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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即举起案前酒樽一饮而尽。
“王爷谦虚了。满朝文武皆知王爷的贤名,大胤有王爷这样的人物才是莫大的福气。前些日子并州府台的案子还是多亏了王爷,否则征辽的十万将士怕是早已粮草尽断,前线失守了,何来今日北辽议和之事。”云安岳朗声连连,说的都是征辽之事,也不怕人家北辽使臣听去。
玄昕闻着这含沙射影,别有寓意的话,双眉微动,然后目光闪动,依次掠过北辽使臣兀怵、御使台大夫。
“王爷真是过奖了,昕不过做的是分内之事罢了。那陈颉身为朝廷命官,不思忠君报国,贪污枉法,竟把脑筋动到粮饷上,至兵士而不顾,如此不忠不义之事,自是人人得而诛之,昕刚好恰逢其事,才得以立此一功。就算没有昕插手,想必御使台大夫也会将那厮绳之以法。王爷,你说不是吗?”一番慷慨之词,不居功,不自傲,也不提北辽大败之事,听的人也是通体舒泰,不愧是端方谦和的静安王。
云王爷听着冠冕堂皇的话,无论如何是不能加以反驳的。他随即朗然大笑,“王爷说的是,今日是只是家宴,莫谈国事。”四周官员也是举杯而起,应声附和。
好一副宾主尽欢的画面,却不知各自又藏着什么鬼魅肚肠。恐怕只有天知道。
此时正是酒酣之时,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提议,请宓郡主献琴一曲。
此言一出马上得到附和,“素闻云王郡主慧,精六艺而压群芳,今日难得,不如请郡主献琴一曲。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云王爷也不多作推脱,就谴了人去请。
玄昕笑眼看着云王爷和底下一群跃跃欲试的官员。好一出美人计。刘先生早已料到,玄昕也是好奇是如何的女子机关算尽堪堪折了一群男儿,索性好整以暇地等着那位盖冠京华的娇客出来。
人未出,屏先显。
只见素白的屏风上一簇修竹,叶如翠羽,筠如苍玉;澹乎自持,凄兮欲滴,依着岩石挺拔而立,石旁流云飞瀑入水,浓淡相间,自有一股挺拔的清高之气。
饿而,
“叮——”
众人寻声望去,目之所及,只见轻纱尽处,却有一粉衫女子垂首抚琴,意态沉静,千百道目光朝她射来,长发遮掩了她的面容,越发显得神秘。
一时间所有人皆为琴音所醉,皆停下所有动作,注目于屏风之后。
她,指尖轻挑,未成曲调已有情。琴音划空而起,轻捻慢拨琴弦,一曲《流水行云》自手下划出。初时和煦,宛如三月春风拂水,船头有越女静坐,等着他的王子子晰,唱一曲心悦君兮君不知,轻灵悦耳,婉转低回。渐渐的,素手一转,一缕清音飘忽,吹作了列子御下的泠风,化为黄山飘浮的絮云,下成天街如酥的细雨,落在天山明净的初雪……子晰走了,越女也走了,留下一双桨,行云流水下,划出一朵朵的涟漪……。
琴声悠远回荡,时徐时急,时高时低,却都是淡定从容的,徐若春风送爽轻扬有秩,急若瀑布飞流动辄有力,玄昕不禁也为之一怔,倾而凝神细听,只觉得世事繁华如潮水一般退去,没有你争我斗的暗潮汹涌,也无情怀伤逝的死水波澜,天地间只剩下这行云流水的曲声,一缕缕划过心海。
琴音止歇时,玄昕才睁开双眸,看向屏风之后良久,然后轻轻吐出:“任是无情也动人!”
屏后之人闻言心头一震,抬首看去,屏前立着一个白色身影,龙章凤姿,温润如玉!
“好!好!好!”其余的人慢半拍的回过神来,一齐鼓掌大叹:“郡主果然不负盛名,下官佩服。”
“献丑了。”屏后声音响起,清脆柔润,婉丽如清泉滑过心间,听在耳边恍如天籁。
环佩丁冬,廊下俪影流云迤逦,却是两个绿衣小婢拥着一位二八少女,缓缓行来,行若清风,步若凌波。她身着粉色纹牡绸衫,如云秀发挽成轻流鬟,只一支“千山暮雪”珠钗别着,映得更是肤若凝脂,容若芙蕖,丽质倩兮,美目盼矣。那倾国倾城的艳色在烛火的渲染下无止境的蔓延,,微微一笑,恍若春花四绽。眼波转处,满室的光华也为之一黯,一瞬间,本是赞叹纷繁的宴会再一次呈现一刹的停顿,在座文武官人的眼眸都胶在那一颦一笑中,如痴如醉,心里都在叫:“她在看我,她在看我!”心里酥茫茫得空落落一片。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壤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不知是将曹植的《洛神赋》念了出来,也无心去注意了,只是心中都在想,那传说中的绝世美人也不过这般模样了吧。
望着厅内众人难以掩藏的惊艳神情,一抹骄傲的神色,在云安岳的眉宇之间漾开了来。
他一直知道,这个女儿的美貌足以让全天下的男子着迷沉陷,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绝色尤物。这些年来,抢着想聘娶她的王公贵族不计其数,但他一直以女儿年幼为由推拒,如今宓儿已到二八年华,正好趁着局势顺水推舟。
“父亲……”
云姒宓轻启朱唇,清灵的声音回荡在这安静的宴席中,让人又是一阵沈迷。
“宓儿,过来。”云安岳朝她招了招手。
云姒宓浅笑,款款来至他的面前,却忽然被一个长身而立的身影吸引住了视线。
一身白色刺金锦衣,丰神隽爽、湛然若神。鼻直如削、面貌冷峻,淡雅雍容的姿态里隐有一股傲然的气韵,冷淡却不孤高,平和却暗涌锋芒。瞳若寒潭,聚集着满堂的流光异彩。淡然的一个旋身,眉眼之间的威慑之气不经意间便显现出来,眼神掠过云姒宓之时,从容的停住,不似他人的痴迷,反而清淡通明,而后轻轻一笑。这笑容让她胸口一荡,呼吸窒了一窒,只是一瞬,旋即便再不敢看。
只见她盈盈一拜,举手头足,都是大家风范,轻启朱唇,“女儿祝爹爹高寿。”
云安岳欢喜更胜,连声郎笑,“好好好——”
堂下众人为这笑声从痴醉中醒来,立刻逢迎称颂。
父女言笑宴宴间,云姒宓似是方才注意到玄昕,遂出言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云安岳虎目一登,状似轻叱,“不得无礼。那是静安王爷,你还不行礼。”随即转向玄昕笑道:“小女无状,还请王爷见谅。”
云姒宓嫣然一笑,“姒宓见过王爷。”她盈盈施礼,仪态完美无瑕,声音清柔婉丽,沁人心脾。
玄昕见已无法躲避只得站了起来,温和的笑容已挂上脸堂,从容还一礼,落落大方,风度怡人。“岂会。早听说郡主秀外慧中,琴音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云姒宓闻言不由看向玄昕,目光相遇,心头微跳,王侯公子不知见过几多,却未有一人如眼前这人这般高贵清华,浅笑从容立于百官中,风姿独秀,而他也是第一个听出她琴音的人。
任是无情也动人啊。
“王爷谬赞了,姒宓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王爷的箫才是一绝。”玉颊生绯,似染了胭脂,螓首微垂,眼眸扫过,眸光如水,流波盈盈,说不尽的娇丽与明艳。
玉人何处教吹箫。
“那是昕的荣幸了。只是今日来的不巧,未把‘听风’带来,不能还郡主一曲了。”
“那王爷可是欠下了?”云姒宓慧黠一笑。
玄昕微微错愕之后,浅笑应答。“是。”
云姒宓在宴会上只待了一盏茶的时间便起身告退了,但那些人还仍自沉浸在她所带来的美梦中
☆、第十二章 小楼吹彻玉笙寒 (2756字)
玄昕回到静安王府的时候,已是中夜了。一回来又进了书房,扫雪轩中,早有寒江秋等在那里。
“让先生久等了。”玄昕语意歉然。
“无妨。”寒江秋微微一笑,话锋一转,“不知王爷有何收获?”
“果然如先生所料,本王可是见了很多精彩的人物呢。”他冷哼一声,面沉似水。
“愿闻其详。”
如此,两人便在书房里开始彻夜详谈。
这厢静安王府灯火不息,那边云王府也有人夜半不成眠。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
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采苦采苦,于山之南。
忡忡忧心,其何以堪。汝心金石坚,我操冰雪洁。
拟结百岁盟,忽成一朝别。朝云暮雨心来去,千里相思共明月。
一曲《山之高》娓娓谈来,琴音婉约缠绵,不若方才洒脱任意,多了一份细腻的相思,掺了一点如樱桃般的酸甜,那是女子最委婉,最动人的情思啊。
玉人何处教吹箫。'。。'
那一日,你在山之巅迎风一曲,可知已吹进了一个少女的心?原以为天意弄人,不过是一场无缘的邂逅,却原来,真真是天意弄人。你在我无望的等待中又重新出现,你可知,你已带走我的心魂?
拟结百岁盟,不知你愿否?
云安岳就站在女儿门口,一进来就看见她对月而歌,神思恍惚,连他来了要浑然不知。一曲毕了,尤自还未回过神来。
“宓儿,怎么这时还不睡?”
“父亲怎么来了?”云姒宓连忙起身走到云安岳身边。
“宓儿如此说,可是不欢迎为父来?”云安岳佯怒,戏谑道。
云姒宓掩唇一笑,目光有些狡黠,“女儿不敢。不知父亲找女儿有何事?”
云安岳挽过爱女的手,满面慈蔼的笑容,“只是来看看宓儿罢了。我的宓儿长大了,也越来越漂亮了,也越来越像你娘了。”
云姒宓唇角一凝,想起早逝的母亲,心头不由一黯,声音晦涩,“父亲又在想母亲了。”
“你母亲是个好女人,当初我第一眼看见她起,就想娶她。后来她终于嫁了我,我还没有机会好好对她,你母亲就已经走了。这辈子,是我亏欠了她。”
云安岳似乎想起从前的事,眼中一片迷迷之色。牡丹园的惊鸿一瞥,十里红装的花嫁,病榻的轻声细语,一切的一切,都恍若昨天。
“父亲,女儿相信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不会怪你的,有您这样惦记着她,此生足矣了。”云姒宓柔柔的安慰。
“为父知道今天也是为难你了,可是为父也是不得已的啊。”云安岳看着爱女叹道。“唉!还不都是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兄长,不能替为父分扰。!”
“女儿不为难的,为父亲分忧是女儿应做的。”
“宓儿的孝心为父岂会不知。”云安岳闻言浅笑,轻抚爱女柔荑,忽然话锋一转,“为父知宓儿你素来谨慎,今天怎么会如此对静安王?”
“父亲认为女儿这么做,是错了?”云姒宓低垂螓首,目光落在裙下的丝履上,默然良久,抬首看向云安岳,已是一片沉静从容,不答反问。
云安岳被女儿这么一问,反倒说不出一个错字。“即使为父不说,宓儿心里也该明白今天我让你出去的原由。可你怎么就挑了静安王?”
“难道父亲认为他不好?”闻言眸光微闪,然后柔声问道
云安岳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