我的!”
见云琬走了,墨月秋碧忙跟了上去,秋碧还一脸好奇道:“她不绣给小姐还能绣给谁?”
几人已经除了房门,拐过水墨屏风,对着堂屋里的众人道:“今日我要去给父亲和老太太请安。你们仔细呆在院子里,不要随便出去,也不要放人进来,知道了么?”
众人点头称是,不敢有半句二话。三小姐将五小姐气出院子的事他们已经见识过了,三小姐真的是跟从前不一样了。再加上老爷突然关心起了这个嫡女,他们可不敢再像以前一样怠慢。
云琬很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整个院子里,除了绛月,都不需要赶出去。虽然他们也都势力的,但毕竟没有要出卖她的心。
“墨月,秋碧,随我去请安。”云琬走出堂屋,往院子里走去。
秋碧却踌躇着不敢跟上去,见云琬跟墨月走的远了,才小跑地追上去,一脸担忧地道:“小姐,这,奴婢毕竟不是您的随身丫鬟。您要不要,要不要让绛月姐姐同去?”
云琬停下身子,转身严肃地看着秋碧,沉声道:“你不愿意?”
秋碧连连摇头,摆手道:“不不不,奴婢怎么会不愿意呢!奴婢开心还来不及!只是,只是绛月姐姐……”
“随她去!她不是在屋子里绣东西么!那就让她绣!绣个够!”云琬表现出从未有过的严厉,眼睛里透着寒意,让秋碧不由地心惊。就连院子里其他的下人也吓了一跳,他们从未见三小姐如此严厉过,这个样子,这个样子倒有些像老夫人年轻的时候。
“秋碧,做人不能太软弱,该争取的时候就要懂得争取。你就这么甘心被绛月欺负么?”云琬看着秋碧,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这么软弱的丫头,将来用起来的时候,怕是不能得事。
秋碧低着头,小声道:“可是,绛月姐姐是大丫鬟,奴婢……只是个二等的。”
云琬不再看她,转身继续前行,许久才淡淡道:“很快,你便不是了。”
秋碧不明所以,墨月却看出了些端倪,上前小声道:“那个香囊……”
云琬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五妹妹上次来的时候,绛月的香囊恰好落在我的屋子里,五妹妹瞧见了十分欢喜,想要要了去。可这毕竟是绛月用过的,给了五妹妹,怕失了礼数。”
墨月有些明白了云琬的意思,不由佩服云琬的用心,可转念又有些担忧,“只怕五小姐未必肯要。”
云琬已经走出了院子,回身冲着墨月淡淡一笑,“我会让她要的。”
☆、第十一章 请安(一)
这是云琬第一次以人的身份出琬院。虽说之前她以游魂的形式已经将莫府飘荡了个遍。也知道堂堂户部尚书府是大的有些夸张的。可真真走了出来,还是不禁为这样的荣华气派怔了怔。
琬院在莫府的偏东面,临着宁氏的院落,以往母女二人经常聚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