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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诗白一愣“什么时候有这回事?我都不知道”
“你天天守在这里,不是打渔就是训鸟,如今还要养蜂,我看你早就忘了自己还是个秀才吧,哈哈哈”众人朗声笑着。
“不饿肚子不缺老婆,还考什么功名,考功名的人到最后都变成了贪官,我可不希望张秀才变成咱县太爷那么没种”虎子对于功名利禄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不过若是你真的考上了,有幸能见见我们一统天下的大衡女皇,那当真该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哟,听说那女皇长的,啧啧啧,芳华绝代,天下无双…”
“虎子看你那色样子,让嫂子看见剥了你的皮,就你这货色还想着女皇陛下?!”
“想还不能想么!”
“喂,你怎么想?”枫儿推了推发呆的张诗白。
“我…这事我还是要回去问问姑娘…”张诗白转过头,愣愣的开口。
“哈哈哈哈哈,被老婆管的这么严,张秀才,什么时候把喜事办了啊,我们家家一定都来捧场!”
“对呀,这么拖着耽误人家大姑娘的名节,你怎么也要给她个名分!”
“好了好了,回家找你们自己的老婆去!!别总挂念着别人家的老婆,真是的!”枫儿脸一拉,原地站起来,扭着纤细的小腰,拎起了早晨收集的鸟粪桶,去花丛里施肥了。
张诗白咳了咳,也不动声色的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沫,走到木桶那里,继续干活了,几个汉子面面相觑,知道说多了话,也就不再打趣,继续该忙什么忙什么了。
傍晚日落,二人往东边的庙里走,见蔺季雪正坐在庙口,似是在等她们回来,枫儿蹦蹦跳跳的冲上去“姐姐!正如姐姐所说,那蜜刚抹上去,就有蜜蜂往里面飞,如此下去,蜜蜂一定越来越多!”
蔺季雪微笑着点点头,她偏头看了看张诗白,发现今天的他好像有些没精打采,不像以往那般都和枫儿一路吵嘴归来,蔺季雪挑挑眉,似乎在询问他怎么了。
枫儿看看张诗白“我先去煮饭,秀才,你有什么话就和姐姐说吧”说罢,枫儿先走进了院落里。
张诗白抬头看了看枫儿的背影,又看了看永远披散着长发,脸颊消瘦,琥珀色的眼珠空灵柔美的蔺季雪,那双眼睛仿佛能洞穿所有人的心灵一般,张诗白抿紧了嘴,迟疑着开口“姑娘,朝廷今年将秋试提前了,我是秀才,不用乡试便可进京赶考,可是如今,姑娘是否还愿意让我去考试?”
蔺季雪了然的一笑,抬起手腕做着手语“为什么不去呢,去吧”
“我走了,你和枫儿怎么办,谁来照顾你们?鱼塘和蜂场都刚刚建好,这个时候我怎么能什么都放下不管不顾的去考试呢?”张诗白看起来十分的坚定,他清楚,他是这个家中唯一的男子,若是他离开,这里一定会变得一团糟,所有刚刚有些回报的努力,也就都付之东流了。
蔺季雪摇摇头,快速在手背写着“我知道你想去,我也说了我会帮你,想要什么就去做,不用管我们,我和枫儿的粮食足够能等到你回来”
张诗白咬紧了嘴唇,感激的看着蔺季雪“姑娘,姑娘,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蔺季雪微笑着摆摆手,张诗白随即推着蔺季雪的轴椅,将她缓缓推进了院落,枫儿不经意的看了二人一眼,见二人都挂着释然的微笑,心下一酸,却依然向灶中添着柴火,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失落。
这一顿晚饭,吃的有一些微妙,没有人说话,刚吃完了饭,张诗白就跑了出去,没了影子,直到很晚他才回来,然后收拾着他那一边堆得杂乱无比的书卷,整理着行李和书箱,枫儿皱着眉,定定的看着张诗白,不停的揉着手里的衣襟,蔺季雪斜倚在床上,嘴角微扬,不经意的偏开了头,笑了出来。
张诗白一边收拾着一边唠叨“小枫儿,时间有些来不及了,我只能快些出发,好在临安不远,我取水路,早去早回,但至少也要去个十天半月,鱼塘我嘱托虎子和三柴照看着,你就不用担心了,蜂场那边今天已经完工了,你隔三差五去看一看,定期少添些蜂蜜就好,最近鱼鸥蛋多的捡不完,千万别忘记捣碎了给姑娘服用”
枫儿急了,从床上一跃而起“喂!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张诗白一愣,忽而哭笑不得“我哪有不回来的道理?!”
“你若是考中了,哪还会回来管我们…”枫儿撅着嘴,眼里一片担忧,但是更多的,却是舍不得…蔺季雪的手轻轻拍了拍枫儿的背,试着去安抚她,她又朝张诗白摆了摆手,张诗白放下手中的行囊,走了过来。
蔺季雪用能弯曲的小指,从怀中,夹出一个纸卷,张诗白接过来,打开它,发现这是一封长长的纸卷,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篇很长很长的文章,不仅韵律整齐,言语精妙,字字珠玑,而且包含了一统天下后许多的治国之道,甚至细到了官体级别修正,地方划分管制,货币统一改革,应有尽有…
张诗白吃惊的张大嘴,抬起头,看了看眼神安静悠远的蔺季雪,轻轻点了点头,夜晚,蔺季雪照常睡不着,便依旧将自己移到院落里看星星,夏虫鸣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她抬起干净清秀的面孔,沉浸在一片无人能懂的世界里。
“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是张诗白临走前在庙里过的最后一个夜,他同样睡不着,绕到院子里,却刚好看见了蔺季雪,那个美的干净无暇,却又让人心疼至极的女子,他觉得,就算是当今的衡皇,也许都比不了眼前这个空灵俊秀的她…
蔺季雪有些意外,她明白,她的身份太敏感,太致命,而这两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和公子,却从来都没有为难的去问过她什么,但是即使如此,她现在甚至是以后,也永远都不想说实话,她不想提那些有关于一点过去的事情,所以她只能抱歉的摇了摇头,眼眸中,带着深深的愧疚。
张诗白叹了口气,他明知她不会说,但还是想碰运气的问一问,她越是不说,越是证明着,她不是一般的人,上次蔺季雪让自己将她那些带血的衣袍扔到上游的岸边,里面还裹了一块价值连城的暖玉,很明显她想逃避一些事情,她想告诉一些人她已经不在了,既然她执意如此,自己又何必要刨根问底的揭她的伤疤?如今的天下,再没有什么大的纷争和阴谋,若是自己能让她一生都这样清闲逍遥,也就够了…
第二日清晨,张诗白背上书箱,最后看了眼熟睡的枫儿和蔺季雪,悄悄的打开寺庙的门,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踏上了上京赶考之路,清晨的水面映衬着红色的朝阳,十分的大气美丽,而他不知道,当他刚刚踏出庙门,枫儿便窝在蔺季雪的怀中哭了起来,蔺季雪一边安抚着怀中的枫儿,一边眼中染上了一层雾气,偶尔间,那些不愿想起的回忆,总是在撞击着她残破的心防,她双目一闭,她要将那些所有,全部都关起来,迷失在黑暗里,直到再也想不起来,她便是成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空心的人,一个无情无爱更无恨的人…
张诗白刚踏进县城,想从西边出城,坐船去临安,他走着走着,总觉得今天的县城较以往有些不一样,多了很多陌生的人,尤其是身着锦衣的刀客,他们大多面色严肃,行色匆匆,一个茶馆前有个看似为首领的人手里拿着一副画像,正盘问着县城里很多来往的百姓,张诗白刚巧路过,便被他身边的随从拦下了,待刚才那个百姓离开,那个高大的剑客扫了他一眼,指了指手中的画像“有没有见过画像中这个女子,她肤色特别白,有着琥珀色的眼睛,身材高挑,瘦的一把骨头”
张诗白看了看画像,抬起眼,摆摆手“对不起啊官爷,没见过呀,这么漂亮的女子鸠兹县根本就不会有的…”
那个高大的刀客叹了口气“知道了,你走吧”,而他身后的一个随从正向他禀告着“启禀左护法,西街那里已经挨家挨户的搜过了,还是没有线索”
张诗白摆了个笑脸,慢慢的转过身,同时调转了脚步,一时间他脸色大变,额头冒起了汗珠,心里翻江倒海,他加快了脚步,待跑出了县城后变成了狂奔,迅速跳到竹筏上,用竹竿拼命的撑着,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回了清河村,他冲到虎子家时,虎子的老婆抱着孩子,一家人围着桌子吃早饭,他们吃惊的看着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的张诗白“张秀才,你怎么了?”
“虎子!”张诗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只有你和三柴见过我家的那个姑娘,求你们千万不要和官兵说啊,我求求你们了!!”
虎子吃了一惊,连忙过去把张诗白扶起来“你这是怎么了!说清楚啊!!”
“县里来了官兵,挨家挨户的搜查,这马上就会查到咱村子,他们要找的那个人就是姑娘,我绝不能让他们找到她…”张诗白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虎子耐心听着,最后终于听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出去将三柴几家也叫到这里,一群人将房门关上,低声讨论着。
柳无声带着一干锦衣门的下属,在鸠兹县太爷的指引下,绕过水路,来到了静谧闲适的村落前,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刻了三个字:清河村。
“只有这一个村子么?”柳无声看着村中欢声笑语的村妇和玩耍的孩童,不经意的问道。
“启禀大人,东边就这么一个清河村,里面人家也不多,但是他们几百年都生活在这,这附近还有个破庙,不过早就断了香火”县太爷裴光带着谄媚的笑容,殷勤的解释着。
“那就走吧,还是老规矩,每一家都要查,地窖也不能放过”柳无声揉着太阳穴,上次带些血的衣物早就让他没了信心,谁知陛下依旧不死心,他心里清楚,若是人不在了,就算是每个虎穴都不放过,找不到还是找不到,他只是奉命行事,也希望老天能出现一丝奇迹。
“是是…”
一路过来,每一户人家都规矩的等着官兵搜查,但如意料般的无果,柳无声叹了口气,却隐约看了看远处那座扬着炊烟的破庙,他抬步向前,所有的人都跟着他向那边的僻静之处走去,停在了破庙前,庙口外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往灶台里面添柴,而一个书生正在院子里,拿着书卷,摇头晃脑的背着书,柳无声缓步移进院落,却闻到了一股别样的味道,十分的香甜,那明明是当今女皇最喜欢的味道,他皱着眉,立时灵光一闪,一摆手,后面的人风一般冲进了破庙,做饭的年轻女子惊呼了一声,呆呆的看着他们在破庙里翻来翻去,而经过一阵折腾,他们还是带着一无所获的表情走出来,向柳无声摇了摇头,柳无声脸色一沉,唰的一声,一把长刀豁然架在了那个书生的脖子上“早晨我在县城里见过你,你当时的样子像是要去临安赶考的吧,为何中午又折回来了?说,是不是你见过画中的女子,回来将她藏起来了!!”
张诗白吓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官爷,官爷,冤枉啊,小生确是要去赶考的,但不料遗落了盘缠在家中,才绕回来取的,而小生的娘子正在做饭,小生思量着吃完她做的最后一顿午饭再出发,谁知官爷正巧就来了…”
柳无声带着极不信任的目光看着他,又闻了闻这味道,咬牙道“你们做的是什么,是不是蜂蜜糕,天下间会做这道糕点的只有以前蔺家开醉仙楼的二小姐,你若是想活命,劝你老老实实的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