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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月君求助,元学承不由一愣,看了一眼月君,见她神色不似作伪,这才抿了一口茶水,缓缓的道,“好。”
这些年来,他眼见着月君把家里伺弄得越来越红火。心里不由对自己以往一直坚信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理念产生了怀疑,连带着,对以往的那些人友人也慢怠了起来。
他又是个不善于求助,表达的人性子,因而这些年才会越来越沉默。月君也是看出了这一点,这才主动要他帮忙,想给他找点事做。
“君儿,你要找个什么样的人?要精于哪些方面?急不急?”
既然答应了帮忙,那元学承自是要尽力做好的。
“不用精于哪方面,只要略通医理就好。”月君想了下道,“那些个药膳方子都是固定的,只需要有人能做出基本的判断就好了。急嘛,倒也不是很急,我这些天也教了明礼表哥还有刁叔一些基本的判断法子。”
“唉哟!”
正说着,坐于一旁的祝芹突然捧着肚子惊叫了一声。
文溪见了不由嘻嘻一笑,“呵呵,他也知道姐姐回来了,在踢娘呢!”
月君也是一笑,有些担忧的看着祝芹的肚子,大得实在有些不寻常,“娘是不是快生了啊?要不要去跟村里的稳婆打声招呼?”
“哪里就那么快了,”祝芹笑了一笑,抚了抚滚圆的肚子,“我当初怀溪儿可是过了整整十月零九天才生的,这个,现在才刚刚满九个月,还早呢。”
说到这里,祝芹脸上露出一丝期盼之色,看着月君,“君儿,你能赶上他出生回来不?”
月君心里也是不舍,但是此去出云国路途遥远,又是跟着别人家的商队出行的。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一个月回来,倒也够了,就怕路上出个什么意外状况。
几人正商量着月君出去要带些什么东西,祝芹有些不适的扭了扭身子,肚子里一直隐隐的痛着,这让已经生过两个孩子的她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突然,她觉得腿间一热,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她猛地抬头,看向月君,正要说话,外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声,“二姑!二姑!”
第4章 难产
比较肥章送上,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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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溪儿,去村子里请王稳婆来!明才哥,麻烦你跑一趟寻阳城,无论如何,请容公子他们再等我一天!小舅舅,你快过来帮把手,把娘扶到房里去!”
元学承还有些发愣,月君已经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顾不得跟刚来的祝明才还有祝子钧打招呼,匆匆的扶着祝芹就往里屋去。
“爹!快过来帮忙!”
听到月君的呼唤,元学承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忙上前扶住祝芹的另一边身子,“怎么这么快就要生了,完全没有预兆!”
祝芹此时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只扶着肚子急促的吸气,“君,君儿,出去!去请刁婆婆来,你还是一个姑娘家,不能,不能看这些!”
就算是已经被剧痛折磨得神智模糊,祝芹仍是记得要把月君赶出去,她怕吓到她。
月君点点头,依言出去了。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刁婆婆怎么说也是一个老人了,一定比自己更熟悉生孩子的过程。
月君刚跑到门口,就见刁婆婆拄了一个拐杖过来了,“我听溪儿说了!快,你娘在哪里,带我过去!家里有热水没有?没有的话赶紧烧,一会儿要用,越多越好!”
“啊!”
进得屋内,只见祝芹躺在床上惨叫着,旁边元学承跟祝子钧没头苍蝇一般的乱转。元学承虽经历过两次祝芹生孩子,但是那两次都是祝芹发作了之后,他才被人从私塾里叫回来,像这样一开始就在的,还真没遇见过。而那祝子钧更是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状况,耳边祝芹的惨叫弄得他心里越发的慌乱。
“砰!”
一不小心,元学承同祝子钧就撞在了一起,差点双双摔到祝芹身上。
看到这情形。刁婆婆一跺拐杖,指着元学承道,“你!去打水!”
转身又指着一脸慌张的看着祝芹身下洇出的血迹的祝子钧,“你。快去生火!”
果然不愧是老人,几句话就安定了屋内两个慌乱的男人的心,他们点一点头,忙忙的就出去了。
看着两人慌乱的样子,月君摇摇头,正准备去帮忙,却被刁婆婆一把抓住,“快去帮你娘把衣服脱掉,换上一身宽松的衣服,家里有草席子没?赶紧找来垫上。还有把灶里的草木灰铲一些铺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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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元家大院手忙脚乱迎接新生命的时候,容府,书房。
容华有些忧心的看着六神无主的端王,“你……打算怎么办?”
端王没有说话,手上无意识的把玩着一块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牌子——那是他十岁时无意中得来的一个宝贝,据传这个是由前朝最为有名的机关算术大家鬼谷子做成的。表面看起来是一个牌子,但若是其上有一个机关,只要依机关拆开,这个就是一个小小的箱子,后来他将这个进献给了他的父王,他父王又将这个赏给了梅妃。
刚刚他就是自这里面解得了一封密信。是来自梅妃的。上面列得清清楚楚他的太子哥哥是如何毒害他的父王的,端王有些痛苦的皱眉,一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边是与自己一脉相承的哥哥。
这些看他刻意表现得游手好闲,就是害怕会出现同门相残的局面。可是现在,他的太子哥哥。还是亲手把他送到了这种两难的境地!
最先发现太子毒计的,是梅妃。她警告了皇帝,然而皇帝却是不信她,将她关了禁闭。也幸好是这禁闭,为她保得了一线生机。让她借着看病送了信出来。
端王摇了摇头,“真想就此撒手不管了!他们两个,爱怎么斗就怎么斗去!”
容华有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瞪着端王,“你父皇现在,肯定已经没有能力自保了,不然,那许太医又怎么会一路遭到追杀?你要想想,如果许太医没有把信送到你手上倒也罢了!”
容华指了指门外,那里许太医一家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等着消息。
他厉声道,“他们把信送来了!太子若是知道你知晓了他所做的一切,你看他还会待你如往日么?这会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说不定哪天就爆发了!而且,他现在这样做,不仅仅是弑君,更是弑父!”
端王茫然的抬头,“那,我该怎么办?”
容华叹气,事关皇家大事,他应该保持沉默才是最佳的选择。但是一想到多年前的那件事,他就忍不住开了口。
他拍了拍端王的肩,有些话,既然已经开始说了,那就说完它吧。“太子这人,心胸狭窄。以前他待,或许还会念着一母同胞的情分,但是现在他已然做出了弑父的举动,那就说明,他已经豁出去了。退缩,并不是最佳的自保之法。”
端王震惊抬头,看着面色凝重的容华——他这是……劝自己要对付太子的意思?!
容华索性点点头,“你退,只会让自己毫无保障的暴露在太子的攻势之下。”
端王痛苦的抱头,其实这些道理,他都懂。他也明白太子这些年来对自己越来越戒备,特别是这一次他护送月君回来的举动,已经大大的让步太子心生不满。
这也是为什么他自来了寻阳城之后,就一直不提何时回京的原因。一是觉得自己只要远离了京城,太子自会放心一些,另一个就是他已经隐隐察觉出了不对劲,想要避开这一切。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的,这不是他说避,就能避开的。
“少爷!门外有个自称是护西军都尉的人说要求见端王。”
这边端王还没想好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那边方立名就已经寻上了门来了。因为密信上说一方面要他杀死许太医一行人,另一方面要确保许太医没有同端王接触。这让天生政治嗅觉敏锐的他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因此他一进城,就忙忙的赶到了容府。
端王警惕的看了一眼容华,这个时候。这个人又是要来干什么的?不过护西军的人向来不会掺和皇储之争,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他正要开口让他带人进来,却被容华一把按住,“小心为上!普慧大师回来的时候。似乎太子就是派的他护送吧?”
听到这话,端王心底一凛,蓦地想起当初从京里出发时,梅妃担忧的眼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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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引着方立名来到书房,许太医一家并容华自是隐去了,只余端王一人默立在窗前。
“卑职见过端王!”方立名倒头便纳。
端王缓缓回身,俯视着跪伏于地上的人,心底有无数的疑惑在涌动,他这个时候来到寻阳,是太子派他来的么?
半晌才沉沉开口。声音里带了一丝疲惫,“起吧……”
方立名依言立起,只觉得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尴尬,竟不知道该如何打开话头了。最后还是端王打破了僵局,他自尊位坐下。将手一引,声音轻漫,“坐……不知方都尉此次前来,是为何事?”
依言自下首坐下,方立名这才赔笑着开口,“呵呵,我这次回来。只为探亲,并无其它要事。”
端王脸上带了一丝疑惑,“探亲?你上次不是已经回去了么?”上次他来找肖宝儿,并不算是什么秘事,又加上容家同肖家的渊源,因而个中情形。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连带着对方立名的身世也了解了个大概。
方立名脸上带了一丝尴尬,想了想之后直言道,“实不敢相瞒端王殿下,卑职这次却是接到京中密信。故而走到半路又回转回来了。”
“京中?!”
端王瞳孔如针般收缩了下,转瞬即逝。因而坐于他下首的方立名半分异常也没发觉,仍自顾说着,“上次走得匆忙,连告别都没来得及,实在是抱歉……”
“无妨……”端王心不在焉的挥了挥手,突地坐起了身子,“京里的一切还好吧?可是太子哥哥派你回来的?”
方立名心中一凛,想起太子密信里说的要他小心打探端王的消息的话,忙打着哈哈,脸露尴尬之色,“哈哈,这个……”
看着方立名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端王心底一凉,缓缓坐了回去,发出了一声叹息,“唉……离京太久了,竟有几分想念,也不知京中一切可安好?这些天,这京中竟也没个信……”
方立名心中一松,看来许太医一家还没来得及跟端王碰上头,还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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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明才匆匆赶到容家,正巧碰到容华出门,“容公子!容公子留步!”
“啊,这位小哥是?”容华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自己似乎没有见过他吧?
一路走得太急,祝明才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原地缓了一下这才又开口道,“容公子,我是元月君的表哥,祝明才。她娘今天晌午突然发作了,因此派我来看能否请贵商队延迟一天出发?若实在不行,可否路上走得慢点?我们随后赶上?”
听了这话,立在容华身后的一个红脸膛的汉子突地就是一怒,瓮声瓮气的道,“女人就是麻烦!公子,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带她了!这回好,是她自己来不了,我们先走吧!”
祝明才心里一急,慌忙伸手拦住容华,“啊,那个……”天音的事,他也是知道的,这件事情可不能给表妹办砸了。
听了手下的抱怨,容华眉头一皱,沉声喝止,“富贵!住口!天音师傅还有元姑娘于我们容家有恩,她们的忙,自是能帮就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