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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傅公子终究是一个是言而有信的人,真的亲自带着我走上回王府的路。一路上我不敢和他说太多,只是说是京城人士,是从外地探亲回来的,路上和亲人失散了,想早些回去报平安。傅公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多说什么,一路护送我回了京城。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那个地方已经不是我原来的那个家了……
外篇 秋意寒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繁花落下,伤情而起,不知道那是离人的泪,还是断肠的痛。她一直都是相信无心者无伤的,小姐总是夸她老练,她只是一径笑而不答,心里倒是愿意能一直似初夏一般活的那么天真,可惜她是属于秋天的,而她也留不住初夏的夏天……
“你的伤好些了吗?”站在仲景的床边,两人一直都是沉默着,她对着头看着绣花鞋上的刺绣,而他只是垂眼看着被子,不是无话好说,却是不知从何说些,还能再说些什么。最后,含秋还是开口了,问的是再普通不过的,也是最安全的。
“还好。”仲景始终没有抬起头看着她的脸,仍旧是垂着眼说了一句。
含秋面上有点挂不住,房中的气氛已经僵硬到了极致,平时以为沉稳的她也有些乱了,“你不要误会,是王爷说你身子还没好让我过来看看的。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就先走一步了。”
“我有说我不想见到你吗?”听到含秋说要走,仲景终于将头抬了起来,双目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对上了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平板的脸色在一瞬间莫名让人感受到压力,“如果王爷不让你来,你是不是就真的不会再见我了?”
含秋一时无言,是与不是,她都不想说。于是她别过脸,躲开他投射而来的目光,半天才说道:“我来与不来又有何区别的。我既不是大夫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即便来了也解不了你的伤痛,何必呢。”
何必?何必什么?
仲景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神变得黯然,“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无足轻重的是吗?”
“……”含秋沉默了,她不想去伤害仲景,但是有些伤害却是注定的,她想将那句话说出口,但是偏偏到了嘴边,她却没有力量说出口。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仲景,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一开始的样子呢?那个时候,我们都是那么简单的。”说着。她的眼神流露出微微的向往,星光点点在眼中闪耀。
“不可能了。”毫不犹豫的否决了含秋,仲景从床上挣扎着伸长着身子,一把就抓住了含秋垂在身侧的手,他紧紧的握着,仿佛一生都不打算再放开,“从你抱着我不顾名节为我取暖的时候,我就不想再让你怀里离开了。含秋,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
她在他手心中挣扎,但是又怕弄疼了他不敢太用力,只能任一只手困在那里,“当时的情况不过是情急之举,任何人我都是愿意救的,所以你不必为了这件事感到内疚而来喜欢我。”
“我没说过我在内疚。”仲景的声音仍旧是木木的,但是握着他的手却异常的坚定。“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想娶你做妻子。现在你明白了吗?”。
含秋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着仲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就这样把话说了出来,自然的那么理直气壮,仿佛是在说吃饭睡觉一般。这还是那个她认识的仲景吗?在含秋如此直白的目光下,仲景也不禁闹了一个红脸,一团红晕映在一个大男人的脸上,而且还是传说中的木头桩子,这是多么令人发噱的场面啊。可惜含秋完全笑不出来了,她只觉得左胸的那块地方,忽然就崩塌了,然后就掉进了冰河里,冷冷的,冻得她血液都要停止流动了。眼中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在蔓延,她仰起头,睁大了眼睛,逼着自己直视仲景说道:“你该娶得是初夏,她才是那个最合适你的人。我已经替你们求过小姐了,待到初夏一回来就给你们主婚。”
任是仲景抓的再紧,她还是能将手抽回来的,她将手隐在身后,就如同将她的心深深埋藏一般。那颗心啊,很多年前她就已经交给了别人,后来她也不知道这颗心到底去了哪里。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从你的身边推开吗?”手中空落落的,他的心被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掏空了。听王爷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她会这么对他,可是事实很明显,他还是太过自信了,所以最后输的一塌糊涂。仲景平板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他自嘲一笑,道:“你说初夏合适我,可是你有想过我要什么吗?”
“我……”
“别说你知道,如果你知道,就不会想让我娶初夏。”这是第一次仲景对着她冷下神色,连着说话的声音也是冷冷的,“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从头到尾我喜欢的那个人就只有你一个,不是因为你救了我,也不是我内疚。”
这一瞬间,含秋在心里愿意承认,她软弱了,无法再对仲景说不,可是她不会告诉他的。眨眨眼,把所有的情绪掩下,逼着自己硬起心肠说道:“喜欢只是一时的,我从不相信会有人爱我一辈子,所以我也不曾去奢望过。等以后你和初夏成了亲,你也会慢慢喜欢上她的。”
“难道感情在你眼里就那么随便吗?是可以说喜欢就喜欢的,不喜欢就可以不喜欢的吗?”没有料到含秋会说出这番话,他真的是爱上了一个无情的女人,他想,她的心真的是用冰做的吧。
“难道不是吗?而你又凭什么无缘无故的说喜欢我呢?”含秋倔强地看着仲景,骨子里的自我保护让她把自己的感情冰封在独属于她的世界中,“初夏一直是那么的喜欢你,为了你什么都愿意,难道你就不应该娶她吗?”
“那我也是在一直喜欢你,为了你什么都愿意,难道你就能喜欢我了吗?”仲景横眉反诘,他忽然就有了冲动,很想现在就跳下床去将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一把掐死。
“够了,不要再说了。如果你真的愿意为我做一切的事,那就请你好好的去爱初夏吧。”她都要在心里佩服自己了,她怎么能够说出这句话呢。
…………默然,又是一阵深深的默然……
仲景听见自己的心碎了,然后他的嘴巴还是能动着:“你就真的那么希望我能娶初夏吗?”
“……是”
“即使我心里喜欢的那个人不是她?”
“……是!”
走出仲景房间的时候,她的眼前就忽然模糊了一片。这辈子第一次有人那么热切的抓着她的手,说着不要离开,还说……他喜欢她。这一刻,她相信这个男人心里是真的有她的。可是为什么偏偏他是仲景呢?
含秋不知道仲景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仲景没有说过,而她也不想知道。她扪心自问,对着仲景她就真的不爱吗?心,在一刹那间迟疑了——
她欣赏他,为了他对王爷义无反顾的忠心,哪怕王爷叫他去送死,他的眉头也不会多皱一下。
她敬佩他,即使伤口裂开,鲜血直流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喊过一声的疼痛。
所谓的真英雄大约就是如此的吧。
都说美人爱英雅,似他这般的英雄合该是有和他相配的美人来爱的。含秋抬起手,抹了一把脸,然后绕过拐角,她笑了笑,心里有了答案——
她不是美人,所以不能也不会去爱英雄。
最近王府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小姐终于要嫁给王爷了,如果初夏在的话,知道这个消息一定是会很开心的。想起那个丫头,含秋的笑里就多了三分的苦涩。其实她求小姐将初夏许给仲景,倒不是全然在担心初夏在路上会不会真的遇上了什么,她只是想快刀乱麻,只是不想去背负……第三者的称呼而已。
因为她的母亲就是第三者,别人口中的狐狸精,这些话她从小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她可以漠然的面对,但是心里的结却早已成了死结,早已解不开了。
她不明白当年母亲为什么会和自己亲姐姐的丈夫有了她,而母亲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就已经过早的离开了,待在那个男人家里的时候,她大概已经看尽了世上最丑陋的嘴脸了。她是小孩子,但是她的心却在母亲死的那一年彻底成长了,因为从那一天起能保护她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她从不奢望那个懦弱的男人能够跳出来保护她,从母亲到死都见不到他一面的时候,她就已经彻底对这个男人绝望了。没有憎恶,没有怨恨,不过是一个陌路人,她的死活又与他何干呢。
所以她离开了那个家,她对着母亲的坟发过誓,她绝对不会再走母亲的老路的。
她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对不起,却是不知道对谁的……
外篇 锦瑟无端五十弦
进京不过是一月的功夫,转眼便又要出京了。
沈锦陵坐在书房里,安安静静的擦着他随身的佩剑,脸上的神色认真而又细致,刀削的面容难得卸去了刚毅如铁的严肃,多了一份软软的温柔,眼角淡淡的,抿着唇,不知心中到底在念着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自他踏入军营那日起,第一次提着刀杀了人时,他就明白这一生注定是戎马相伴,出征打仗不过是家常便饭之事,了不起最后还是马革裹尸。
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理想。沈锦陵从不后悔也从不退缩。
他的父亲是前朝的都尉,从小就将他送去师父那里学武,希望有一天他也能子承父业,为朝廷做出一番事业来。而沈锦陵从来都没有辜负他父亲的期望。
凭着沈锦陵的出身,能在这样的年纪派上如今的位置却是不易的,更别说军中还有一些权贵使绊子压着他。人人都只道他运气好,却没有人知道他是挨了多少刀,受了多少伤,才换到了今天的这个位子。
每次上战场的时候,他都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一夫当关约莫若是。杀得眼睛通红的时候,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可是只要一晃眼想起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心中就觉得一片宁静安然,想着为了她,他也不能随便将性命交代在这里,哪怕终归要死也要爬到她身边才能合上眼,即便是再累再疲也都精神起来了,提起刀再杀再砍,拼着命杀出一道血路来。
这就是沈锦陵这么多年行军打仗,说得是在刀口上舔血也不为过,身上的伤痕一道道的,肩上,胳臂上,背上的,屁股上的,到处都有,却偏偏只有脸上没有,因为有个小丫头说,三师兄全身长得最好的就是这张脸,一看就正直不阿,不像坏人。当时他笑着她傻,居然以貌取人。可是从那以后,他对他的这张脸也难得起了爱护之心,别人一刀砍过人,他情愿用手挡过去,也不教人伤了分毫,每次打完仗,坐在营帐中休息的时候,看着手上又添了一道伤痕,他的脸上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他骂人家傻,其实他更傻。
他明明一点也不榆玄昕,认识她的时候,玄昕这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可是他却偏偏还是慢了一步,就这么硬生生的错过了她。当日她不愿跟他走,那一松手,心中咯噔一声响,他就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终将是要失去她了。可是心里到底还是不愿承认,总想着还有一线希望,眼睁睁地看着玄昕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疼之宠之,眉眼里全是呵护备至的温存,而她明净如水的眼中也在荡漾着淡淡的,却足以教他看得分明的笑,此情此景,分明就是两情相悦,他这个外人还有什么余地站在那里死守着曾经不放,何况那个曾经本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