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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桌上,声音不卑不亢地说道:“皇上,奏报不过是死物,何苦将这气出在它身上。”
谁给你气受了,找谁去,这才像话。
玄莳抿着唇,将胸口的怒气压下,指着小路子,严肃道:“去传北辽和亲使节兀术进宫,也不要多说什么。然后再去传静安王和沈将军,先把他们带到偏殿。”
“是,奴才领命。”
俗语说得好,来得巧不如赶得巧,小路子这还没出宫呢,就遇上了前来拜见的北辽使节,其中一个便是皇上亲自点名的兀术,他赶紧叫了个小太监引他们去了皇上的御书房,然后自己去找另外两个皇上点名要见的人。。
这年头,做皇上身旁的小太监也是不容易的,不说别的,这体力就要过得了关的。
“北辽使节兀术,呼延先参见天朝皇帝陛下。”兀术和身边的另一个使节对玄莳行了一个北辽的礼仪,两人的态度不卑不亢,脸上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玄莳似是无意地看了一眼那个自称是呼延先的新面孔,眼前的人四十左右的模样,身材高大挺拔,脸上轮廓深邃,有如刀削的面容还配上冷着脸的表情,带着十足的气势和傲然。
他可以确定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在北辽使节团中见过他,眸光一转,他心中大约已经有了明了。他端上一脸怒容,严厉出声,“兀术大人,你们辽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一本奏报再一次被可怜的扔了出去,劈头盖脸的正好砸在了兀术的脚边,这次尚公公是不会再去捡了,因为兀术捡了起来。他也并不顾忌自己的身份,或者说这皇帝陛下将奏报扔到他脚边就是给他看的,他又何须顾忌。
匆匆浏览了一番,兀术已经知道了里面的大概了,脸上的表情还是一贯弯弯的笑容,将奏报重新呈给玄莳。
“兀术大人没有要说的吗?”玄莳的声音阴阴的,是属于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整整十万的兵马集结在边境,不觉得欺人太甚吗?”
兀术眉头一挑,看了一眼身旁从头到尾都是严肃到了极点的呼延先,才道:“皇帝陛下,此次来,兀术也是代表我们辽王告诉陛下,他对于蒙都大王子的死是悲痛欲绝,所以一定要为大王子讨回一个公道,否则大王子在九泉之下也是难安的。只是大王子死因蹊跷,我王怕天朝之人相互包庇才会集结十万兵马在边境,只是希望皇上能给大王子一个公道,只要皇上做到了,我们会立刻收兵回北辽。希望皇帝陛下能够体谅我王痛失爱子之心。”
兀术把话说的是滴水不漏,而且还是句句在理,此时本就是大胤理亏,人家好好的王子不是死在北辽,也不是死在半路,偏偏是死在他大胤的皇宫之外,能不教别人怀疑吗?
玄莳这一厢被兀术堵得无话可说,但是心中也不甘平白无故就将这气受下,遂还是不假辞色地道:“怕朕会纵容下属相互包庇?辽王是什么意思,难道竟是怀疑大王子之死是大胤做的不成吗?”
兀术面不改色,含笑方要出口,他身边的呼延先已然是抢先了,颇有些讥诮地说道:“我们辽王可没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是图个安心罢了,皇帝陛下又何苦如此担心,难道是做贼心虚了不成吗?”
呼延先将玄莳的指责稳稳的接下,又用相同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玄莳,胆大妄为到完全无视于玄莳脸上越来越明显的怒意。
玄莳冷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朕若是做贼心虚,早就将你们直接捆绑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你们一个个都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还会有谁去告诉你们的辽王他心爱的儿子死了。我大胤是泱泱大国,又岂会做出有损威仪之事,即便是要杀,也不会蠢笨到在自己的皇宫外将人杀死。况且这京中可不只是我大胤子民,其他人也是不少的。”
玄莳最后一句的余音拖得极长,似是意犹未尽,仿佛是在暗示些什么。
呼延先被玄莳一抢白,面无表情的脸上更是冷得像块冰,当玄莳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禁看了身边的兀术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又将目光调开,重新回到玄莳脸上,“中原人都是狡诈的,在下还曾在你们的兵书上看过这么一句,叫做兵不厌诈,做出一副被栽赃陷害的模样,也许自己就是那个真正的凶手,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都是有嫌疑的。”
呼延先这话说的辛辣无比,半分也不顾忌玄莳的神色,他是吃定了眼前这个白面书生似的天朝皇帝不过是个无能之辈,断不敢在此时拿他怎么样。心中也不由感叹他那个侄子为什么就会鬼迷心窍的就相信了一个异乡人的话,千里迢迢跑来与天朝人共谋大事。当时若是他没有被劝说的心动,没有放任他所为而竭力阻拦,也不会命丧于此,这对于呼延家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不用猜想,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就是蒙都王子的亲舅舅,呼延赞,呼延家族这一辈的领导人物,此次在带兵来到边境的就是他和蒙罗王子。大军到了边境之后,他就悄悄进入了京城,一定要探个究竟。就正如大胤皇帝所说,这大胤的嫌疑大,别人的也不小。蒙罗那小子的心机深沉,最是会扮猪吃老虎,蒙都那傻小子就在他手里吃了好几次暗亏,若不是有呼延家支持着,怕是这太子之外已经被他抢走了。此次蒙罗说是为兄报仇,要随军而来,不过贪得就是他们呼延家的军权。他何尝看不出那小子的用意,只是他更加在意的蒙都的离奇死亡。
蒙都来之前就曾和他商量过想要与大胤的皇帝合作,借助大胤的势力支持自己登位,断不会与大胤皇帝有什么厉害冲突,但是其他大胤人也是有可能的。他来之前,就知道大胤自从新皇登位之后,政事复杂,朝中派系是三足鼎立,任何一派都是有可能的,而且其中一派还是与蒙罗那小子即将有姻亲关系的云王。另一方面,此次和蒙都一起出使的人是兀术,他可是蒙罗那小子的左膀右臂,只唯他马首是瞻,也许是为了蒙罗那小子的登位而不择手段杀了蒙都也说不定。
总之,他们都是有可疑的。只是他刚才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大胤,不过是为了维护北辽的颜面,也给辽军在边境集结找借口,让玄莳没有反驳的余地。也是希望趁此一激,尽快找出真凶。若是此次蒙都的死与大胤有关,一场战争是在所难免的,若是与蒙罗那小子有关,那么他不止别想做太子,即便是王子也做不成了,呼延家会倾其所有为蒙都报仇的。这就是他来的时候下的决心。
这气氛似乎变得越来越紧张了,诡异的,让人觉得都要进入剑拨弩张的阶段了,玄莳与呼延赞脸上的神情都极为不好,一个比一个冷,兀术两边看着,隐在眸中的笑意比挂在唇边的还要深邃……和坚持,“好了,大家也莫再坚持了。现在不是相互怀疑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出真正的凶手,希望皇上能够在接下来的三天之内将凶手找出来,还我蒙都王子一个公道。”兀术看着玄莳点了一下头,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呼延赞,继续说道:“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的我们就是辽王的眼睛和耳朵,会亲眼看着案子水落石出,也请皇帝陛下到时候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兀术的话圆滑,两边都不得罪,却是有条有理说到了点子上,他们也没有什么好争锋相对的。
但是这就想让玄莳认下这个边境集结十万兵马的威胁也太小看他了。卧榻之侧岂容人酣睡,他这个君主即便是做的再窝囊,也不能让人平白无敌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如此的欺人太甚,现在纵容了,以后还不得得寸进尺,大胤哪里还有天朝威仪可言。
“兀术大人话说得有理,但是……”玄莳话锋一顿,目露精光,看着兀术和呼延赞两人,毫不退让,声音抑扬顿挫间,金石之声堪堪,“这不代表你们十万大军压境,惊扰人心就是有理了。即便你们现在按兵不动,但是仍旧还是会使边境百姓人心惶惶,实在是扰我子民。而且若是你们突然袭击,朕到时候可就是防不胜防,你们教朕如何肯放心。”
玄莳的意思很明白,北辽十万大军压境实在是欺人太甚,作为一国之君,为国为民他都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他这话说的也不是毫无转圜的余地。若是他们有什么能教他放心,他也可以退让一二。
不过,真的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皇帝会放心敌人不会凯觎自己的领土吗?所以他这分明也是为难北辽。
兀术为难的皱了一下眉头,脸上的笑意也难得收了起来,看向了一旁的呼延先,眼中似乎在说,这兵是你带来的,出了事你自己解决,与他无关。然后就有笑着转过头去了,老神在在的,无事一身轻。
呼延先瞪了兀术一眼,暗骂这老小子狡诈如狐,和他家的主子一个德行,冷哼一声,也不再去管他,心中斟酌了几分道:“天朝皇帝陛下,开工就没有回头箭。我北辽的军士都是血性男儿,跟着蒙都王子出生入死的也有不少,如今听到他惨死,定然是同仇敌忾要为他报仇的。所以既然我国十万大军来了,就不会轻易就此离去,一定是要等一个结果的,否则又如何安定军心。不过,皇帝陛下方才考虑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在下代辽王向你许下承诺,在结果水落石出之前,北辽大军定会按兵不动,决不越雷池半步。只要此事一旦查出与大胤无关,我们就立刻撤兵回北辽,与大胤井水不犯河水。事后定然也会向皇帝陛下做出补偿的。”这次呼延赞倒是将话说的极为周到,也不再咄咄逼人,只是以一个平和的态度就事论事,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假设蒙都王子不是死在大胤人手中的基础之上,所以他下面的话可就说的一点都不客气了,“但是,若是此事查出与大胤有关,那么还是请皇上早做准备吧,这一仗我们是打定了。”
这话说的果然是嚣张无比,仿佛他已经看到,一旦两国交战胜的就是北辽一般,半点都不留情面给玄莳,只把玄莳气得稍微转霁的脸色又阴了下去。。
“使节好大的口气,莫忘了之前你们可是我朝沈将军的手下败将,何以在朕面前言勇?”
“之前不过是两国相争,为了领土罢了,胜负只在将帅谋略,如今却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为蒙都王子报仇,自然是同仇敌忾,上下一心,奋勇而前,到时候自然是势如破竹,岂会轻易就此败去。”呼延赞眉目开阔,口中豪气万千,便仿佛已经看到了两国交战的情景。
玄莳不得不承认,呼延赞说的有些道理,既然他愿意代辽王许下承诺,这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他明白与虎谋皮是不智的,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就要见好就收,不过玄莳的脸上仍旧是一片的冷然,似乎仍旧是对着眼前的状况也为不满意,却最终还是硬生生的吃下了这个闷亏,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按压心中的怒气。“既然如此,朕也不与你们多说什么,只是希望北辽能够信守承诺,莫做出背信弃义这等小人之事来。”
玄莳最后还是不忘刺了人家一句,算是还以一点颜色给呼延赞。
底下这两人听的也是情状不一,反正是事不关已,说的也不是他,兀术自然是眉开眼笑,却是似乎为了顾忌呼延赞的脸面而硬是将这笑给极力憋住,但是这等想笑又要憋着,但是憋着又冷不防的发出那么一点点的声音来刚好让呼延赞听到,却是更加的刺激了他,无疑是火上添油,将呼延赞气得脸色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