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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以皇上为尊,皇上不先,臣等岂敢造次。”
徐X马上应道,这会子功夫也不忘记对玄莳的逢迎,听到一旁的官员站在一边心中暗骂这小子钻营,但是脸上还是必须的笑着附和,不能扫了皇帝的雅兴。
“好,那就朕想作一句。”玄莳拾了一片叶子,风雅一笑,“好为西山叶,兴因西山发。”
“好句,皇上果然才思敏捷。”
玄莳说完,群臣自然是马上接口赞道。
“九月九日眺山川,鸿雁那从北地来。”此言一出,大家才把目光又放到了这个兀术身上,果然是出口不凡啊。应情应景应心,当属佳句。
徐X眼见着兀术出了风头,也是想要强压他一头,将他的风头盖过去,“莫将边地比京都,不知能有菊花无。”
此话一出,纷纷侧目,先是惊这徐X好大的胆子,竟然借诗相嘲,后再看向北辽那边的人,只见蒙都王子一脸涨红,被兀术极力按耐住,到底是没出声,但是脸色却是不好看的,而兀术脸上却仍旧是笑容不改,半点不受那句的影响,反而是赞道:“这位大人作的真是好句,既然大人问能有菊花无,不如自己亲自去北辽一观,就明白了。”
玄莳目光清冷,看了一眼额角冷汗的徐X道:“既然如此,那朕就派徐大人去边关任职吧,正好这次可以和北辽的使团一起去,路上也有个伴,给你做导游。”
“欢迎之至。”兀术含笑施礼,对着玄莳和徐X道。
喜怒不形于色,能屈能伸,不费一兵一卒就将了徐X一军,这北辽使节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啊,当真是不可小觑来着。
徐X脸色一僵,忽白忽红,还想做辩解道:“可是。皇上……”
“此事就这么说定了。”玄莳一个眼色,就教徐X口中的话逼了回去。
徐X知道这下自己真的完了,莫说前途尽断,还不知道去北辽受多少折腾,这么一想连死的心都有了。
看着徐X已成酱色的脸色,众人窃笑,笑这徐X不知分寸,拍马屁都拍到马尾上了。
玄昕无奈地看着这气氛,只好出来缓和一下,“不如微臣今日来凑一句,独在异乡为异客,菊花须插满头归。”
“好。说得好。”
玄昕这么一句,既补了方才徐X的过失,给北辽颜面,也表现了大胤泱泱大国的气度,确实是说的不错。
“皇叔之文采,果然是日益精进,此句说的真是好,当是魁首。”本来是吟诗作对的风雅之事,但是被徐X这么一搅和,再进行下恐怕又得出了批漏,还是就此了结的为好。
“谢皇上赞赏。”玄昕脸上并没有过多的喜色,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眼角似无意之中捕捉到身后兀术投来的目光,默然垂手。
一行人笑谈过后,除了那徐X,众人皆都起程顺山路盘旋而上。
本是秋高气爽的好天,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君臣唱和,一路欢声笑语,而蒙都王子此时却是格外的沉静,一改往日的蛮横,而是阴沉着脸。方才看着一行人的神色,正好抓住了玄昕与兀术两人这微乎其微的互动。他漫步凑到兀术耳边,用着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的音量,对着兀术说道:“看起来兀术大人似乎与那位静安王爷有着不一样的交情啊。”
兀术脚步一滞,眉目不动,目光始终是看着前方的。他与蒙都王子两人一齐并肩走着,落到外人眼中还以为两人君臣之间关系亲密。只见他温和一笑,多了汉人身上的三分儒雅,“大王子说笑了,微臣此次与大王子一齐出使大胤,本来就是要与大胤的达官显贵们交集的,和众人的交情只有善意,没有恶,都是一样的。
“是吗?”蒙都王子不置可否的,唇角上挑,多了三分阴邪的意味。“可是在本王子看来,你似乎与那位静安王爷关系特别好啊。似乎我们刚来那日,天朝皇帝赐宴,你第一个去敬酒的便是他啊。”
兀术陪着笑,“没想到大王子这大胤一行,忽然就变得心细如发了,连着旁枝末节也注意到了。”他话中有话的赞了一句,半是嘲讽,旋即话锋一转,“不过,这静安王爷是大胤鼎鼎有名的人物,在下去结交,也是一件好事,对北辽有益无害,不是吗?”
“你是为了北辽,还是为了谁,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蒙都王子冷哼一声,心里全然是不会相信兀术方才所言的。
兀术不置可否的一笑,还是保持着对着外人的风度。
玄莳回过头来,见两人远远落在后面,也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眉峰一挑,面上含笑,半是调侃道:“两位远来是客,不一起共游西山,倒是说起悄悄话来了,可是不该啊。”
兀术的目光始终放在前头,自然是看见了玄莳的目光,他欠身施礼说了一句失礼了,便随着人潮走上去了。而蒙都王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阴沉的神色中更添了三分狠辣。心中盘算着昨晚江秋寒在妓院中对自己说的话,越发觉得此事刻不容缓,今晚打定主意要拉拢到云王那边的势力,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是不行的,还有皇上那边,自己也要小心留意才行。
随着时间推移,君臣同乐的一天转眼飞逝而过。日落西山,半留余辉,已是到了下山时分。
“皇上,时间差不多了,不如……”小路子看着天色,在玄莳旁边小心翼翼提醒道。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竖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箭鼓鸣兮发掉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玄莳点了一下头,目光有些恋恋不舍的站在山顶俯瞰着,口中喃喃自语着诗句,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高处不胜寒,一道阴影猝不及防的划过,他的目光在玄昕脸上一闪而过,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温和笑道:“难得出一次宫,没想到来已经一天过去了,时间真是过得快啊。”
这一声感叹落在一般人耳中,只觉出小皇帝毕竟年纪还小,虽然处事已经有些样子,但是还是少年心性,心中还是会留恋着大好时光的。
玄昕看了一眼皇上,温言道:“以后多的是机会,皇上还是先回宫吧,莫教太后娘娘挂心了。”
“皇叔说的是,以后的机会可是多得是的。”玄莳笑着转过头,看向众人,“那就摆驾回宫吧。今晚还有一场盛宴等着呢。”
确实是一场盛宴,任着彩霞满天,倒不如血色浓艳。玄莳冷冷一笑,被秋风一吹,一扫心中一时伤怀,也将这寡冷的心思留在了在西山之山。
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
下部 二十六 冲天香阵弥京华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黄巢
重阳夜宴,宴席摆在了御花园中。此时已是到了秋季,虽然有宫中花匠精心维护,但是四时难改,节令所致,百花已经开始凋零,已无了繁茂之态。所以满园中摆满的皆是菊花,重阳赏菊也是一个俗例之所在。放眼望去,菊花满目,其黄、白色蕊者莲房曰‘万龄菊’,粉红色曰‘桃花菊’,白而檀心曰‘木香菊’,黄色而圆者‘金龄菊’,纯白而大者曰‘喜容菊’,无处无之。。
重阳祭火,御花园中灯火通明,恍若白日,用的却不是往日的灯笼,而是真正的明火。四角高台林立,中有篝火燃烧,在火星周围还特地添上了几味草药,将这因火而起的烟熏之味也吸走了,闻着隐隐还有一股清香扑鼻之味,甚是怡人。
玄昕高高坐于堂上,如今他还未大婚,所以身边也没有什么妃嫔侍在一旁,本来今日合该是太后娘娘陪他一起出席的,但是午后太后忽然觉得有些头疼,身体不适,在玉明若的劝阻之下就不来了。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正逢重阳佳节,远客想来,可谓是喜上添喜。朕愿天下太平,五谷丰登。”
玄莳琅琅说完,便将杯中物一口饮尽,稚弱的身躯,少年的形象在这一刻尤为显得高大,在园中篝火的映照下,映着他的面容威严赫赫,火光将他的身躯拉的极为高大,他从容的笑着,大气的饮下,这一刻,他的身上才有了作为帝王的气势。虽然只是淡淡的,很难教人察觉得到这细微的变化,但是还是有人已经察觉到了,目光停留在玄昕身上,充满了遐思。
“王子,你觉得这酒如何啊?”玄昕坐回到位子上,含笑问着蒙都王子,以一个主人的姿态招呼问候着,不再只是远远旁观。
“这酒味道甘醇,闻着还有一股清香,似乎和这旁边的花朵香味很是相似。”北辽人好酒,蒙都王子更是个中好手,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玄昕这么一问,倒也是问对人了,“不过,这就太甜,不合适男人喝,不如我们北辽的酒来得烈性。”
玄莳一笑,“王子闻得没有错,这就是菊花酒,所以有着菊花香也是应当的。重阳九月九日,佩茱萸,食莲耳,饮菊花酒,令长寿。这菊花酒制起来还有些门道,不若其他酒。朕见兀术使节熟悉汉学,想必也是知道的吧?”
兀术从位子上站起来,魁梧的身躯一枝独秀般立于院中,虽是身着北辽服饰,但是谈笑间不似蒙都王子的豪壮,多了三分儒雅之气,“皇帝陛下过奖了,在下只是有一些粗陋的了解罢了。如果在下所猜无差的话,这菊花酒所谓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其原料的采集,《西京杂记》载称“菊花舒时,并采茎叶,杂黍为酿之,至来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饮焉,故谓之菊花酒。”
玄昕点了一下头,笑道:“使节果然多闻。不过我朝的菊花酒中更添加了几味草药,有这强身健体之效,其制作方法是用甘菊花煎汁,用曲、米酿酒或加地黄、当归、枸杞诸药。”
“看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古人诚不欺我啊。”兀术向着玄莳深深一鞠,笑颜领教,翩翩风度坐下,脸上全无尴尬或者任何的不快。
一时间群臣言笑,杯酒聊聊,迎来晚宴之中必不可少的节目。
笙歌起,一群舞衣翩然而入,莹白广绣,如扑蝶般展开,飞舞在空中,一个柳梢回转,隐约可见袖口一点黄,是朵朵菊花韶华盛开。舞姬们随乐而舞,步态曼妙,而身姿软绵,一个侧身回首,秋波回荡,都能将人看酥了去。
玄昕脸上的笑容依旧是温和,笑得像一个全身洋溢着书生之气的文弱少年,有礼而客气的招呼着远方的客人,但是兀术是不会就这么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的。虽然皇帝的目光一直是停留在舞姬们这个方向的,专注的,但是他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是波澜不惊的,淡淡的笑意,全然没有他身边官员们眼神中所流露的痴迷。反而是更像是在借由舞姬们在场中的游走,目光也随之转动的观察着底下一众官员的神色,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的神态都会尽收到他眼底,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将他看懂。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帝王不简单,他在他的身子闻到了很是熟悉的味道,他所散发的气质不由让他想起了二王子,他们身上都有一种藏在骨子里的霸气,被他们小心的收藏着,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散发出来。那股气势是惊人的,充满力量的,一旦爆发就会将人的灵魂也吸收进去,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于这种气势之下。
兀术想起了二王子在他离开之前对他所说的话——
“云王不是一个可以相与之辈,和这样的人交易,犹如与豺狼一般,随时都会反咬我们一口,反倒不如大胤的皇帝能给我们更多的利益,而且也更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