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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苏棯煜在体内不断的催促后,才硬着头皮往里走,“苏小姐,这府里的人肯定要比皇宫里的人更了解你,我怕我前脚刚进,后脚就被人给轰出来。”
“放肆,敢轰我?本小姐就是只剩一根头发也没人敢和我大声说话。”本是一句很张狂的话,却被她一字一顿说的毫无张狂的意味只剩一股震慑力,“你只管向前走便是。”
有了苏棯煜下的定心丸,何迤一安下心,顺着苏府精致的小路向前走去。
苏府的奇花异草不比宫中的逊色一分一毫,布局合理雅致,才进来就给人宁静安逸之感,不逊色任何园林。
何迤一不由得发问,“苏小姐,你父亲是几品官员?”
“这些东西你不必知道,走你的路。”苏棯煜正在想事情,一句话敷衍何迤一。
“我原以为你口中的苏府会像衙门一样,没想到气派到如此地步。”何迤一的语气既带着崇敬之情又留有羡慕之意。
苏棯煜不但长了副好皮囊,家世还这么雄厚,如果在现代完全是正派白富美,如果……
心中正在嘀咕,被苏棯煜的一句话唤回,“别胡思乱想,看路。”
何迤一被惊到,猛地抬头,只见一个穿着紫衣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从两只炯炯有神的小眼和颇有气派的走姿就可看出身份不低,“你爹?这么年轻。”
“别胡说,等下跟着我说便是。”苏棯煜又一次发现何迤一的无知,她父亲怎么会穿这种布衣?父亲的衣物定然是由专人用上好的蚕丝织成,“刘叔好。”
何迤一一愣,也跟着说,“刘叔好。”
“棯煜,老爷已在书房候你多时了,快去吧。”被唤做刘叔的人只和苏棯煜说了这一句话便匆匆走了。
“是,刘叔慢走。”何迤一嘴上跟着说话,体内又对苏棯煜发问,“是你爹的弟弟?为何不同姓。”
苏棯煜本不愿多解释,但介于不知何迤一还要在自己体内待多久,如果什么都不懂,等自己哪天又突然消失岂不是要出差错,便缓缓说,“我只说一遍,你不要问我其他的东西,他是刘辉,和父亲从小一同长大,是苏府的管家。“
之后何迤一询问了她从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知道了这里并不是中国历史上曾经存在过的某个时代,明白自己穿越到了一个架空时代。
终于到了刘叔口中的书房,何迤一有些踟蹰,步子慢了下来,不安的问道,“书房里只有你爹?”
“我怎知道。”仅仅两个时辰苏棯煜已经厌烦了与何迤一的一问一答。
“我不敢进,能不进去吗?”何迤一说出了实话,同时有些心虚。
见识过苏棯煜和苏桎一的冷漠与高傲后,便对这一家人有了很大的阴影,能教育出这种儿女的父亲气势定要比他们强许多倍,想到这里何迤一便更不愿进这书房。
“进。”苏棯煜感受到何迤一内心的恐慌和担忧,内心对她的鄙视又增加了一份。
何迤一再怎么怕这书房里的人,也会更怕这个与她同在一个身体的女子,深呼吸后稳住脚步,走进了红砖砌的镂空高墙以及绿树层叠所围的院里唯一的那间屋子。
叩门而入。
刚推开门,墨香便由内散出,书房是由两间同样大小的房间相套而成,外间两边摆设了两张细脚红木桌。
一张上放着茶具,一张上摆放着由黑色花盆的金钱树,偌大的屋内除此以外别无它物。
里间最靠里处放着一个厚重的梨花木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画,书架前便是桌椅,桌面收拾的干净整洁。桌边是被高高支起的窗户,院内已被树叶过滤过一层的阳光零落的射入,桌上的白宣被映出点点亮光。
苏禄之坐在椅上,见苏棯煜行礼,便用沉稳的语调说道,“回来了?”
“是,父亲,棯煜遇上了些事便回来晚了。”何迤一战战兢兢地将苏棯煜的话复述,同时也大着胆子瞅了苏禄之几眼。见他长相清瘦面容和善心里也不如之前那样慌乱。
“听桎一说你昨夜昏迷,早晨才被人发现?”苏禄之话语中带着心疼与关心,眼神中更是满满的关切之意。
“身体并无大碍,不知父亲找我何事?”
苏棯煜并不对昨日的事情多做解释,苏禄之也不多问,只是道,“无事便好,昨日皇后给你的玉镯你平日不要随身携带,入宫时戴上便可。”
“父亲,不是说这玉是这世间最坚硬的玉吗?还怕我摔了?”苏棯煜知道父亲是怕她每日都戴着招的其他官僚大臣的眼红,却依旧任性的如此说道。她对所有的人都可以冷漠无情,但面前这个人不再这个范围内,与他相处时她愿意将仅存的一点任性流露出来。
“既然喜欢那就戴着吧,只是平日要小心些莫要磕碰,不然便是对皇上和皇后不敬。”见女儿故意搪塞,苏禄之只得如此回复,脸上依旧是慈善的笑着。
“是,如果父亲没有其他要吩咐的事情……”
“去吧。”不待苏棯煜说要离去的话苏禄之便直接道出。
行了礼,苏棯煜冷笑一声便催着何迤一匆匆离去。
她们才出了书房的墙院,一抹白影即刻从另一侧轻轻落入。
“为何笑?”
原本以为苏棯煜父亲与她性格相似,可刚才短短的谈话便让何迤一明白到这位苏大人正是那种在官场上两袖清风,在家中又对儿女慈爱有加的人。苏棯煜刚才也对她父亲格外尊敬,可为何会笑?对刚才的那声满含嘲讽的笑深表疑问。
“不要多想,走你的路便是。”虽然不能自主的控制身子,但除了感受不到疼痛,苏棯煜其它触觉的灵敏度不比从前低。
刚才进门时就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墙外,不出所料,还未走远,那人便迫不及待的进去。
这抹白影不是他人,正是闲游各国被称做是四大才子之首专长诗赋的林骕萧。
第008章 被挟抚琴舞相合
林骕萧轻轻落在地上,站直身子将折扇打开,大步迈进书房,脸上似笑非笑,“苏大人,看来我这不速之客来的不是时候。”
苏禄之见是他,即刻从椅子上起来,双手向前一拱声音不急不缓,“林公子,您能光临是寒舍的荣耀。”
“果然是在官场混了二十年的人,说话毫不含糊,连我这样一个没官没钱的人也不得罪,再者说您这哪里是寒舍,分明是豪舍。”
林骕萧一边说话,一边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苏禄之的书桌上,用扇子挡住下半面脸,讥诮着道,“不对豪舍俗气了些,应该说是雅舍。”
“林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苏禄之到底是个文官,刚才那些酸言酸语听到忍忍也便过去了,只是此刻林骕萧的举动实在太让人诧异。
一个文人怎连半点礼节都没!
怎能如此!
“大人,林某也是逼不得已,您看这屋里仅有一把椅子,您是主人我这个不速之客自然不与您抢,便自作主张的坐在了最适合与您谈话的位置。”这番话胡说八道的话被他说的一本正经,但明白人谁又听不出来他字字句句中藏的嘲讽。
苏禄之被他说的一脸尴尬,人人都说四大才子各各处事怪异,如今他便见了这其中一怪,“林公子,苏某站着便是,您若是不嫌弃能否移至椅上?”
话音刚落,林骕萧合上折扇,长腿一跨便越过书桌稳稳当当的坐在椅上,翘起二郎腿甚是得意,“多谢大人美意,如此厚爱让林某好生惭愧。”
苏禄之原本就紧皱的眉头开始颤动,普通人有谁会在长自己一辈的人面前从桌子上跨过去?普通人又有谁会这样大言不惭的说这是厚爱?
林骕萧这样的举动让苏禄之招架不住,但他却不得不招架,眼里精光一闪而过,再次作揖,“感谢林公子昨日相助,若不是您昨日宛如仙曲的琴音,我苏家怕是要走上绝路了。”
林骕萧心中一怔,他怎会知道是自己弹的琴!
按理说苏桎一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莫非苏禄之才是幕后黑手?
刚想到这个观点就立刻全盘推翻,苏禄之这种人是绝对不会做什么有违伦理之事,自然不会是所谓的幕后黑手,那么自己是哪里出了破绽被他看出?还是说苏桎一口误被他发现?
重点是自己和苏桎一都算的上行事极其谨慎之人,这种错误自然不会犯。
电光石火之间,林骕萧脑中已有多个推想,却一一被他推翻。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苏禄之识出了自己的琴声!
与其说是认出,不如说是推断,当时整个华国乐府琴技上乘的人都在殿里,难不成他把殿里所有的人都确认了一遍?
虽有传言说他行事谨慎,可也不必谨慎到如此程度吧!
林骕萧心中有许多想法,但最后他只是嘴角向上弯了弯,“您这是哪里的话,没有我,您那位千金依旧会博得皇后一笑的。”
原来昨晚苏棯煜那一曲舞完全是现场发挥。
昨日苏家五口一齐去宫里贺寿,向皇上皇后献礼的前一刻才得知前日放在宫内的贺礼不翼而飞,苏禄之走至殿前正不知如何措辞,苏桎一突然从后面出来,“家妹为皇后寿辰备了一曲舞,以此为礼。”
苏棯煜在席位上听到她兄长这般独断,毫不询问自己意见的话语,手紧紧攥住周身顿时散出一阵冷气。
华国民风较为开放,大臣之女在这种隆重的场合起舞,并不失礼,反而是对当朝者的尊敬。
从殿内出来,苏禄之沉着脸摇着头道,“贺礼失踪的事情暂且放下,把舞备好才是首要之事。”
苏桎一穿着一身月白长袍,衣角被风吹起,淡淡的月光散在脸上,棱角越发清晰可见。
他薄唇开启,声音低沉内敛满是尊敬,“是,父亲。”
苏棯煜虽然不愿在这种场合起舞,但她决不能让苏家丢了颜面,眼睛瞥向远处,“苏桎一,我只负责跳舞,既然这主意从你嘴里说出,琴曲、伴舞、衣着这些我都不会管。”
“等会夙夜会将衣物给你。”苏桎一眼也不眨一下转身便走了,一如既往的自信。
“煜儿,他是你兄长,你怎能用如此隔涩的语调同他说话。”苏禄之一脸焦虑的看着他的长子逐渐远去的身影,“就算桎一找来了人,你们从未共舞,怎能登上这殿堂?”
“父亲,不止是伴舞未曾见过,孩儿连舞曲是什么也不曾知道,更不知是否会有人抚琴相合。”苏棯煜顿了一下,“只是,这些都无关紧要,您无须忧虑,进去观赏节目吧,以免皇上疑心。”
“桎一哥的琴一定可以,让他演奏。”一旁一个身着玄色窄袖蟒袍,袖口镶着绣金线祥云,佩戴朱红白玉腰带的少年说道,眼里闪着光彩。
“苏桦政,你随着父亲进去,不要多嘴。”苏棯煜眼睛冷冷的望向他。
“长姐,桎一哥的琴你也听过,那样绝世的琴音又为何不可?”苏桦政有些青稚的脸庞微微缩紧,认真说道。
苏棯煜嘴角划过一抹笑意,难道那不是世间最有气势的琴音?
至少在她看来无人能及,只是这琴声已多年未曾听过。
多少年了?
十年!
她转过身将背影留给苏桦政,用命令式的语气道,“不关你的事,进去。”
他不愿弹,怎样威胁都无用,就算遇到比今天更需要一曲琴音的时刻他也不会碰琴弦一丝一毫。
贺礼竟然莫名失踪,苏桎一一定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没想到。
到底是谁做了这样的事,能在苏桎一眼皮下偷走贺礼,是针对华府还是针对苏桎一。
不多会伴舞衣着妆容全套备齐,却没有琴师的身影,苏棯煜眼里含着讥诮,“曲呢?”
今日皇后寿辰,宫中以